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見
初見
“實在是對不住啊。”白立進去牆邊拿放着的禮品回來給蒲斯橦,“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同學你就收下吧。”
蒲斯橦推拒道:“叔叔,我不能收。”
白立進硬要往他手裏塞:“你拿着,拿着!”
蒲斯橦不接,在推拉的過程中東西就掉落在了地上。
白喚走過來把地上的禮品都撿了起來塞進了蒲斯橦懷裏。
“你不拿就是不原諒我了。”
蒲斯橦只能抱着東西。
老孫:“這是白喚爸爸的誠意,沒事,你就收下吧。”
蒲斯橦只好接受了:“孫老師,那我先放你辦公室裏,等放學後我再帶回去。”
老孫:“可以。”
蒲斯橦把東西寄放在老孫辦公室後就先回教室了。
老孫對白立進說:“打同學這種事情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現在蒲斯橦不計較了,這件事情也就這麽過去了,但是該提醒的我還是要提醒。白喚既然憑借自身的優勢考進了我們天加一中,那也千萬不能自己斷送了前程,在學校裏要踏踏實實地學習,不要再任性妄為了,這麽大的孩子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當然了,在學校裏,我們作為老師會教導學生,但是也需要家長的配合。”
白立進:“明白,老師,有需要家長的地方我們都會全力配合的。喚喚這孩子打人是不對,但他沒什麽壞心思,還希望老師多多擔待。”
老孫:“這是自然,你們家長也要在生活上多多關心孩子啊。”
白立進:“會關心的,會關心的。實在是給孫老師添麻煩了,謝謝你。”
老孫揮手:“沒事。那今天就先這樣,白喚,你送送你爸爸吧。”
……
白喚送白立進到學校大門口。
白立進看着白喚嘆了口氣:“喚喚,這種事情下不為例,以前在十二中你不好好學習,天天跟那些不學好的孩子混在一起我也就不說了,但你好不容易能有這麽一次機會進天加一中,我和你媽媽都為你驕傲着呢,以後可不許再鬧出這些事情來了,你怎麽也要為自己争口氣!”
白喚很不屑:“說好了別管我的事的,我們家三個人誰也管不着誰,你們自己都沒整明白了,就不要來說我了。還有,你聽聽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我媽為我驕傲個屁,她巴不得我趕緊滾回十二中,好少花她的錢!”
“喚喚!”白立進想罵白喚來着,最後又生生憋住了,“我和你媽是對你關心得太少了……”
“打住!別再扯這些老黃歷了,你說着不累,我聽着都累,以後我盡量不給你們添堵。我快上課了,先回去了。”說完,白喚就掉頭走掉了。
白立進看着白喚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孩子大了,他也管不住了。
*
白喚心裏正煩着呢,沒看路就撞上了個人。
“操!你怎麽走路的?”罵完後再擡頭一看是撞上冤家了,“怎麽是你!”
蒲斯橦:“你自己走路不看路撞到我還要罵我?你能不能文明點!”
白喚撇撇嘴撓了下頭:“不好意思啊!我眼神不好。”
蒲斯橦就不信了:“你說真的假的?”
白喚一本正經:“真的啊!我近視。”
蒲斯橦不打算再跟白喚扯了,錯身而過就要走,白喚喊住了他:“哎,你去哪?不上課了?”
蒲斯橦丢過來三個字:“校醫室。”
白喚囧了,他抓了抓頭後還是轉身跟了上去:“我陪你一塊吧。”
蒲斯橦沒搭理他。
校醫室裏,女醫生把要上的藥交給了白喚:“同學,你在正好,我有點事要處理,你幫他擦下藥吧。”
女醫生說完就去忙她的工作去了,校醫室後間病房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蒲斯橦坐在病床上,白喚拿着藥在他面前。
“我自己來。”蒲斯橦說着就要從白喚手中奪過藥瓶。
白喚立馬手舉高,避開了。
“不行,你自己看不見。”完了,他又補充了句,“醫生說讓我幫你的。”
“要塗就快點。”
“我知道。”白喚拿棉簽沾了些藥水,俯身湊近蒲斯橦。
蒲斯橦随之閉上了眼睛。白喚看見後還在心裏犯了聲嘀咕,只是塗嘴角的傷口而已,也用不着閉眼吧?
他拿棉簽輕輕按上蒲斯橦的嘴角,他注意到了蒲斯橦的下嘴唇上有一顆不是很顯眼的黑痣,比任何時候都要近的距離讓他得以好好看清楚了面前這張臉。
蒲斯橦的頭發不是很長,修剪得幹淨清爽,他的眉毛濃密,睫毛長長的,鼻梁高挺,一張嘴抿得緊緊的。白喚突然就想到蒲斯橦對他好像就沒有好臉色過,神情一直很冷漠。
切!他也不稀罕。只是蒲斯橦披着這麽副好皮囊頗有些令他憤憤不平,家世容貌成績樣樣拿的出手,還讓別人怎麽活啊!
一憤憤不平,就體現在了手上,白喚手下就重了些,蒲斯橦突然睜開眼睛,同時“嘶”了聲:“好了?”
白喚跟蒲斯橦的視線一對上,慌張地撤回了手:“對不起,弄疼你了?”
此時,一陣風吹過,帶起校醫室內純白的窗簾飄動,窗外綠茵茵的操場上有高一軍訓踢正步喊口號“一二一”的聲音傳來。
蒲斯橦的視線在白喚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後站了起來:“沒有。藥塗好了就走吧,上課要遲了。”
白喚還停留在原地:“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蒲斯橦也沒詢問,先行走了。走出校醫室,他又回頭看了眼,白喚正在跟徐醫生說着話。
其實,在白喚還沒有轉來這所學校之前,蒲斯橦就已經見過他了,只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
春寒料峭,寒氣複襲,風刮到臉上皮膚都是生疼的。蒲斯橦走在馬路上把外套領子立了起來,拉鏈拉到了頭。
今天一中放學早,又下着雨,路上堵車,馮叔還沒過來。蒲斯橦就打算先往回走,等路上遇到馮叔再跟他的車一道回去。
每次上下學蒲斯橦坐的都是馮叔的車子,也就沒有走過這條道,雨滴打在傘面上發出悶響聲,蒲斯橦把書包換到了身前抱着。
走了一段路,蒲斯橦看見了一所學校——十二中。原來他家到一中是要經過十二中的,他之前也從來沒有留意過。
十二中正好打鈴放學,校門口一時湧出來了許多的學生,還有或開車或騎車或步行來的家長擠在門口,花花綠綠的雨傘一個挨着一個,擠得水洩不通。
蒲斯橦換了個方向,打算繞道走。與此同時,一個穿藍白校服的男孩頂着書包從校門口擠了出來,逆着人流跑出來了和白喚擦肩而過。
蒲斯橦的右手臂濕了一塊,是剛剛擦着他而過的那個男生書包帶子上的雨水滴落的。
蒲斯橦再擡頭看過去時,男生已經跑過拐角不見了。他繼續往前走,在前面路口左轉後他再次看見了那個男生。
男生的書包扔到了地上濺了一地的泥水,和他對峙的是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染着黃毛紅毛。
平時遇到這樣的場景蒲斯橦就離遠遠的了,但今天他的腳步卻不自覺地停在了原地。
白喚一人面對三個也絲毫不帶怵的,三個混混被惹火了要上來圍攻他,白喚橫起一腳就踹中了一個黃毛的小腹。黃毛捂着肚子疼得嗷嗷叫!
另兩個混混一個要來抓住白喚,一個握起拳頭就揮了過來。白喚狠跺了下要來抓他的混混的腳,同時矮身躲過了一拳。
混混們也不是吃素的,接連的吃癟只會更激起他們的怒火!
看到這樣的架勢,蒲斯橦想那個男生肯定死定了,可是白喚展現出了超凡的打架技術,在挨了對方幾下的情況下抄起了一塊被破爛的凳子腿,徹底把對面三人唬住了。
三個混混吐着國粹罵罵咧咧地跑開了,白喚扔掉了爛凳子腿,捋了把已經濕透了的頭發。
他彎腰蹲下身從垃圾桶後面抱出一個濕淋淋髒兮兮的小貓,小貓瘸了一條腿,細若蚊吟地躺在白喚手心裏叫着。
到此刻,蒲斯橦才明白那個男生是因為什麽原因跟那幾個混混杆上的,這個結果确實出乎他的意料。
白喚拉開校服外套拉鏈,把小貓揣進了懷裏,他重新撿起地上的書包朝着蒲斯橦的方向走了過去。
蒲斯橦看清了這個男生的臉,很好看,皮膚很白,臉很小很瘦,濕漉漉的劉海卷曲着貼在額前,蓋住了眼睛。
男生小跑了起來,在接近蒲斯橦時視線投了過來,蒲斯橦不覺屏住了呼吸,這個男生的眼睛格外得好看,眸子裏流溢的光彩一下就能吸引住人錯不開視線。蒲斯橦握緊了雨傘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男生并沒有停下腳步,攏着校服外套小跑着再次跟他擦肩而過。
蒲斯橦站在原地感受着自己快速跳動的心髒慢慢平緩,這種陌生的變化讓他到現在都一直在回味,他突然就很想要知道那個男生的名字,想要了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手機鈴聲響起,是馮叔打來的電話,一輛車子開過來停到了蒲斯橦身前的馬路邊,拿着電話的馮叔撐傘下了車。
“斯橦,你怎麽走這邊來了?我還是看着定位找過來的,快上車,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