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第12章 (1)
“徐姐,我問你,你是不是在跟程少華交往?”
這天晚上,章曉陽買了晚餐過來,劈頭就問徐瀞遠。
兩人擠在小房子吃飯,徐瀞遠坐在床沿,章曉陽坐在一旁椅子。章曉陽問了以後,打量徐瀞遠的表情。
徐瀞遠反應冷淡。“是誰跟你說的?仕英?”
“王仕英也知道?”章曉陽驚愕。“不是他跟我說的,我前天來找你,看程少華接你出去。還有一次深夜經過,想跟你打個招呼,發現你不在。我等了一個小時你都沒回來。你睡在外面嗎?睡哪兒?該不會在程少華那邊吧?”
“對,睡他那裏。”徐瀞遠無所謂地承認。
章曉陽震驚,原本還以為程少華是對自己有意思,想不到他的目标是徐瀞遠。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
“王仕英為什麽會知道?你們不是都沒聯絡?”
“和程少華出去時,遇到他。”
“他……什麽反應?”
“好像滿難過的……”
該難過的是我吧?章曉陽心中苦澀。她跟王仕英交往,他卻為着前任女友傷心。就因為前任女友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王仕英……你還愛徐瀞遠?那我算什麽呢?徐游遠的代替品?更嘔是那位程少華也一樣,目标是徐瀞遠,之前卻還藉故跟她獻殷勤,我算什麽?!
章曉陽臉色一沉。“當年你确實狠狠重傷王仕英。”她壓抑對徐瀞遠的嫉妒,深吸口氣,鎮定下來。
想了想,嘆道:“不管怎樣,你願意走出來,開始和別人戀愛,這是好事。我為你高興,你終于肯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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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戀愛。”徐瀞遠放下便當,看着章曉陽。“我跟程少華不是那種關系,我不愛他。”
“你不愛他?你都在他家過夜了。”
“我不愛程少華。”
“不愛還跟他睡?!”
“我跟王仕英的是愛情,跟程少華的不是,我跟他只有性關系。我找他發洩生理需要,釋放壓力,讓腦子休息,就這樣,這不是愛。”
章曉陽倒抽口氣。“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怎麽有這種想法?你這是……是在交炮友嗎?徐瀞遠,女人怎麽可以跟不愛的男人上床、做那種事?你不覺得惡心?你也太随便了。”
“随便你怎麽想,反正我不會改變主意,我會殺了鄭博銳,下次開庭,他要是再減刑,我就動手。所以,我不可能和任何人建立感情關系。”
“你又這樣說?我不是勸你打消那個念頭?這不是報仇,這是在毀滅你自己。”
“對,我打算毀掉自己,拉鄭博銳陪葬,跟他一起下地獄。”
“你實在是……我不知道怎麽說你。徐姐,我曾那樣敬重你,覺得你聰明又很有智慧,但是你竟然變得這麽堕落,甚至随便跟男人亂搞,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樣。”
這時,徐瀞遠擱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來,章曉陽看見來電者,心中一涼。
是王仕英。
徐瀞遠要拿手機,章曉陽劫走,把手機關掉。
“你沒資格跟他說話。王仕英因為被你毀婚,傷心欲絕,好不容易才恢複正常生活。你現在還要跟他藕斷絲連嗎?我一直同情你,覺得你因為妹妹的事刺激太大,才放棄王仕英那麽好的男人。
有幾次遇到王仕英,他問起你,我一直幫你說好話。但現在我後悔了,王仕英如果回頭跟你來往,只會害了他,你不配傷害那麽好的男人。你要做的事太恐怖,太愚蠢,現在和你牽扯到的人只會不幸。你沒辦法給任何人幸福,你不要再去撩撥那個可憐的男人了。”章曉陽憤怒地對她咆哮。
“你氣什麽?這是我的人生,跟你無關。”徐瀞遠納悶,章曉陽的反應也太大了。
“手機還我。”
章曉陽握緊手機,站起來,怒視她。“既然我說破了嘴,你還是堅持毀掉自己,那好,等你殺了鄭博銳,在監獄裏浪費生命時,我再去給你探監,看看你後不後悔,看這憤怒要帶你堕落到什麽地步去!”
手機怒砸床上,章曉陽走了。
徐瀞遠檢視手機,她沒接到王仕英電話。
但他又傳來一封簡訊——
“可以見面嗎?”
徐瀞遠左手拇指,移至删除鍵,遲疑着,想着章曉陽的話,把心一橫,删了簡訊。卻又握緊手機,手機按在胸前。好難受,她喘不過氣。
章曉陽唾棄的表情,尖銳的話語,縱使她表現得無所謂,但其實每一字句都像利刃剌激她。
這狹小的四面牆,像張着血口的怪獸擠迫她。
她心跳快,手心出汗。
可惡,可惡的鄭博銳,你毀了我妹,你也毀了我,你這個人渣!
徐瀞遠拉開抽屜,拿出水果刀。她馬上去終結一切,發狂地想着立刻沖去鄭博銳住處,把他殺了!這樣矛盾分裂的情緒她不要再忍受了!徐瀞遠氣得失去理智,握着刀,就開門出去。
哪知一開門,看見程少華站在門外,正要敲門。
他驚訝,看着她。這女人是怎樣?滿面怒容,就不會笑着歡迎他?
“要出去?這麽晚?”
“你來幹嘛?”
“來平衡一下。”
“平衡什麽?”
“每次都是你跑來我那裏睡,今天換我來睡你這裏。”
程少華走進房裏,徐瀞遠跟進去。
“不行。”
“為什麽?”他往床上坐,一副當這是自己家。
“沒發現這裏很小嗎?太擠了。”
“怎麽會?”他拎高手裏的塑膠袋。“我不是空手來的,這是過夜費,好幾瓶雪碧呢,開心吧?”
“神經病。”徐瀞遠罵,他卻笑得開心。
他長腿交疊,身子往後,雙手撐在床。姿态放浪不羁,黑眼睛熱烈地注視她,嗓音慵懶低沉,像催眠似地誘惑着她。
“過來……我要抱你。”
“……”徐瀞遠僵在原地。
“過來啊,你拿着什麽?刀子?幹嘛?削水果嗎?”
給他這麽一鬧,徐瀞遠冷靜下來了。
方才暴躁的殺人沖動,多不智,拎着刀,冒失跑去找鄭博銳?她在想什麽?她怎麽可能成功?
她好傻。
徐瀞遠看着這嘻皮笑臉的家夥,真不知該謝他還是跟他生氣。
他高大身形,占據整張單人床,寬闊胸膛,像避風港。她意識到自己滿腔憤怒,瞬間被他的笑容摧毀。
她凜着臉很故意地說:“我不是要削水果,我是要去殺人。”吓死他。可是,他的反應是大笑。
“想吓誰啊?”他躺下,雙手枕腦後,竟還給她翹起二郎腿。“別以為這麽講就能把我吓跑。”
“你不怕?”徐瀞遠過去,手中仍握着刀。
她在床沿坐下,看着他。他就這麽鎮定?就這麽不怕她?
她俯低臉,黑眼瞳直視他,目光閃動,悄聲道:“也許,我會殺人,我是殺人犯。你不覺得……我這個人挺變态的?”
跟家人不親,愛人王仕英為她傷心,朋友章曉陽被她氣走,她如今孑然一身,她有什麽好,能讓這男人費神糾纏?假如是為着yu/望,這陣子的歡愛也夠了,新鮮感早褪了,他這會兒是在積極什麽?
徐瀞遠不懂,若在三年前,她打扮時髦,精神爽朗,頂着設計師頭銜有自己的工作室。那時,吸引這位大作家還有道理。如今,她舊衣素褲,不修邊幅,個性乖僻,陰晴不定。既不溫柔也不體貼,只是個停車場收費員,有哪一點值得他着迷?
“你會殺人嗎?”程少華聽着,笑意加深。“我怕什麽?如果你是殺人犯……我就……逮捕你!”
徐瀞遠驚呼。
程少華拽住她,刀墜落在地,人被他鎖入懷裏。
他一個翻身,将她釘在窄小床鋪。以一種要吞噬她的炙熱視線盯着她,教她呼吸困難。他低頭,堵住她的嘴,同時擡手熄了桌上臺燈。
小房黑暗,在黝暗裏,他們親吻,他們激烈交纏,褪去彼此衣物,在擠迫的小床鋪親熱。
單人床窄小,在牆跟書桌之間,空間局促,害他們纏綿時,不是他碰着牆,就是她撞到桌子。可這些碰撞,卻帶來更強烈快感。床那麽小,空間太擠,于是要靠得更緊密。
當他進入她時,徐瀞遠擁着身上男人,承受他蠻橫的力道,他越粗暴強焊,就越能教她痛快,埋于深處的憤怒、無處發洩的凄苦、不被了解的悔恨,都在那暴風似的激情性愛中消失。
那是個真空世界。
她不用堅強,她擁抱單純原始yu/望,興奮尖叫。
他是堅硬的刺,紮穿她。
他每次都讓她在高.潮中,有死去感。沒有苦痛的死去,極樂的死盡。在那短暫死亡中,那裏,只有不停高漲的狂喜。那裏,回憶止步,苦痛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