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巷命案

第14章 告白

告白

今夜注定難眠。

見證那麽多絕望和痛苦的事還有死亡現場。

很難不被影響。

渾渾噩噩到何時，才入睡。

驚醒。

以為要上學，疲倦地換好衣服。

打開手機才發現，還有半個小時才上學。

……

葉朝辭走進教室，睡意仍在。

回到座位，周圍沒有讨論舟兒死亡的聲音。

……又回到那一天了嗎？

這一次又會是怎樣的死法？

“朝辭，早上好……”葉輕舟帶着平時的微笑，還沒說完就發現她沒睡好“你昨晚失眠嗎？黑眼圈好嚴重。”

葉朝辭手撐着臉打哈欠:“總是做噩夢。”

你的死亡，就是我的噩夢啊。

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所以我該怎麽做才好？

“能跟我說嗎？說出來應該會好受些。”葉輕舟放下書包，站在她身邊，蹲着和她平視。

“……自殺不是适合我的死法。”她直視葉輕舟的眼睛，一字一頓，“但有時我都痛恨說這句話的自己。”

沒錯，她說的是葉輕舟自己編的句子。

葉輕舟明顯的僵硬了，“你……這句話你是在哪看到的？”

氣氛都僵硬了，葉朝辭也沒了睡意。

她拉着舟兒離開教室，單獨談。

只屬于她們之間的秘密，被別人發現、評價就不好了。

“我夢到，你死了，自殺，”她目光淡淡的，是平靜，還是麻木呢“還留下了這句話。”

葉輕舟放松了幾分。

這句話也許是巧合。

“夢是假的，不要太當真。”葉輕舟安慰道。

那些死亡的場景可能是夢嗎？

怎麽可能！

那鮮血，那遺書，還有痛苦。

怎麽可能是假的？

“可你的死是真的！”葉朝辭的聲音中帶上了哭腔，“我見過你自殺失敗住院，也見過你從走廊翻下去墜落的屍體。”

震驚，難過，用這兩個詞來形容葉輕舟的心情再合适不過。

朝辭她好難過……葉輕舟都有些不忍心。

等等，為什麽朝辭夢到的死法都和她想得一樣！

這……

“……如果，只是如果，我向你說出……”

葉輕舟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可葉輕舟也知道這太殘忍，說到一半就猶豫。

而葉朝辭結果她的話往下說:“說出請殺了你這種話，我會？”

葉輕舟看到朝辭冷冷的笑意，不禁一抖。

又是這個問題！葉朝辭抓狂的同時，無力先占據心頭。

“你知道嗎？”

一直沒睡好的葉朝辭臉色發白。

“我喜歡你，是想要時刻待在一塊的那種。”

喜歡本該是緊張、甜蜜的事。

葉輕舟卻聽出朝辭只剩難過和嘲諷。

“你掙紮太久了，甚至遺書都想好了，”

“于是你鎮定的離開”

葉朝辭站起來，伸出手——

“舟啊，可我确實喜歡你，恨不得替你去承擔所有”

她抱住了她

“我能理解你的，我不怪你……”

哪怕自私的離開這個世界，也不怪你

葉輕舟鼻子一酸

她現在看到的，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理解。

“所以，我願意”

你開心就好。

葉朝辭的聲音像婚禮誓詞那樣莊重。

如果不是淚水打濕葉輕舟外套的話。

朝辭感到背上一緊。

舟兒回抱住了她。

“謝謝你的理解。”舟兒一開口，朝辭就知道她哭了。

“你別哭了……我，我……”

我不死還不行嗎？

可是她不忍心給出虛假的承諾。

“我絕不死在你面前好嗎？”

葉朝辭忍不住哭得發抖。

葉輕舟的哭聲傳到她耳邊:

“我沒想到……即使是現在的我，也會被喜歡”

“對不起……讓你這麽難過”

“說實話，我也不排斥同性。

“我沒有愛的能力——也許曾經有，只是失去了吧……所以，我不可能答應你。”

“我真的很感激能認識你。”

“但你不認識我，或許會更幸福吧……”

“對不起……我還是會自殺”

“我先是我自己，才是你最……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