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頁
她被攔月要抱起又溫柔放下,眼前壓着男人沉沉黑影;塑料包裝撕開的熟悉窸窣聲響起,在紗簾遮掩的沉靜卧室內,分外刺耳。
許是少了衣料阻隔,盛穗從未覺得,丈夫精壯而極具壓迫感的軀/‘’體離她這樣近。
她不由微微蜷着身,指尖去碰男人俯身時撐在她臉側的手,尾音輕顫:
“......昨天不是試過,型號對不上麽。”
“嗯,所以我今天去買了合适的。”
對答如流,周時予俨然昨晚那般,将hua膩的塑料薄膜放進她手心,啞聲誘哄:“昨晚答應過,以後不讓你去買。”
“......”
盛穗毫無震懾力地瞪人一眼:“這種事情,你就記這麽清楚。”
“當然,”周時予牽着她的手握住,隔着薄膜也感受到女人掌心溫軟,皺眉低聲,俯身咬在她薄唇,氣息不穩,
“只要有關于你,我向來記得清楚明白。”
盛穗很快身體力行感受到,周時予那日說,他當時只是“冷靜狀态”,真的不是騙人。
幼稚如她,直至高高揚起脖頸又摔墜在軟枕前,都以為今日情形會如昨晚,男人半誘哄着叫她并攏雙tui、再推入其中相同。
她想,都是感受相同的大小硬度甚至滾熱,哪裏感受不都一樣麽。
周時予依舊沒忘事先為她服務,靈活手指和薄唇都嘗過她濕潤滴水的粉嫩唇瓣,才謹慎地緩慢推‘/’進。
人就此被劈‘/’開,盛穗耍賴想半途而廢,撒嬌求人那套盡數用上,哭說她不喜歡聽撞擊聲、頭實在會痛。
回應是耳邊一道寵溺低笑,周時予又有求必應地将她抱入懷中,邊入着她,邊坐起身柔聲安撫,問盛穗這樣會不會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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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直只會入的更甚,盛穗不僅頭更痛,只覺得她腦袋裏的骨頭血肉都被撞的攪爛,恍惚時艱難想着,魂飛魄散大抵也不過是這種磨人法子。
只是磨她性子還不夠,周時予偏偏鐘情于親吻她傷口,時不時就抽離、繼而再俯身,等盛穗耐不住開始掙紮,才“仁慈”地擡頭挺直yao背,說着貼心話推入。
最後,盛穗被抱去清‘/’洗,再回來時只會虛軟癱倒,青絲散亂,僅剩的力氣,都用來等男人抱她時,偏頭恨恨咬在周時予肩膀。
顧不上男人這裏那裏有瘢痕,她單單是為了周時予不懂憐惜的報複,氣調虛浮:“......我現在後悔白天的自責了。”
“我的錯,”周時予永遠承認錯誤最快,擡手用被子将盛穗包粽子似的裹好,手輕拍被面,
“還有力氣的話,你可以再咬我兩口。”
說着将布滿牙印的肩膀送到盛穗面前,眼底痞壞的笑意,清楚明白寫着“請君品嘗”四個大字。
盛穗決定不讓他得逞。
忽略新添的淺淺牙印,她透過眼底微幹的水氣看向男人疤痕,嘴硬說着不心疼,還是忍不住心軟。
周時予光忙着照料她,現在都沒顧着穿上衣,盛穗抿唇掀開被子一角,若無其事地暗示:“......被子裏好涼。”
借口實在拙劣。
但沒關系,周時予能懂就可以。
熟悉的幽苦清香鑽進被窩,手腳被人呵護溫熱着,周時予虛虛摟着她,薄唇落在盛穗額前:“睡吧,我在這裏。”
盛穗無聲擡手回抱,疲憊的脫力感卷席而來,聲音含糊不清:“......以後會好起來的,不要難過......”
懷中女人呼吸聲平穩悠長,周時予将頭抵在盛穗柔軟發頂,輕拍她後背哄睡,鏡片後的黑眸溫熱點點消散。
不難過麽。
他似乎許久以前,就不再分神憎恨那個男人。
也曾年幼、手無縛雞之力時或許恨過,後來年歲漸長,知道那個自稱他父親的男人,不過是無法控制大腦、被情緒綁架的瘋子,态度就多了幾分憐憫。
直到二十三歲那場車禍。
國外趕回來的周時予站在太平間裏,作為家屬被醫院要求确認身份,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居高臨下的看着面部身體都潰爛的男人。
他忽地覺得,男人也不過是個可憐蟲,藥物救不了他發狂的大腦,比起痛苦一生,橫生意外對他大概是最好的死法。
收到殡儀館送來骨灰那天,周時予獨自待在空蕩卧室,靜靜望着木盒裏小小一堆,似乎還能感知到帶着星點燒焦、以及男人身上的特殊氣味。
自那天起,童年時積攢的憎恨與埋怨無處安放,最後都如男人被燒毀的肉身,僅剩下灰,只消清風吹過便會消散。
沒人會去恨一個死人,因為這樣做毫無收益。
作為商人,周時予在清楚不過其中道理。
等到懷裏人徹底安穩睡去,男人才輕手輕腳從被窩裏起身,将窗簾拉緊、彎月要撿起地上零落的衣物,送去洗衣間清洗。
整理潔淨後,周時予返回浴室,在洗漱臺上方的置物架拿起白色手機,解鎖并删除最新一通打給自己的電話記錄,再從側面卡槽中取出電話卡,掰斷。
輕微的清脆聲響起,兩塊碎片各自被衛生紙包裹,揉成團丢進腳邊垃圾桶。
周時予提着垃圾袋離開卧室、丢在走廊專人負責的定點位置,才又折返回卧房浴室。
他彎腰換上新的垃圾袋,将洗漱臺上還未收拾的零散雜物丢進垃圾桶,垂眸,靜靜看着同方才幾乎一般無二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