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餐晚飯(二更)
一餐晚飯(二更)
江雪荷顯然沒想到她這個答案,旗袍可是太不日常的衣服了,和她平時的穿衣風格大相徑庭。不過她想了想,抿唇一笑:“有機會的話可以試試。”
“我先給你量量尺寸吧。”虞幼琳忽然想到,引江雪荷進到裏面的一個小房間,“放松就好,不要深呼吸。”
她拿來軟尺,動作娴熟地先量肩寬和胸寬,再量各項圍度:“姐姐,你身材很好。”
江雪荷笑道:“別違心啊。”
她認為的身材好,至少要像白寄凊那樣凹凸有致,自己體型偏薄偏瘦,怎麽看都是平板一張。
“沒有違心。”虞幼琳說,“比例很好,是衣服架子。”她把數據逐一記錄在本子上,又問道:“咱們去哪吃比較好?”
江雪荷說:“看你喜歡吧,我都可以。”
虞幼琳也有點犯難:“嗯……姐姐喜歡吃什麽?”
兩個選擇困難的人聚到一起,就會發生這樣的慘案!
江雪荷問道:“周邊有什麽好吃的店嗎,你推薦一下,天色不早了,咱們就近?”
虞幼琳有了頭緒,給江雪荷指了一家雲南菜,兩人點了些招牌的油焖雞,香茅草烤魚,因為江雪荷不喝酒,就把米酒這項略了過去,用青檸汁替代。
“我也是試着和想慧提了一嘴。”江雪荷主動說,“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答應了。”
虞幼琳不工作,就把細框眼鏡摘了,說實話即使是生活狀态,江雪荷也再看不出當年那個小姑娘的半點影子:“怎麽可能不答應,姐姐可是目前我們工作室最重要的客戶。”
江雪荷微微地搖了搖頭:“別這麽說,雖然活動造型是都委托給你們管理,但是不會影響你們接其他工作的,一家造型團隊,一般也不會只為一個明星工作。”
虞幼琳挺鄭重地說:“不是的,有了你這份工作,我們團隊就能放棄掉一些無關緊要的非長期客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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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工作室現在甚至還接一些普通人的造型設計,江雪荷話裏話外,仿佛還要感謝她,其實反而是她們工作室一步登天,接到了更高層次的工作。
虞幼琳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往下說,只默默地想:一定第一套就不能讓姐姐失望才行。
“對了。”江雪荷說,“你們是有化妝和發型師,還是需要我們工作室另外去聯系?”
“有的有的。”虞幼琳連忙說,“我們有的,不過通常不在我們那兒,也接各種外包的活,我晚上回去就聯系她們,看什麽時候試下妝。”
江雪荷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塊魚肉放進碗裏,她不常吃雲南菜,好吃是好吃的,可惜太重油重鹽,吃得她直犯怵:“也盡快吧,我八月要進組了,後面一兩個月,應該都沒什麽時間。”
虞幼琳心裏悔不當初,她倆兩個人,占一張小桌子,江雪荷的一舉一動她看得清清楚楚。對方吃一口猶豫一分鐘,臉上表情依然美麗,盡顯女明星的風度與心酸。
推薦的時候嘴比腦子快,光想着這間店飽受好評,都沒想過對女明星而言是多大的折磨!
都這時候了如果再道歉去別家又有點小題大做,虞幼琳心裏含着血淚,問道:“姐姐,那八月份的三彩頒獎去嗎?”
“去。”江雪荷說。三彩是最重要的電影獎,連帶着金桂和桓表兩大獎別名都叫了一彩二彩,向來是各路明星露臉的最佳機會,基本沒有劇組會讓演員錯過紅毯的。
虞幼琳念頭一轉:“BV……”
“還沒有答應。”江雪荷說,“我想着再等等,反正需要一個考慮的時間。”
“應該還會有更好的奢侈品牌的。”虞幼琳真心實意地為江雪荷高興。
江雪荷對這件事倒是持保留态度。奢侈品的考察期一向很長,很難突然邀請合作。況且她和BV時間已經不短,在成衣這方面不好轉投。
等一等,不過是要看對方能對大使的層級拿出多少誠意而已。
吃到最後,江雪荷又叫來服務生,要了一份玫瑰冰稀飯和鮮花餅打包帶走。
看虞幼琳為難且欲言又止地望着她,江雪荷趕緊解釋道:“不是沒吃飽,是正好給一個朋友帶一份,這兩樣很好吃。”
虞幼琳作為江雪荷超話十級大粉,深知姐姐的圈內好友向榮錄破浪踢館賽去了,不在京城。一下半信半疑,內心十分悲哀,沒想到第一次晚餐就落得個這種下場!
江雪荷先把虞幼琳送回了工作室,然後開車去雲缦。
都快十點了,私生應該不在吧?她疑神疑鬼地東瞅瞅,西瞅瞅,怎麽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她心裏打鼓,在地下停車場也找了個隐蔽的位置,多走了好幾步路去按電梯。
每次來這兒,總能在各種奇怪且舒服的地方找到白寄凊。不是連人帶貓窩在客廳沙發上,就是連人帶貓窩在陽臺的貴妃榻上,這次可好,她不知道從哪把草叢沙發移到書房,現在正連人帶貓栽在裏面,半仰着看劇本。
江雪荷走到她跟前,她就自然而然地伸出了一只手,眼睛還看着劇本。江雪荷握住她的手,白寄凊這下移開了劇本,含情脈脈地望着她,唇邊還有一絲狡黠的笑意。
果不其然,這個壞女人使力一拉,看江雪荷早有防備,更是武德充沛地把劇本扔到一邊,兩只手把江雪荷拽倒了。
沙發不大,但因為構造問題,兩個人在裏面東倒西歪,根本找不到平衡,把白糖爽擠得喵一聲跑了,不打算再搭理這兩個沒禮貌的人類!
江雪荷被她壓在了底下,為了防止她亂動作,立即緊緊地将她摟在了懷裏:“我給你帶了鮮花餅……”
白寄凊被摟住了還不安分,兩只胳膊掙紮着還要鬧她,害得江雪荷一句話險些分了三段:“還有……還有一份玫瑰冰稀飯。”
“去吃雲南菜了?”白寄凊略略氣喘,鬧得累了,就乖乖地靠在江雪荷懷裏。她骨架不大,身體很美,既瘦,落在人懷裏,又有種恰如其分的沉甸甸。
讓人感覺摟着的是一個大美人,活着的洋娃娃,閉上眼,還可能是一條脫了關節,色澤豔麗的蝰蛇。
江雪荷心裏滿是柔情,有時候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最初和白寄凊相處的那幾個月,是怎樣想當然的不愛女人,不愛白寄凊的。
她根本不需要确認,白寄凊只要一說,導火索就被徹底點燃了。
或許白寄凊不提醒她,她很有可能一輩子不考慮這件事,蒙在鼓裏,最後随波逐流地去結婚生子。
她光想,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去見造型師了。”江雪荷慢慢地說,“過兩天試妝看看效果。”
白寄凊端詳着她:“你适合清透一點的妝容。”還沒等江雪荷說話,她又想起一個事,“我不想叫你江雪荷了。”
江雪荷順口問道:“那你叫以前對象什麽呢?”
白寄凊這下惱了:“我以前沒對象!”
江雪荷忍着笑:“嗯,那你想叫什麽?”
白寄凊真認真地想了想,她有許多肉麻的稱呼可以叫,不過按照江雪荷的臉皮……
“你想叫我什麽?”她反問江雪荷。
江雪荷答道:“寄凊。”
白寄凊:“這就是你的個人情趣?”
說實話,江雪荷也知道戀愛中大概都會有昵稱之類的,可是她實在想不出,即使想出了,也是絕對不好意思講!
她稍一猶豫,輕輕地吻了白寄凊一下,妄圖把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
學聰明了,也學壞了!
白寄凊:“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吧?”
江雪荷含笑凝視着她,又是輕輕的一吻,這次沒吻在頰邊,吻在了嘴唇上。
白寄凊:“把鮮花餅拿過來,讓我吃一口。”
這間餐廳的鮮花餅是新鮮現烤,即使涼了,酥皮也很酥松,內餡裏有許多大片花瓣,白寄凊咬了一口,把丢在一旁的劇本拿過來:“劇本看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我戲份不算很多。”江雪荷咬了一口白寄凊遞來的,鮮花餅很小,她和白寄凊兩三口就吃完了。
她扮演的這位老師,姓齊,名劉海,大名齊劉海,乃是一個沉默寡言的數學老師。
可讓江雪荷大跌眼鏡的是,為了迎合喜劇效果,齊劉海老師不僅需要沉默是金,更需要一鳴驚人。
例如她和一公一母兩只狐貍初次見面,她誠實地對公狐貍胡一統說:“你好醜啊。”
“你不醜。”然後她對母狐貍胡塗塗說,“你好騷啊。”
江雪荷:“我不能接受這種太破格的臺詞!”
白寄凊樂得直笑:“又沒定呢,到時候我猜八成會改。”這梗比較俗氣,而且,她看着江雪荷柔和端正的臉,實在無法想象這種不文雅的臺詞怎麽能從她嘴裏說出來!
“梗還是得斟酌着用。”江雪荷一本正經地說,“有個情節我就覺得很好。”
她說的是母狐貍和齊劉海在陽臺聊天的情節,母狐貍說:“齊劉海老師,你要是不戴黑框眼鏡,把額頭露出來,會變得很漂亮的。”
看齊劉海沒說話,母狐貍又補充道:“當然,齊劉海老師不改變也沒關系的,做自己就是最好的。”
齊劉海:“你如果能保持這樣一直說人話的狀态,或許我們可以做朋友。”
母狐貍:“真的?那我們拉鈎。”
齊劉海用人類的方式伸出一根小手指,
狡黠美豔的母狐貍卻猝不及防的,用狐貍的方式吻了一下齊劉海的指尖,挑起眼神,笑盈盈地看着她。
“那就這樣約定好啦。”
和你約好什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