第11章 .
11.
既然段如槿喜歡這樣的諧音稱呼的話,在這樣的需要低頭的時刻,岑致可以配合。
哪怕她有些難以啓齒。
可效果似乎不錯,因為她聽見段如槿笑了一聲,随後問她:“千岑蛋糕是誰?”
“……是我。”
“那沒有撒什麽謊?”段如槿輕嘆,“我記不太清了。”
岑致覺得段如槿很能拿捏人,可憐的時候會讓她軟下心來陪着打針,強勢的時候又如現在,非要她承認這樣的稱呼就算了,還要讓她說出具體的全貌。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
岑致抿了抿唇:“再遇見你對我而言是有點驚喜的。”她倔強地補充,“但不是很多,這點我想你我都清楚。”
對面默然了幾秒,又響起一道悠悠的女聲:“你想我啊。”
岑致一瞬間想到了網上的一個表情表情包的內容:“你可長點心吧”“點心?什麽點心”。
現在的情況跟這個表情包裏的沒什麽區別。
她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怎麽不說話?”段如槿那邊又響起一聲笑,“不是還要給我拿東西嗎?”
胡言亂語的話題揭過,岑致松了口氣:“嗯,怎麽給你?”
“你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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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致在手機這端搖頭:“不行。”她說,“我不想知道你住在哪兒。”
“即使我明天就要離開雲城了也不行?”
“不行。”岑致拿着之前段如槿的那套說辭來堵住這個閘口,“這是你的私人地址。”
段如槿也認可了這個說法:“你說得對。”她提議,“那就晚上吧,中午跟你說的那家飯店,我提前定位置。”
“你沒去嗎?”岑致脫口而出。
她以為段如槿在下車以後就過去了。
“你沒在,我去做什麽?”
岑致不知道怎麽接,說來也有些好笑,這幾年做生意她以為自己的嘴皮子夠溜了,但在段如槿這裏卻屢次不知道怎麽接話,此刻她也只是舔了下唇瓣,給了回應:“好,那時間地點麻煩你再發我一下。”
“好。”
岑致也不說些“那我挂電話了”這種話,她默認聊天到此結束,直接把這通長達兩分鐘的微信電話給切了,回到了跟段如槿的微信聊天對話窗口。
上面的聊天記錄就停留在了剛剛的通話标志。
岑致看着段如槿的雲朵頭像,最終還是點進去,把她的備注改成了“不擇手段”,這樣即使有人不小心窺見了她的屏幕也不會知道她是段如槿,而她自己也會忽略掉。
而她剛把備注改好,就收到了段如槿發來的微信消息。
不擇手段:【挂電話前可以說一聲嗎?】
不擇手段:【有點突然。】
岑致看着這兩行字,無奈地敲着輸入法:【行。】
反正也不會有下次了。
揣着這樣的想法岑致回到了家裏,那幾個擺件她就放在車裏都沒拿出來。
她睡了個午覺,醒來時已經到了五點,跟段如槿約的是六點見面。
岑致看着窗外。
如果孤獨可以分等級,那麽對她而言第一等絕不是一個人吃飯看電影這樣的事情,而是在午後睡醒的此刻。
仿佛這個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
但微信裏明明白白地躺着跟段如槿的聊天記錄,岑致給自己化了個妝才出門。
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又堵得不行,距離目的地還要一公裏的時候,岑致還接到了溫凜撥來的電話。
“在哪兒?”溫凜問。
岑致:“去見人的路上。”她問,“有事?”
“幾點能忙完?”
“不确定,有什麽事直說。”
“有家貓咖的貓死了好幾只,主人拜托我們晚上去接下貓。”
岑致看着前方的車流,眉頭皺起來:“突然死的?”
“有變态趁着她們不注意虐待致死的。”
“……”
“人已經送去警局了。”
岑致一時間有些呼吸不上來:“好,我知道了,晚上幾點。”
“約的是八點,地點我發你微信。”
“嗯。”
電話挂斷,岑致的雙唇抿得很緊,她冷着一張臉到了跟段如槿約好的那家飯店,見到服務員的時候臉色也沒緩和。
從事這行這麽些時日來,她也不是沒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會在溫嶺說貓咖幾只貓死了的時候反問,因為一定會有些蹊跷,果然,在得知真相的時候她除了憤怒就是無力。
她們收到太多被虐待致死的流浪動物的屍體了。
岑致被服務員領着到了隐私性很好的包間,段如槿比她早幾分鐘落了座,看見她進來眼睛都亮了亮,但岑致無暇去注意這些,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和情緒都平靜一些。
“菜我已經點了,兩菜一湯和一盤涼菜,都是店裏的招牌菜,我們兩個人應該夠了吧。”段如槿把自己的頭發往後撩了撩。
這家飯店甚至連大堂都沒有,全都是包間,而她選的是最角落的一間,除了服務員以外不會有別人過來。
岑致點頭:“夠了。”她沒什麽神情把裝了擺件的袋子遞過去,“這個給你。”
袋子是紙質的,看不透裏面裝了什麽。
段如槿把袋子拿過去,低頭看了一眼,裏面放着幾個透明的小盒子,小盒子裏是擺得端正的幾個擺件。
“不是說這一批沒有了嗎?”段如槿看向岑致。
岑致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我朋友上色的沒有了,所以這是我上的色。”她看着在燈光下的段如槿,口吻有些歉意,“抱歉,跟我車裏的長得不太一樣。”
段如槿沒把東西拿出來,她将袋子放在了一側,雙臂搭在桌上,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嗯?”
“你情緒不高。”段如槿閃着眼睛,很肯定地道。
服務員這時候端着第一盤涼菜上來,岑致拆着筷子拿到手裏,遲遲下不去手,而段如槿在說完以後也沒說別的,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只是吃完飯我還要去工作。”岑致找了個借口,“沒有人會因為要上班而感到高興。”
段如槿點頭:“也是。”
岑致企圖蒙混過去,繞開了話題:“不過醫生不是叮囑不能吃太辣的嗎?這道涼菜這麽多辣椒……”
她說着說着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了。
“關心我啊?”段如槿笑意盈盈。
“醫生說的。”
“我們當年不是國貿專業嗎?你怎麽偷偷去學醫了,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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