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鋼琴老師是個兇悍且呆萌的,這兩條素質有機地結合在一起,讓梁可感到棘手。
當然誰來誰都得棘手。
好在梁可個性冷靜,喜歡迎難而上,慣于在絕望中尋找突破口,花了三分鐘時間就偵測出老師的偶像是中野佑裏。
“怪不得面善,您和佑裏醬确有幾分相似。”
“哦,是嗎?”老師面色微赧,用修長的手指撫摸臉頰。
梁可問:“您沒有對照過她的寫真觀察過自己嗎?”
“沒,沒看出來。”
“去,再去好好看看,相信你會有新的發現。”
老師傻乎乎地問:“真的嗎?”
“是真的,唉。”梁可嘆氣。
“怎麽了?”
“這不公平。大家都是姐姐的粉絲,但你從容貌到氣質都無限接近她,這讓我心懷嫉妒,久久無法平靜。”
“那我現在就回宿舍去,好好觀察下。”老師滿眼都是欣喜。
“快,去吧,祝你好運。”
梁可揮手,再揮手,遠遠将老師送走。轉回身面前站着小A,臉上淚痕猶在,小B則不知道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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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小A問。
梁可怕她誤會,決定實話實說:“在替你遮擋群衆的視線,讓你和小B能夠更深入地發展地下戀情。”
小A抿嘴不說話,伸手挽住了梁可往前走。
“說話可以,不要動手。”梁可讓胳膊向外彎折呈現九十度,努力保持距離。
“動手怎麽了?”
梁可冷笑了,說會被人過肩摔什麽的,如果不是她過硬的賣萌技術,可能還會遭遇鞭腿、直拳、擺拳,場面血腥,絕對是限制級。
“她打你了?”小A顯然指的是小B。
“哼。”梁可冷冷不說話,也不否認。
小A顯得不好意思,低頭沉默了幾秒。
梁可是個随和的,不想把事情鬧僵,于是說:“你別內疚了,替我報仇的事情不着急,也不用下手太重,注意避開頭部和心髒等部位。”
她濤濤不絕的說着,感覺小A好久沒講話了,于是搖晃她:“小B姐姐去哪了,或者說你把她怎麽了?”
小A還是不說話。
梁可開始腦補一個受了情傷的小攻為愛走天涯的悲情故事。
“我們準備下個月結婚。”小A說。
梁可回到研究院的時候,工作區只有熒光綠色鏡框師兄。
“葉天擇呢?”梁可問他。
“不知道啊,應該跟駱晗在一起。”師兄推推眼鏡說。
“搞什麽,是他們倆奪命連環催我趕緊回來,現在又不見人。”
師兄呵呵笑着,說上午的競賽出了些小插曲,但已經完美解決了。
“倒是你啊,又制造了一個重磅的新聞。”鏡框師兄神秘地說。
“我?什麽新聞?”
鬧鬧從書青辰的辦公室出來,聞言插嘴說:“傳聞說你早上本來已經到了門口,但有位英俊的新郎從他的婚禮上逃跑了出來,不惜動用武力将你劫走,總之就是個王子攜手貍花奔赴自由的戀愛故事。”
梁可:“是從音樂會的演出現場,不是婚禮。”
眼鏡師兄倒抽一口涼氣氣:“男主角竟是一位音樂家。”
梁可又說:“性別女。”
“哦,突破世俗的禁忌,內褲做外褲,不走尋常路啊小貍花。”鬧鬧舉起機械臂,雙手捧心做陶醉狀。
“好粗俗。”梁可把鬧鬧的手臂扯下來,讓它正對自己,教訓道:“別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了,有空多讀點兒書吧。”
“不嘛。”小垃圾桶扭動桶身,扭扭扭扭扭。
梁可微笑了:“要不這樣,讓我把你的主控芯片取出來處理一下,我還是喜歡你當年懵懂無知的天真模樣。”
小垃圾桶是個識時務的,發現有危險于是選擇了撤退,臨走還殷勤地幫眼鏡師兄拿走了桌上的果皮,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将一只熒光綠色的U盤碰落在地上。
師兄神經質地跳起來,但很快恢複鎮定,好在他神經質的時候不少,所以沒人注意。
此時葉天擇從大門口刮進來,先喘了三十秒氣,然後才指着梁可問:“你怎麽還在這兒?”
“我應該在哪兒?”
駱晗跟在後面進來,簡單講了上午的經過,說到最後書青辰的态度,想到梁可今後的前途,一臉憂心忡忡,禁不住要潸然淚下。
“去吧,好好認個錯兒,悔過自新,積極改造。”
梁可一邊翻看系統日志一邊說:“這事連工作疏忽都算不上,我懷疑是咱們內部的人對我的系統動了手腳。”
“我說這個了嗎?”葉天擇反問。
“嗯?”
“我知道你長得好看,可美貌這柄利劍不能亂用,斬男斬女都行,但斬的得是正确的目标,所以你,別再XX地成天跟富婆以及什麽逃婚新郎的攪和在一起了。”葉天擇說。
“那不是,我沒有……”
“是不是都沒關系,但你要體諒領導。”
“書博怎麽了?”
“她壓力很大啊,花了8分鐘時間解除了木馬對系統的控制,并且順利載入了備份好的競賽環境。”
“這,哪裏有壓力了。”
梁可懵了片刻,立刻就被一種壓倒性的崇拜情緒占據了全部思維。
“8分鐘?”
“嗯,中間還對我和葉師兄吩咐了兩項工作安排,臨走的時候說讓你換個新的開機密碼。”
最後一句不亞于帶着酒的火殺。
梁可迅速而熱烈地自燃了,熱氣騰騰地走向領導的辦公室,熱氣騰騰地擰開門把手,連敲門都忘了。
“真是感謝,如果那天沒有你幫忙,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M教授雙手撐在書青辰的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地說着話,自以為偉岸而潇灑。
梁可無視他肥厚的身影,側頭問書青辰:“書博,您好您好,我來彙報工作。”
M教授怒視她:“懂不懂規矩!”
“哦,M教授也在,您好您好。”梁可裝作剛剛發現他的樣子。
“出去。”
梁可微笑,但站着沒動。
“我叫你出去,聽不懂?”
“可我有急事呀,上午我的工作出了纰漏,事關咱們全院的榮譽,得請M教授海涵。”梁可走到了書青辰的辦公桌前,與M平視。
M冷笑着問:“上午那考試是你組織的?”
“算是吧。”
“怪不得弄得烏七八糟,又是豬又是馬的。我說小梁啊,你能力這麽差,就不要再厚顏占着智算室寶貴的編制了。我要是你呀,我幹脆辭職算了,省得給我們書博添堵。”M說着還笑向書青辰,似乎想取得一點支持。
梁可挑挑眉毛,用街頭小無賴一般的腔調說:“是呀,的确烏七八糟,就像……”
就像您的生活作風。
但她還沒說完這個“就像”,就被書青辰輕拍桌面的聲音打斷了。
“考試結果核算過了嗎?”書青辰問。
“還沒。”
“為什麽拖延?”
梁可想說22支隊伍,三條道啊,複核需要時間,她又不是神仙。
但想到書青辰上午那神一般的8分鐘,她決定換個思路。
“是這樣,我看了您留給我的元數據,有頭緒但不多。”梁可說着話,期期艾艾走到客位沙發上坐下,雙手攏着膝蓋,“幕後黑手現在無從查起,憑我個人的能力,無法證明考試結果沒有被篡改過,我需要您的幫助。”
書青辰将投影打開:“嗯,哪裏有困難,你可以把問題講出來。”
梁可逮住機會,抖擻精神開始胡說八道,不僅專挑M聽不懂的,有些內容就連書青辰聽了也一頭霧水。
總之就是,外行聽了會一臉懵逼,內行聽了會一臉暴戾。
貍花自小擅長反客為主,小時候被梁霁月拖到醫院打針,為了掩飾恐懼,她不停地大聲問護士姐姐:“需要疼一下,只能疼一下,你準備好了嗎,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然後無法抑制地大哭起來。
逗得滿屋護士姐姐前仰後合,沒有一個掰得開安瓿。
M沒好脾氣,但他要假裝好涵養,咬牙切齒說了聲找機會聊,就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梁可,送送M教授。”
梁可站起來,在原地揮手,\"M教授您走好。\"
M頭也沒回。
梁可也沒敢回頭,她敏銳地察覺到了風暴即将來臨,于是嗫嚅着蹭向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