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面具
面具
段英和阿保在知道福字結背後的秘密後，又有在陽臺那番故作高深的對話，他們還以為吃過了午飯，陳短就會有所行動，沒想到他直接回房間睡覺了！
這讓兩人抓耳撓腮，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恨不得沖進房裏将陳短給搖醒，可惜他們膽像芝麻，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段英和阿保兩人精力旺盛，能安排上的活動就不會放過，逛完大莊園後，發現管家在院子裏澆花，很是悠然自在，隐約有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現實寫照。
忽而想起白天陳短的那句話，段英拉着阿保躲在紅漆梁柱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管家後背，低聲說道，“阿保，你覺得管家是人嗎？”
中午才吃過人家煮的飯菜，現在就問這種問題，阿保熟練翻白眼，“都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吧，不是人還能是什麽。”
“長着人的五官，不見得就是人吧，比如說妖變人，或者是有實體的鬼魂，更甚至他只是個紙片人變成的。”段英搖頭，他想到了種種可能，就是沒能找到管家的破綻。
阿保無語撇嘴，剛想吐槽段英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亂想，下一順，還在澆花的管家消失在眼前，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單手放在腹部前微微彎腰。
“道長都猜錯了，但也算對，我是人也不是人。”
段英和阿保吓得頭發發麻，動作快速的轉身後退，人在遇到危險時大腦下意識反應就是自我保護，拉開距離可以作出應對的策略。
管家依舊挂着得體笑容，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将別人給吓得半死。
“你不是人，那你是什麽？”段英疑惑道，阿保也好奇等待回答，他還真沒想到管家居然不是人。
管家微笑着：“人活着要争口氣，死後就要斷氣，如此才算是陰陽轉和，生命的循環過程。”
這什麽亂七八糟，說了半天沒到點子上。
阿保沒好氣道：“別瞎扯，直接說人話。”
“我是僵屍。”
段英：“……”
這兇悍玩意兒怎麽出現在陳觀主家裏的？
阿保：“……”
好家夥，怪不得觀主很輕易就留下了蠢蛇還有屍鬼，原來是金屋藏僵了啊！
管家微笑着，熱情邀請，“要不要去我房間看看？當年主人撿回我時，裏面有命人打造的專屬黃金棺材，對了，我還買了不少最好的香和蠟燭，可以跟你們分享。”
“……不了不了。”兩人齊齊搖頭，轉過身同手同腳離開，這種程度僵屍以他們的修為對付不了，走為上策。
管家站在原地，望着他們逃命似乎的僵硬背影，臉上笑意加深。
嘻，膽太小，還真不經逗。
等陳短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下來樓時，就發現段英和阿保兩人在沙發上規規矩矩看書，完全不像平常般鬧得雞飛狗跳。
“你們兩個轉性了？”
這聲音落在段英和阿保眼裏，宛如天籁。
“觀主！”
“陳觀主！”
兩人轉身，雙眼淚汪汪看着陳短，熱情又依賴。
陳短：？？？
看來改天需要去醫院檢查檢查腦子了。
“主人，今晚要在家吃飯嗎。”管家走上來，餘光掃了眼段英和阿保，他很友好的點頭一笑，然落在這對難兄難弟眼裏就是面目猙獰，等着他們洗白脖子好方便咬。
“不用，我有約了。”陳短說着，“你們兩個留…”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打斷了。
“觀主，我要和你一起去！”阿保急急忙忙舉手。
“陳觀主，實踐學習不能落下，貧道也一并跟上。”段英故作鎮定。
陳短看了眼捉弄人的管家，又看向眼神期待緊張的兩人，他勾唇一笑，“你們兩個留在家，我自己過去就行。”
任憑阿保和段英怎麽哀嚎，陳短已經是自己開車走，并未帶上他們。
管家站在他們面前，微笑道，“兩位道長，我下午又新買了一批味道極好的香燭，你們要不要品嘗。”
“不…”段英和阿保兩人連拒絕都無法說出口，就被管家一手提一邊，給輕松帶去隔壁陰森閣樓，“兩位道長不用客氣，吃完了我還能再買。”
随後在小閣樓裏，發出了層起彼伏的驚悚慘叫，拼命喊着陳短救命。
而此時的陳短，已經來到了姜芷蘭家前，摁了門鈴後是姜芷蘭親自出來迎接，她身邊跟着身穿休閑服，英俊非凡的胡康。
“老公，這是我當年讀大學出國時交的朋友陳短，對我照顧有加。”姜芷蘭似乎心情不錯，幫他們互相做介紹，“陳短，這是我丈夫胡康。”
胡康收回打量目光，笑着伸出手，“你好，多謝陳先生當年對蘭蘭的照顧，感激不盡。”
他不知道陳短的真實身份，可看見姜芷蘭如此鄭重對待另外一個男人，還是那段他沒有參與的青蔥歲月，胡康心裏也是微微吃味，所以行動上語言上都在宣示主權 。
“不客氣，出門在外遇到同胞，照顧幾分是正常。”陳短回握，兩指自然而滑過胡康脈象，并沒有讓他察覺到不對勁。
兩人只是碰了下手就松開，有着能言善道的姜芷蘭在中間周旋，聊天也很輕松，确實如同和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沒有任何違和感。
吃過晚飯，時間已經到了八點鐘，陳短也不再逗留，他拿起外套穿上，摸了摸口袋不見，又全身上下找了個遍都沒能找到。
姜芷蘭見狀，關心問道，“怎麽了？”
“我的護身符不見了。”陳短低頭還在翻着口袋，神色有些失落，“那是我小時候養的田園犬阿黃去世後，留給我的遺物，沒想到我給搞丢了。”
聞言，姜芷蘭也真情實意跟着着急，道長果然真性情，将寵物挂在心裏那麽久。
這時，胡康在沙發上發現了條紅繩，剩餘部分壓在沙發裏看不清是什麽，他拿出來時居然是四根狗牙！
“陳先生的護身符，是這個嗎。”胡康的手抖了抖，不過還是保持笑容，沒有露出異樣。
狗牙對他來說是就相克之物，但已經拿起來了，只能堅持拿着，突然放下會顯得失禮。
“對對對，就是這個。”陳短神色欣喜，拿過狗牙，感激道，“還真多虧了胡先生，不然我家阿黃留給我的護身符，可就真找不到了。”
“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胡康将手悄悄收到背後，掌心處出現了大片紅印。
等陳短離開，他這才松了口氣。
而将人送到門口，得到陳短回話“有頭緒了”“不會有事”的保證後，姜芷蘭心中那塊石頭落下幾分。
可是…她摸了摸扁平肚子，這段時間要注意保護措施，還不能懷孕，等解決了這件事再說。
看見姜芷蘭失神發呆，胡康擔憂道，“蘭蘭，怎麽了？”
姜芷蘭笑着搖頭，摸着臉感慨道，“沒什麽，只是碰見老朋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老了不少。”
無論如何家裏人都不相信她曾經丢過三個孩子，甚至覺得是她太心急而出現的錯覺，所以說出來也無濟于事，還不如自己現在私底下解決。
“瞎說，蘭蘭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美麗的姑娘。”胡康忍着剛剛摸了狗牙的不适，盡量逗姜芷蘭開心。
陳短開着車，看了眼被随意丢在副駕駛上的狗牙，四條狗牙都出現了裂痕 ，可見剛剛被碰到的是多陰晦之物。
他勾唇一笑，看來臉上這副面具，要開始換掉了。
深夜陰沉沉，空氣裏泛着冰冷涼意。
床榻上夫妻很是恩愛，相擁而眠。
胡康忽而睜開了眼睛，屋內視線很是昏暗，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撐起身子，看着躺在他臂彎裏熟睡的姜芷蘭，輕聲喚道，“蘭蘭，蘭蘭。”
叫了幾聲後見姜芷蘭依舊沒有反應，胡康這才慢慢拿出手，掀開被子下床。
而他一離開沒有暖源，姜芷蘭輕唔一聲，順勢動了下。
極其淡泊月光透過厚重窗簾照進來有些亮度，依稀可見胡康臉上閃過慌張錯亂，他站在床邊，眼神定定的看着姜芷蘭。
等了好一會兒，确定姜芷蘭只是無意識翻動，并沒有蘇醒的跡象，胡康這才披上外套将自己包裹住。
他輕手輕腳走到門前，輕輕轉動鎖頭，離去時又小心合上，并未發出聲音。
別墅裏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宋芳是白天在，晚上離開，此時家裏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所以确定姜芷蘭不會醒來，出房門之後，胡康的動作大了許多。
但是他并未開燈，三更半夜亮燈會鬧出動靜，引得他人猜疑，且在黑暗裏他也能行動自如。
夏天夜裏其實并不冷，相反很是涼爽。
可胡康裹着西裝外套，雙手緊緊拽着衣襟，全程垂低腦袋，腳步匆匆往書房而去。
将書房門鎖緊，胡康坐在辦公桌皮椅，彎腰拉開下面一層抽屜，伸手在抽屜上板摸索，随後拿出了一面青銅古鏡，還有個巴掌大小的綠色錦盒。
與卧室不同，辦公室裏的窗簾是輕薄款，月光很明亮，不用開燈也能看得清楚。
白天運籌帷幄，雷厲風行又不失溫柔情調的總裁，此刻卻是緊張到手微微顫抖。
然這一抖，手臂皮膚像是玻璃碎掉般，開始出現了裂痕。
胡康深吸氣，将青銅古鏡放下，立在桌子上，擺在眼前。
鏡面裏露出他的模樣，只見他整張臉的皮膚寸寸破碎，眨眼間血肉全無，只剩下森森白骨頭顱，還有雙好似懸挂在眼眶裏的青白色眼珠子。
胡康打開盒子，裏面是紅色液體，血腥味彌漫開來，浸泡着張人皮面具。
他雙手小心撚起來，就像是貼面膜似的對準臉貼好，很快，這張人皮面具變成了頭顱的臉面，慢慢恢複成了胡康原先的模樣，只不過臉色有些蒼白無力。
照着青銅古鏡，胡康小心翼翼壓着人皮撫平，生怕人皮面具有不對準的地方。
“老公，你在哪裏？”
突然聽到姜芷蘭的聲音，還有靠近的腳步聲，他吓得手一抖，心髒差點蹦出嗓子眼，慌亂之下啪一聲将盒子給蓋上，連帶青銅古鏡一起放回抽屜上板的暗格裏，将痕跡全部都掩蓋起來。
确認沒有問題，胡康這才重新披上外套，起身打開門，走出時就看見姜芷蘭正揉着眼睛往這邊走來。
姜芷蘭半睡半醒，再加上昏暗視線下看不清胡康此刻的模樣，就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只是疑惑道，“老公，大半夜的你來書房做什麽？”
她已經習慣了和自己丈夫抱着睡，所以當人形抱枕突然不見，迷迷糊糊中就醒過來了。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睡覺了吧。”胡康勾唇淺笑，英俊成熟外表下眼神很是寵溺，他上前抱着姜芷蘭的肩膀往卧室裏帶，“這幾天不是在競争個大項目嗎，成功的話公司就能更上一層樓，這件事卡在心裏頭，所以就睡不着，剛剛我想到了更好的企劃案，就起來先記下，免得醒來忘記。”
姜芷蘭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也沒有懷疑這個解釋。
兩人重新躺在床上，姜芷蘭窩在胡康懷裏，眼皮子困得在打架，還不忘強撐精神叮囑，“工作是重要，那你也不能透支自己的身體，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胡康拉過被子，垂眸笑到，“快點睡覺吧，半夜起來美容覺就沒有效果了。
“嗯。”姜芷蘭莞爾淺笑，向往常一樣，她擡頭親了下胡康的下巴，下一順就是疑惑道，“老公，我怎麽聞到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的廚藝很好，鼻子也靈，所以不太相信是聞錯，難道是衣服沾染上了什麽？
胡康面色一僵，他将頭稍微往後靠一些，若無其事笑到，“怎麽可能有血腥味，你這是半夢半醒了，快點睡覺吧。”
“你說的也是。”姜芷蘭又仔細聞了下，确實沒有再次聞到，看來是她半夜醒來腦子不清醒，出現錯覺了。
胡康此刻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待将姜芷蘭忽悠過去睡着了，他才算徹底松了口氣，忍不住摸了摸人皮面具，幸好還來得及。
同時心中對那個叫陳短的男人産生了懷疑，護身符真的只是不小心丢失那麽簡單嗎？陳短那時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無法猜測。
看來明天需要好好調查一番了，如果是有目的靠近……胡康眼裏閃過淩厲，他不會輕易放過的！
終于趕上更新了！！抹了把辛酸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