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在一起
在一起
陸願知見着向潞撲來,脊背一陣發涼。他使勁從蘇泊寰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後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地瞥了眼蘇泊寰。
“完蛋了。”蘇泊寰對着陸願知無聲地比劃了個嘴型,笑得一臉無辜,然後用手搭在陸願知的椅背上。
陸願知皺了下眉,在桌下輕踹了蘇泊寰一腳,臉上有些挂不住。
“把你外套脫了。”向潞氣沖沖地走到蘇泊寰面前,命令着他脫外套,“大家都穿T恤的,你個大小夥子穿什麽外套,熱不死你的!”
蘇泊寰站起身,推着向潞往回走:“行了,您老還真把這當片場了?我又不是你的演員,你怎麽還關心起我了?”
陸願知也連忙站起來幫腔:“向導,您不然先坐回去吧,等會菜都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工作人員倒還挺樂意看到這一幕的,畢竟能出戲。所以,邊上還有膽大的跟着起哄:“向導,他們都不聽你的話!不給你面子!”
這話一出,陸願知心下咯噔一聲。向潞什麽脾氣,他和向潞也相處了這麽久,自然知道。
果不其然,向潞反手甩開蘇泊寰,雙手一叉腰,有些怒目圓睜地看着蘇泊寰:“你小子給不給我這個面子?”
說着,他還拿出了幾分在片場的江湖氣兒。
老頭沒什麽惡意,平日裏就是愛争一口氣,看着倒也還挺可愛的。
向太在那邊勸了下:“行了,你在小輩面前耍什麽酒瘋,給我坐回去。”
陸願知狠狠閉了下眼,然後悠悠坐下身,對着桌上的餐盤發呆,努力降低存在感。
“哦。”向潞應了太太聲,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白了眼蘇泊寰,“就你小子今天不給我面子。”
蘇泊寰本來想放向潞走的,但是餘光一掃陸願知的反應,他突然就決定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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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嘴角的笑意愈發地抑制不住,又伸手攔了下向潞,笑道:“我怎會不給您老這個面子。”緊接着,他又傾身靠在陸願知邊上,擡了擡下巴道,“我能不能脫衣服,都不得他說了算。”
陸願知簡直要窒息了,他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呆呆盯着桌面,竭力忍耐着心跳變化,又不斷用意念控制着臉上的溫度。
可惜,控制無果。他感覺他的臉上,現在放上一顆生雞蛋,都會立馬煮熟。
蘇泊寰真的是....太!
向潞太了解蘇泊寰了。這話一出,他就知道蘇泊寰是在調戲小鮮肉,玩的是年輕人的情趣。他便哼了聲,轉身往自己位置上走,小聲嘟囔着:“死小子。”
蘇泊寰又在身後喚了聲:“您老別走啊,惹了您老我怎麽擔待得起?”他用手拍了拍陸願知的肩膀,聲音裏的笑意是怎麽也藏不住,“知知,你說我能不能脫衣服?”
陸願知舌尖頂在口腔內壁,擡眸狠狠地瞥了眼蘇泊寰,臉上挂着職業的假笑。很快,他又迅速低下腦袋,繼續裝死。
蘇泊寰抖了抖肩,順手拿着一個空的玻璃杯子,貼在陸願知的臉上,幫他降溫。他又對着向潞搖搖頭:“沒辦法,我家小孩不讓我脫衣服,不讓我給你這個老男人看。”
陸願知滾燙的臉頰,緊緊貼在冰涼的玻璃杯上。他藏在桌底下的手,狠狠地掐了下蘇泊寰的大腿。
“嘿,你說誰是老男人?”向潞一聽到“老男人”這個詞,猛地轉頭。他又不樂意地上前了兩步,對着蘇泊寰的身材上下打量了一番,下了結論,“你以為我稀罕看你?”
說完,他還真就氣鼓鼓地轉身離開了。
一石二鳥,既逗弄了向潞,又調戲到了陸願知,蘇泊寰心滿意足地坐下身,覺得今晚自個戰功不錯。
只是,他再從桌底下去伸手,去摸陸願知手的時候,卻明顯地被陸願知甩開了。
小朋友家家的,脾氣怎麽還這麽大?
恰逢邊上剛剛一直看熱鬧的向太,開口說了話:“泊寰,你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麽,這個季節還穿着外套。不然你晚上來找我,我給你取點藥。”
不同于向潞的“蠻橫”,向太就是典型的中國式阿姨,心善且沒什麽惡意。蘇泊寰和陸願知對着她一向也是很尊敬。
陸願知松了口氣,擡眸瞥了眼蘇泊寰。這個問題随便扯個幌子,就能應付得過去。
“我沒事,還多謝向姐挂心。”蘇泊寰微笑了下。
正當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以為這事又要過去的時候。
蘇泊寰眼裏閃過一道精光。然後他側身看向陸願知,臉上是無奈的,聲音是無辜的:“知知,我又沒生病,為什麽不能脫衣服呢?”
到這,向太的好奇心也算被徹底被勾起來了。她也看向陸願知,一臉不解:“小陸,泊寰為什麽不能脫衣服呢?是裏面沒穿T恤嗎?”
陸願知身子一下就僵硬住了。他顫巍了一下,在桌底狠踹蘇泊寰一腳,然後擡頭看向向太,支支吾吾:“就...就...”
“就剛剛去洗手間的功夫,被一只蟲子給叮了下。剛好就被酒店的服務生看到了,他們說被這種蟲子咬了後,不能扣身上的包,不然好不了。所以我穿個外套,就不讓自己手賤去撓癢癢。”
蘇泊寰扯起謊,真的是輕車熟路。他對着向太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又解釋道:“知知剛剛怕吓到您,所以不敢說。”
向太點點頭,又看向陸願知笑笑:“沒事就行。小陸,謝謝你啊,不過我膽子沒那麽小的。”
陸願知強撐着扯起一個笑容,對着向太點點頭,輕聲應了句好。
不解風情的向潞,雖然自然知道蘇泊寰又在忽悠人了。但本着他要和這小子互怼的精神,他便追問了句:“蟲子長什麽樣?被咬是什麽感覺?你在哪兒咬的?和我們說說,我們也好避着點。”
知道的是知道他在問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搞什麽學術研究呢。能一連串抛出這麽多的問題。
陸願知聽到蘇泊寰輕笑一聲,他的臉再一次不争氣地紅了。他一邊降低存在感,一邊在心裏猜測着蘇泊寰等會要怎麽回複。
他猜,蘇泊寰一定會說:“您老不去當婦聯主任,真是屈才。”
想到這,他還是沒忍住,嘴角微微顫動了下。
可惜蘇泊寰,沒按套路出牌。他眯眼似回憶了半晌,然後再一次把問題抛給了陸願知:“知知,我剛沒留意到那只蟲子。你看清咬我的小蟲兒長什麽樣了嗎?”
陸願知的笑意一下就頓了下去,他哪兒有蘇泊寰那麽能編故事。于是,他瞪了眼蘇泊寰,開始在腦內調取所有的昆蟲類知識,然後開始現編:“就黑黑的,挺大,背上有一個...”
“行了,行了。惡心死了。”向潞靠在椅背上對着蘇泊寰翻了個白眼,“我現在又不想知道了。”
人家小年輕互相調個情,玩個趣味,他跟着插哪門子的腳。
“嘶...您老怎麽這麽不好學呢?”蘇泊寰皺了皺眉,像個嚴肅古板的老教授,開始教育起了向潞,“你問了又不聽,什麽意思嘛?”
陸願知又一次搞不懂,蘇泊寰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了。
蘇泊寰掃了眼陸願知,向前傾了傾身子,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還想和你說道一下被咬是什麽感覺呢。”
“被咬”這兩個字,他說得極為暧昧,甚至裏面還有幾分戀戀不舍的味道。
陸願知手裏的叉子,“哐嘡”一聲掉在地上。他連忙手忙腳亂地去撿東西。
如果說他剛剛的臉能煮雞蛋,那現在就應該趕上火山爆發時的溫度了。
“哼,那你想說就說呗。”向潞又道。
蘇泊寰也是見好就收。他攔了下陸願知,又将自己的叉子不動聲色地放到陸願知的盤子裏。
做這些動作時,他一直擡眸看着向潞,有些挑釁道:“可我現在又不想說了。”
向潞哼笑了聲,這事也就算了翻了篇。一頓飯也就在衆人的嬉嬉鬧鬧中度過去了。
晚餐結束,工作人員也關了攝影機。陸願知起身正要往出走,餘光一掃窗外,卻見着白夢菲一人單獨坐在椅上,腳邊堆了一大包的行李。她周圍沒有孔谷,也沒見其他工作人員。
白夢菲的頭發全部散開,她手肘抱着腦袋撐在膝上,雙肩微顫。
陸願知皺了下眉。
“對了,陸願知。”幾人正要離開包間時,向潞突然發話又攔住了陸願知,“我的新戲你考慮嗎?演技倒都不是大問題,我們可以慢慢打磨。你的外形條件不錯,我剛剛瞅着還有幾分我期望的男主樣子。你要是願意,我抽空給你發個劇本。我們那天約個試鏡?”
陸願知收回雜七雜八的思緒,剛要搖頭婉拒。倏地,他想起剛剛聽到向潞說的,方宏經營不善的問題。
其實,他和蘇泊寰之間還有很多的現實問題還沒有解決。陸願知頓了頓,答道:“如果向導不嫌棄我愚笨的話,我當然願意...”
“你願意什麽?”蘇泊寰眉頭輕蹙,對着向潞搖了搖頭,語氣難得嚴肅起來,“向導,您不然再看看其他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