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你還打你
打你還打你
沈妙要自個去取晚膳，在屋子裏呆久了，嫌悶得慌。
趁着時間還早，便饒了路去小花園逛。
夕陽西下，牽着着狗，在林蔭小道上散步，晚風撩動青絲，潺潺溪流入耳。
歲月靜好，溫馨安然，是她最喜歡的生活狀态了。
如今雖沒有狗，但鳥雀鳴動，花香襲人，青石質樸，另有一番情致。
不過惬意的時光很快就被打斷。
這小花園是建在王府後院的大後方，是人流量最高、最容易發生偶遇的地點。
比如現在，沈妙就遇上了在這蹲守晉王的周氏。
沈妙沒打算上去拉家常裝親熱，她倆頂多算同事，還是互相看不順眼的那種。
既然心頭不待見，幹嘛還要委屈自己裝和諧？演戲又撈不到好處，那何必演呢。
她是個務實的人。
她沖周氏點了下頭，就繼續往前走。
沈妙這般風輕雲淡，周氏卻是做不到。
周氏只覺得自己又被沈氏狠狠的羞辱了，對方都不屑于跟她說話。
無視，就是最大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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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雖是地方出身，但縣官不如現管，在她生活的那塊地上，她是被精心嬌養的，下人、兄妹好友都是将她捧着敬着的。
年歲漸長，容貌秀麗加之性情穩重，州縣的貴夫人們也對她大加贊賞、頗為看重。
雖到了皇宮選秀，處處皆是貴人，可各家貴女都謹小慎微、不敢滋事，她也收斂蟄伏着，期待到了王府可以被青睐、平步青雲。
偏偏進了府發現一切發展都不如她的意。
王爺去了災區，遲遲不得見面。
後院裏正妃家世非凡，側妃育有王爺唯一的子嗣，她暫且不敢生出什麽心思，可同她一起入府的人，卻是在時時刻刻戳她的心。
如今不過才侍寝兩日，就目中無人了，随意羞辱她，真真是氣死了。
若是往日，她也就忍了，會在腦子裏規勸自己，路遙知馬力，日久知勝負。可這兩日聽到的嘲諷實在太多了，就剛剛修剪枝桠的婆子都偷看了她幾眼，眼裏都是譏諷。
周氏緊緊捏着帕子，厲聲喝道：“沈氏，你給我站住！”
沈妙聽到了，頓了一會，有些詫異。
周氏居然給她下命令？
很快就恢複了，繼續朝前走，彷佛沒聽見一般。
若說方才周氏還是怒火中燒，這會兒就已經變成了噴岩的火山。
她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沈氏分明聽到了卻裝作沒聽見，她這樣難過，那個女人憑什麽能過好日子？
周氏噔噔兩步走到沈妙面前，站定，從上往下的把沈妙看了兩遍。
沈妙很不喜歡這種被審視的眼光看見，類似上位者對下屬的考察。
她側了個身子，将發絲撩到耳後，動作閑逸，與硬邦邦的周氏相反，将先前的形式調了回來。
“周選侍，不知有何貴幹？”
黛眉微蹙，似不耐。
周氏端着手，一開口便是大義凜然：“妹妹，宮中嬷嬷教導我們身為女子要端莊賢淑，舉止勿要輕浮。妹妹不要以為伺候了王爺，便可張狂忘了規矩，小心惹了禍端。”
沈妙有一瞬的懵，這個周氏是得了失心瘋不成，忽地就跑來對她一頓說教？
大約是她的表情太過直白，沒有絲毫遮掩，所以周氏讀得一清二楚，臉色越發難看。
沈妙掩唇笑道：“可王爺就是喜歡這樣呢。”
真是…真是不知廉恥，風騷*浪*蕩。
周氏心中狠狠的貶斥沈妙。
沈妙眨了眨眼，忽地問她：“周選侍，那天晚上你莫非是對王爺也說了這般話，才惹了王爺不快？”
周氏臉色刷白，這是她心底最羞恥的事了，自薦枕席被嫌棄，還廣為流轉。
沈妙卻好像沒察覺到她的難堪一般，頂着一副純真無邪的表情，埋怨道：“你不知道，那天我花了許久才哄好王爺。”
說罷又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周氏的臉火辣辣的，那口氣如同巴掌一般，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沖動之下，她口不擇言：“沈妙，你別高興太早了。甭以為自個兒得寵，不過是王爺一時被你迷惑了，他早晚會看清你的真面目。你這般粗魯、輕狂，腹內空空的草包，遲早會被厭棄的。”
沈妙不以為然，“那也比你從未得過寵的好啊。”
她扇了扇鼻子，“好酸呀。”
周氏的臉黑沉如墨，忽地又笑了，“你以為你當真得寵？我問你，這幾日侍寝後，王爺可給你賞賜？”
得到的是預料中的沉默，她胸口的沉悶頓時少了大半，“徐側妃當初侍寝後，王爺給的賞賜厚厚的，你呢，有嗎？”
“哪怕是青樓的妓子，嫖客也不會忘了給銀子呢。沈選侍，要我說你還不如…”
話還沒說完，一記耳光便落在了她臉上。
周氏捂着臉，滿目皆是不敢相信，“你竟敢打我？”
“怎麽，打了就打了？你要去找王爺住持公道不成？”
沈妙吃過鴨，釣過牛，但被比作雞還是第一次。哪怕是面對晉王，她也只當作自己又吃到了一只多金帥氣的鴨子，心理上一直是自己占據上風的。
她是決計不能接受周氏的污蔑。
反手又扇了巴掌在周氏的另一邊臉上，“打你就打你，你若不服，盡管去找王爺。”
有氣就得當場發作了才好，憋多了容易得癌症。
她才不會害自己呢。
周氏确實不敢去，王爺若是問起這巴掌的由來，如何？她那番比喻說出來，只怕是人頭不保了。
這個啞巴虧，只能是自個兒咽了。
“沈氏，你且等着。”
周氏撂下一句狠話，氣沖沖的走了。
經了這麽一番攪和，沈妙的好心情蕩然無存，讓白露去廚房取飯，自己則是原路繞回。
待她們走遠了，徐側妃才從假山後走出來了。
“本妃還以為這沈氏好歹是伯府大戶人家出來的，應當會有些城府的，哪知道這般沖動，真是高看她了，可惜了那花容月貌啊 。”
她臉上的笑意止不住。
至于周氏，她原就沒放在心上。
賀安榮點頭附和，“這世上像側妃般聰慧明理的美人，哪有那麽多。您不用跟她們一般見識。”
“就你會說話。”
徐側妃被哄得開心，“走，咱們回去。本妃要給沈氏送份大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