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05 章
“鬧鬧是個垃圾桶。”梁可解釋說:“非常可愛,除了平時有些話痨,思維有些脫線,情感過度豐富,情緒起伏很大之外,非常可愛。”
她着重強調可愛,說完又覺得自己話多了,看看書青辰,擔心對方不耐煩。
好在大佬有好脾氣,竟然關心起垃圾桶,書青辰問梁可:“它為什麽鬧情緒。”
“還不是職場淩霸哪些事。”梁可想到吳楚楚對鬧鬧的态度,立刻繃起臉打方向。
“哦,智能化程度很高。”書青辰評價說:“設計者也是個有趣的人,竟然加了那麽多特質在它身上。”
梁可揚起臉,笑得很驕傲說:“那是,物似主人型。我當初……”
她想說我當初對鬧鬧進行性格建模的時候主要是以其自身特色為藍本,加入她理想中的性格要素。然而轉念一想,對着陌生的同事暴露這麽多隐私實屬不該,于是停下話頭兒,專心駛向研究院新建設好的公寓樓。
梁可将通行證放在風擋下,保安樂呵呵放行,這片居住區域新近投入使用,各項硬件設施還不完善,只有低層寥寥幾個博士生的單人間亮着燈,其餘教授員工下了班寧可乘車返回市區休息。
于是整片園區顯得空曠而幽暗,夜雨更添凄涼,保安難得見到活人,又是開朗活潑的熟人,立刻開心起來,認真指揮倒車,又要幫助搬行李。
“不用麻煩。”梁可對自己的體力很有信心,婉拒了保安好意,自己打開後備箱,随意地拎起書青辰行李箱的把手。
嗯,這什麽密度,白矮星?
此時書青辰和保安并排站在身後看着她,梁可如芒在背,告訴自己要保持優雅,全程面不改色地幫忙将行李運抵房間。
保安用鑰匙打開門,按亮玄關燈,梁可跟進去,又惱火地退出來,急匆匆要撥電話。
“怎麽了?”書青辰問她。
“開荒保潔都沒做,這怎麽能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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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還好吧。”保安倒是對裝修風格很滿意,用手摸摸鞋櫃,上面覆蓋着薄薄一層白灰,猶豫說:“新房子都這樣。”
“得了吧,不僅僅是灰塵這麽簡單。”梁可把保安拉出來,讓他好好站在門廳裏,又指着封閉的窗戶說:“通風都沒做好,聞起來就不對,裝修過程中遺留的有毒氣體不能忽視呀。”
說着已經撥通了張章秘書的電話,對方十分客氣,聽完梁可控訴,大約說了幾十個對不起,最後請書青辰先到酒店休息,房屋清潔要等第二天找專業的人來做。
此時外面雨下得更大了,保安沖下樓去幫忙借傘,書青辰表示要自己聯系酒店,好讓梁可早些回去休息。
“酒什麽店呢。”梁可愠怒地回頭:眼看書青辰疲憊又體貼他人的樣子,這讓她一時沖動了,她說:“不嫌棄的話,今晚就住我家。”
書青辰猶豫着開口,梁可再次鬥膽打斷她:“嫌棄的話,也要住我家!”
保安剛回來,被梁可的聲震寰宇吓了一跳,但他很快站在梁可的一邊,送出大門并對書青辰說:“梁工是個極周到會照顧人的,您去酒店真不如住她那。”
回家的一路上梁可都沉浸在惱火的情緒中,以至于書青辰也沒辦法與其溝通諸如“會不會太麻煩,太打擾”之類的客氣話,就被強行迎進了一座五層紅磚小樓。
迎出來的是個胖胖的女生,全副睡衣武裝,棉拖鞋,然而這些并不能遮掩其發自內心的熱情與活力,她先與梁可抱了抱,又輕松接過行李。
梁可感慨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小時候營養全面,長大了力氣也足,她對其介紹說:“這位是書博,是我暫時的領導。”
又對書青辰說:“她是笑笑,是我的,女兒。”
書青辰詫異地睜大眼睛,而肖笑笑則是面不改色,她拉起梁可的手,非常溫柔地問候她:“你好呀,我的白癡母親。”
梁可慈愛地回怼:“不孝。”
“起開。”肖笑笑一招撥雲見日将梁可扒拉開,熱情與書青辰握手:“您領導着梁可這樣一位下屬,特辛苦吧。”
書青辰忍不住笑了:“你好,我叫書青辰,是梁可的同事,不是什麽領導。”
梁可冷笑了:“她的工卡是淡金色的。”
霍——
肖笑笑倒抽一口涼氣,轉身跑回房間去拿自己追星用的簽名簿,邊跑還邊說:“科學家中之家,難得見到活的啊。”
梁可尴尬地與書青辰對望一眼,心說不愧是我的朋友,鮮少有正常表現,她硬着頭皮客氣:“領導再再再次見笑了,我帶你回家主要怕你一個人住酒店太凄涼,主觀上并非故意讓我的朋友騷擾你。”
“沒有啊,不算騷擾。”書青辰難得笑了,被梁可領着四下參觀,首先先到梁可的房間。
保安沒有說謊,梁可把不大的房間布置得簡潔溫馨而舒适,床櫃桌椅,文具綠植,手辦架底部還放了一只籃球。
美中不足是桌面,上面随意散放着圖紙,有手繪的有機械制圖,另有一小塊白板塗塗抹抹很多公式筆記。
“鬼畫符一樣呢。”肖笑笑評價說。
“這是我的工作。”梁可嚴肅地說,同時想到了什麽,立刻将白板轉過一面,同時觀察書青辰的臉色有無變化。
只見後者的表情比剛剛稍微豐富了一些,肖笑笑問她:“領導,你看我畫得像嗎?”
梁可莫名其妙,順着她們兩人的視線,她也看向白板的背面,發現有人在其正中用黑色的墨水塗抹出了一只快樂而張揚的豬頭,旁邊用箭頭進行了标注:梁可同學肖像。
肖笑笑已經狂笑着逃出去兩公裏,而梁可則高舉白板在其後追殺,直到書青辰不自然地輕咳兩聲,這場追逐方才止息。
“書博再再再次見笑了,”梁可揉腰,頹唐地坐在沙發扶手上休息,并且為肖笑笑的行為進行總結發言:“自古慈母多敗兒。”
肖笑笑也有自己的立場,她喘着氣辯解:“家庭暴力是我們國家非常嚴重的社會問題,遮掩和壓制是有關部門的一貫做法,今天難得有領導上門,請您為小女子主持公道,盡情譴責這位暴力的媽媽。”
書青辰站在兩人中間,并沒有顯出左右為難的尴尬來,倒是氣定神閑,她先問梁可:“你帶我到家裏來,就是為了看你和朋友打鬧。”
梁可首先噤聲,肖笑笑則眉開眼笑地附和:“是呀,也不看看幾點了,還讓不讓領導休息了,明天的工作誰來主持。”
書青辰看一眼笑笑,後者感受到強大氣場的壓迫,非常識時務地麻溜閉嘴,說一聲我去鋪床,就小跑着溜了。
梁可與肖笑笑母女二人夾起尾巴,氣氛也回歸平靜。認真做事的梁可很講究效率,且其人在家務方面的确有其獨到之處,十分鐘置換好所有的床品。
她沒有采用後勤準備的那些,而是使用了自己疊放整齊的一套,并且批評說:“全都沒有進行清洗,怎麽能直接用呢。”
肖笑笑捧着一應洗漱和洗浴的用品在外探頭,書青辰同她道了謝,肖笑笑和梁可連忙擺手說不敢,安排妥帖之後雙雙鑽進梁可的書房,也就是肖笑笑的卧室裏大聲密謀。
“你領導的氣場很強,威壓很重呀。”肖笑笑嚴肅地說。
梁可無所謂地倒在一張搖椅裏揉腰:“随便強,随便重,反正是暫時的。”
“暫時的?”
“最多倆星期。”梁可摸摸自己的額頭:“張章只是安排我暫時從生活和工作的細枝末節上對其進行幫助,并沒有太長遠的安排,再說我還有老胡頭兒呢,兩個這種級別的boss,擎天柱來了也伺候不過來呀。”
“那你怎麽對她這麽好?”肖笑笑搬了把椅子坐近些。
“為了祖國的科研,為了人類的進步。”梁可眯起眼打瞌睡。
“不,可,能!”肖笑笑瘋狂搖晃搖椅,梁可手忙腳亂投降說:“不是不是,我是看她可憐。”
“她待遇比你高了五六級,怎麽可憐你說。”
“就,”梁可撓頭發:“張章那些人,你也知道的,哎,算了。好吧好吧她不可憐,我可憐,好端端要睡幾天沙發了。”
“你可以和我睡啊。”肖笑笑兩眼放光。
梁可捂住胸口:“你要對我做什麽。”
“沒什麽,別緊張,姐姐只想收留你這失去貓窩的小貓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