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幸好有絕對防禦
幸好有絕對防禦
祁徽知道李家姐弟誤會了他的意思,忙道:“你們別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問,說若是我從你們父母手中,把你們買下來,從此以後你們就和父母再無幹系,你們願不願意?”
李春花和李春來雙眼含着眼淚,兩個人都呆住了。
片刻後,李春花才像是被驚喜砸中了一般,臉上那麽浮現出一抹喜色:“願意,我們姐弟太願意了!”
她本以為自己會稍微留戀父母的,可是她腦海中的全都是爹娘對大哥的萬般照料,以及對她和弟弟的各種忽視與冷言冷語。
腦海裏想了一會兒,春花竟然找不出一件,爹娘對她關懷的小事來。
李春花心裏無比心酸,她決絕的朝祁徽磕了一個頭,咬牙道:“反正我爹娘都要将我發賣了,賣給誰不是賣呢?掌櫃的心善,還能給我們姐弟一條活路,您是個好人,我們願意賣身與您。”
跟着這位不似凡人,性格溫善的掌櫃的,總比跟着那位以虐打人為樂的老鳏夫好多了,至少她不會死。
“你們願意就好,都起來吧,別動不動就下跪。”
祁徽笑了笑,他将銀子拿好,從前臺走出來:“既然你們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就早早将此事料理清楚,好讓你們早點回客房睡覺。”
他走向大廳門口,把玻璃大門打開。
祁徽眼神淡漠的掃了一眼顫顫巍巍的春花爹娘,又看向距離大門稍遠的李春來,嘴唇抿緊了一下,心裏很是不快。
他道:“告訴你們也沒什麽,你們李家的一對兒女确實在我客棧裏,我會用三十五銀子,将他們都買下來。”
春花爹娘愣了一下,擡頭見到明亮燈光裏,祁徽越發清俊出塵的一張臉後,兩人不由有些發怔。
“這,這位公子,你真要買我家姑娘和兒子?”
自家人知自家事,當爹娘的實在清楚,這樣一個貴人,怎麽會買他家的女兒和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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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看上去幹癟癟的,一點不好看,這位公子一定不會像那老鳏夫一樣,買了她滿足以自己的怪癖。而他們的小兒子又太小了,沒有一點用。可以說買了他們,确實是虧了的。
倒是離得遠一些的李春生聽了這話,顧不得別的,只想到自己快要被剁的右手,他迫不及待走了過來,忘記了早先見到這個客棧時的恐懼。
他眼睛不太好,一走近才将祁徽清逸出塵,氣質清貴的模樣看在眼中。
李春生心裏突然不是滋味。
這樣的人同他真是雲泥之別。
而且他看上去,甚至比他們書院裏一些家世好的學子,還更加氣質斐然。
李春生愣了一下,垂下眼睛,卻又只見到祁徽手裏随意摩挲着一錠五十兩的銀子。
這樣随性的動作,好像他根本沒有把這五十兩銀子看在眼裏。
可是他家為了八十兩銀子,已經變買了家裏稍微值錢的東西,又要賣了他家裏的人。
李春生死死捏緊袖子,瞧見自己的鞋子褲腳上的全是狼狽的泥濘。
幾日以來被人追債侮辱的狼狽經歷,讓他心裏突然翻湧出一股對眼前人濃重的嫉妒,以及對上天的抱怨。
李春生忍不住想,為什麽他看上去半點也不差,怎麽就生在了又窮又無知的貧農之家?!
他為何不能成為眼前這樣的人?再不濟也成為那些家世不錯的公子?
若是他家世不錯,他又何須會因為區區八十兩銀子砸鍋賣鐵,四處求人?
眼前的人看着清傲,就越發襯得他卑躬屈膝,丢臉至極。
連他軟到在地的父母,也都顯得如此粗鄙不堪,丢人現眼。
春花爹此時突然道:“可我們已經同買家談好了,若是不能将他們姐弟賣給他們,就是不守信用。這樣的話,只怕我們一家在村子裏的名聲會不好。”
特別是那個老鳏夫,他靠着祖輩的玉蔭,在村裏算說得上話。若這回沒把春花賣給他,那老鳏夫定然會為難他們李家。
祁徽心裏譏笑,名聲不好?他們都做出賣兒賣女的事情了,還擔心名聲不好?
看來對于這李家人來說,他們家女兒和小兒子的命,還沒有他們所謂的什麽狗屁名聲重要。
他終于氣得忍無可忍,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總之人我看上了,價錢不會少你們半分。他們在我這裏,總比去什麽鳏夫家裏、私人牙行裏好過多了。若你們還有點良知,就把錢收下,把他們的戶籍拿來給我。”
春花爹娘臉上一片漲紅,他們還是不願意把人賣給祁徽,只是又因為他的話,臊得說不出話來。
李春生猛然擡眼,卻見到祁徽唇邊譏笑,他心裏驀然湧出一陣陣不甘和憤懑。
他不知怎麽,忍不住對祁徽刺刺道:“公子錦衣玉食的,怎能理解我們小民的艱難?我家弟弟妹妹,已經約好了買主就不會更替。”
“若公子想買,須得把價格提上三倍,我們家才賣,否則我們還是要把他們賣給原買主的。”
李春生不像他佝偻滄桑的父母,也不像他幹癟瘦小的妹妹和弟弟,只剩下一張皮包骨。
他看上去确實有點書生氣,除了眉眼間還有抹濃重的郁氣和不甘外,他的臉頰甚至有點圓,身上也齊整的穿着沒有任何布丁的衣裳。
可見,家裏東西都堆到他身上了。
祁徽心裏十分厭惡這人吸了全家的血,卻長成了這幅讓人作嘔的自私模樣,他打心眼裏瞧不起這樣的人。
看透他無故的仇視,祁徽不由反唇相譏。
“我确實錦衣玉食,也着實理解不了一個心比天高,骨子裏卻下賤自私,甚至還大言不慚的要賣弟妹的讀書人。不過,你配得上讀書人三個字嗎?”
李春生本來就是窮家富養的,父母弟妹都從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自他中了童生後,村子裏的長輩更是将他捧得高高的,直說他是文曲星下凡。
他自命清高,自尊心也比旁人要強得多。
如今祁徽的一番話,幾乎要将他的裏子、面子都踩到了腳下,他又怎會忍受得下。
李春生臉色扭曲:“我配不配,不是由你這樣的纨绔膏粱子弟來判定的!當初我進賭場,也是你們這種壞心眼的世家子帶我去的!”
若不是那些世家子說話激他,故意引誘他,他又怎麽會染上毒瘾?都是這些人的錯!
當下,李春生就被氣得喪失理智,竟下意識擡手,手指飛快朝着祁徽一雙清朗如星的眼睛,用力戳了過去!
他惡意的在心裏想,若是這樣的公子看不見了,不知還有沒有力氣朝他大放厥詞。
祁徽立即察覺到李春生要做什麽,他聽到身後鄭循的驚呼,自己心裏也十分惱怒。
祁徽經歷了兩輩子,還是頭一回親眼見到,這樣兇殘卑劣的垃圾!
這人還讀什麽書,考什麽功名。只怕聖賢書都被他讀到狗肚子裏面去了!
暴怒之下,祁徽完全忘了,他身上還有絕對防禦這個金手指。他只眼疾手快,下意識把手裏五十兩的銀子,重重地朝李春生砸了過去!
嘭!
李春生見一物飛來,他閃躲不及,瞬間就被拿五十兩銀子砸中了鼻梁。
劇烈的疼痛從鼻梁處傳來,李春生清晰聽到自己鼻梁咔嚓一聲輕響,他疼得臉都白了。
擡手一摸,只摸到了一手濕熱的血。
“我鼻梁斷了!我鼻梁斷了!面有瑕疵,如何還能科考!”他驚叫起來,一邊叫還一邊捧在鼻子大聲哭喊,凄慘無比。
祁徽見狀,心裏松了一口氣。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心裏卻沒有半點後悔。
這個李春生,他就是該砸!
一聽兒子鼻梁斷了,又聽他說不能科考了,春花爹娘連滾帶爬,哭天搶地的到了李春生旁邊,心疼得直哭:“兒啊,你怎麽樣?怎麽會有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只是不想将人賣給他,他就下這樣的狠手!”
“若是損了我兒容貌,如何能做得官呢?這人太喪盡天良了,簡直不是人吶!”
這樣颠倒黑白,祁徽嘴唇微微一抽。
“好!”他身後的鄭循,卻忍不住叫好。
“祁掌櫃砸得好!砸得好啊!這無情無義,不孝不悌的混賬東西,憑他還想科考當官,做夢呢!若非老夫年紀大了,我都想當頭給他一頓了!”
李春花的爹也忍不住落了淚,他看了眼捧着鼻子的兒子,耳邊聽着打人的同夥冷嘲熱諷,又看了眼自己手中僅存的一把鋤頭,一張神色怯弱的臉,露出了狠厲仇視來。
他突然握緊鋤頭,大叫一聲,就跑着祁徽身上挖來!
祁徽避無可避,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瞳孔微微一縮。
好家夥,這家人除了兩個小的,還真是惡毒啊。這一鋤頭下來,他只怕活不成了。
鄭循也瞪大了眼睛,驚呼道:“啊!”
那鋤頭瞬間只差祁徽一臂肘的距離,但卻像遇到什麽阻擋一般,死死停在了半空之中,再也不得寸進!
祁徽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忽然想起,這是他身上的絕對防禦起作用了。
鄭循看得目瞪口呆,春花爹的鋤頭也嘭一聲落了地,他驚恐的看着祁徽,失聲大叫:“妖……妖怪!你是妖怪!你不是人,你是妖怪,你該被大火燒死!”
祁徽雖有絕對防禦,但方才差點被鋤頭砸的事,還是有點沖擊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冷聲恐吓春花爹:“閉嘴!你再說一句,我就立時要了你兒子的命!”
春花爹慌亂驚恐的退後了幾步,擡手把他兒子護在身後。
這心偏的沒邊兒了,吓成這狗模樣,還記得護着自己兒子。
祁徽轉頭看向一臉震驚的鄭循,道:“先生既然認識青崖書院的山長與老師,不如把這位學生的事情悉數告知他們。”
不是他做得絕,不肯放人一碼,而是李春生就算能夠當官,恐怕也不是什麽好官。他提前将惡人的出路斷了,省得他日後手段殘暴,只會禍害百姓。
鄭循也厭惡李春生這樣的人,他立即答應了下來:“這事沒什麽好隐瞞的,我還要嘲笑一下我那好友,問他的學院裏怎生收了這樣德行敗壞的學生。”
他這話一出,惹得李家的人恨不得把他和祁徽吃了。
祁徽半點不怕,甚至還朝他們露出笑來:“你們雖然對我不敬,還想殺了我,但我心胸寬廣,不跟你們不計較。”
他指了指滾落在地的五十兩銀子,道:“你們且拿了那銀子湊去還賭債,算是結清了李春花、李春來三十五兩銀子的賣身錢。”
“至于多出的十五兩銀子,你們明日把它與他們姐弟的地契,一并放在我客棧的門口。”
李家三人都沒有說話,只神色驚恐,身子發抖。
祁徽說着,臉色冰冷的威脅了他們一句:“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耍什麽小花樣兒,你們方才也見識過我的手段,若是不照着我說的話做,就別怪我真的心狠手辣,要了你們大兒的小命。”
“現在,你們拿着銀子滾吧!”
祁徽話音一落,春花爹就打了個哆嗦,連滾帶爬撿了銀子後,就拉住兒子往回家的路跑。
春花娘見狀,連忙哭爹喊娘的跟在後邊,一步也不敢停留。
祁徽見狀,這才關了客棧的大門,對鄭循和李家姐弟溫和一笑:“好了,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我們都上樓回房休息吧。”
鄭循看着祁徽溫和的笑容,想到他方才神鬼莫測的手段,不由露出震撼的表情。
方才祁掌櫃那一手,是什麽法術,難道是金剛不壞之身嗎?
他呆呆的沒有說話,兩個小沒讓他們出面,聽了這話,就只乖乖點了點頭。
祁徽沒再管他們,只自顧自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