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歸汀
歸汀
在家裏折騰了禮汀足夠久,這場宴會江衍鶴來得很晚。
頂層露臺是透明玻璃設計。
朱茵敏注意到,窗外的風雪停了,那人也沒來。
她詢問了組織聚會的同學,江衍鶴稍後就到。
朱茵敏聽說他馬上要來,站在停車場門口等他。
她今天的裝扮很讨喜,穿着鑲着白邊的紅色聖誕服,有點英式的俏皮感,也不是什麽高定。
一雙長腿沒穿長襪,在寒冬裏戰栗。
此刻,站在朱茵敏身後,亦步亦趨跟着她的蔣嘉禾嗓子有點啞,心裏說不出的悶苦。
他給她拿了一件褐色貂皮外套,幫她披在身上。
“江衍鶴這麽晚都沒有來,今天應該是不會來了。”
朱茵敏長得豔麗,被冷得說不出話,可看他的眼神還是帶着睥睨。
“別管我,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那你喝點熱的行嗎,整整一天了,除了他們灌你的酒,什麽也沒吃。”
男人臂彎裏搭着她的外套,手上拿着一小罐燕窩。
面對蔣嘉禾遞過來的熱飲,大小姐随意糟蹋,伸手灑在門庭前的光潔地面上。
朱茵敏:“我都說了,我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讓江衍鶴心疼我,所以你大可不必費心規勸我。”
朱茵敏明知道,如果自己和身邊的蔣嘉禾在一起。
她會在他的照顧下會過得非常幸福。
因為蔣家不如朱家,所以蔣嘉禾一定凡事都會順從自己。
她曾經看過一個港臺女星的采訪,那人和一個在一起很多年的戀人分開,嫁給了一個深愛自己的富商。
采訪的時候,主持人問她是否相信愛情。
女星眼泛淚光:“我還是...相信的,因為我覺得.....一個人不相信愛情的話.....那就太可憐了。”
朱茵敏面無表情,她其實不相信有愛情。
她追逐江衍鶴,是從小一貫做的事情。
朱門配朱門,竹門配竹門。
因為他家裏商業帝國,只有自己才能從旁輔佐。
江衍鶴一年多以前,把朱鄂經營得式微的醫藥公司上市了,把股權轉讓給了許興洲,接着他償還了朱鄂足夠多的錢。
唯一讓朱鄂不放心的,就是有一部分股權到了想和自己分庭抗禮的許興洲受傷上。
朋友間會因為金錢決裂,何況還是生意場上爾虞我詐的對手。
江衍鶴抽身離開以後,在每年的利益分配和股份争奪上,朱鄂和許興洲已經到了決裂的程度。
現在朱鄂全副身心都在和許興洲鬥,沒有心思再分到江衍鶴身上。
朱茵敏一直覺得江衍鶴是一個商業奇才。
Phallus放火燒毀養老院,讓朱茵敏的叔公去世,朱鄂一直對這件事耿耿于懷。
情債難償。
江衍鶴給出的補償,居然能讓她的父親放下這個心結。
江衍鶴留下來的幾個元老,還在經營着醫藥公司。
現在公司效益依然蒸蒸日上。
朱鄂和他合作創辦東南亞最大的醫藥公司,一直都存着要利用江衍鶴的心思。
江衍鶴為了幫Phallus贖罪,真的替朱鄂賺了一次錢。
接下來,朱鄂還想利用他,只能和江衍鶴聯姻了。
但是偏偏這次交換條件,就是江衍鶴再也不和朱茵敏有其他瓜葛。
朱茵敏也知道,江衍鶴現在正在争奪京商首席。
而她只要幫他拉攏醫藥産業和日用品産業的幾位領軍人物,以朱鄂的名義允諾他們商業合作。
江衍鶴一定會對自己傾心。
身邊的蔣嘉禾,顯然不這麽認為。
一向恭敬體貼的他,在她拒絕了自己的熱飲以後。
蔣嘉禾眼睛裏情緒翻湧。
半晌,他猛地捏着她的手腕,往宴會大廳走。
朱茵敏穿着高跟鞋,被他扯得一個踉跄,頓時叫罵道:“蔣嘉禾,你瘋了!你放開我。”
“為了你爸的公司,你真是不要命。”
蔣嘉禾把不斷掙紮的女人,帶進充滿暖氣的房間,把她摔在沙發上。
“我不是為了公司,我這是愛情。”朱茵敏沒好氣道。
“愛情和吃飯一點都不矛盾。”
他嘴上不放過她,卻體貼地給她拿了她愛吃的車厘子克拉芙提:“你現在必須給我把這個吃完,再出去。”
“我現在不能吃這個,太油膩了,我要給他看到我最美的樣子。”
朱茵敏惱怒地推開他,調試着胸貼的位置,踩着高跟鞋往門邊走:“放我出去,江衍鶴快到了,他看見我為了他四處奔走,一定會知道我有多愛他。”
蔣嘉禾:“可是你這樣已經很美了,沒必要每天苛刻自己束腰,并且保持攝入低卡路裏。”
“你覺得我美?”朱茵敏冷笑道:“你的參考意見一點價值也沒有,只有他覺得我美,我才真的美。”
她站起來:“其實你在大庭廣衆下對我獻殷勤,我覺得很尴尬,因為我被一個我并不引以為傲的人愛着!”
他沉默地聽着她說話。
朱茵敏驕縱蠻橫地,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物打翻在地。
“叮咣——”杯盤發出一陣遽烈的響聲。
她繼續說:“我告訴你蔣嘉禾,我是因為你長得三分像他,才和你在一起的。但是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我對他多癡迷多狂熱,她們看着我和你在一起,都在背地裏嘲笑我。”
蔣嘉禾就像受挫一樣,在原地呆立了很久。
片刻,他在她身後問:“你真的懂什麽是愛情嗎?”
“我懂啊,我就愛他一個!”
朱茵敏把自己的耳墜整理好,扭過頭:“只有他才配和我在一起。”
“什麽是配?”
蔣嘉禾語氣顫抖地質問道:“只是因為他的家境長相,在圈子裏頂尖的程度,你就認定他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嗎。”
“那不然呢?”朱茵敏用手拉着門把:“難不成你要和我說,你和我更配嗎。真是一個笑話,你在國外留學一年上百萬的開銷,你家裏連這點小錢拿出來都困難,我一個耳墜就上百萬。你就別用你那點可悲的英雄氣概,來和我相提并論了行嗎。”
“是!我不配和你相提并論。”蔣嘉禾氣得脖子都紅了,青筋暴露。
他沖上去把她抵在門背後,将門嘭地一聲關上,就這樣掀起她的裙子,惡狠狠地頂了進去。
朱茵敏今天本來就穿着極短的聖誕套裝,實在是太過方便他胡作非為了。
朱茵敏伸手抓撓他的脖頸,咬牙切齒的,像一場關于主導權的争鬥。
如果蔣嘉禾不願屈從着她,兩個人一直都持續這個狀态。
因為朱茵敏是不會認輸的。
她一點也不害怕沒辦法拿捏他,她只要輕飄飄地說一句“我用膩你了。”
蔣嘉禾一定會斂住性子,祈求她原諒,說自己錯了。
門被兩人的粗暴的動作,弄得咔咔直響。
蔣嘉禾一直都很厲害,不然朱茵敏也不會對他這麽滿意。
有服務生從外面經過,态度陰陽怪氣詢問是不是需要幫助。
朱茵敏被他捂住嘴。
蔣嘉禾笑得有點痞:“需要幫助啊,如果你能來讓我的女人水更多一點的話。”
朱茵敏一副被冒犯的樣子,她臉頰通紅,身體終于回暖,眼梢吊起,顯然是氣得狠了。
她雖然在自己的圈子裏對蔣嘉禾嫌棄的要死,可是暗地裏卻非常享受被這種下賤的男人羞辱的感覺。
“唔.....和別人說這種話,你惡不惡心...啊....”
被他再次掼到在門上,朱茵敏雙腿顫抖起來。
“我當然知道我不配和你相提并論,但江衍鶴能讓你這麽爽嗎?”
朱茵敏不甘示弱:“他當然能,他只要睡在我身邊,不用多餘的動作,我自己都會幸福到眩暈。”
蔣嘉禾捂住她的嘴的手指下移。
這麽一瞬間他真的有想掐死她的沖動。
“你幹什麽?”朱茵敏察覺到了他的奇怪舉動,要知道蔣嘉禾在她面前從來翻不出什麽浪花。
“你要是不想碰我,趕緊滾,我重新找個人來。”
“沒有....”蔣嘉禾低聲喘着辯解道:“我喜歡你這副模樣,想要徹底得到你而已。”
回過神的蔣嘉禾,迷戀地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她鮮紅的嘴唇。
“不可能的。”
朱茵敏殘忍地說:“少做這麽不切實際的夢好嗎,你永遠都不可能配得上我,”
雖然嘴上說着這句狠話,但是朱茵敏臉頰潮紅,額間汗水将額發濡濕,有一種別樣的性感。
“舒服嗎?”他低頭看她。
“嗯,還行。”朱茵敏閉着眼睛,享受他的服務。
在一次激烈的動作以後,蔣嘉禾抱緊她,低聲喘息着。
“萬一.....以後你和江衍鶴結婚了。”
蔣嘉禾聲音有點啞:“你要是覺得他沒辦法滿足你,可以随時把我叫出來,我一定随叫随到。”
“你覺得可能嗎?”
朱茵敏忽然感覺很嫌惡。
她害怕到時候蔣嘉禾沒辦法脫手離開,還會糾纏自己:“我和你說過,在日本我親眼看到,他在床上多激烈。那個叫禮汀的女生,全身都是吻痕,幾乎弱不勝衣。”
她指甲陷進手指的皮肉裏,眼睛裏充斥着一種不服輸的傲慢。
在她長達十年的仰望裏,江衍鶴早已經成為她遠在異國的支柱,就像天上那一輪孤懸皎潔的月亮。
每一次失敗的表白,都像登月的人類一次次被遙遠的距離困頓。
有人用謠言诋毀他,有人用不見光的手段接近他,就像有雲翳遮住月亮。
說不清楚這種無望的追逐到底是什麽。
可對朱茵敏來說,這麽熾熱的情感,這一輩子不會遇到第二次了。
月色清透惠澤,月光冰涼如水,但是足夠寫進她人生履歷追逐的詩篇裏,成為夢想那欄的唯一。
“從箱根回來,我本來很難受,因為我一直覺得他不會和任何一個女人開展一段實際性的關系。”
朱茵敏眼眸盯着虛空一點:“我迷戀他永遠馳騁的模樣,他的人生是曠野,他不需要為任何事物停下,我願意和他一直在追逐的路上一直高歌啓航。”
她并沒有高潮後愉悅的快感,反而突如其來有一種巨大的空虛,讓她忍不住嗚咽起來。
“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
“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我一定會幫他處理到任何突發情況。我希望他永遠高高在上,不會讓我停止這種追逐。”
朱茵敏伏在蔣嘉禾的肩頭,她渾身顫抖着,像是經歷了巨大的情緒轉換。
很快,濡濕的淚痕打濕了他的肩頭。
“我一直順風順水,想要得到的事物都能輕松得到。他是我唯一求而不得的存在,但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真得到了他,我會不會覺得倦怠。”
蔣嘉禾只是看着她,不發一言。
說完,朱茵敏有點凜然地擡起臉,她傲氣地凝視着蔣嘉禾:“我也不知道什麽是愛情,可能真得到他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
她一直都看不起她眼前的這個無趣的男人。
朱茵敏一直覺得,雄性在征服的道路上,才是最性感的。
但她也沒辦法離開他,因為她周圍的圈子太亂了。
她寂寞的時候,也想找個人說說心理話,僅此而已。
蔣嘉禾抱着她。
很久很久,久到朱茵敏終于支撐不住,反應過來自己的肚子餓了。
她才率先推開他:“我不需要你的擁抱,我要吃剛才那個撻,我好餓!”
朱茵敏繞着桌角走了一圈,看着鞋上的粘稠,抱怨道:“我說了你別每次都射到我的鞋子上,惡心死了。你是有戀足癖嗎。”
朱茵敏看到地上,已經光榮陣亡的車厘子克拉芙提。
她心疼不已:“都怪你,剛才我不餓的時候非要逼着我吃,現在我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時候,吃不到了。”
“對不起啊小敏,我讓酒店再給我們訂做一個,很快就會到。”蔣嘉禾說。
朱茵敏一邊抱怨着,一邊躺倒沙發,塗滿丹寇的手機,随意地刷着今天收盤時的股價。
“到了叫我,我吃完就出去找他,今天我非要告訴他,我為了拉攏謝菲村那幾個玩咖小留的父母有多賣力。”
“嗯....有一句話,我想要講給你聽。”
蔣嘉禾收拾着滿地的陶瓷碎片,和被她扔在地上的食物:“你現在可能聽不進去,但我一定要很認真地說出來。”
“哎...你煩不煩啊....我好困...”朱茵敏沒什麽耐心:“那你說啊,能有什麽事,比我和江衍鶴在一起更重要。”
她把頭埋進沙發內側:“你剛才喝止服務員的時候,不是挺離經叛道的嗎,怎麽現在又無趣起來了。”
“我......”
陶瓷碎片劃破了蔣嘉禾的手指,但他恍若未覺,語氣有點顫抖:“你說那個女生叫禮汀是嗎?”
朱茵敏沒有理會他。
蔣嘉禾又說:“我會仔細留意她的動向,讓她自己離開江衍鶴。”
他轉過頭,深情地看向朱茵敏:“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得到江衍鶴的。”
一聽見江衍鶴三個字,朱茵敏格外敏感。
她有點興味地撐起身,翹着二郎腿:“哦?你要和我許諾這個,我就不困了.....此話當真?”
蔣嘉禾心髒驀地抽疼了一下,他把瓷片撿進垃圾桶,因為怕她割傷腳,随即說:“嗯,說到做到。”
“啧。”朱茵敏笑了:“我才不信,不過你真要承諾的話,總要有個時間限制吧。”
“一年之內,我一定讓她離開江衍鶴。”
蔣嘉禾一想着朱茵敏真要和別人結婚,渾身都難受起來:“給我一年的時間吧,我還舍不得你屬于別人。”
“八個月。”朱茵敏說:“如果你八個月能做到的話,我就算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删掉你聯系方式。”
她傾身向前,腳踩在跪在她面前的蔣嘉禾膝蓋上:“我要她徹底離開他,絕無可能重新複合。”
蔣嘉禾虔誠地把她的腳捧進心口,仰頭看她:“我答應你,一定會實現你的願望,你也要答應我,不要為了博取他同情,做出傷害自己身體的事情了。”
他的眼神有點瘋戾:“不用這些方法,您也可以永遠追逐您心裏的他。”
“因為我也追逐着我心裏的您。”
所以我絕不會看你折堕,我要你像你口中的他一樣,永遠馳騁在那片曠野。
蔣嘉禾:“我一定會讓禮汀離開他的。茵敏,不要小看我。”
蔣嘉禾上一次出場,是在49章。
放心,我絕不水文,包括小汀看的那些書,拍的vlog,是伏筆,後面都會接上。
辛苦各位寶寶等我,跳海前後我更新勤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