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第十八章“這他媽，可真激情”
面對何雪婷的問詢，何暮寧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我沒空。”
何雪婷卻在電話裏說：“姐，那你能不能抽點兒空啊，我跟相親對象約第二面了，我媽說你的眼光好，讓你幫我看看。”
雖然以孟欣蘭的圓滑世故，會說出這樣的話并不奇怪，但何暮寧不想摻和別人的相親。
“我去幫你看？不好吧，相親都是看自己的感覺。別人怎麽幫你看。”
“沒事的，主要是我對這個相親對象沒什麽感覺，對方也會帶個親友，你就一起陪着吃個飯，随便聊聊天，觀察觀察就行，決定什麽的當然是我自己來做。”
“那你怎麽不找你的朋友？”
“是我媽指定要你陪我去的。”何雪婷的聲音充滿無奈，“姐，求求你了。”
也不是什麽為難的事，加之何雪婷放低了姿态，何暮寧只得答應下來。
挂掉電話，何暮寧坐着發了會兒呆。她跟何雪婷的關系不過是見面後打聲招呼的類型，不算好但也沒那麽差。
她跟她妹妹的确都私下嘲笑過何暮寧，但是她們到底也沒撕破過臉，而且何雪婷的性格，“二”的屬性更多，不是那種純壞心眼兒。
當時已經快六點，何暮寧停止上色，起身去外面。顧沉也沒在書房，坐在陽臺的藤椅上，好像在閉目養神。
何暮寧湊過去瞧了他一眼，男人懶散地撩起眼皮：“忙完了？”
“嗯。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
“？”他好奇地看向她，“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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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婷相親見第二面，對方帶親友，她讓我過去幫她看看。”
“何雪婷？”顧沉的表情有些玩味，“她居然找你？”
“是她媽媽讓她找我的，說我看人的眼光準。”
他忍不住笑，拖着腔調：“那是挺準的。”
何暮寧：“……”
“我送你過去。”他說，“到時我再接你回家。”
“也行。”
何暮寧在雲城沒什麽社交，覺得偶爾出門社交一下，也不是壞事。
顧沉把她送到約好的餐廳外，何暮寧問：“那你去做什麽？”
他目光有神地看着何暮寧，嘴角的笑溢出來：“去陪爺爺吃晚飯，歡迎查崗。”
何暮寧呆呆道：“我只是随口問問。”
一進餐廳，何雪婷便向她揮手：“姐，在這兒。”
對面坐着兩個陌生的男生，看年齡，估計比她大兩歲。
有個男生看到何暮寧後，還挺主動地伸手過來握。
何暮寧覺得怪怪的，她連社交都不喜歡，更不喜歡跟人握手了，尤其對方是男生，尤其是這種場合又不是要談商業合作……于是沒回應，坐在了何雪婷旁邊。
對方尴尬地縮回了手，笑了笑：“你就是雪婷的姐姐？”
何暮寧點點頭：“你好。”
“我是嘉俊的朋友，龔數。我們都是從海城過來的。”
錢嘉俊也就是何雪婷的相親對象，這個男孩子倒是彬彬有禮，沒有他那麽富有進攻性。
何雪婷說：“人到齊了，快點菜吧。”
龔數好像對何暮寧格外感興趣，一個勁兒地問她問題，諸如多大，畢業院校之類，後來又問：“你是雪婷的表姐還是堂姐？”
他居然不知道何家複雜的關系？何暮寧感覺他有點喧賓奪主問太多，直截了當地說：“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都已經結婚了。”
說完後面這句話，何暮寧整個人都舒服了。
原來有朝一日，她也能打出“結婚”的牌抵擋不必要的社交。
這樣看，做領證的決定對她而言，還挺好的。
龔數無比驚訝：“你居然結婚了？”
“是的。”何暮寧把左手搭在了桌上，露出了那枚一克拉鑽戒。
何雪婷道：“我姐領證了，只是還沒辦婚禮，剛才忘跟你們交代了。”
氣氛一下子沉默下來，何雪婷借着點菜，聊了些吃的問題。
整個吃飯的過程，何雪婷心不在焉，那個男生好像也是聽介紹的長輩才不得不相親的，幾個人聊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話題。
何暮寧并不是那種會一個勁兒地挖人家八卦的人，所以只是陪在一旁，聽他們聊天。
雙方一吃完飯，就各自分開。
何雪婷站在門口，問道：“姐，你覺得相親的那個人怎麽樣？”
“吃一頓飯能看出什麽，主要看你們有沒有火花。”何暮寧十分中肯地說。
“我覺得有些雞肋，他好像也這樣認為，表現都不怎麽活躍。”
“嗯，有點兒這個意思。”
何雪婷說道：“這種相親的飯局最無聊了，我們找個地方熱鬧熱鬧吧，我約了兩個朋友。”
何暮寧看向她：“你去吧，我不去了，待會兒顧沉要來接我。”
何雪婷直搖頭，一副不理解的神情：“姐，你雖然是已經結婚了，但也只比我大一歲，這麽年輕，都不愛熱鬧的嘛。”
何暮寧對熱鬧不是很感興趣，但如果有人硬拉自己去體驗生活，她也不排斥，比如那次被程倩倩拉去了歌舞伎町。有時候觀察觀察形形色色的人，對畫畫也有好處。
便問：“你們約了哪兒？”
“就青荷酒吧。”
這個酒吧是雲城最熱鬧的酒吧之一，何暮寧也耳聞過，但沒去過，于是說道：“那我跟顧沉說一聲。”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說什麽？”
回頭看去，顧沉已經走了過來，步子十分閑散：“旁邊不好停車，車子停在前面。”
何雪婷倒是乖巧，叫了聲姐夫。
看着永遠那麽清隽的顧沉，何暮寧回道：“雪婷約了幾個朋友，說想帶我去酒吧玩會兒。”
“行啊，我送你們過去，順便我也去吧臺喝兩杯。”他不以為意地說。
何雪婷卻熱情邀請：“姐夫，要不你也跟我們一起吧。”
顧沉沒回應，看向何暮寧，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嗯也行，一起去吧，要不然你一個人在吧臺喝酒也挺奇怪的。”何暮寧發話道。
他伸手牽過了何暮寧的手，十指相扣地朝停車的地方走，邊走邊說：“怎麽就奇怪了，一個人喝悶酒的情況不是挺常見？”
自然得像是感情穩定，并且已經相愛了好多年的伴侶。
不過只有何暮寧明白，他在人前才這樣，大概是想讓對方覺得他倆挺恩愛的。
感受着手心傳來的溫度，何暮寧低聲：“別人不奇怪，擱你身上就奇怪。”
“這話怎麽解釋？”
“可能是我覺得你不至于一個人喝悶酒罷，好歹總能叫到朋友夥伴。”
他撇頭看過來，淺笑：“我一個人喝悶酒的時候……呵，你只是沒看到罷了。”
看着這對新婚夫妻這麽恩愛，這麽登對，何雪婷感覺自己分明就是一枚锃光瓦亮的電燈泡，都不知道老媽為什麽非要她約何暮寧出來閑聊。
她費盡心思才設了相親的局，請她出門，又找借口帶她去酒吧，現在加入了顧沉，也不知能不能挖到什麽八卦內幕。
倒是剛才吃飯的時候，那個龔數，根本就是對她很感興趣吧，得虧她已經結婚了……她這種氣質的，果然吸引男生麽？
記得何暮寧剛出現的時候，衣着打扮确實很土，也有很多用餐禮儀不清楚，惹過笑話。
她年少無知，也笑過何暮寧。不過這種表面的東西，只要有錢，沒幾天就能改變。
而何暮寧打扮起來後，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了，顧沉喜歡她，也沒什麽不對勁吧，就是領證太閃電了，超出大家的認知。
對這個姐姐，何雪婷談不上嫉妒，只是老媽總拿自己跟姐姐比，讓人煩躁。另外，有幾個喜歡顧沉的朋友很不忿，說估計他們倆是協議婚姻，早晚得分……
可現在看起來，他們哪裏像是協議婚姻？根本是老夫老妻了好嗎？
感覺自己完全被無視，何雪婷想刷刷存在感，便道：“姐夫，你不知道剛才吃飯的時候，相親對象帶的那個朋友，好像看上我姐了。”
顧沉：“……”
何暮寧能明顯感覺到顧沉握着的手用力了許多，捏得她的手指生疼。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也變得淩厲了些，直刺過來，讓人不寒而栗。
雖然說何雪婷性格就是時不時犯二的，但顧沉這反應，何暮寧是沒料到……他是要故意裝作吃醋了嗎？
她只好尴尬地說：“也沒有那麽誇張，只是多問了兩個問題，我跟他說我已經結婚了。”
顧沉冷笑一聲：“何雪婷，你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他們你姐已經結婚了？”
何雪婷總算有了一些存在感，搖頭道：“沒有，我事先也沒想到他會有那種想法，不過得知我姐結婚了，當時他的表情跟吞了蒼蠅似的，哈哈，好好笑。”
何暮寧：“……”
對着這個犯二的何雪婷，顧沉有些無言：“以後少坑你姐，我謝謝你。”
何雪婷嘀咕：“我又沒坑她。”
抵達青荷酒吧，何暮寧還是被顧沉牽着手，走到了一個稍大的卡座。
何雪婷的那幾個朋友，一看到顧沉，全都傻眼地站了起來。
“沉哥？”
顧沉終于笑了笑：“原來約的是你們啊。”
誰啊？三女一男，何暮寧一個都不認識，反正都是雲城的富家子弟就對了。
明明他們倆是來局裏玩的，結果顧沉一來，他像是那個組局的人。何暮寧坐在顧沉身邊，只好故作小女人狀。
酒吧有DJ在喊麥，他們坐在稍遠的地方，說話還能聽見。
有人說：“沉哥，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領證。”
“快嗎？都相了一年的親了。”顧沉淡笑。
“可是去年你不是沒去相親嗎？”
“去年是個烏龍，我并不知道要相的是暮寧。”他十分坦誠，“後來我追去了東京，費了很多力氣才取得她諒解。”
何暮寧聽着，只能微笑，保持微笑，繼續微笑。
這個男人扯起謊來都不打草稿的，上次跟師兄他們說過一次相同的話術，現在說第二次就更加順口了。
服，真的服。
有人抓着漏洞說：“沉哥，你以前就認識她嗎？”
“當然，對她一直很有好感，也很想正式與她認識。”顧沉十分肯定地說。
何暮寧看着這個面不改色的男人，卻聽得心頭猛跳，腦海裏不禁勾勒顧沉曾經偶然見過她，對她一見鐘情，結果相親時搞了烏龍錯失良機，後來不惜追到東京，領了火葬場才追妻成功……的畫面。
真的，她簡直都要被感動到。
衆人也似乎很吃這一套，嗚呼着起哄。
還有人問：“暮寧，他一追你，你就答應了嗎？沒有給他設置很多障礙和考驗嗎？”
何暮寧愣了愣，看向顧沉，這個男人的桃花眼帶電似的，滿眼都是愛意地看着她，看得人莫名羞怯。
事到如今，何暮寧也只能幫着他圓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嗯，很快就答應了，主要是他長得太帥了。”
話語一出口，何暮寧感覺自己本質上跟顧沉沒什麽區別，都那麽能扯謊，并且不臉紅。
衆人又起哄，有人舉着酒杯說：“來來來，喝酒吧。”
顧沉卻說：“她不能喝，我代勞吧。”
有兩個女生下意識地把目光掃向何暮寧，視線下移，落在她的肚子上。
何暮寧反應過來，她們不會覺得她懷孕了吧！
所以才這麽快就領證！
她對這種事情非常敏感，趕緊說：“沒事的，我喝少點兒，不會醉的。”
結果顧沉選擇以茶代酒，還帶着笑容解釋：“我得開車，回家還得照顧她。”
幾個女生裏，有人一直挺喜歡顧沉，親見這樣的情況，如鲠在喉，偏偏不能發作，只好喝悶酒。
何暮寧哪裏知道她們的心思，她話語不多，只想淺喝幾杯，證明自己沒懷孕，讓他們不要亂造謠。
于是大家各懷心思，喝得雜亂無章。
整個局間，何雪婷都有些無所謂，反正她想探聽的八卦，都已經知道了。原來人家私下裏在一起，領證結婚也說得過去。
那些人酸他們，嘲諷他們的，怕是要失望了。
這對夫婦也沒坐多久，何暮寧酒力不大好，幾杯下肚便滿臉酡紅，顧沉見狀，說：“差不多了，得帶她回家去，要不然會發酒瘋，你們繼續。”
何暮寧也不想待太久，裝出一副似醉非醉的模樣，任由顧沉扶着自己離開。
他們一走，幾個人就都松懈下來，有的人還挺郁悶地說：“我就說顧沉才不是随随便便結婚的人。”
何雪婷的閨密蔣薇覺得沒勁，想早點兒離開，何雪婷便送她出酒吧。結果兩人卻在門口驚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迷離光色中，顧沉與何暮寧，二人站在車子旁，正在熱烈、忘我、沉醉地親吻。
這他媽……
蔣薇終于受不了地說了句：“這他媽，可真激情。”
沉哥：謝謝誇獎……
何暮寧：？？？是怎麽親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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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