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想我了嗎(二更)
想我了嗎(二更)
江雪荷說實話,她對人生中的一切邀約(除了好友向榮),都抱着一種邀請人會自然而然忘記她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顯然年前這個中戲同學會沒給她這個機會,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秦展沒給她發消息,反而是白寄凊通過許聽南,轉發給鄭滢,又轉發給她:江姐,明天晚上八點在香彙粵菜辦同學會,來嗎?
層層疊疊的轉發聊天記錄看的江雪荷頭暈目眩,話說到這種程度,她怎麽好拒絕,遂打上倆字:好呀。發給鄭滢。
過了幾分鐘,鄭滢又發回來一張聊天記錄,上面白寄凊發給許聽南,許聽南又發給鄭滢:明天方便來接我嗎,我有事想和你說。
鄭滢大吐槽:她為什麽不加你啊!
有什麽事要說啊!
姐你難道要做免費司機?
随後她語氣平靜又不失殷勤地轉發了江雪荷的回答:可以啊,你的地址是?
這場驚動四個人的聊天記錄之役終于結束:寧雲路七號的雲缦,明天到了打我電話就好。
白寄凊發了一串手機號碼過來,不知道是真忘了還是故意,絕口不提加微信的事。
江雪荷做事情一向趕早不趕晚,傍晚六點半,她就開車出發,七點才到雲缦門口,巨大的鐵藝門把裏外攔得是密不透風。
幸好這時候四周沒人,江雪荷杵在外面給白寄凊打電話,也不用她說話,白寄凊語氣輕快:“你到啦?稍等一下。”随即挂斷。
她在車裏等了不到兩分鐘,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快步出來把門打開了:“江小姐。”他隔着搖下的車窗對江雪荷說,“從這向北一直開,就能看到地下車庫的入口,從電梯按三樓就可以了。”
江雪荷點頭道謝,男人連連:“您請,您請。”車窗關上,兩人都是松了口氣。
這樣帶管家的地方自己是一天也住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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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荷默默地想,早已經認清了自己沒那個富貴命的事實。
她進了電梯,對着反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電梯廳組滿了鞋帽櫃,還有一些精巧的裝飾品和挂畫。
江雪荷試探地走了幾步,往裏望了望,發現會客廳裏也是空無一人。
應該得換鞋。江雪荷很躊躇,可是換哪雙鞋呢?
有一小組無門鞋櫃裏都是女士拖鞋,可江雪荷思來想去,也沒觀察出哪一雙是給客人準備的。
“寄凊?”她略微揚聲喊了一句,“寄凊,你在嗎?”
她拿住手機,剛預備着要打電話,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白寄凊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略微氣喘,應該是一路小跑,頭發還用鯊魚夾夾着,已經有幾縷散了下來:“好不容易休息,就起的太晚了,在化妝。”
江雪荷穿了件黑色的大衣,頭發也是烏黑的,聽到她說話,肅靜美麗的臉孔就融化似的露出一點笑容,顯得愈發溫婉柔和:“沒事,正好你出來了,我就不進去了,收拾好咱們就去吧。”
白寄凊嗯了一聲,又跑進去換衣服了。
她本意是想讓江雪荷進來坐坐,這種場合遲到一點才無所謂。不過江雪荷這人時間觀念重,肯定是會拒絕的。
江雪荷在外面等的正百無聊賴,白寄凊家的天使來了,純白色的,長毛蓬蓬松松的異瞳天使白糖爽出現了。
它還沒走到電梯廳來,就被按捺不住喜悅的江雪荷一伸胳膊,摟到了懷裏。
“想我了嗎?”江雪荷趁着白寄凊不在,低聲逗它,“白糖,還記得我嗎?”
可惜白糖爽是個溫順的啞巴貓,一聲也不喵,只很享受地被她摸肚子捏爪墊。
十分鐘後,白寄凊終于再次露面,全身整饬,光彩照人。
她摸了摸白糖爽:“媽咪走了,你自己在家玩吧。”
江雪荷手一松,白糖爽輕盈地跳到地上,松鼠一樣的大尾巴甩來甩去,不和她們說聲再見就跑進去了。
“逆女。”白寄凊說,按了電梯按鈕。
電梯靜谧地運作,白寄凊轉過頭來看她,話中帶笑:“江姐,想我了嗎?”
江雪荷的車是輛很普通的黑色沃爾沃,白寄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女明星就開這車啊?”
“安全。”江雪荷言簡意赅地回答,她平穩地啓動車子,開了導航。
白寄凊點了點頭,顯然也知道這品牌用女性假人進行防撞測試的事情,她點了兩下屏幕,“不介意我放首歌吧?”
她向下一拉,發現江雪荷當初在夜店确實沒說瞎話,歌單裏真有一些KPOP,還有許多粵語歌和日語歌。
“你平時聽哪首?”白寄凊問。
江雪荷一心安全駕駛,心思不在這上面:“都有吧,我都是随機播放。”
白寄凊沒再追問,點開了一首《越過天城》。
兩人靜默地聽了幾秒,白寄凊不可置信地說:“你都買沃爾沃了,配的音響難道不是寶華韋健?”
一箭雙雕的生活小妙招一則:當你不需要在車裏開演唱會的時候,也就省下了升級最高配音響的兩萬塊。
她倆沒遲到,但也來的不算早,包廂裏或坐或立,已經來了不少人,大多數就算沒有私交,也稱得上是熟面孔。
白寄凊很快被人拉過去說話,江雪荷找了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雪荷,你來了。”出乎意料,秦展第一個來向她打招呼,江雪荷可不認為這位是像李洵恺一樣狼狽到要拉人求複合的類型,“外面很冷吧,這兩天說不定要下雪。”
經典的天氣客套。
“說不好呢。”看秦展沒有坐下的意思,江雪荷也站起身,熟練地回答了一些廢話,“天氣預報好像是有說要下雪,要是真能下當然是很好。”
秦展風度翩翩地笑,一手從後面拉過一個穿絨襯衫的男人:“這不用我介紹吧,咱們06屆的師妹江雪荷。雪荷,這是周譯,導了好幾部電影才來中戲讀碩士,半路出家的結果還非要來參加同學會,我都不知道他是何居心!”
這燕國地圖也太短了,江雪荷心想,怎麽這麽快就圖窮匕見?
周譯和趙霜濃算得上導演屆的“絕代雙驕”,別誤會,不僅指資歷,主要指性情怪僻,年逾四十,依舊未婚這點。
不過不同的是趙霜濃是不近人情,而周譯是不通人情。
“周導您好。”江雪荷微笑,客客氣氣的,要和他握手。
周譯趕忙和她一握,他戴着副眼鏡,看着瘦瘦小小不甚出衆,也拿過好幾座最佳導演的獎杯,秦展和他私交不錯,做過他挺長時間的男主,比他本人看起來還對他自信:“不用叫周導,直接叫周譯就行了。他不愛說話,但是看過你好些電視劇電影,對你特別的欣賞。”
“真的是沒想到。”江雪荷以不變應萬變,“太謝謝了。”
“那我……”秦展本意是想順利成章的先走,留周譯和她單獨聊一會,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白寄凊笑道:“這麽些年了,你還是這麽愛保媒拉纖,是吧?”
秦展面不改色,先給周譯臊得想鑽地底下去了。
要不是秦展撺掇,他打死也不在這種公共場合巴巴地來追女明星。
“那怎麽了?”秦展說,“成人之美,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結果白寄凊理也不理他,主動伸手:“周導,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周譯忙和她握手,“我先去坐了,你們聊。”
秦展恨鐵不成鋼,瞪了白寄凊一眼,也走了。
白寄凊渾不在意,挨着江雪荷坐下:“什麽歪瓜裂棗都敢介紹。”
饒是她在這私下說的,江雪荷也吃了一驚,低聲道:“可別亂說。”
白寄凊知道她是怕自己被人捉住把柄,就湊到她耳畔:“我又沒說錯,大導海了去了,他長得又不好看,又四十了,怎麽好意思追求你?”
說不定在別人眼裏我都算高攀。江雪荷沒說出口,只是心情略略黯淡,說道:“還麻煩你和前男友說話。”
“前男友?”白寄凊笑道,“我有承認過嗎?”
她瞳仁發亮,眼都不眨,不慌不忙的,好像颠倒黑白的不是她。
“确實是沒有。”被她胡攪蠻纏了一句,江雪荷心情卻明亮了起來,“不過事實勝于雄辯。”
白寄凊舔了舔嘴唇,佯裝發怒道:“那你把證據列出來!”說着,把頭別了過去。
兩秒後,白寄凊:“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還有事要和你說。”
她把桌上的筷子拆開:“我年後要去寧夏拍戲,想把白糖先寄養在你那。”
一般有人說和自己有事要談的時候,往往可沒有這樣的好事!
江雪荷大喜過望,外表還維持着矜持,心裏早樂開花了:“真的嗎?我沒養過貓,怕養不好。”
“我把貓糧,貓砂盆,玩具都先給你。”白寄凊說,“這貓很好養活的,甚至都不需要你陪它玩,它是新時代獨立小貓。”
她一錘定音:“年後你來我家一趟,把東西都搬上,我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就能回來了。”
白寄凊笑盈盈的:“江姐,白糖就交給你啦!”
#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有蓄謀已久
友友們明天會稍晚一些,23:30更新,大家不用特地等,第二天起來再看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