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選擇權
選擇權
“我現在是加百利的妻子，鬼族的新後。”
雷納多雙目一厲，手掌瞬間握在劍柄上，後退半步。
穆靜姝看向塞西爾，“每個選擇都背負着沉重，塞西爾，你的優柔寡斷才是你真正的弱點，我需要你真正強大起來。”
“你，為什麽選擇我？”塞西爾喃喃自語。
塞西爾反應過來她剛剛的種種不過是試探，他卻動搖了。
“你打破了加百利的束縛，我相信你身上存在的可能。”
穆靜姝視線轉向雷納多，“把列在騎士團通緝令上的鬼族名單給我，我會把他們送到薔薇騎士團手上。”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雷納多臉上的戒備稍退，手掌卻仍然緊緊握在劍柄上。
“我會把塞西爾推上騎士團的王位，雷納多，我希望你能輔佐他。”
雷納多眼底浮現出震驚。
“我成為鬼族的王後後，修改了鬼族律法，鬼族不允許吸食人血，違令者死。”
穆靜姝神色平靜的又抛下一個炸彈，“今後，我會盡我的全力，守護兩族的和平。”
雷納多唇角開合幾次，卻沒有發出聲音，他從今天抓到的鬼族那裏得知了這條禁令，他并沒有信以為真，但那個鬼族的卻怪異的無法吸食人血，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她。
“為什麽要這麽做？”塞西爾胸口劇烈起伏了下，同樣變成了鬼族，她卻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穆靜姝沒有回答繼續說道，“加菲爾的重生，只要利用好，我們就可以改變三族對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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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麽做？”雷納多臉上帶着驚疑不定。
“趁着魔族這個未知因素變成威脅前，盡快簽訂兩族的休戰契約。”
“鬼族七千年前打破了約定，騎士團和教宗不會再相信鬼族了。”雷納多眉頭緊鎖，“而且你如何保證族真的不會重新侵犯人類？”
“很多變成鬼族的人類都是被迫的，他們渴望回到家人的身邊，”穆靜姝想起維祯，眼底劃過一抹溫柔，“即使變成了鬼族，我們并沒有抛棄曾經的羁絆，我和塞西爾就是最好的例子。”
“即使騎士團同意，教宗那裏反對，也沒有用。”雷納多猶豫了下說道。
“後續我會進一步向教宗獻上我的誠意，眼下你們需要盡快獲得話語權，我和教宗的談判還需要你和塞西爾的幫助。”
雷納多眉間的褶皺可以夾死一只蒼蠅，“你是吃定我們會幫你。”
“你現在已經擁有了無上的權利、地位和力量，為什麽還要做到這種地步？”塞西爾看不懂她。
“為了維祯，為了我自己，我要把這個世界改造成我想要的樣子，”穆靜姝看向窗外，神色帶着幾分向往，“沒有種族戰争，沒有剝削壓迫，沒有性別歧視，我們都生活在陽光下，這才是我想要的世界。”
穆靜姝回頭看向兩人，“為了這個目的，必要時我的身體、我的感情、我的靈魂，都可以抛棄，我早已經做好了覺悟。”
這個時代對于女人的束縛，對于底層人民的剝削一直是她困擾卻逃避的問題，現在她有了這份改變的力量，為什麽不去争取。
雷納多緩緩放下了握着劍柄的手，他驚嘆她的氣魄，但心底仍有猶疑。
“加菲爾德那裏你想怎麽做？”
“加菲爾德曾經轉生過的兩世，和安吉的前世是戀人，只要安吉在，就可以阻止加菲爾的暴走。”
雷納多眼底劃過一抹疑惑，“安吉？”
“他很在乎她，不會輕易被加菲爾吞噬了靈魂。”
“團長和安吉前世是戀人？”塞西爾喃喃自語。
雷納多掃了眼塞西爾雙眼微眯，“你知道團長為什麽要冒險從家族偷走魔核嗎？”
穆靜姝靜默不語。
“他想要變得強大，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雷納多猶豫了下，最終沒有隐瞞實情，“那個人不是安吉。”
穆靜姝張大了雙眼，呼吸紊亂了一瞬，緊攥着手心， “我會找到他，盡我所能，幫他壓制加菲爾，必要時，想辦法取出魔核，如果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穆靜姝深吸了一口氣， “我會親手殺了他。”
離開騎士團她卻沒有回到住處，來到上次來過的游樂園頂層，找到了一處空地坐下了，靜靜地看着夜晚瑰麗的星空。
“加菲爾德.提.阿克曼，我知道你在這裏。”穆靜姝語氣平靜，“上次謝謝你救了我。”
周身空無一人，夜晚的風吹過，流動着靜默。
“加菲爾德，我需要你的幫助。”穆靜姝輕聲低語，帶着兩分懇求。
身邊的空氣扭曲了一瞬，穆靜姝側首看向沒什麽表情的加菲爾德。
他在她靈魂上打下的标記，同時也讓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你需要我做什麽？”
“剛剛在騎士團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嗯。”
“我需要你近期派遣魔族攻打教宗。”
加菲爾德臉上劃過一抹無奈，緩緩坐在她身邊，“我沒有理由拒絕你。”
“除了謝謝，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穆靜姝看着他輕嘆一聲。
“加菲爾德，其實你就是加菲爾對嗎？”
他渾身一僵，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沒有回答。
“如果取出魔核你會怎麽樣？”
“加菲爾會重新沉睡。”
“你呢？”
“可能會跟他一起陷入休眠。”
“也可能消失對嗎？”
久久的沉默後，穆靜姝輕嘆，“我一直不承認自己愛上了你，但是加菲爾，我無法忍受，這個世界沒有你。”
加菲爾胸口的心跳驟然加快，語氣卻透着疏遠，“現在的我不愛你，你也嫁給了鬼族的王。”
“你愛誰？”穆靜姝仰起頭，神色平靜的反問，“七千年前死去的朱莉娅，還是五十年前死去的愛麗絲，亦或是現在就在你身邊的安吉拉？”
她語氣平靜，卻又仿佛多了絲火藥味，“你心裏裝着的女人多的讓人好奇。”
加菲爾德有些招架不住，不自覺摩擦了下鼻梁，“加菲爾一直當朱莉娅是姐姐，從誕生起兩個人就在一起，加菲爾當初親手将朱莉娅送到了米迦勒身邊，本以為她會幸福。”
穆靜姝若有所思，“你還想要為她複仇嗎？”
“殺害朱莉娅的兇手還活着，”加菲爾德眼底劃過一抹殺氣。
“艾薇兒嗎？”穆靜姝皺了皺鼻子，“她是加百利的母親，也算是我的婆婆，我沒辦法幫你殺了她。”
加菲爾德的臉瞬間黑了，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
“那愛麗絲呢？曾經幫助過你還有和你訂婚過得那個女人呢？”穆靜姝伸手推開他作亂的手。
“珈莎是我的好朋友，為了救我而死，我在轉世前在我的靈魂上刻下了對她的承諾，如果再遇見她，一定要守護她安全。”
“艾琳娜和我都是騎士團的成員，當時為了逃避家裏安排的婚事決定嫁給我，只是沒想到引來了加菲爾的不滿，他在婚禮那天控制了我殺了她。”
加百利說到這裏氣息有些不穩，穆靜姝擡手握住了他的手安撫他。
“你推開我，是因為怕加菲爾對我不利嗎？”
加菲爾德想抽出手，卻舍不得她掌心的溫度，眼底帶着無奈，
“愛麗絲愛上了加百利，我雖然不看好，卻也由衷地祝福她，卻沒想到，她還是死在了鬼族手上，加百利，我絕對無法饒恕。”
穆靜姝緩緩松開了他的手，眼底的溫柔退卻，“你不能動他，他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對我都很重要。”
“我知道，現在我還可以克制住我心底的殺戮，”加菲爾轉過身，聲音帶着絲暗啞，“你的計劃要加快了，加菲爾一定會找鬼族複仇。”
加菲爾德眼底交織着痛苦、無奈還有幾分無法隐藏的愛戀，轉身消失在空氣中。
穆靜姝咬了下唇，眉頭緊鎖。
他把選擇權給了她，加菲爾德骨子裏也是個任性又自我為中心的家夥。
回到住處
加百利出現在她身旁，下颌搭在她的肩膀上，語氣帶着幾分調侃，“你再過一會兒不回來，我和路易斯就打算血洗騎士團了。”
穆靜姝眉心微蹙，推開他，她現在不太想看到他的臉，一個一個都為了女人，為了自己的感情，絲毫不顧普通人的死活，任性又妄為。
“你在生氣？”加百利挑了下眉，“你在外面和別的男人鬼混，回來卻向丈夫發脾氣？”
加百利語氣戲谑，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她身上竟然還有加菲爾的氣息。
“抱歉，我累了，”穆靜姝揉了揉額頭，她承認自己有些遷怒，她生氣加菲爾為了一己私怨，将這個世界置于水深火熱之中。
穆靜姝換好衣服出來，發現加百利不在屋裏，莫名松了口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不能感情用事，加百利也好，加菲爾也好，都是可以撼動這個世界的存在。
門外傳來一陣琴聲，穆靜姝睜開眼睛，臉上帶着疑惑起身，這曲調，是她的蒼穹。
走上樓，玄色的背影端坐在琴室裏，指尖勾、托、挑、提，竟是跟她白天的表演分毫不差，因為力度更強一些，在曲中的部分聽起來更能挑撥人心。
“曲子，還不錯，”加百利側首看向她，指尖的動作不停，已經到了尾音趨于平淡的部分，“叫什麽名字？”
穆靜姝緩緩眨了下眼睛，心情平靜了許多，竟然覺得此時的他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煙火氣，“你覺得應該叫什麽？”
加百利哼笑一聲，結束了手下的動作，起身走向她，擡起她的右手，看着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沒有絲毫變化，胸口突然有些沉悶。
“鐵石心腸是個不錯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