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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懲罰

懲罰

老孫拿指關節敲着實木辦公桌，擡眼看向面前排排站的三人:“說說吧，這是怎麽回事？”

蘇素素左看看白喚，右看看蒲斯橦，弱弱地舉了下手:“我來說吧……”

聽完蘇素素的講述，老孫深深地嘆了口氣，鏡片下淩厲的目光射向了白喚，開啓了教育模式:“白喚，我不管你在以前的學校是什麽秉性，但既然你來了天加，來到了我們十二班，那你就要以我們學校的校風，以我們班的班規來規範自己的行為，怎麽能剛來還沒和同學處好關系，就打人呢？打的還是班長！你可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不說什麽誤會不誤會的，光你動手這一點已經是做錯了，現代文明社會是用拳頭來解決問題的嗎？人家家長要是追究起來夠你吃處分的，你也不想剛來我們天加就以這種方式出名吧？你說說你！一個體育特長生，天加把你招過來是希望你為我們學校争光的，你倒好！剛來就給我惹是生非，你自己看看蒲斯橦的臉，你知道錯了沒？”

白喚梗着脖子一副不示弱的樣子。

老孫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別犟！知道錯了沒？”

白喚心裏也清楚他打蒲斯橦的那一拳是沖動行事了，但因為男孩子莫名的面子自尊也下不來臺。

“說話！”老孫已經不耐煩了。

白喚:“……是我沖動了！”

老孫:“沖動就是做錯了，錯了就要認，快！先跟班長道個歉。”

白喚頗不自在地面向蒲斯橦:“對不起，我不該動手打你，下次我會先辨明情況的。”

“做任何事之前先過過腦子，也都不是小孩子了。”罵完白喚後老孫換了一張臉面對蒲斯橦，“傷得重不重？”

蒲斯橦:“還好。”

老孫:“那你看看你接不接受白喚的道歉？”

靜默了一陣後，蒲斯橦道:“接受。”

老孫松了口氣，如蒲斯橦這樣的家庭，若追究起白喚的責任來，他也不好維護。

“行，但是你爸媽那邊我還是要知會一聲的，畢竟你也是在學校出的事。”

蒲斯橦:“不用了，孫老師，回去後我會跟我爸媽解釋的。”

“這……行嗎？”老孫不是很肯定。

蒲斯橦:“沒事，白喚也是出于保護女同學的心理。”

白喚聽到蒲斯橦說這話時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剛轉來這個班時就感覺跟蒲斯橦氣場不是很對付，他們就不是一類人。他本以為這次蒲斯橦抓到他的錯處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沒想到他輕輕放下了，還幫他說話。如此看來，倒是他肚量小了。

老孫很欣慰，于是就開始說白喚:“你以後多跟着班長學學。行了，蒲斯橦你和蘇素素先回教室吧，白喚你留下來。”

蒲斯橦和蘇素素走後，辦公室裏就剩下白喚一個學生了。

白喚問:“孫老師，還有事嗎？”

老孫眼睛瞪大:“你的事還沒完呢，蒲斯橦這邊原諒你了，但我該給你的懲罰還是不會少，就罰你打掃一個星期的廁所。還有，明天把你家長叫過來！”

白喚頭大了，比起掃廁所，他更怕叫家長。

“孫老師，能不叫家長嗎？我已經知道錯了，下次絕不再犯！我可以多掃一個星期的廁所。”

老孫:“你還想有下次？必須給我叫家長，你要是想為同學服務再多掃一個星期的廁所我也沒意見。”

白喚撇了下嘴:“那還是算了，我也不能一人把服務同學的機會都占了。”

這也太得不償失了。

……

和白喚一起玩的朋友們都知道了他的事情，姜明大氣地一拍胸脯:“白喚，你別擔心！兄弟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幾個跟你一起掃廁所，不就是掃廁所嘛，誰還不會了咋滴？攤到我們頭上每人頂多一人負責兩天就行了。”

白喚很感動:“謝了！”

鄒凱:“用啥謝不謝的，我們這以後可以當廁所英雄了。”

蔣副:“聽着不大美妙啊！不過白喚你也真夠倒黴的，也夠厲害，居然真敢對蒲斯橦揮拳頭。”

白喚抓了抓頭，把他一頭毛糙卷曲的頭發抓得更淩亂了。

“誰能想得到呢？我也不清楚他是啥樣的人，但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一個女孩子處于弱勢方，那手就比腦子快了。換成是你們，你們難道不會沖上去嗎？”

姜明拍拍白喚的肩:“你還是涉世未深。”

蔣副:“我即使有想沖的心，也幹不過蒲斯橦。”

鄒凱:“班長那群學霸們雖然讨厭了點，但是講老實話也不是啥壞人，而且我知道班長和學委關系挺好的，所以應該想不到你那層面上去。”

白喚:“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蔣副眼睛突然放光:“白喚，你千萬不要改變，不要摧眉折腰事權貴，就做自己，做我們的大哥，有你這股沖勁，我們四個将成為天加裏的一股清流，最靓的仔！”

白喚手按在蔣副的肩上:“蔣副，你對我貌似有一種莫名的自信。”

蔣副的眼睛依然亮亮的:“昂！”

姜明:“靠你了，兄弟！”

鄒凱:“我們跟着你打天下。”

白喚:“……”

*

老孫要叫家長，白喚也躲不過去，放學回去後還是把這件事跟他爸他媽說了。

他媽顏兮就開始數落白立進:“上梁不正下梁歪，兒子在學校裏把人給打了，你說說吧你是怎麽教孩子的？明天我可不去奧，我丢不起這個臉，要去你去！”

白立進把手上拿的東西直接摔了:“喚喚還在這呢，你當着孩子的面怎麽能這麽說話？再說我怎麽教的孩子，喚喚不也是你的兒子，你教過他了嗎？明天我還有老板約了修車，我怎麽去學校？”

顏兮破口大罵:“修修修！修你個頭！你修那麽些個破車能掙幾個大子兒啊？我怎麽就嫁了你這麽個東西，兒子也不給我省心，轉去那麽個破學校有什麽用啊？學費貴不說，就喚喚那成績跟的上人家精英嗎？這下好了，還給人家寶貝兒子打了，這要賠多少你心裏沒數啊？”

白立進:“你現在跟我扯這些有什麽用？喚喚能進天加一中是憑他自己的本事争取來的，他怎麽就比不上那個學校的學生了？而且你沒聽喚喚跟我們說的話嗎？他出手打了那個孩子也是事出有因……”

顏兮直揮手:“得得得！你也別跟我扯這些，反正明天我是不會去學校的，你愛去不去，不去拉倒！”

白喚在房間裏聽着外面父母因為他的事争執的聲音頭都要炸了，他直接拿腳“哐”地一聲踹開了本就不堅固的房門。門撞到牆上“砰”地一聲，把白立進和顏兮都吓住了。

白喚:“還吵嗎？”

顏兮不悅道:“你發什麽神經？門踢壞了還要掏錢修。”

白立進:“喚喚，你先回房，我跟你媽兩個商量。”

白喚動也不動:“還商量什麽啊？有什麽好商量的？我打人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你們明天誰也不用去學校了，我退學，我不念天加一中了，我回去十二中。”

白立進急了，他走過去拉住白喚的胳膊:“你說什麽胡話呢？不能退學，我不同意，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在天加一中待着。爸爸知道這次發生的事情你也不是有意的，爸爸明天就去學校跟老師解釋，跟你的同學賠禮道歉。”

“爸！”白喚眉頭皺在一起。

顏兮陰陽怪氣道:“白立進，要我說你就是個賤骨頭，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看喚喚說的也沒錯，他回十二中不見得就一定比待在天加一中差！”

白立進冷着臉朝顏兮吼道:“你閉嘴！”

完了，他對白喚放緩語氣:“爸爸明天陪你去學校，就這麽定了，你先回房吧，可不能再踹門了，這門再多壞幾遍都沒法修了。”

白喚被勸回了房，他趴倒在床上拿被蒙住了頭，這就是他寧願多掃一個星期的廁所也不願意被喊家長的原因。事情總是會演變成這樣，以吵架結束。

*

白立進推了客戶的活，第二天和白喚一起去了學校。

十二班教室裏，何所謂回頭拍拍蒲斯橦的桌子:“班長，聽說今天白喚家長來了，現在正在老孫辦公室裏呢。”

秦逍遙聞言豎起個拇指:“保真，我剛剛去還球時經過老孫辦公室看見他們了。”

何所謂還為蒲斯橦抱不平:“白喚這脾氣也太暴了！把我們班長打成這樣就掃一星期廁所也太便宜他了！”

蒲斯橦拿舌頭頂了頂還沒消腫的腮，白喚那一拳的餘威猶在。

這時，有從外頭回來的同學喊蒲斯橦:“班長，孫老師讓你現在過去他辦公室一趟。”

“來了。”蒲斯橦站了起來。

何所謂朝他敬禮:“好運！”

蒲斯橦走進老孫辦公室就看到了坐在老孫對面的白爸爸和在一旁站着的白喚。白立進看見進來的男孩後立馬迎了過來握住了蒲斯橦的手。

“同學你好，我是白喚的爸爸，這次我過來也是特意給你賠個不是的，白喚這孩子太沒個輕重了，回頭我肯定會好好教育他的，還請你原諒他。”

蒲斯橦:“叔叔……”

老孫走過來解救了蒲斯橦:“白喚爸爸，私下裏蒲斯橦已經原諒白喚了，這孩子也是說白喚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是手段用錯了，還是沖動行事，以後一定要多加注意，這種類似的事情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

“一定一定。”白立進連連賠笑，“孩子的醫藥費都我們出，也應該是我們出的。”

蒲斯橦:“不用了叔叔，我也沒去醫院，這點小傷口在校醫室塗個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