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賈琮求生記

第6章 六背着書包上學堂

六 背着書包上學堂

六背着書包上學堂

過了元宵，吃酒飲宴告一段落，邢夫人就找了一天向賈赦提起了賈琮入家塾的事。賈赦雖風流好色，但當初他也是在家學中呆過幾年，問起賈琮今年虛歲都七歲了，也确實該入學了，遂不說二話，應承了下來。

邢夫人又打發人上王熙鳳處支領賈琮上學的費用。王熙鳳倒沒什麽異議，只是王夫人心中倒生了惱意。為何？只因賈環還大一月，既賈琮可上學，那賈環自然也該送到學裏去。好容易讓賈環養成一副猥瑣樣，怎願讓他入學受教？

思來想去之後，王夫人于次日早請安時說起：“老太太，如今天氣乍暖還寒之時，最易受風寒，寶玉是不是停幾日課？”

賈母王夫人自賈珠亡後，是寧願寶玉少讀書，也不願寶玉生病，聽得此言，賈母正中下懷，滿口應是。賈寶玉忙滾到賈母懷裏，連聲稱謝。

笑鬧一陣後，王夫人又關心地向邢夫人道：“聽說琮哥兒要入學了，這樣的時節，還是要保重身體為要。”

賈母雖不大關心賈琮，到了這種場合也不免要問上一句：“琮哥兒幾歲了？”

邢夫人連忙恭敬地站起來回話：“老太太，琮哥兒今年虛歲七歲，前日大老爺說了，讓他上家塾去，說是也到時候了。”

賈母略沉吟一下，道：“七歲是該上學了。不過二太太考慮得也周詳，等暖和一些再去也不遲。”

邢夫人暗咬了下牙，“是，就聽老太太的。”

由于這一席話，賈琮的入家塾就推遲到了三月。當然，邢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在打發賈琮入家塾後，又使人在趙姨娘面前吹了風，趙姨娘在賈政面前哭訴一番，王夫人也沒能讨到好，賈環只遲了賈琮半月也入了家塾，連同賈蘭也進了家塾不提。

賈家家塾離榮國府約有一裏之遙，賈琮賈環賈蘭均年幼尚未習騎術，王熙鳳專門安排一輛車供他們叔侄三人來回之用，又安排了兩個大男仆跟車伺候，三人每人各帶一小厮。賈琮帶的是他的奶兄李柱，比他還大兩歲。

賈家家塾中都是些族中子弟或是親戚子弟，也有二三十人之多，其中龍蛇混雜，自有一些調皮人士在其中。由于這家塾是由榮寧二府出資支撐，雖說賈琮賈環賈蘭叔侄三人在榮國府中都不受重視，但在這家學之中，也無人敢來欺侮打擾他們。

家塾塾師是隔房太爺賈代儒，年高而有德，為人方正而迂腐，早年也曾中過秀才。只可惜時運不濟，獨子早喪，只餘下一獨孫名賈瑞也在家塾中上學。

賈琮對這種混合班早就有了心裏準備，他也并不巴望能得到一個多麽博學的老師，只是他如今身邊沒有能為他釋疑解惑之人，這賈代儒老先生怎麽說也教了這麽多年書，手底下至少也教出了賈敬這個進士和賈珠這個秀才，兩把刷子還是有的。他這些年看書看下來也習慣了這無标點符號的書籍，但有人指點通讀一番他也可獲益良多。

每日上午，賈琮先交上上一天的習作，再背誦頭一天學習的段落，再聽賈代儒老先生講一段新課，然後自己坐回座位上背誦、抄寫、理解。

或是年老體衰，賈代儒經常只在家塾中呆一上午，下午叫他孫子賈瑞看着衆人讀書習字，自己早早回家休息去了。

時間久了，賈琮也看出來，賈瑞是一個牆頭草式的人物，家塾中嚣張一點的人他從來不得罪，當然，對他們叔侄三人十分客氣，賈琮如若預習新課時碰到不認識的字或是央他讀一段新課，他都欣然答應。賈琮也是在社會上工作過許多年的人，自然不會與這種人交惡，平日裏吃午飯時也時常叫上賈瑞一起吃，反正他們叔侄三的飯菜都是從府裏送來的，每次也吃不完。

天天一起上學，賈琮賈環賈蘭三人的關系好了起來，平常在府裏，賈環和賈蘭還好，偶爾還會在一起玩，賈琮壓根就難得過賈政那邊去。如今同在家塾之中，三人逐漸熟絡起來，又由于同樣的不受待見而起了同病相憐之感覺，有點惺惺相惜起來。

三人之中，學得最好的當然是賈琮，以他的理解力和勤奮，自然應該在三人中拔得頭籌。

賈蘭學得也很不錯，畢竟自賈珠死後，李纨的所有希望就放在他身上，自然對他的學業看得極緊。

最差的是賈環。在上家塾前他壓根就不認識幾個字。賈琮賈蘭上學經考校後，從《詩經》學起，賈環得從《三字經》《千字文》開始一步步來。賈環倒也有一種不服輸的精神，學得也很快，練字也很刻苦。

賈琮心理年齡早就成年，自然不會笑話一個六歲的小男孩，何況他也知道賈環在王夫人院中的處境。賈蘭在府中玩得最好的就是賈環，自然也不會笑話他。

等到來年賈琮滿了七歲，秋天時開始學《尚書》時，賈環的字已認得了三四千字，大字也寫得很不錯了，也開始學《詩經》了。

賈琮暗想：這也不像是書中那個不學無術的賈環了啊？奇了怪了。

不管賈環給賈琮帶來多少驚奇，在家塾中很快又多了一個攪事精：薛蟠。

薛家一行人是在這年的春暖花開的時候來到賈府，這《紅樓夢》中的另一個女主角薛寶釵，賈琮由于上學，倒是無緣得見，只是那天回院後收到了薛家送來的表禮，才知道寶姐姐進府了。

相比起林黛玉來時，賈琮沒收到任何禮物，薛家倒是禮數周全得很，賈府上下大小主子都送到了，連各院的姨娘都有一份表禮。也難怪，林黛玉進府是不足七歲，又僅帶了一個奶娘一個小丫鬟，如果家人沒替她打點，想必她也想不到這層上面去吧。薛家就不同了，姑且不論薛寶釵是否精明能幹，至少薛姨媽是懂禮數的，再說薛家也不缺這點錢，周全一點也應該。

寶姐姐無緣見到，她哥哥薛蟠賈琮倒是很快在賈家家塾見到了。

有那麽一個漂亮的妹妹，薛蟠長相倒是不壞，只是跟賈琮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看得出來，薛蟠是極其不情願來上學的，他也學不了什麽。賈代儒老先生在他入學的前幾天還關注一下他的學業，後來見他壓根就無意讀書，也不願意得罪王夫人的親戚，也只得視他為無物罷了。

薛蟠在家塾裏如坐針氈地讀了兩天，見先生也不管他，就活躍了起來，跟這人說笑，邀那個出外玩耍，不亦樂乎。

賈瑞本就是個牆頭草，加之薛蟠手也松，賈瑞跟着也撈了不少好處，自然就睜一眼閉一眼，對于那些跟薛蟠嘻戲或是出外玩耍之人也放任不理。

賈琮三人年紀尚小，加之身份不同。薛蟠雖也不太把他們三放在眼裏，倒也不來攪和他們的學習，他只引着其餘一些長得标致的小學生，送些銀錢吃食，結作“契弟”罷了。

賈琮看着頗覺惡心，不過這種事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也輪不上他來指手畫腳。好在薛蟠到家塾只為了圖一樂，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隔上三五天才來一次，來了不過半個時辰不到就領着他的那幾個“契弟”玩去了，對他的影響也不大，賈琮也只當沒看見，要不他也不能把薛蟠怎麽着。

埋頭學習起來時間是過得飛快的，等賈琮愕然地看着賈寶玉領着一個形容标致，舉止溫柔的漂亮男孩子走進家塾時，時間已經到了賈琮八歲那年的春天。

這幾年賈琮忙于學業，也沒把心思放在搜羅八卦上面，他忙着呢，回去後要複習舊課，預習新課，自己還要看一點別的書，稍有時間要與邢夫人聯絡感情，再不然他還得鍛煉身體，哪來時間去關注賈母的金孫是不是又跟林姑娘吵架了，或是與寶姑娘相處得好之類的新聞。

賈琮捅了捅賈環：“寶哥哥怎麽來家塾呢？他不是有業師嗎？”

賈環沒好氣地說：“去年年底那業師回家去了，誰知道他怎麽跑這兒來呢？”

“與他同來之人是誰？”

“哦，聽我姨娘說過一嗓子，好像是東府蓉大奶奶的弟弟。”

賈琮問了幾句，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就不再多問，與賈環讨論起書中字句來。

再說那賈寶玉和秦鐘，兩人同來同往，同坐同起，一個腼腆溫柔，未語面先紅，怯怯羞羞，有女兒之風，一個天生成慣能作小服低，賠身下氣，情性體貼，話語綿纏。兩人親厚異常，學中衆人俱看在眼裏，不免有所猜疑，背地裏議論紛紛。賈琮看在眼裏，不免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雞皮疙瘩，只好故作視而不見罷了。

一日，賈琮正在試作一篇文章，苦思冥想之際，忽被人往外一拉，方驚醒過來。只見得一個飛硯從他眼前掠過，落在隔壁賈蘭賈菌桌上，将一個磁硯水壺打了個粉碎，濺了一書墨水。賈琮匆忙往四周掃視一圈，只見得屋內劍拔弩張，賈寶玉的一名小厮正與家塾內一名喚金榮的學子成對峙之勢。

打架啦？！

賈琮忙将自己桌上物品收進書箱，又喚賈環賈蘭都站到牆邊去，以免受池魚之災。賈蘭沒能拉住與他同桌的賈菌，只好眼睜睜地看着賈菌加入戰團。那邊，金榮手拿一根毛竹大板在胡亂揮舞，賈寶玉的四名小厮也毫不示弱，手拿馬鞭蜂擁而上。賈瑞急的攔一回這個，勸一回那個，誰聽他的話，肆行大鬧。衆頑童也有趁勢幫着打太平拳助樂的，也有膽小藏在一邊的，也有直立在桌上拍着手兒亂笑，喝着聲兒叫打的，登時間鼎沸起來。

沒過一陣，屋外的幾個大仆人進來喝止住了，賈寶玉作勢拉着秦鐘要走，賈瑞急忙讨饒，好一場鬧劇。到底，還是壓着金榮給秦鐘磕頭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