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結局
大結局
跟嚴懷互通心意後的那個晚上，嚴懷打來語音電話，我心髒撲通撲通的，大概是身份突然的轉變，我很不習慣，大多時候都是他在講話。
許是夜晚的原因，他的聲音像口沉悶的大鐘，說出來的話卻一直萦繞在我心頭。
我覺得臉有些熱，有些慌張的要挂電話，他卻說：“你明天該不會又躲我吧？”
他還真是懂我，但我不能承認，“怎麽會，你身份擺在這兒，我能跑哪去。”
他笑：“嗯，什麽身份。”
“就……男朋友啊。”
我說得很小聲，他卻笑得很大聲。
我突然想起，他在我面前好像從未如此笑過。
我們在一塊的時候更像是冤家，打打鬧鬧，更多時候像是在生氣，怎麽杠怎麽來。
可此時此刻，我內心竟然柔軟得不像話。
時間已經指向淩晨，他對我說晚安，我回了句拜拜。
電話并沒有因此挂斷，我等了兩秒，他又說：“晚安。”
我當時并未反應過來，趴在床上說：“嗯，好的，拜拜。”
他嘆了口氣，“段恬，我在跟你說晚安哎。”
我莫名其妙：“嗯，我知道啊，你要睡了嘛，我也說拜拜了呀。”
沉默兩秒，電話那頭傳來嚴懷的一聲笑，“你是不是今晚不想我做個好夢？”
“啊？”
“以後挂電話前請跟我說晚安好嗎？”
……我這該死的心髒，跳得太大聲了！
他講這話的時候，猶如溫柔誘哄獵物的獵人，要我甘心點頭跟他走。
我不說話，他就耐心等着，擺足了要跟我耗到底的架勢。
雖然幼稚到我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麽心思，但很可愛，我願意點頭，卻不那麽輕易跟他走。
“好的，晚安呢。”
“太敷衍。”
“好吧，晚安親。”
“不走心。”
我坐起來，“嚴懷你沒完了是吧！”
他笑了聲：“晚安寶寶。”
他見好就收，而我整個人猶如掉進時間靜止的定格頁，只剩內心一陣陣呼嘯。
嚴懷剛剛叫我什麽來着？
寶寶？寶寶！
好的，他成功讓我一晚沒睡着。
還是早八的課，我一出門就看到嚴懷拎着一杯冰豆漿站在榕樹下，早上的陽光被樹葉擋得稀稀拉拉，他穿着球服，渾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進的距離感，但架不住他長得好看，女生宿舍樓下總有人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林霧推了我一下，笑說：“我先走一步。”
我暗暗吸了口氣，在心裏罵自己沒出息，這有什麽好慌的呢？
我朝他走過去，揚起一張笑臉，親昵地挽住他的手，“你怎麽來了？”
嚴懷似是愣了下，看向被挽住的手，又看着我，臉上沒什麽表情，我以為是我太主動吓着他了，剛要收手就感覺手指被慢慢撐開，然後扣住。
這回換我愣住了，但随之而來的還有些雀躍。
他把冰豆漿給我，目視前方，整個背都繃直了，“我沒早課。”
“哦。”
怎麽感覺，他比我還緊張。
他突然說：“我暑假有集訓。”
“嗯？”
“不能陪你。”
“哦。”
他默了默，握緊了我的手，皺着眉頭看我：“哦？”
“……那，好好照顧自己？”
“……段恬你真的……”
“什麽啊？”
“沒事，大聰明。”
“……”
救命，這是什麽絕世大可愛，我以前只覺得他很記仇，沒想到他還是個憨憨。
現在離暑假還有一個多月呢，是要提前跟我預支好話嗎？
我拽着他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笑着說：“那還不珍惜下我們的時間。”
他猛地甩開我的手，離我一步遠，然後我看見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攀紅。
天吶！天吶天吶！
嚴懷竟然臉紅了。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咳了一嗓子，對我進行批評教育：“下次不許這樣了。”
我一時玩心大起，“那下次親哪？”
他脖子都紅了，側過頭，知道自己此刻很窘迫。
我故意湊上去，有心看他笑話，“你說啊，你總要告訴我嘛，兩個人談戀愛不就是這樣需要溝通磨合的麽？”
大概是被我逼得緊，他扣着我腦袋狠狠親了下，而後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說：“再不跟上來，你要遲到了。”
我笑得不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嚴懷這樣的一面。
昆嵛山生日那天，在學校外面的一家ktv裏唱歌，來了很多人，大部分人我都不認識，他真的很愛交朋友，很受朋友喜歡。
切蛋糕的時候，我送了一支價格不菲的鋼筆給昆嵛山，就當他的月老費了。
昆嵛山當即就抱着我說：“啊啊啊謝謝姐妹！”
我當時整個人都被這句“姐妹”給震得久久不能平靜。
但我一想到嚴懷，突然就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一樣，會抱着昆嵛山說：“不客氣。”
魏浩和嚴懷趕緊将我們拉回到各自身邊坐着，我被嚴懷瞪了一眼。
我：？？？
“你幹嘛？”我湊在他耳邊很小聲問。
他拉着我的手，也說得很小聲，“你都沒有那樣抱過我。”
“……”
他還是個醋精哦。
我真是哭笑不得，順勢就靠在他肩膀，撈着他的手放在肩膀，故意說得很大聲，“啊，有點冷呢，快讓我擠擠。”
他攬着我的肩膀往懷裏帶，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魏浩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了身，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鮮花和禮物，昆嵛山盯着那個絲絨盒，驚喜到捂住嘴，周圍起哄聲不斷，我也跟着湊熱鬧。
昆嵛山慢慢打開盒子，露出裏面一塊機械表，我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下，不過一瞬他驚喜地抱住魏浩說：“謝謝，我想要這塊表很久了。”
那天鬧得很晚，他們直接在旁邊的酒店開了房間，不打算回學校，嚴懷送我回去。
我記得那個晚上，天空澄澈，每一顆星星都特別明亮，夜風帶點夏季悶熱的溫度，嚴懷拉着我的手走得很慢。
我問：“嚴懷，如果你可以收到一份你喜歡的人送你的禮物，你最想要收到什麽呢？”
他拉着我的手晃着，故作沉吟地看向我，“你送什麽我都想要。”
我當即給了他一掌，“錯誤答案。”
“但我是認真的。”
我一下子被堵到說不出話。
他走在我前面，跟我保持着一步距離卻始終沒有松開我的手，“段恬，我不是一個物欲很強的人，我有想要的東西，就會自己去得到。千方百計，比如你。”
我一直很好奇他到底是怎麽喜歡我的，“難道是因為我踢了你一腳，由恨生愛了？”
他突然頓足，眼神晶亮，我突然就很想吻他。
“不是。”
他戳了下我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大概是去年劉教授在二教開了一堂戀愛心理學課程的那天，我恰好坐在你身後，恰好聽見你說，你喜歡昆嵛山。”
我突然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我還記得那堂課我舉手了。
我問劉教授：“如果喜歡一個人無法表明心意該怎麽辦？”
“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話，會生出無限的勇氣，它會讓你在合适的時候做出選擇。”嚴懷重複這個答案，靜靜地說着，“我知道你不會告白成功，但我很想知道你會不會去跟昆嵛山表明心意。就這樣我默默關注了你一年。”
我驚訝到說不出話，我從未想過，他竟然會因為一個提問而默默記了一年。
嚴懷突然蹲下來，“上來，高跟鞋穿久了腳不疼嗎？”
路上沒什麽人，我趴上去，輕聲問：“可以采訪下你這一年是什麽感覺嗎？我很好奇。”
他背着我慢慢走，“一開始好奇，後來嫉妒了。”
“啊？為什麽？我那會都不認識你。”
“對，就是很莫名其妙。”他側過頭，臉頰蹭過我鼻尖，笑說：“可能是我太聰明了，偶爾想要有個傻子在我身邊鬧騰下，所以那時候我覺得昆嵛山很不知好歹，但我又不能怪他，畢竟他跟我們不一樣，他什麽也沒做錯。”
我點頭，“對。”
“所以後來我就提前跟昆嵛山打了招呼，他剛開始不信，直到你真的去找他告白，然後被拒絕，我趁虛而入了。”
他把自己講得很可恥，但實際上他也什麽都沒做錯。
我趴在他的背上，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心裏很平靜，“嚴懷。”
“嗯。”
“我其實沒那麽喜歡昆嵛山。”
“我知道。”
“非要把你和昆嵛山對比的話，我更喜歡你。”
“我知道。”
“我沒有對昆嵛山時時心動，但對你會。就很喜歡跟你待在一起，吵吵鬧鬧的，膩膩歪歪的，什麽都好。”
“我知道。”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他笑：“也有不知道的。”
“什麽？”
“你打算什麽時候追到我？”
哎呀，這好好的氣氛被他一句話就毀掉，我氣到給了他一錘，“不追了！”
“占着男朋友的身份還讓我做舔狗的事，我幹不出。”
他笑得肩膀一抖一抖，我氣得又給他一錘，只聽他在夏夜的小路上慢悠悠地說：“算了算了，到底比你腿長，等等你又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