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番外3
番外3
番外3
被兮兒表白後，莫天仿佛喝了烈酒，暈暈乎乎目眩神迷，真的太美好太不真實了。
導管不知什麽時候被兮兒給拔了，被推倒了一次又一次的莫醫生，頻頻舉手投降。
“寶貝，我怎麽不行了？”
“你行的呀。”
“是這樣不行。”
“沒關系，我可以幫你。”
全能女友，兮兒連插導管都會了，還有什麽她做不到的呢？
失去膝蓋的莫天失去了好多行動能力，很有些遺憾，兮兒歪了歪從小跳舞，長大又不斷瑜伽和做運動的脖子，笑眯眯握住了莫天剩下的一截大腿，新的創意由此産生了。
在療養院幾個月，兩個人每天在一起，莫天身體漸漸恢複，複健的效果越來越好，雖然還要日日帶着導管，但有兮兒幫助，溫存照顧，晚上已經不帶着導管也不用紙尿褲了。
體力恢複了很多，莫天自己也能坐的穩，基本也都可以自理。截肢三四個月後，能看得出大腿也萎縮定型好，兮兒陪着他，去假肢制作中心做了新的大腿假肢，最新做的髋離斷假肢也調整到了最佳，只待主人喜提回家，日日貼身使用。
春暖花開，一切似乎都回歸正軌。
莫氏夫婦一直找莫天，過年的時候還來療養院和莫天吃團圓飯，兮兒不願面對他們，莫天一個字也沒勉強過她。
很早莫天便發現，這段時間所有花費都是女友在付出，他這是被兮兒包養了麽？
“寶貝，我的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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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裏。”
“快點回家吧。”
“怎麽了？”
“我這是被你包養了麽？再不回家，我地位不保。”
莫天父母雖然不肯妥協說喜歡兮兒，但他們早已經接受了莫天心裏只有兮兒的事實，聽從莫天的安排，把家裏他所有證件、資産類物品親自給兒子送過來，他全數交給交給了兮兒，請她管家。
回到新家的時候，庭院裏綠植吐新芽，一切春意盎然的樣子，像極了美好的新生活。
“記得休息，每一個小時要給自己減壓，多喝水，這個水壺的水都喝掉，要吃飯，愛吃不愛吃也要吃一些，不可以餓肚子，不可以工作起來不要命。”唠唠叨叨的女朋友，變成了甜妹。
坐在輪椅裏，莫天的腰身、小腹、大腿都加了寬寬的束帶，坐墊也是為他量身定做，微笑着看向靠到自己頭邊的人兒，偷偷親了一口。
“好的好的，都聽寶貝的。”似乎一切都回來了，變得更好了。
西裝筆挺的莫醫生又回到醫院上班了，他每天要坐輪椅大家看到也不覺得奇怪，只不過他自己知道，身體裏多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導管延伸出來，其他一切還好。
醫院內部的醫生比來看病的患者還多，都紛紛跑到莫天的診室來看他，弄的莫天有些不好意思，大手一揮，決定請大家吃飯。沒等莫天自己跟兮兒報備，李浩宇已經超級不放心的把這件事告訴了兮兒。
連忙打電話給莫天，兮兒說訂什麽樣的餐廳？
“衆口難調，去哪裏吃飯還是你決定吧，我只負責陪着你。”她是不放心，卻不會明确指出來，只是多給他些支持。
“寶貝，抱歉，我沒跟你商量已經決定要請大家吃飯。”
“大家對你那麽好，你請客是應該的。”
“新派的火鍋吧，他們家菜品也不錯，味道很好。”
“好的，你告訴我大概的人數，我這就訂他們家的vip包房。”一句不開心都沒有，做事幹淨利落，這就是兮兒的風格。
年輕醫生居多，大家都喜歡火鍋，一餐飯吃的開心又放松。
只苦了莫天，他自己第一天上班，坐診七八個小時，雖然中間有休息的時候，但還是跟過去的身體狀态不能比，到下班的時候，人已經累得坐不住了。
吃飯的時候，兮兒也去了，每天跟莫天這位大醫生在一起，這一晚換做跟一大群醫生一塊兒吃飯，兮兒一直微笑面對大家，絲毫沒有傳說中清高疏離，冷冰冰沒得感情大美人的印象。尤其她坐在莫天身邊，男帥女靓，布菜倒水，偶爾的輕言細語都會被看成兩個人在耳語，落在有心人眼裏，是妥妥的秀恩愛啊。
沒喝酒卻叫了個代駕，兮兒只為能跟他一塊兒坐在一起，給要強愛面子的男人揉揉腰，把他捆得層層疊疊的身子攬在自己懷裏，給一點助力。
回到家，腰疼、殘肢疼、刀口疼到自己轉移輪椅都做不到的男人，放下自尊，任兮兒和兩位阿姨幫忙擡自己，艱難轉移到居家輪椅裏。
“寶貝，鞋子……”說話聲音小的，大概只有兮兒能聽到了。
“天啊，你的鞋難道不是我們家最幹淨的嗎？”她不急也不惱，湊到他身邊揶揄他。
敢揶揄大醫生的人，也只有她了。
“寶貝，你是不是生我氣了？”被推到床邊，莫天思考着自己不該上床，而是應該去洗澡。
“你做了什麽讓我生氣的事麽？”
“做了，上班第一天，不乖，把自己累慘了，還有沒請示寶貝，自己做主請同事們吃飯，害得寶貝還要花時間陪我，陪大家笑。”
“哈哈哈，說的我吃飯像是被迫似的，莫天，我那麽可怕麽？”蹲在他腳邊，兮兒給他脫鞋，随手摸了摸他右小腿上的尿袋，并不鼓。
“不是，你比較，比較與衆不同，我以為你是不願意跟太多人認識的。”他的寶貝，不是很喜歡熱鬧，不喜歡笑，不喜歡虛僞的應酬。
“嗯，我不太會交朋友。”看他自己解了褲子，兮兒開始幫莫天脫褲子，給一對假肢脫褲子，總不似自己身體那般自如。
尤其髋離斷假肢，他坐在輪椅裏，假肢是完全不會動的，需要外力幫忙，大腿假肢，自己還是能擡動一點，可此時莫天累極，腰腹完全沒有力氣，只好依賴兮兒。
“不是，你是單純。”撐起身體，莫天任兮兒幫自己小心脫了褲子，因為怕碰到尿袋，所以脫假肢前必須脫褲子，他現在的身體，照顧起來更麻煩了。
“我抱你，能到床上麽？”脫了他的假肢，兮兒覺得不請阿姨幫忙她也可以把幾乎沒有腿的莫天抱到床上。
“我去洗澡吧，一天了，臭。”
兮兒捂嘴笑了，殘肢被包裹了一天，出汗的話，的确會有不好的味道，可那個人是莫天，他怎麽樣，她都不會介意。
雙向奔赴的愛情啊，兮兒一心一意為莫天着想，莫天也心急的在為女友考慮。
莫天的身體，距離身體完全恢複元氣、體能還需要多多修養，而不依靠別人自己能走路，更需要一段時間練習。可莫天不願意再等下去，終于，他離開醫院已經恢複了工作，從新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對他來說很珍貴，自然是要履行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最應該做、最想做的事兒。
“浩宇，現在年輕人求婚，哪種形式特別好？”莫天心裏是有無數想法和期待的，可他身體特殊，能做的事太少，怕做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東施效颦，所以才會想跟同事聊聊天，吸取一下新的經驗和建議。
果然，李浩宇一反平時頑皮搞怪的個性，很認真的思考起莫天的這個話題。
“莫老師，對于你們倆來說，最特別最打動人心的事情、地點、經歷，應該就是最适合你們的。”情商還是很不錯的，李浩宇沒有單純推薦高級又貴的網紅方案，而是覺得依莫天的情況，肯定是感情深厚，才最有意義也最動人心。
想了想之後，莫天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在醫院遇到兮兒，在醫院病床上與她第一次說分手，在飛機上再次相遇，又一次次生病受傷。自己事業方面的成就，算是令自己滿意，取得了一些成功和美名，可對于女朋友，莫天覺得自己不是個好男人。
想來想去，莫天覺得給女友買一個漂亮的求婚戒指，快一點讓自己身體好起來，才是最最首要的當務之急。
在兮兒生日那天，莫天準備了28份禮物給女友，慶祝她28歲生日，更是把碩大鑽石戒指作為求婚禮物，将兩個人愛巢新家偷偷布置的浪漫唯美，約幾位親近好友在家，等兮兒下班，給她慶生。
“停電了麽？”人都哪裏去了？家中玄關處的燈，無論是聲控還是手控，皆打不開還是黑黑的？兮兒一邊打開門，一邊奇怪的自言自語。
“寶貝，我在家裏，你不要怕。”忍不住啊，莫天怕她受到驚吓，連忙小聲提醒兮兒。
“莫天，你這樣驚喜不見了呀。”
“就是，莫老師太不沉穩了。”黑暗中，有幾個好友忍不住抱怨，搞笑意味十足。
周沐陽，李浩宇，也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敢跟莫天開玩笑，知道他根本沒心思計較。
“生日快樂，兮兒。”
“兮兒，是我們呀。”
鄭芷薇和同組的同事，開開心心的喊她的名字，搶着祝她生日快樂。
伴随着大家的祝福，別墅整個高挑的大廳裏，房前屋後的花園草坪，家裏所有燈光都亮了起來，為了儀式感，還加了超級多的粉粉萌萌珍珠白色裝飾和玫瑰花，夢幻城堡花園氛圍，完全拉滿。
穿着正裝皮鞋，黑色暗紋西褲、馬甲和雪白襯衫站在大廳中央，手裏扶着小推車，小推車裏是帶着蝴蝶結的，可可愛愛的白色生日蛋糕的男人，正是這棟房子的男主人，策劃今晚生日派對、求婚儀式的男主角，莫醫生。
“寶貝，生日快樂。”自從生病開始，莫天的臉也瘦了很多，沒什麽肉，但大方笑起來，仍舊陽光又開朗，是她的小太陽。
“謝謝我的莫醫生，我很快樂。”把包包挂在手臂上，兮兒快步走到莫天身邊，小心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現在走的太難看了，不過大家剛剛幫我站起來的，你不用擔心。”走路的步态他還沒練習好，只好乖乖站着，充充門面。
“很好看，你一直都很好看。”她的男人，坐着、站着都好看。
“寶貝你看，喜歡麽？零百加速，4秒。”把她摟在胸前，在耳邊說着悄悄話，莫天讓她從自己肩頭看過去，超大號生日禮物安安靜靜停在落地窗外。
“好大的生日禮物。”黑色跑車，在這星光閃耀的夜色裏，散發着黑綢緞般細膩迷人的幽光。
大廳落地窗外草坪上，停着一臺純正英倫血統，暴力紳士的純黑跑車。天鵝門開啓，鋪滿了淡淡粉色玫瑰花，紳士激情與美女魅力糅合在了一起，超級大玩具，誰會不喜歡呢？“我喜歡，莫天，謝謝你。”摟着他的脖子，兮兒快樂的像個小女孩。
“寶貝，我不但準備了生日禮物，還買了另一份特別的禮物給你。”真正的緊張來了。
“莫醫生，為了給我過生日，下了血本。”笑意盈盈，她已經看到大茶幾上，堆疊的像小山一樣的禮物，心中滿滿的感動。
“不是生日禮物，”莫天自馬甲口袋裏，拿出絲絨小盒子，借着兮兒扶着他的力量，空出雙手，打開了盒子，“寶貝，我愛你，在今晚這個特別的日子裏，我跟你求婚，想請你嫁給我，讓我做你的丈夫，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給你我的一切，我要守護你一輩子。”求婚詞并不特別，卻句句都是他真正想做的。
八位數的藍色鑽石，方正優雅，閃着優越而驕傲的光芒，如同它的女主人，清純到極致的豔麗，無人能及。
大大的空間，安靜到不可思議，所有人都在等兮兒的回答。磁性優雅的男聲，清晰的表白給她，讓她知道，她一直被愛，從未孤單。
這一晚，驚喜太多了。
求婚，莫天跟她求婚了。兮兒止不住的驚訝，手捂着嘴巴，超級意外又驚訝啊。
“我願意啊，不必買這麽貴的鑽石，我也願意。”她當然願意嫁給他，有沒有鑽石都願意。
“謝謝寶貝，”站立一會兒，莫天已經在勉強支撐，又将她輕輕抱在懷裏，他欣慰的開口解釋，“真正珍貴的東西，是錢買不到的，我買的，只是一份紀念品。如果能裝點到你未來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抑制着激動的心情，努力呼吸，穩住自己的手，莫天把藍色閃閃發光的石頭虔誠的戴在了她潔白無瑕的手指上，完美契合，得償所願。
在場的好朋友、同學、合作夥伴和同事們，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愛情故事，知道莫天為了兮兒做了什麽，也知道兮兒為感情做過什麽，他們身上有不幸的經歷，有殘缺不全的身體，更有無人能及美貌和智慧。在不完美和遺憾交織中，他們倆是一對異常默契又相配的情侶，沒有人能分開他們。
浪漫唯美的求婚過後，一衆好友見證了莫天和兮兒的愛情，可流言蜚語停不下來，尤其當兮兒開新跑車、戴着訂婚戒指上班後，就是有那麽一群人酸到了心裏，一直黑她，說她很髒。
茶餘飯後，于歐像發海報似的傷害她，甚至開車像撞死她的事，還在被有些人津津樂道，雖然兮兒早已贏了官司，兇手也被繩之以法，帶着有色眼鏡的人，根本不在意真相是什麽。背後總會有偷偷流傳的消息，她為什麽拒絕所有，唯獨跟一個嚴重殘疾的男人交往，不嫌棄莫天殘疾，因為她髒啊，莫天又人傻錢多。
“好大一顆，是鑽石麽？”
“是寶石吧，看起來不是很藍呀。”
“真漂亮啊，值多少錢啊？”
“淺淺的藍色，也許是假的呢。”
“大醫生，不會買假貨吧。”
“你知道麽，她男票雖然是醫生，可是，沒有腿，這裏，都是假的，多吓人啊。”兩個八卦女，手舞足蹈的比劃着，議論別人的事。
“哎呀，怎麽會喜歡那種人呢。”
“誰不喜歡又高又帥又多金呢，自然是這個男人能夠包容她所有的過去喽。”她暗指兮兒經歷複雜，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酸到了心裏的話，只敢背後議論一下吧。
幹幹淨淨的兮兒，自然不會對任何人，去做任何解釋。
被求婚後的晚上，兮兒幫着未來老公脫了全身的“裝備”，把人安置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兩個人此時只是擡頭看看星星，也會覺得心裏甜甜的，因為幸福生活已經開啓。
“莫天，你背着我，做了這麽多，我該怎麽回報你呀？”她知道他愛她，會求婚，但的确沒想到求婚來的如此快速又隆重。
“快點嫁給我，給我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累到虛脫也無所謂的男人，心裏多了很多踏實感，屬于他們倆的人生大事，他已經為愛人完成了第一件。
輕輕幫他揉着殘肢的小手停了停，眼裏波光流轉，眼神暗了又明，明了又暗下去，兮兒想了又想，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莫天的任何要求。
“好啊，伯父伯母不介意的話，我們今年結婚麽？”
聽出她有猶豫和擔心，莫天說出了自己計劃好的事，“我們先辦訂婚儀式吧，我爸媽他們會參加，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倆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訂婚？”的确，這是對女孩來說，非常重要的一步，雖然她自己，是不在乎這些形式的。
“訂婚儀式，在酒店舉行吧，我已經偷偷研究過了，當然，最後的場地和日期，要你和你的媽媽來決定。”
這麽正式的麽？
“或者，不用訂婚了吧……”一個不知道爸爸是誰的女孩，可以有正式的訂婚儀式麽？兮兒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可就是心裏覺得怯生生的，
“？！”莫天大驚，他不知道兮兒的顧慮，以為她是因為什麽事不高興了。
顧不得導管還在身上，莫天立刻雙手撐着身體坐起來，靠一截大腿殘肢支撐，搖搖晃晃也要把她抱到自己懷裏，怔怔的看她。“兮兒，我做錯了什麽麽？你告訴我。”
“小心，”來不及回抱他，她立刻伸手去托他的身體，突然的動作如果把導管拉出來，很容易劃傷尿道，造成他新的痛苦。
“我不疼，你快告訴我，為什麽不要訂婚？難道是後悔了？”莫醫生快哭了，剛剛同意求婚的女友，突然不願意做他老婆了呢？
“沒有，我只是覺得好麻煩。”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些不可言說的心情。
小心呵護着溝通了好久，莫天終于明白兮兒不是在跟他生氣，也終于同意不去酒店舉行訂婚儀式，規模控制在最小，在家裏舉辦兩個人的訂婚儀式。
為了訂婚，為了能好好好工作，更是為了兩個人的未來，兮兒看到莫天很快恢複了過去那個每天忙碌辛苦，沒什麽時間休息和娛樂的莫大醫生。如今，莫天不但忙着訂婚儀式的籌備，工作中把落下的所有功課盡快補齊，還多了一項新工作，練習走路。
而她，用莫天的話說，負責把她媽媽楊子心請來參加訂婚，通知她想邀請的人來之後，就是調整心态和情緒，做一個美美的準新娘便好。
因為飛的少，給新員工上培訓課的時間多了，兮兒有更多時間陪伴莫天，下了班就跑到恒星醫院康複中心去找莫天。
練習走路的康複大廳明亮通透，金色夕陽灑滿了淺灰色地板。
遠遠看到莫天穿着運動短褲，白色t恤，扶着雙杠在康複醫生的指導下，慢慢走路。
這一對新假肢把莫天身高降了大概4公分，183公分高的男人，整個人看起來沒有顯得不協調，反而因為他瘦了很多，仍覺得清瘦欣長，寬肩窄臀的身形還是很好看。
有殘肢的右腿還好，能把短褲褲腿撐起來些，左邊身體是髋離斷假肢，并沒帶裝飾性的包裝，整條大腿全部機械化，有種骨骼機器人在走路的迷惑感。
一雙機械大長腿，踩着高幫運動鞋，一步一步，都走在了某位遠遠觀看的美人兒心裏，兮兒的眼睛已經挪不開了。
“莫主任，你看，那邊有個美女在看你，好靓啊。”康複醫生很年輕，看到漂亮的女孩子，怎麽會不多看幾眼？
長長的大波浪，精致妝容，絕美五官，細細高跟鞋和小西服套裝永遠是應老師講課的标配，兮兒站在那裏看他，一點沒掩飾欣賞的眼光。
“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吧。”看到兮兒他便把走路的辛苦都抛開了，還和同事開起了玩笑。
康複醫生看着莫天揚手跟美女打招呼，美女真的跟他點點頭，舉步輕遙走了進來。
原來莫主任未婚妻這麽漂亮，傳聞不虛啊。
看到莫天額頭有薄薄的汗水，兮打開包包拿出了小手絹給原地擦汗，“走了多長時間了？腿疼麽？這裏疼麽？”
她的手輕輕搭在他右邊大腿處，其實觸手所及都是接受腔，并沒有辦法馬上幫他緩解肢體的難受情況，腹部的刀口更是髋離斷束帶的層層包裹，根本無法觸及。
“時間差不多到了，有一點點疼，不礙事。”不逞強，說實話，是兮兒對莫天關于鍛煉走路的要求之一。
“我扶你，咱們去換衣服，可以麽？”走到更衣室，對莫天來說，已經算是一種鍛煉了。
“好，小心，別讓我踢到你。”他對走路的感知，停留在大腿截肢處和左側髋關節位置，如果控制不好假肢，是有可能踢到貼身扶着他走路的人。
有兮兒攙扶着他，找到平衡後的莫天，走路比被于歐撞傷之前還是困難很多。因為他左腿連股關節也無，右腿也只剩大腿股關節。過去靈活自如的原生右側膝蓋已經失去了，整條右腿靠股關節帶動完成走路，右腿步态、平衡和重心完全改變了。
髋離斷假肢走路，提胯甩出假肢的動作越明顯，步态越困難不會好看。莫天這一對膝關節，是全世界最好的，彎曲着邁出去會自己自動伸直，可是一身傷的人，現階段別說好看，獨立走路都仍然做不到。
被她扶着，莫天能感覺到，兮兒耐心極好，連呼吸都是清淺而溫存的，吃力的走入更衣室，兩個人都知道一天的工作和下班後的康複訓練疊加下來，莫天身體已經有些超負荷了。
“我幫你。”不用摸她也知道，做康複的時候他穿了薄薄的紙尿褲。
“我自己來，別弄髒了你的手。”她要幫他揉小腹排尿，莫天卻不好意思起來，如今他膀胱訓練做的也不錯，自己排尿十次可以成功五六次。
“不要嫌棄我嘛，我幫你脫假肢。”拉着他雙手，把人扶着慢慢坐在更衣室長椅上，兮兒已經動手去按他大腿假肢上的排氣按鈕。
“我是怕弄皺你的衣服。”笑看她按那個按鈕，扶住椅子任她幫助自己脫大腿假肢，莫天自己靠在椅背上穩住身體，已經開始解腰上的束帶。
幫他脫了假肢，推了輪椅過來，兮兒發現他自己排尿不太順利啊，坐在他輪椅裏玩了一會兒，其實是想故意轉移注意力，給他一些自己打理身體的空間。
“我試試？”坐在他身邊，兮兒躬着身子跟他親密的貼了貼臉，把他的手拉出來，自己的手放在了莫天小腹上。
他的臉瘦的顴骨微微突出，下颌線更是清晰硬朗，此刻垂着眼睛，身體略微後傾坐着雙手支撐在長椅上，臉色不太好看了。
對莫天的身體，兮兒大概比他自己還要熟悉，“放松身體，不要想太多，別急……”
最後，兩個人放棄了在這個更衣室裏，讓他依靠自己力量排尿的想法。
打開包裝仔細的一整套無菌“設備”，兮兒給他插導管，幫助了未來老公完成大事後，男人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
白着一張臉，任她固定好導管，再捧着他萎縮幹枯的大腿，把假肢給他套上，接着理好導管捆好尿袋……一系列繁瑣步驟，缺一不可，全部打理好，恢複了“完整”又體面的模樣後，莫天活脫脫像蒸熟了的樣子，坐在輪椅裏，累的話都不想說了。
感覺有些啰嗦呀，望不嫌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