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頁
可老天又對他不夠好, 本應薄幸人間懷一副冷心腸,偏偏遇到了來個降他的宋玉, 有錢有勢有本事的男人出去玩個把女人在外人眼裏再正常不過,可宋玉是個烈性子, 為他這個臭毛病和他耗了十多年,這次她好不容易回國, 孫戴安抓緊時間扮好人,床前做足孝子賢夫的架勢,床後也不敢明目張膽出去花天酒地。
這不, 歹着了年會的機會, 他才敢偷那麽一次腥。
年會很快開始, 現場熱鬧非常, 舞臺上一會兒是抽獎活動一會兒是奇形怪狀的變裝秀,員工們都玩嗨了,不知誰在底下喊了聲來個脫衣舞!
臺上的人竟真在滿堂起哄聲中大肆舞蹈起來,有膽子大的走下舞臺圍着領導們的椅子扭腰肢,擺胯,抖屁股,引發新一輪掌聲尖叫。
來一個!來一個!員工們看熱鬧不嫌事大,撺搗領導們也上臺,幾位領導忙把擋箭牌孫戴安推了出去。
“孫總!孫總!”大家跟着鬧騰。
孫戴安也不扭捏,露着大方的笑容牽起女員工的手,二人共演一出與狼共舞,勁腰貼着勁腰,波浪似的共同起伏,領帶在摩肩擦踵中被撤掉,抛到臺下引發哄搶。
毫不誇張,全場女性都被他迷住,孫戴安是什麽人?十裏洋場混過來的公子哥,年近四十依然有一副沈腰潘鬓的好樣貌。
西裝外套順着手臂滑下去,輕飄飄地往肩上一搭,他正面迎向舞者,呼吸擦着臉頰過去,修長的腰身欲拒還迎地從襯衫底下露出來,緊實的肌肉若隐若現,全場氣氛都被這位風流不拘的領導點燃,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瞧這架勢,簡直要把屋頂掀翻!
謝西然擔心再這麽鬧下去火得燒到他身上,于是招來溫助理給今晚的大獎再加注一個大紅包,然後提上外套從偏門退了出去。
出門搭上老羅的車,老羅主動彙報,還沒有小姐的消息。
歡呼聲退潮,車廂裏一片寂靜,流水般的光影從窗戶上掠過,謝西然望着倒退的街景,神色不辨喜怒,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調頭,去南大。”
老羅馬上會意,這是要回南大家屬樓那棟房子歇息。
謝西然在南城大學後面的家屬小區有一套房子,那是傅語諾爸媽曾經的居所,後來被他買下來,成了他和傅語諾最初的家。
這幾年房子雖然空置着,但一直有派專人定期打掃,并沒有荒廢。
謝西然每次心情不好都會那裏待上一陣,而他心情不好大多是因為傅語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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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不知怎麽地總也不消停,要老羅說,傅小姐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和謝先生在一塊兒,這麽多年,這倆人怎麽回事他是看過來的,謝先生看似身邊莺莺燕燕圍繞不停,可那都是人家招他,他可沒主動招惹別人,更別說對誰上心過,獨獨這麽一個傅小姐,他含在手心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寶貝似的戰戰兢兢地護着長大。
當初剛受雇到謝家當司機,他還以為傅語諾是謝西然親閨女呢,還是遭了陳姨的敲打才知道她只是他一個已故恩人的女兒。
江如不過是資助他上了大學,他竟把大半輩子賠給她女兒,老羅不禁搖頭嘆息,都說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謝先生可真把老祖宗的傳統發揚到了極致。
“先生,您瞧前面那個是不是小姐?”前方八百米再轉個彎就是南大,老羅一眼望見路邊一道單薄纖瘦的影子,遠遠瞧那身形,和傅小姐很是相似,他連忙加大馬力追了上去。
許知楚正提着高跟鞋往出租屋走,一輛轎車沖過來停在了她身邊,她愣了一下,瞧見車窗後的男人更是吃了一驚:“謝先生!”她朝他揮手。
老羅這才發現認錯了人,又見對方似乎和先生相熟,忙埋低了頭不敢瞧謝西然的臉。
謝西然倒是沒責怪他,他降下車窗對許知楚打了聲招呼,餘光瞄到她手上的高跟鞋以及紅腫的後腳跟,剛想升起車窗,許知楚突然扒住了窗戶:“謝先生,”她耳根發紅,眼睛卻在路燈下亮得發光,緊張地盯着他,求道,“我腳受傷了,你能不能捎我一程?”
許知楚知道今晚安普慈善開年會,原本她是要作為受助學生的代表參加晚會的,奈何半路受到主編指令,要她和同事搭夥去暗訪一個兒童拐賣集團。
她循着線人提供的線索直搗對方老巢,結果準備不足,出師不利。
更令她遺憾的是今晚沒去成安普慈善的年會,本來她應該可以作為志願者代表出席的,可報社的事更緊要,她只好放棄見謝西然的機會,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他!
許知楚壯着膽子鑽進車裏,她不是個活潑的人,但謝西然比她更悶,她只好絞着腦汁和他搭話。
聽到她孤身深入犯罪分子的巢穴,安靜的謝西然終于流露出一絲贊許:“許小姐很勇敢。”
許知楚瞬間樂開了花,但她小心地壓着唇角,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老羅恭敬地問:“許小姐住在哪裏?”
她其實就租住在南大後面的家屬小區裏,可從這到家屬區沒一會兒到了,腦袋一轉,她說了個較遠的位置。
老羅驚訝:“那可真是夠偏的,您剛才打算就這麽走着回去?”
許知楚點頭,卻見轎車忽然在前邊路口轉了個彎,施施然駛入家屬小區。
她心頭一緊,還以為自己撒謊被發現,沒想到轎車在單元樓前停下,謝西然開門下車,許知楚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