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頁
僅僅兩招之內,謝潇南半寸未動,大塊頭卻退後好幾步。
大塊頭極是不甘心,沒曾想自己被一個少年打退,大吼一聲紮了個馬步運氣,繼而邁開腿兩步跑向前,到了近處便雙拳一起出,一拳攻其面一拳撞其腹。
謝潇南矮身而避,雙手抓住大塊的左臂一躍而起,整個人極其輕盈的跳到空中,繼而身體一旋左腿彎曲,膝蓋狠狠的撞在大塊頭的側臉上,在空中轉了個圈後再以右腳跟撞在他頭上。
這兩下打在頭上,單是看着就讓人驚心,饒是大塊頭看起來一副極是抗揍的模樣,挨了兩下後整個人就有些站不住了,往旁踉跄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片刻後他的右耳流出了血液。
如一朵旋在空中的紅蓮落地,謝潇南站在初升的朝陽下,曠野的風卷着他墨色的長發赤紅的衣袍喧嚣不停。
大塊頭抹了一把耳朵的血,面目猙獰可怖。他身旁的幾人也終于察覺大塊頭不敵面前的少年,便一并動手,同時朝謝潇南進攻。
看着這麽多膀大腰粗的人一起圍攻謝潇南,溫梨笙心中也是一緊,下意識擔心起來。
索朗莫見這情況,也想上前幫一把,卻見謝潇南身姿輕盈動作幹練,看起來好似躲不過他們的攻擊,卻總能夠在拳頭擦到身上時錯身閃避。
巴薩尼族的人顯然更崇尚力量,他們的攻擊招式無比簡單,所有的力道都擊中于拳腳,所以橫拳掃腿間,但凡被擊中一下都是重創。
可謝潇南卻明顯是習武多年,每一個動作身法他都運用得極其熟練,甚至能輕松接下對方全力揮舞而來的拳頭,分明是一雙漂亮修長的手,輕輕在別人關節一捏,就這樣将他們的手腕肩頸的關節錯位。
很快地,幾人的雙臂皆被卸下,再也揮不動拳頭,露出驚恐之色齊齊的往後退。
大塊頭見自己的夥伴皆落敗,匆忙從地上随便撿了一個掉落的武器,揮舞着鐵打的大刀再次沖上去。
旦見謝潇南左腳後撤半步,銳利的目光盯着揮舞的鐵刃,到了近處時忽而腳跟一旋側過身,大塊頭一時沒收住力與他錯身半步,手腕就這樣被拽住,強力施壓之下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手臂就被折在面前,鐵刃被調轉方向貼在大塊頭的胸膛上。
下一刻謝潇南握拳擡臂,整個右手出拳,狠狠砸向鐵刃。
只聽“砰”地一聲響,然後是凄厲的痛呼,大塊頭龐大的猛地飛起,斷線的風筝一般砸落在地上,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鐵刀也掉在地上,定睛一看,鐵刃上有一個大坑,隐約能看出是個拳頭的樣子。
溫梨笙眼皮一抽,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肋骨,回想起那一句“我隔着鐵板能把你的肋骨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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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謝潇南還是謙虛了,這一拳下來,根本不是斷幾根肋骨的事,可能會當場把她打死。
如此利落的動作,片刻間就把大塊頭打倒,周圍的人爆發出痛快叫好的聲音。
謝潇南走到大塊頭身邊,一腳踩在他的後背肩頭,捏着他的手腕将左臂拉起——正在這時哈月克族的族長不知什麽時候趕到了,見狀連忙出聲道:“等等!”
話音剛落下,謝潇南手上一用力,骨頭碎裂的脆生便傳來,大塊頭又是一聲慘叫,血液從嘴裏流出來,沾染他半邊臉,随着謝潇南的松手,那只左臂也無力的砸在地上。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鐵刃,抵在大塊頭的後頸處,冷聲道:“把旗撿起來。”
來挑事的一夥中,只剩下了方才折斷金簪的女人,她看見刀刃架在同伴的後頸處,刀尖已被血染紅,再不複方才的嚣張跋扈,尖叫着哭喊出聲:“我撿,我撿!你別殺他!”
她像是腿軟,僅僅幾步的距離跑起來還踉跄着差點摔倒,将方才落在男子身上的梁旗撿了起來,折斷的旗杆架在另一個武器架上,她解開自己的發帶顫抖着雙手将旗杆綁在上面。
一面黑底白字的大旗被風一卷,嘩然綻開,上面的梁字在只有風喧嚣的曠野上,徐徐飄揚。
謝潇南眸光輕擡,望向那迎風招展的大旗。
他的長發被卷起來,純粹的黑色與他皮膚的白相映襯,赤紅的外袍翻動,黑眸中帶着冷峻的朝氣。
誰的話也不聽,誰的面子也不給,他仿佛也成了這草原上自由的靈魂,是不受拘束的風。
閩言激動無比,突然大聲的用哈月克族語說了什麽,繼而圍觀的哈月克人立即高舉雙手大喊。
溫梨笙在一片喧鬧之中看着謝潇南,有些怔然。
幾個巴薩尼族人在歡呼聲中狼狽而逃。
一場鬧劇終于落下帷幕,族長快步上前,并未計較方才謝潇南沒有住手的事,反而是連連道謝,哈月克人對謝潇南也徹底改了個态度,先前是好客的熱情,現在則是滿滿的恭敬。
溫梨笙見衆人将謝潇南圍住,在原地站了許久也沒有上前,而是轉頭到了坐在地上哭的阿茶身旁,蹲身摸了摸她的頭:“沒關系,等我回去了再挑些好看的送給你。”
阿茶聽不懂她的話,仍是哭着,兩手各握着一截斷了的金簪。
溫梨笙嘆了口氣,忽而瞥見不遠處的地上有個銅板似的東西,她走過去将東西撿起來放在手心裏。
與銅板很相似,是外圓內方的,上面卻刻着她不認識的字體,另一面則是一種沒見過的花,比尋常銅板要小上一圈,像是很多年的舊東西,她記得這個是戴在謝潇南發上的,在方才的打鬥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