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居計劃進行時
同居計劃進行時
她糊塗，唐淨川卻是一點不糊塗：“我小姨的房子列入了市政府保護建築維修計劃，所以我需要找個地方過渡三個月。”
顏晏完全像在聽天書，好端端的房子為什麽要維修？好，就算要修，外面房子多得是。只要付錢，随你挑随你揀，搬到我家算什麽回事？
輕易讀懂了她眼中的不以為然，唐淨川繼續解釋道：“顧秘書不是要搬走了麽？與其空置着浪費，不如把那間房租給我，租金正好夠你還房貸的。”
那我還是浪費好了！顏晏是愛錢沒錯，可她更惜命。每天在公司對着唐淨川，她的壓力已經夠大了。再把人招回家裏，還活不活了！
“那個……男女有別，雖然有兩間房，到底不太方便。”顏晏絞盡腦汁，想揀出幾句合适的措辭來：“而且，你現在受了傷，應該找個專業的護工，我家裏也沒那麽大地方。再說，萬一被人知道，誤會就大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怎麽樣，理由夠充分了吧？顏晏滿含期盼地看着男人，趕快打消那些可怕的念頭……
她這副天真的模樣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唐淨川不由笑了起來，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算是掩耳盜鈴，還是自欺欺人呢？
“你都說了，一共有兩間卧室，如今外頭合租的多了，性別有那麽要緊嗎？我行動不方便，有你在，至少還能幫我叫個救護車。至于名聲什麽的，我想我的私事還輪不到旁人管。”
眼看着那丫頭的臉色慢慢灰敗下去，唐淨川卻升起一種奇妙的愉悅：“我一向不喜歡陌生地方，剛好你也了解我的作息習慣。”
是啊，唐淨川的習慣，她的确是再了解不過了……
自從得到唐師兄相助，使她對《數據結構》豁然開朗之後。顏晏對待這份豪華聊天套餐，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這簡直就是武俠小說中的秘籍，游戲裏的外挂，程序裏的bug……只花三百元，就有學霸在線問答，簡直賺到不能再賺。
于是，顏晏的室友們便開始經常看到這位同學捧個手機站在陽臺上，一邊點頭，一邊奮筆疾書的場景。
如是三四日後，顏晏被唐淨川堵在了宿舍樓下。
“師兄好！”顏晏一邊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一邊在心中感慨。唐淨川被奉為男神并不是沒有原因的，不僅學業優異，長相出衆，随便套件T恤都這麽好看，實在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然而此時這位師兄的神情卻不是那麽美妙：“我這幾天都失眠，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哈？顏晏一下子被問得愣住了，她又沒千裏眼順風眼，哪裏知道唐淨川為什麽會失眠。那麽，奉承一下總是沒錯的吧！
“那個……快要考試了，想必師兄一定是埋首題海過于認真，這才導致夜不能寐。師兄這樣優秀的人尚且如此刻苦，精神實在值得我們學習！”
話倒是夠好聽了，可對方絲毫不買賬，直指問題的核心：“承蒙謬贊，不過這都是因為你！”
宿舍樓旁的花園裏，有一只松鼠從樹下悄悄溜了下來，打量着這對不知道在幹什麽的男女。顏晏很生動地诠釋了什麽叫一臉懵逼，幸虧此刻四下無人，否則傳出去還不掀起軒然大波。他失眠他的，跟自己到底有什麽關系？
唐淨川眉頭緊鎖，非常不客氣地道：“因為你不分時間地打電話來，給我造成了很大困擾！”
原來如此，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這個理。唐師兄自己也有課，又不是無業游民，哪有那麽些空閑時間來應對她。弄明白原委的顏晏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以後一定改正！”
“怎麽改？”
呃……不打電話自然是不行的，那可是自己的血汗錢。顏晏眨了眨眼：“要不我去抄一份您的課表？”
剛開學時，這玩意還有人賣來着。大把女同學為了一睹男神風采，跟他選了同樣的課。只不過後來發現，男神選了課也不一定來上，真是徒喚奈何。
沒等她繼續發散思維，唐師兄直接丢了張表格過來：“我已經給你标好了，上面有我上課的時間，鍛煉的時間，休息的時間。下次再打電話時，麻煩先對照一下。”
天吶！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作息表，顏晏當場就震驚了。果然能當學霸不光是智商問題，你看人家這份用心，自己真是拍馬也趕不上啊！
“好好……我一定注意，肯定不會再給師兄添亂了！”顏晏簡直像對待聖旨一樣恭恭敬敬地折好放進書包裏，恨不能早晚三炷香供着。
從此以後，他們的相處模式變成了這樣……
仔細确認過唐淨川下午沒課以後，顏晏手持會計課本撥了過去：“師兄，下課了吧？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我在圖書館，你直接過來找我吧！”
能當場提問當然比電話好，還省錢呢！顏晏二話不說收拾完書本，火速趕往圖書館。同時在本子上記下：周二下午，唐師兄習慣下課後去圖書館。
晚上十點，顏晏獨自把自己關在寝室陽臺上悄聲道：“師兄，你應該還有一個小時才睡，我能不能問一下線性代數……”
“我在聽音樂！”
原來師兄也是有娛樂活動的，顏晏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哦…那聽的是周傑倫還是陳奕迅？”
一陣沉默後，對面發問道：“你知道德沃夏克嗎？”
“……”
最終，顏晏沒能弄清楚關于代數的問題，但她被科普了東歐音樂發展史，捷克三傑和《自新大陸交響曲》。本子上新添了一條記錄：唐師兄喜歡古典音樂。
周末，顏晏百無聊賴地獨自待在宿舍內：“師兄，今天天氣預報下午有雨，你應該不去跑步了吧？”
“對，我要去俱樂部練習擊劍。”
擊劍，這樣高大上的運動，顏晏在電視上都沒看過幾回，當即有些不明覺厲：“哦……”
明明沒有約定，卻有種放了她鴿子的感覺，唐淨川的聲音中略帶着無奈：“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過來看看。”
其實，顏晏是沒什麽興趣的，但她還是去了，坐在場邊一待就是一天。那是她第一次了解男子花劍這個項目，也是她頭一回知道，唐師兄原來從小學開始就報了這方面的課程。
考試終于結束了，顏晏考得不算好，但也不太糟，至少沒一門挂科的。興奮的她第一時間給唐淨川打電話：“師兄，有空嗎？為了慶祝我成功低空飛過，請你吃飯！”
“吃飯？”唐淨川聽完她的成績後，簡直不可思議：“就這個分數你不想着趁暑假好好補習，還惦記着吃飯！”
這話顏晏就不能認同了，當即辯解道：“可是史記裏說了，民以食為天；聖人也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還有什麽？”
“唯有美食和愛不可辜負……”顏晏幾乎把腦袋裏所有與吃有關的句子都掏出來了，最後可憐兮兮地總結道：：“人總得吃飯吧？”
“你語文學得不錯啊，當初怎麽不報中文系，反而選了信管呢？”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
為了這頓飯，顏晏的整個暑假都泡了湯。本該逛街、看電影、旅行，樂不思蜀的計劃都被唐師兄一票否決了。光否決還不算，還強制她每天到他的公寓報道，四個小時補習，雷打不動。
“師兄，我找了個暑期工，能通融一下不？”被逼得實在沒轍，顏晏索性托人在快餐店謀了個職位。就算是洗盤子，也比背單詞來得幸福啊！
只可惜唐淨川已經看透了一切：“知道自力更生是好事，不過你畢竟還在念書，課業也不能放下，那就下了班再來吧！”
“……”
每一次通話，每一次見面，都像在唐淨川的生活中撕開了一道裂縫。他愛吃什麽，偏好什麽樣的顏色，喜歡哪種植物……所有一切，完全暴露在了顏晏眼前。
她就這樣逐漸淪陷下去，一步錯，步步錯……
“跟你合租的話，你的經濟壓力會有所緩解，我也得了方便。這應該是眼下最經濟合理的解決方案。”唐淨川為以上的話做了個總結。
合理嗎？合的是你家的理吧！
顏晏實在很想當面鑼對面鼓地吼回去，只可惜她不敢。她錯了，真的錯了……在唐淨川面前，就不該說什麽道理，直接說不願意，他還能強迫自個嗎？如今反被他逼得沒話可說，真是豈有此理。
正在她垂頭喪氣，懊悔不已，恨不能捶胸頓足之際，只聽唐淨川又道：“房租每個月一萬，三個月一次付清，如何？”
“成交！”
顏晏的眼睛叮地一聲就亮起來了，正所謂世事無絕對，凡事都要辯證來看。面對唐淨川的壓力固然大，可比起還不上房貸的壓力，那就不算什麽了！再者說了，不過區區三個月而已，加起來100天都不到，還能熬不過去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