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認錯
第50章 認錯
第二天, 顧梨睡到中午才起來。
她又在床上緩了會兒，才給江月朗發消息。
[阿梨愛吃梨]：醒了麽醒了麽
[江月照人]：我怎麽覺得你這話，有點像特定情境下的開場啊
[阿梨愛吃梨]：……比如？
[江月照人]：一夜瘋狂以後[斜眼笑/jpg]
[阿梨愛吃梨]：……
[阿梨愛吃梨]：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油膩猥瑣！
[阿梨愛吃梨]：你給我正常一點！我要和你說正經事！
[江月照人]：什麽事？
[阿梨愛吃梨]：我
[阿梨愛吃梨]：決定
[阿梨愛吃梨]：當
[阿梨愛吃梨]：導演！
[江月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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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照人]：我沒醒還是你沒醒？
[阿梨愛吃梨]：當然是
她的字還沒打完, 江月朗的視頻電話便直接打了過來。
“你怎麽忽然決定了？”江月琅的效率真的體現在方方面面。
“就……忽然想了。”顧梨沒說實話，她怕他們知道真正的原因後, 會不讓她這樣做。
江月琅确眼睛微眯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怕我真的離開燕城，在這跟我玩緩兵之計？”
“好吧, 确實是怕你心灰意冷直接回了老家。”
被揭穿，顧梨也沒再瞞，“但是沒有緩兵，我是認真的。”
“……”江月琅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感動還是什麽，“阿梨，有的時候倒也不用這麽誠實。”
說的她很像是個灰溜溜的失敗者诶。
雖然, 這是事實吧。
兩個人言歸正傳。
“那你，有什麽想法麽？”江月琅是個有目标, 就會很快推進的人。
她眼睛很亮, 絲毫沒有宿醉後的樣子。
顧梨有點不習慣這樣的節奏, 眨着大眼睛看着她，十分無辜的搖了搖頭。
大有賴上她的意思。
江月琅指了指自己，“你不會要我來吧？”
“那你讓我拍的嘛, ”顧梨使喚人十分的理直氣壯, “這些不是你這個經紀人需要負責的東西麽？”
說的好他媽有道理啊。
江月琅揉了揉現在才感覺到的因為宿醉而突突的太陽穴，“好吧, 我明天給你個PPT。”
“啊？？？”顧梨一愣, “不……不用這麽急吧？”
“哪裏急？先出PPT整理思路，每個環節又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事, 兩個月後能啓動都算是快的。”
她說起話來，都帶着争分奪秒的緊迫感。
“兩……兩個月不慢了吧。”顧梨小聲提醒着，“我看他們好多，都要籌備一年半載的。”
“兩個月啊！那可是兩個月啊！”江月琅一邊說着一邊起身拉開了窗簾，帶着用不完的活力，“兩個月不工作怎麽行！”
對于從來沒工作過的顧梨并不是很多兩個月不工作怎麽了。
“惹……”
江月琅迎着陽光，張開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昨天還在困擾她的事，似乎已經全都迎刃而解。
又恢複了元氣。
“那你，有沒有想拍的東西？”江月琅問了個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說，你想找人寫原創劇本？”
話題太過跳躍，顧梨也只能努力跟上，“有、有什麽區別麽？”
“很多區別，自帶流量但有版權費，後者時長更長不可控的地方更多。”
江月琅随口道，“不過我也不是非常清楚，等我詳細研究一下，明天一起把PPT給你吧。”
“月、月琅……”顧梨都跟着不自覺緊迫起來，“要不，分兩天？”
“我能做完的啦。”江月琅以為她是怕自己工作量太大，手比了個“OK”安撫着。
“……”
我是怕我看不完啊……
但顧梨雖然鹹魚，也并不喜歡拖人後退。
既然這是她提出來的，她不會哼哼唧唧。
“對了。”江月琅又問，“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作品，也可以先選選。”
“好的。”
江月琅剛想說什麽，視線不經意一掃，掃到了顧梨的脖子。
她笑的有些暧昧，“難怪忽然找我？你是不是昨晚昏了頭了？”
“什麽啊？”顧梨正想着自己看過的還沒賣版權的小說。
被她忽然這樣一說，有點反應不過來。
江月琅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看着她笑的很意味深長，“昨晚，蠻激烈的嘛~”
顧梨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暈開的紅痕。
她下意識捂住。
江月琅打趣的越發厲害，“都看完了，你現在擋什麽？”
“……”
“所以，”江月琅聲音頓了下，認真的問，“你現在，不是昏了頭，是真的，想拍電影是吧？”
顧梨點頭，伸出了三根手指來，“我保證，不是一時興起。”
她知道，自己平時看上去可能有些不靠譜，并不怎麽符合江月琅的做事風格，也不是她找合作夥伴的類型選擇。
江月琅看着她這樣，笑了下，“就問問，那麽認真幹嘛。行啦，你要不要再去補補覺？我要去做PPT了。”
顧梨幽幽的提醒她，“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
江月琅的神情終于發生了變化，“天吶！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幹活了，不然明天完不成了。”
“其實——”
顧梨本想說，其實過兩天做完也行。
才說了兩個字，屏幕的那頭便黑了下來。
真是，風風火火的一女子。
-
聞屹揚明顯覺得這幾天顧梨有些奇奇怪怪的。
就比如，他下班時，她不會像往常一樣來過來給他個擁抱。
坐在沙發上，抱着個手機不知道在忙什麽。
他特地走過去提醒她時，她也只是擡起頭，帶着幾分敷衍的說：“老公你回來啦？”
不再有擁抱，甚至連星星眼都沒了。
這讓聞屹揚的眸色越發的深，這是——不愛了？
愛情很難保鮮，激情很容易褪去。
難道這麽快？
這天，許久不來的葉哲晟終于又結束了階段性社交，慢悠悠的在公司裏晃。
晃到聞屹揚辦公室，發現這人竟然難得沒有看報表，而是對着一堆香水研究。
“要和香水公司合作了？”
之前也沒聽說啊。
聞屹揚沒答，而是問：“這兩瓶你喜歡哪個？”
葉哲晟看着面前，一瓶黑色和一瓶白色的香水，打開聞了聞。
“黑色神秘，白色溫柔清新。”這是他最直觀的感受，他點評着。
不過，葉哲晟話音一頓，打開了一旁綠色的瓶子聞了聞，“我更喜歡這個，這個更……嗯，性感。”
他一瓶瓶的審判着，說的頭頭是道，最後又問：“你更看好哪個？真要和香水公司合作啊？但是，這怎麽哪家的都有啊？”
“……”
聞屹揚直接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手機便起身。
“诶？你幹嘛去？”葉哲晟提着聲音問。
“開會。”聞屹揚頭也沒回，落了兩個字給他。
“你要是閑，就過來一起。”
葉哲晟玩着面前的香水瓶子，屁股穩的像是被釘上了一樣。
他就算閑的蛋疼，都不會去坐在那裏像坐牢一樣的開會。
葉哲晟聞了一會兒，不得不說，每一瓶都很好聞。
他有點好奇，這麽多品牌種類繁雜的香水，究竟是要合作些什麽。
他打了個內線電話過去。
很快有人接聽，說話節奏舒服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聞總。”
“不是聞總，是葉總。”葉哲晟漫不經心道，“咱們要和擴展什麽香水業務麽？”
助力還是十分有職業操守的，及時電話那頭換了人，她也仍十分專業道：“葉總，咱們目前沒這方面打算。如果您有想法的話，可以和聞總對接。”
“好的，祝你工作愉快。”
葉哲晟笑呵呵的挂了電話。
看着這面前一排排的香水，想來是聞屹揚只是有這個打算，還沒和公司提。
晚上。
聞屹揚從書房出來後，顧梨仍抱着手機聚精會神的看着。
他看了一眼，默不作聲拿好睡衣去洗澡。
淅瀝瀝的水聲傳到卧室，但顧梨并未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審視着自己手中的這本小說上。
江月朗真的好有效率，第二天下午，就給她發了個一百多頁的ppt，把顧梨都給看傻了。
又怕她看不下去，直接拿着兩杯殺到他們家裏。
她一邊坐在顧梨旁邊監工，遇到些不懂的就解釋，同時參觀着她家的大房子。
“更有賺錢的動力了。”江月朗說，“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擁有套大房子。大平層就行。”
顧梨看的只打呵欠。
江月朗敲了敲她的桌面，“別睡別睡了我還靠你買大房子呢。”
顧梨磕了下頭，揉了揉臉，又沒什麽感情的喝了兩口咖啡，生無可戀道：“我覺得，你現在像我高中時的教導主任。”
“親切吧。”江月朗自然而然的接話。
顧梨表情複雜的看着她，“……一樣恐怖。”
“我能不能慢慢看啊……”她哀求着，“你能不能告訴我，現在需要我做什麽。”
江月朗知道她的調性，也沒生氣，将電腦往自己這邊推了推，說：“行吧。分幾個階段，首先就還是先要确定是買人家的版權還是找編劇寫原創，這其中……”
顧梨一邊聽着，一邊記着筆記，她覺得自己上學時都沒這樣認真過。
“所以，你想怎麽拍？”
兩個小時後，江月朗講的口幹舌燥的問她。
顧梨看了眼自己手中寫滿兩頁紙的筆記，再次擡頭時，有些不解的看向她，“為什麽，要我決定？”
她知道江月朗的工作能力，所以更不應該将這樣重要的第一環節讓她拍板。
“因為你有這個敏銳度啊寶貝兒。”江月朗笑着打消着她的疑慮，帶着絕對的信任說，“你忘了你之前看好過的，本本爆麽？”
兩個人因為一個簽售見面會認識，在知道她做什麽職業之後，顧梨更是感興趣。
有一次，去她報社找她。她當時正在簽第一批新人。
大量的審文弄的她頭疼的很，主要看一百個開頭能簽下的有十個就已經阿彌陀佛。
顧梨無聊，也跟着她一起看。
結果真就這麽準，她看好的，後來都有了代表作。
她在文學作品這方面的敏銳度。江月朗是一直看好的。
不然，上次也不會顧梨說還沒她拍的好時，她便真的将她拉過去，讓她親自操作了。
她知道，她是真的有這方面的潛質和實力的，就是沒往這方面用過。
所以這幾天，顧梨都在大量的掃文。
不一會兒，身邊的位置微微陷落下來。
顧梨還沉浸在小說裏，但是鼻息間忽然傳來淡淡的香氣。
不是她熟悉的沐浴露和洗發水混合在一起的好聞香味。
而是……
嗯，她一時間沒辦法用文字精确形容。但給人的感覺，像是吸血鬼躺在種滿玫瑰花和馬鞭草的花園中，月光高懸照耀着，迷人又危險。
她的思緒不由得從小說的世界種被拉出來，鼻子不受控制的深吸了吸，順着香味的散發點，注意力和視線一同轉了過去。
聞屹揚也正在拿着一本書看，看封面，似乎是什麽財經相關的書籍。
他罕見的，還帶了副金絲框的眼鏡。才洗過的頭發柔順的低垂着，只穿了金絲絨的黑色睡袍，随着他半靠的姿勢露出胸口微敞，露出裏面臨時的胸膛。
顧梨得目光不由得順着繼續向下，可更加緊實的一塊塊的像是巧克力塊同樣讓人喜歡的腹肌卻被衣服遮蓋的很嚴。
她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尤其去配上他身上此時散發的迷人又危險的味道。
她的目光不由得加深。
“怎麽了？”磁沉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在這深夜，配着這樣的氛圍。
顧梨像是被蠱惑一般，有些無辜的擡起頭，可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聞屹揚對上她的眸子，帶着中了然的縱容，“想要？”
他低聲問。
顧梨有點點不好意思回答，垂着眸抱住了他勁瘦的腰，用實際行動回答。
聞屹揚眸色深了深，眼睑輕垂看了眼懷裏的人，唇角勾起個十分淺的弧度。
而後微微俯身，輕吻着她的眼睛，鼻尖，唇，一路向下……
ˉ
最後，顧梨還是決定買下已有的版權。
但她選的這一篇并不是什麽大ip，是一部有些小衆的偏向現實的一本。
如果要定義的話，顧梨更想把這一篇稱為現實童話。
她将鏈接發給了江月朗。
江月朗很意外，但是半天過後，在她通讀完整篇後，淚眼朦胧的打電話過來，“就它了，拍，一定能成。我這就去聯系作者！”
顧梨終于結束了這幾天來的大量閱讀，緩了緩疲憊的眼鏡，給自己約了個全身護理。
誰想到她才躺在舒服的按摩床上，臉上才敷上面膜，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按按頭揉揉肩的服務時，手中的電話便響了。
江月朗義憤填膺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不是，這位作者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怎麽了？”
顧梨覺得這位的文風，應該是個挺随和的人，并且一小透明，應該不至于。
其實她選她這本，多少也是考慮着，非大ip應該不會貴到太離譜。
畢竟，萬一被她搞砸了，也不會損失太多的錢。
“你猜她要多少？”
“多少？”顧梨下意識問。
“五千萬！”
“什麽？”在江月朗無語的聲音裏，顧梨也有些不敢置信。
“天吶，我真的萬萬沒想到，我們事業的騰飛竟然卡在了這步上。”江月朗大概是在外面，但風聲都壓不住她的嘆息聲。
“……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顧梨還是有點不相信。
她總覺得，這位太太應該不是這樣狂妄的人。
給讀者的留言都很溫和。
江月朗轉手将聊天記錄發了過來。
[江月照人]：您好，日萬太太，我們對您的作品很感興趣，想和您商量下版權的事
[不日萬不改名]：好啊，五千萬，不然就別聊了
“這還有誤會的餘地麽咱就說……”江月朗又氣又惱的聲音傳來。
與此同時。
謀小區內。
一個戴着眼鏡挺秀氣的女生坐在電腦前，十指紛飛的打着字。
[不日萬不改名]：我跟你說，剛剛又有個來釣魚的
[不日萬不改名]：說要買我的版權
[不日萬不改名]：笑死，都不知道這是第幾個了
[不日萬不改名]：起初我還傻乎乎的相信，覺得潑天的富貴終于輪到我了
[不日萬不改名]：後來，呵呵[微笑/jpg]
[不日萬不改名]：真有心的肯定都去和網站談了，我才不再和他們多費口舌
顧梨覺得，确實沒有太多的餘地。
可是……
“真的不能再試試了麽？”顧梨有點不甘心，“這個真的很好拍啊。”
“我也知道，但是，這不是去搶麽？”江月朗又氣又無奈，“咱們沒有那麽多的資金。”
“……”
顧梨也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錢困住。
“這樣吧，這幾天我去拉點投資。”江月朗說着，又問，“不打算讓你老公給你添磚加瓦一下麽？”
“不打算。”顧梨回的很快，也很堅定，像是早就決定好了一樣。
江月朗一愣。
就聽顧梨說：“本來，我工作也是為了有一天他累了不想幹了，我可以養他啊。現在轉頭讓他投資，我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好像的。
我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被撒狗糧。
江月朗默默的在寒風中哭泣。
ˉ
三天後，江月朗打電話給她，有個局，讓她陪自己去一趟。
局裏，有個專門給影視劇投資的大佬在，為保萬無一失，兩個人一起出馬。
為了這個，兩個人去之前還做了個皮膚護理。
分別做了造型，選了一身戰袍才去。
地點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顧梨之前去過幾次，不過，全是為了吃喝玩樂，為了正經事還是第一次。
雖然她未參加過這樣正經的酒局，但卻也不怯場，等她站在那裏，就像是全場的焦點一般。
江月朗看着從四面八方投射來的目光，她就覺得這事穩了。
她将人拉去提前打聽好的包廂，走到門口時，确認了一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敲了敲門，便走了進去。
裏面的人正在打牌，也沒在意這邊的動靜，只當是誰來了，又或者是服務生來送東西。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正在想如何找個切入點時。
這時，坐上打牌的不知誰提了一句，“聞總怎麽還沒回來？”
“他這電話接的可夠久的，查崗麽？”
幾個人帶着幾分暧昧的笑，而後又有人道：“這有老婆就是不一樣哈。”
顧梨兩個人聽到這個姓時，又下意識對視。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
幾個打牌的也看了過來，“聞總，您這是終于舍得回來了。”
顧梨感覺到身後微微的壓迫性，下意識回頭，便見人背着光，身上穿着今天早上那件熟悉的西裝。
甚至連領帶的花色都是她親自選的，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