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綜藝
綜藝
蘇泊寰這話說的極為隐秘,就貼在陸願知耳邊。他的聲音還帶着笑意,想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頑皮孩子。
身份變化帶來的羞恥感,讓陸願知的耳尖不自覺地紅了下,他縮了下肩膀,仿佛想把耳朵藏在衣服裏。他又松開咬着蘇泊寰肩膀的嘴,自己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快走了幾步。
他只想離開這個尴尬的境地,和讓他讓他不自在的蘇泊寰。
“知知。”
陸願知的耳邊又傳來一聲,他感覺到自己的衣袖也被人拉住。他咳了聲,任憑身後人拉着他,他也依然大步往前走。
“知知,聽話,別鬧。等會又要不舒服了。”
身後人沒松手,反而跟着他的腳步一起往前走,然後又笑道。
陸願知察覺到臉上一熱。他停下腳,沒有轉過頭,只是把手伸在身後,胡亂地打掉了蘇泊寰的手。緊接着,他悶聲道:“別這麽叫我。”
“理由?”蘇泊寰不氣反笑,“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陸願知想轉頭說點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口。
蘇泊寰才沒石笑那麽好糊弄。
一群攝影師舉着攝影機,圍着陸願知和蘇泊寰,他們就看着他倆呆在原地,不輕不重的糾纏着。攝像一頭霧水,卻又不敢擅自摻合上去,只能齊刷刷地轉頭看張猛,讓張猛做個決定。
別人不敢打斷蘇泊寰,可不代表他張猛就敢惹蘇泊寰啊。
張猛站在原地也是摸不着頭腦。他也只能不斷地給攝影使顏色,讓他們把機位調低,盡量別拍到蘇泊寰。
不然到時候剪輯到了正片裏,還不知道人蘇總願不願意。就算蘇總願意,這拍攝真人秀綜藝,還帶經紀人全稱陪同的,屬實是頭一遭。到時候萬一被網友扒出來,還不知道要怎麽說陸願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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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猛這邊反複做不下決定,石笑卻反應過來了。她帶着人馬,風風火火地朝着陸願知這邊,趕了過來。
“知知。”石笑撥開衆多攝影師,從他們身側鑽了進去。她溜到路願知身邊,先是嗲聲嗲氣地叫了一聲。而後,她又道,“我們還要趕時間,去下一個任務點,我們快走吧。”
語罷,她轉頭瞥了眼蘇波寰。眼神從原本在路願知身上的柔情似水,秒變成挑釁的仇視。
路願知正愁沒空開溜,剛好石笑來了,他便任由石笑胡說,跟着石笑往出走。
“知知。”蘇波寰在他身後又叫了聲。
路願知不想搭理他,索性繼續加快腳步。猛的,他身後的衣角又被人一抓,他感覺蘇泊寰再次貼了上來,對他耳語道,“知知,一點都不聽話,跑什麽跑?”
怎麽這個知知就上瘾了?
路願知正想對蘇泊寰說幾句,讓蘇泊寰別跟着他們了。只是就在這一瞬,他感覺到他的上衣口袋,被人塞進來了些東西,不大不小,卻又硬硬的,像是塑料包裝。他還感覺到,對方在在把手伸進來時,手指還有意無意地勾了下他的小拇指。
陸願知一顫,連忙把手從兜裏抽了出來。好在蘇泊寰再給路願知放完東西後,便直起身,退了兩步,和路願知保持了正常的距離。
“你...你!”石笑離陸願知很近,當然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事。她手指着蘇泊寰,一臉憋屈樣。
她明明有一肚子的髒話,卻在鏡頭面前沒法說。
“走了。”路願知拉了下石笑的衣袖,示意這事到此結束。然後他大步往出走。
石笑腳上跟着陸願知往出走,暗地裏又轉頭白了眼蘇泊寰。可沒想到,蘇泊寰也沖她挑了挑眉,嘴角還挂上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他嗎不是挑釁是什麽?
路願知敏銳地發現石笑就站在原地,不走了。他有些迷惑,然後轉過頭,第一眼就看見蘇泊寰臉上的挑釁意味。只是,蘇泊寰再發現陸願知在看他時,立刻就收起了鋒芒,還沖路願知無辜的眨了眨眼。
路願知掃了眼石笑,見石笑一副憤怒小鳥的憋氣模樣。他一時無語,他瞪了眼蘇泊寰,然後推了推石笑,催促道:“走了。”
真兩個小學菜雞互啄。
蘇泊寰就站在原地看着陸願知漸行漸遠。他懶懶地勾唇一笑,然後走了兩步,上了蹦極場外面的車,指揮開車師父向下一個目的地出發。
笑話,陸願知這一組的行程圖,還是他求向潞去要的呢。要的時候,還被這老頑童一頓嘲諷。
陸願知和石笑也上了車。
石笑一上車就氣鼓鼓,她瞪了眼陸願知,卻也知道現在問話不合适。她雙手抱在胸前,哼哼唧唧地轉頭看向窗外。
坐在前排的張猛 ,摸出用紙袋子包着的快餐,然後道:“陸老師,石老師,恭喜二位成功完成任務,現在我們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這是二位的中途補給,您二位現在可以用餐了。”說着,他笑的賤嗖嗖地,把紙袋子遞給兩人。
陸願知掃了眼扁平的袋子,知道這裏面有詐,便沒接。他擡眸看向張猛,問道:“就這點嗎?”
石笑聽了這話,便也湊了腦袋過來掃了眼。只看了一眼,她也哼了聲:“這點夠誰吃呀?”
見着沒人接午餐,張猛便傾身将午餐袋,放在後座的二人中間,然後普及道:“在三組嘉賓中,您二位的完成任務的速度最慢,所以領到的補給自然也是最差的。”
“你,你們都沒給我說有這個規則!”石笑憤憤不平,想和張猛争個高低出來。
“那您也不是沒問嗎?”張猛又笑道。
趁着二人鬥嘴的功夫,陸願知接過袋子,向裏看了眼。裏面是一個皺巴巴的小漢堡,還有一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薯條,已經焉了,正軟塔塔地躺在盒子裏。
油炸食品的味道沖出紙袋,陸願知不由得皺了下眉。盡管他剛剛吐過,胃裏空落落的,但眼下的東西他也實在吃不下。
“行了,別吵了。”陸願知出聲打斷二人的喋喋不休。他把袋子遞給石笑,“你吃吧,我不餓。”
此話一出,剛剛還在嘟嘟囔囔的二人,皆是一驚。
節目組安排這麽戲劇性的一幕,就是想看嘉賓互相搶食,然後出戲。
後知後覺的石笑慢騰騰地打開袋子,看到裏面的東西後,她不屑地“切”了聲,又瞪了眼張猛。然後她說什麽也要分給陸願知,要一起吃。
“我早上吃的多,不餓。”陸願知還是拒絕了。
“那好吧,謝謝陸陸。”石笑也是真的餓了,加上她也不知道陸願知蹦極後吐了的事情,便當真以為陸願知不餓,然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雖然是放了很久的油炸食物,但聞着味道,多多少少還是勾起了些食欲。陸願知的喉結不由一滾。察覺到自己失态了,陸願知便從包裏取出耳機,戴上後,開始閉目養神。
可食物的味道仍漂在整個封閉的車裏,揮之不去。陸願知在心裏嫌棄了下自己,然後把手插進兜裏,打算真的睡一覺。
他的手剛插|進兜裏,就摸到了蘇泊寰放在他兜裏的東西。害怕蘇泊寰又在搞壞,他伸着腦袋,小心地掃了眼。
是袋蘇打餅幹,養胃的,是陸願知在國內常吃的牌子。也不知道蘇泊寰在哪兒搞的。更不知道蘇泊寰怎麽就會算到,他需要這個東西。
陸願知不打算吃。他把手從兜裏取出來,雙手交叉着放在小腹上。也不知怎的,他逐漸變得平靜,沒一會的功夫還就真的睡着了。
再次清醒是張猛叫的他。張猛指了指窗外的建築,然後開始介紹規則:“二位,現在看到的就是S國的地标建築。現在你們需要下車,去找一個中間人。然後通過完成中間人的任務,賺取你們今晚回酒店的車費。”
說着,張猛還真的讓司機停下了車,示意二人下車,去完成任務。
陸願知睡得昏昏沉沉,剛醒醒也一臉懵,然後真的規規矩矩地要下車。石笑攔了下他,然後石笑開始和張猛磨細節:“中間人是誰?你總得給我們個關鍵詞呀。”
“抱歉,無可奉告。”張猛狡黠一笑,然後對着車外揮了揮手,然後沖上來了一大批外國人,硬是把陸願知和石笑從車上拽了下去。
陸願知和石笑淩亂地站在風中,大眼瞪小眼。好在,陸願知清醒了些,他決定先去廣場上和石笑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中間人。
一連圍着廣場轉了很多圈,兩人也沒發現什麽中間人。然後兩人又不知怎麽搞得,觸發什麽處罰機制,又被導演組拉去宮殿裏學習和參觀。其中還必須記住所有宮殿裏講過的知識,完成一系列考核,才算完成任務。
二人從廣場出來時,天色暗了大半。石笑本以為今天是出來拍照玩耍的,還特意穿的高跟鞋。導演組為了出戲,也沒提醒她。經過這一天的暴走,她整個人都是搖搖晃晃的。
陸願知見這樣也不成,便又問了幾個路人,找到了附近的一家鞋店,給石笑買了雙運動鞋。
再次回到皇宮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乏勁和餓意一起襲來,陸願知強撐着又去尋找了下中間人,可是還是無果。
這時的石笑已經哼哼唧唧坐地不起了。
張猛見二人這樣也不是個事,便故意透漏了點線索,讓兩人順利找到了中間人。中間人是個洋氣的老奶奶,她手捧一大紮鮮花,唱着民謠:“今生賣花,來世漂亮。”然後,她把花遞給兩人,便走了。
石笑還沒反應過來,陸願知便明白了。這是等待他們的最後任務,賣花然後換錢,自己打車回去。
為了節省時間,二人便兵分兩路,前去賣花。陸願知的英文水平僅限于大學時的六級,然後還很多年沒有用過了。
來這個宮殿的人,大多都是游客。他們的口音很雜,裏面還混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方言,陸願知稀裏糊塗的也聽不明白,更別提說了。他只能連筆帶畫的和人交流,這樣雖然效率低,但好歹也賣出去了幾支。
剛賣完一束花,陸願知看着小盆裏還剩的鮮花,一個腦袋兩個大。就在他正煩躁之際,張猛又急匆匆地跑過來告訴他:“陸老師,您快去看下。石老師好像哭了。”
陸願知強忍着沒将手裏的桶扔出去。他緊緊閉了下眼,然後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帶我過去看看。”
他過去時,石笑就蹲在花園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鼻子。見着陸願知來了,她撅了噘嘴,然後抹了把眼淚,站起身,倔強道:“我沒事,我沒事,你不用過來。”
她臉上的淚痕還沒幹,眼睛紅彤彤的。陸願知相信,現在誰在把她碰一下,她絕對就能哭個三天三夜。
本着治标也要治本的精神,陸願知就蹲下身,拍了拍石笑的肩膀:“休息會吧。”
這句安慰輕松的話,一下就讓精神高度緊繃的石笑,放松了下來,眼淚跟着也就滑了下來。她斷斷續續地講了今天的不如意。沒過一會,她也被她自己逗笑了。
陸願知見她高興了,也松了口氣。他看了眼手表,已經快要九點了。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正要繼續去完成任務。
倏地,他手裏的花一輕。一個身着紅色熱帶風短袖的男人,将他手裏的花奪了過去。男人帶着墨鏡。他看了眼節目組,又緊盯着陸願知,然後操着一口蹩腳的漢語,誇張道:“wow~陸陸,陸願知是嗎?我是你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