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總感覺游馬你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
某天放學,小鳥以這樣的一句疑問作為放學路上對話的開端。
聽到她這麽說,游馬的心裏有一絲無法述說的心虛。“男人總會是在某一天突然成長起來的!”他喊道。游馬的誇張表情讓小鳥咯咯笑了起來。但一旁的Astral卻看穿了游馬的心虛,他什麽也沒說。兩個少年少女在回家的路上打算去逛商場,只是Astral像在思考什麽事情。“你不擔心No獵人嗎?我有預感,那是個很危險的對手。”他說道。Astral這次提及才讓游馬想起了原本他與快鬥的初遇。他們之前回收No卡時,從一些受害者那裏得知了No獵人的存在。再加上這兩天的新聞報道——
啊……好像就是這次吧。
在半個小時後,游馬看到了從天而降的天城快鬥。
——有種“這天果然還是到來了”的想法。
Astral聽見游馬嘀咕了一句:“現在才發現快鬥真的好中二啊……出場詞什麽的,像是制裁邪惡的魔法少女……”
他認識No獵人。
這是Astral的第一想法。
就這樣,那之後他們也還是迎來了二周目和快鬥的初次戰鬥。但與一周目時不一樣,游馬面對他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快鬥……”
游馬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對面的年輕人的名字。
快鬥聽見了這句呢喃,但他有些疑惑自己什麽時候見過這個陌生人嗎。
無需多言,游馬拿出了決鬥盤與D視鏡。見他明白自己想要幹什麽,快鬥露出了狩獵時的笑容。一場決鬥正式開始。但就算是二十六歲時的游馬,在面對銀河眼時也會感到一絲棘手。不過游馬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很快,他發現這個對手是個足夠強大的獵物,打了幾個回合下來,能夠不落下風。這讓天城快鬥的好戰之血燃燒得更加旺盛。他甚至确信,這場決鬥的最終結果不一定是他贏,鹿死誰手尚未知曉。
游馬一邊全力應對決鬥,一邊他也知道這場決鬥注定不會有任何結果。
果然,心園先生傳來了通訊,告知快鬥一些事情——他弟弟的身體狀況又開始不穩定了。于是,就像是一周目那樣,快鬥強行中斷了決鬥。
雖然早就知道,但游馬還是下意識地想要挽留對手。
就在這時——
“轟隆——!”
一道驚雷在這個雨夜炸響!直接劈在了游馬身上!
你他媽的……
內裏二十六歲的冒險家少見地在心裏開始罵娘。
金色的電弧在游馬身上躍動着,少年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幾乎喪失了力氣,疼得要死,大腦都要被劈成徹底的兩半,太陽穴直突突……是鼻血嗎……游馬掙紮着擦掉了滴落下來的血跡。不必誰去解釋剛才的現象,游馬知道,這就像是人在玩游戲失敗後要經歷的事情——也就是接受懲罰。早就該知道強行改變一周目時經歷過的事情發展會受到懲罰,上一次是容錯,所以僅僅是時間倒流,這一次是警告,所以僅僅劈了道閃電。
就好像命運注定他遇到天城快鬥時必須吃癟。
命運這個淫.邪的蕩.婦又開始在捉弄他了。
小鳥的聲音……?
游馬的大腦對外界的感知因為那道雷電暫時變得渾渾噩噩,一臉擔憂的少女從路口那裏沖到馬路上,扶起了還沒緩過來的游馬。把人從馬路上扶回了安全的街道上。
“游馬……游馬……游馬!”
小鳥輕輕拍了拍游馬的臉龐,小姑娘被游馬的反應吓到了。
又過了幾秒,游馬終于恢複了正常的外界感知。看清了面前的小鳥和Astral的臉龐。
他一臉疲憊地半靠在欄杆上。
“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只是一點小意外,讓你們擔心了。”
小鳥以為游馬在剛才的決鬥裏受了點傷,又因為對方的決鬥受到了打擊,但Astral能猜到事情沒那麽簡單。
****
這次決鬥後,不出意外的,他們還是去了決鬥庵。
對于這件事游馬倒沒什麽抗拒的,畢竟幫六十郎爺爺解決煩惱也是很重要的一項。
“你那個項鏈,是很重要的東西吧。”在學校課間時,神代淩牙在交談裏忽然提起了皇之鍵。
“是啊,很重要,是老爸留給我的東西,以及——不,沒什麽。”
“你剛才絕對是想把皇之鍵交給他保管吧。”
Astral的目光犀利了起來。
“哎呀……說什麽呢,絕對沒有那麽想哦。”
“這個……就是Astral嗎?”
“诶?鯊魚你看得見?”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看得見了。你剛才想要我幫你保管這個項鏈?”
“沒有這個意思。”
淩牙盯着游馬,似乎想從游馬的神色上看出一些端倪,但游馬還是那副笑得像個陽光傻瓜一樣的表情。
“沒有那個意思就算了,你如果有想要我幫忙的事情就直說。”
哦,天啊,好坦誠的鯊魚……
少年笑着撲了上去。
“快起來!你重死了!”
“讓我多抱一會兒也沒關系的吧?”
少年那雙有力的手臂直接摟住了淩牙的腰——
“鯊魚?”
“你這混蛋……手拿下去。”
游馬又捏了一下,原諒他實在是忍不住做出這種調情行為。
(以及游馬短時間還是不想再體驗一下被閃電劈中的感覺了。)
然後意外在那天的游泳課再次出現。
縱使游馬千防萬防,軌道7還是成功錯開了時間差,和淩牙展開了那場追逐戰,他們倆一路追到了天臺上,等到游馬發現這件事時,木已成舟。即使知道皇之鍵會被拿回來,但游馬內心裏不想再讓淩牙因為這件事遭到無妄之災——被剖出靈魂。
他飛快地套上衣服,跑出了更衣室。
“游馬!你去哪裏?”
“我知道皇之鍵去哪裏了!不用擔心!一會兒就回來!”
他直接抄近道,順着樓梯跑上天臺,但在即将推開通向天臺的門時——
“轟隆——!!”
熟悉的驚雷又一次炸響。
慘叫撕裂喉嚨,大腦一瞬間的意識被炸得粉碎,他感覺四肢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渾噩的游馬擡起腦袋看向周圍的環境,他又回到了通往天臺的樓梯入口。很好,這次不僅是挨了雷擊,時間也跟着倒流了一小段。鼻血……好像又流了出來。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着。但這次游馬的怒火是真的被激了起來。事實上,他不允許自己在什麽都知道的情況下什麽都不去做,去順應命運的發展,那對于二十六歲的探險家而言就是毋庸置疑的惡。
這次他說什麽也要去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站起來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經歷了幾次短暫的輪回。
三次……?還是五次……?
他能察覺到自己最後一點耐心、最後一點好性格都被數不清的閃電給劈了個一幹二淨。
也許吧。
他憑借着一股沖勁撞開了天臺的大門。
趕上了。
正當天城快鬥打算從戰敗者那裏收下戰利品時,只見那家夥突然沖了過來,兩人滾作一團,游馬壓在快鬥身上,手掌就像鐵鉗,死死掐住了快鬥的脖頸,近乎讓他喘不上氣。
“你——”
“閉嘴!”
那雙駭人的金色眼睛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快鬥。
去他媽的!
(因為這個小混蛋自己挨了幾次雷擊了?)
如果命運注定他要在面對快鬥時吃癟,某種意義上已經成功了。
“滴嗒——”
血液混合着古怪的淡藍色星光液體滴落到了快鬥的臉上,他聽見游馬喘着粗氣,但說話的語氣依然有力:“如果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不用這麽費力氣,我會去找你,快鬥……皇之鍵,就先放在你那裏吧。我會親自去拿回來的。抱歉,Astral……”游馬松開了快鬥,踉跄着退到了一邊。
“咳……咳咳……”
快鬥咳嗽着。
衣領下,冷白色的脖頸上指印清晰可見。
正當游馬以為自己即将摔倒的時候,一雙手從背後扶住了他。
是淩牙。
“你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麽啊……”
随後,游馬在淩牙的懷裏失去了意識,徹底暈厥過去。
好了,這下進醫院的不是鯊魚,而是我了。
昏迷前,九十九游馬這樣想到。
****
“醒了?”
“诶?鯊魚你在這?”
“你這次暈過去的時間可真夠長的,已經是第二天了。”
“你不去上課嗎?”
“反正曠課也不差這一天了。”
“這就是不良少年的特權?”
眼見着游馬要起身,神代淩牙接着說道:“不用着急起來,我給你家裏打過電話了。”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來的路上被人打了?”
“只是意外。”
依舊是這個說辭。
但對于這句話,神代淩牙半個字都不信。
因為根據醫生的檢查報告,游馬的問題明顯是遭遇了電擊——或者說是雷擊。就像是雷雨天裏被雷劈中的倒黴蛋。但他們誰都沒聽見打雷聲,那這件事就顯得很詭異了。
“鯊魚……”
“嗯,在這呢。”
“好痛哦。”
少年不自然地扭過頭去,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吧唧親了一口臉龐。
“好多了诶。”
“別得寸進尺了!你先再躺一段時間吧。”
而另一邊,在皇之鍵內部的Astral情況也沒好到哪去。之前天臺的那幾次雷擊同樣也反饋到了他的身上,只是這個意外顯然給他帶來了另一些效果。
這些記憶……是什麽。
是我的記憶?
巴利安、貝庫塔、上千主上……伴随着關鍵詞的閃現,大段大段的記憶回到了Astral的腦海裏。
那些是一周目人生時的全部記憶。
原來這就是游馬身上的秘密嗎?
原來我們已經一起經歷過了所有事情嗎?
現在的時間點應該是……在快鬥這裏。
Astral花了很短的時間整理好了思緒,他突然開始期待起和貝庫塔……真月零真正見面、重逢的那一刻。畢竟一周目時有些事情實在是印象過于深刻。
——比如他的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