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我去開車,你在這裏等,一會兒送你回家。”霍卿章做事向來雷厲風行,說完自己想說的,也不管他人意下如何,扭頭走人。
等他開車到路口接溫绛時,卻看見溫绛站在某家商鋪門口,隔着落地窗深深凝望着展櫃。
珠寶被鎂光燈折射出的光芒璀錯生輝,在他的眼眸中映照出一個個星光薄霧的小點。
他看得認真,仿佛靈魂都被吸引。
聽到車子引擎聲,溫绛這才回神,視線卻拉了絲,反複在展櫃與車子間流連,那依依不舍的目光,豔羨且夾帶一絲惋惜。
蘭绮珠寶作為縱橫百年的頂級奢侈品品牌,價格自然居高不下,土豪們都有自己的專屬sales拿貨,平日也不會光顧門店,因此店裏看起來冷冷清清,實則全靠價格吓退一衆普通人。
霍卿章雖然想盡快同他撇清關系,但自認并非那種提褲子不認人的人渣,思忖片刻,他打開錢夾抽出一張卡遞過去:“進去看看,想買什麽就刷這張卡,密碼九四零八一一。”
溫绛笑笑,沒接那張卡:“不用了,如果代表願意等我,我想進去瞧瞧過過眼瘾,買就不必了。”
霍卿章也沒同他繼續拉扯,關上車窗選了首節奏舒緩的英文歌,閉目養神。
穿書前的溫绛很少親自下榻奢侈品店,只要到了時節就會有大批品牌方上趕着上門求着他看一眼他們的珠寶,就算不接代言,能戴着他們的品牌在各種場合露露臉都能帶動消費力。
和專櫃櫃姐們有過接觸,知道她們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精,可這次進了門,溫绛卻有一種誤入荒山野嶺中獨此一家的小賣部的感覺——
老板仗着自己一家獨大根本不鳥人:愛買不愛,不買滾蛋。
甚至于,進門後溫绛連個櫃姐都沒看到。
他環伺一圈,看到身着職業套裙的櫃姐們都聚集在同一處,奢華典雅的絨布沙發裏坐着個矜貴的年輕男人,身邊一圈櫃姐單膝跪地,有的幫忙倒茶,剩下的手裏捧着珠寶套盒,一一為那年輕男人試戴首飾。
溫绛:終于見面了,小白花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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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在照片上見過一面原文男主真容,但印象深刻,所以一眼便認出那個被櫃姐團團圍住的男人正是原文男主雲善初。
炮灰和男主的相遇,就是這麽戲劇性。
小白花嬌憨典雅,用原文話說就是“充滿破碎感的琳琅碎玉”,他溫柔單純不畏強權,這種人淡如菊的性格最吸引反派霍卿章,所以就算是變态肮髒的反派也願為他留下心中唯一一片淨土。
幸而,霍卿章沒進來,沒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對于這段劇情,溫绛記憶猶新。
原主自以為爬了反派的床有了靠山,妄想與雲善初争奪蘭绮珠寶新季度的代言權,在反派不知情的情況下越俎代庖,拿出反派鎮壓品牌方,品牌方開始信以為真,即便雲善初是他們心中獨一無二的代言人,但懼于反派的財權勢力,只好同原主簽訂兩年代言合同。
後來事情在網上發酵,被反派知道有人借他身份僭越行事,把人折磨了半死。
想到這裏,溫绛下意識看向雲善初。
果然如同原文所寫,即便出身豪門,可絲毫沒有有錢人那種傲慢習性,反而面對單膝下跪為他試戴首飾的櫃姐,會溫柔扶起她們再來一句“衆生平等”。
可櫃姐即便腿站起來,精神卻依然跪着,彎着腰呈九十度,滿臉讨好地笑。
倒茶的櫃姐看起來像個萌新,手一哆嗦茶水溢出來,立馬被領班呵斥:“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這邊不用你了,去招呼其他客人。”
幾人面對雲善初又立馬換了副嘴臉,不停道歉。
領班又對另一經驗豐富的櫃姐悄聲道:“你去看着那個新來的,別再讓她出岔子。”
在溫绛進門的十分鐘後,終于有人上前迎接。
雖然大部分人認不出原主這張糊咖臉,但對櫃姐來說這是必要的職業操守——熟記每位客人的臉,将每個人變成潛在客戶。
那位倒茶失誤的櫃姐認出了溫绛,但她不太關注娛樂圈的是是非非,只想盡可能完成業績,賺更多錢給媽媽治病。
她很想談成一筆大單子,雖然她是從平價品牌櫃臺提上來的,可也不是沒有經驗,只是那面目嚴肅的前輩往她身邊一站,壓力來了,原本組織好的語言也變得亂七八糟:
“先生……先生晚上好,歡迎光臨蘭绮珠寶,您……您看……随便看看吧。”
溫绛看了眼牆上的挂鐘,估摸着時間,随便指着一條手鏈道:“這個可以拿給我試試麽。”
櫃姐手忙腳亂戴上手套拉開抽屜:“可、可以!”
剛拿出手鏈,她忽然意識到該為客人準備茶果點心,又要走,可又不能把這麽貴重的珠寶扔這,一時間慌了神,無所适從。
身旁老前輩陰恻恻來了句:“不好意思,這條手鏈是那邊的客人預訂試戴的産品,您再看看別的吧。”
前輩瞪了萌新一眼,将手鏈小心翼翼收進展櫃。
溫绛也不惱,看了一圈又指着另一條手鏈:“這條可以試戴吧。”
萌新櫃姐:“可以的……”
她剛伸手要拿,又被前輩按住手,一通眼神殺,随即前輩對着溫绛陰陽怪氣笑道:“不好意思,這條也被那位客人預訂試戴,在他試戴前我們必須保證首飾的潔淨完整,請您諒解。”
她嘴上說着希望溫绛諒解,可行事舉動說話語氣可一點沒有求諒解的态度。
萌新櫃姐嘴唇在抖,眼圈泛紅,溫绛真怕她下一秒就要當場哭出來。
領班注意到這邊的小騷動,也沒有來詢問的意思,只用眼神示意她們:只看不買的打發走,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前輩櫃姐虛假微笑:“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馬上營業結束,這邊很多首飾都是那邊的客人預訂試戴的,我們也無法一眼為您區分哪些您可以試戴,不如等我們整理好您明天再來。”
她沒明說,可攆人的意思昭然若揭。
溫绛直直盯着她,雖然在笑,但眼中沒有半點笑意。
他轉頭看向萌新,沖她點頭示意:“謝謝招待,明天見。”
離開專櫃的時候,除了萌新,再無其他櫃姐對他禮貌道一聲“再見”。
以至于出門後,還沒走遠,溫绛聽到了前輩對萌新的訓斥聲:
“一點職業眼光也沒有,房租都交不起的糊咖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做什麽,你以為你現在待的地方還是你以前的那些窮人平價品牌店?長點心吧。”
溫绛默默走到車前,輕敲車窗。
霍卿章打開車門鎖,溫绛上了車,垂着頭不發一言。
“看完了?這麽快。”霍卿章還以為要等很久,但溫绛只進去十幾分鐘就出來了。
溫绛頭埋得低,額角垂下微卷的發絲遮住眼睛。
他還是沒說話,只輕輕點頭。
“最後問你一遍,确定沒有要買的。”霍卿章點了火,發動了車子。
溫绛依然沉默着點點頭。
但就是這不同尋常的沉默,讓霍卿章心生猶疑。
他緊握方向盤,良久,卻熄了火,打開車門下去,來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對溫绛道:“我看你好像沒看過瘾,下車,我今天剛好有時間。”
“不用了,看完了……”溫绛嚅聲道。
“我不喜歡話說兩遍,下車。”霍卿章聲音森寒,帶着不可違抗的決絕。
沒人看到,溫绛委屈的面容下,嘴角那不易察覺的笑,稍縱即逝。
下了車,見溫绛在後面慢悠悠磨洋工,霍卿章拉起他的手強硬往店裏拽。
一進門,他沉聲道:“讓你們領班過來。”
“霍代表晚上好。”聽到動靜的櫃姐齊刷刷小跑而來,站成一排恭敬鞠躬。
當她們看到霍卿章身後的溫绛時,有種天塌下來的不安感。
領班整理着領結一路小跑,又是一道九十度深鞠躬:“霍代表晚上好,我是今天的領班,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霍卿章道:“所有的當季新品拿過來,我有件事想确認一下。”
正在試戴首飾的雲善初看到霍卿章,立馬起身,表情是按奈不住的喜悅:“卿章哥哥,好巧,在這裏遇到了。”
溫绛:……
忘了,某人的白月光還在這沒走。失策了。
霍卿章卻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
直到領班把所有新品拿過來,霍卿章随手拿起一條手鏈,看了兩眼,繼而——
往地上一扔,皮鞋踩上去反複碾壓。
櫃姐們集體傻了眼,條件反射想從鞋底救出這條手鏈,但對上霍卿章冷漠微愠的面容後,立馬不敢動了,像一排鹌鹑一般縮着脖子瑟瑟發抖。
霍卿章那張臉确實有夠恐怖,不谙世事的小朋友看到直接吓哭的程度。
“還以為是多脆弱的東西經不起人碰,還是說,你們擅長看人下菜碟。”霍卿章漫不經心收了腳,冷哧一聲。
不用明說,櫃姐們明白了。
有人告狀!
但是!求求了!不要現在找茬,品牌總代理一會兒就要過來,要是被他們看到了可就解釋不清了。
但很不幸,上天沒有聽到她們的禱告。
蘭绮珠寶的代理商帶着一群小弟進了門。
随即他們看到了霍卿章寒霜冷冽的臉,看到了在地上被磨壞的手鏈,看到了櫃姐們如臨大敵的神态。
最不幸的是,蘭绮珠寶早多年前就一直想和亞士集團搞合作,企圖靠着亞士的影響力打開國內市場,但被霍卿章多次拒絕,給出的理由是要堅持本心,認真做電子科技行業。
兩人見面又是一通商業吹捧,當然,只是蘭绮單方面吹捧,霍卿章也只是禮貌回應,卻始終反應平平。
霍卿章并不想在這個時候談公事,道:“今天來只是想帶朋友選幾件心儀首飾,既然貴店可以試戴,也剛好讓我朋友有選擇的餘地,我今天也有時間等,各位繼續。”
說完,他走到一邊沙發上坐下。
櫃姐們和剛才一樣,好像單膝跪地幫忙試戴是她們的服務特色,但溫绛并不喜歡這種服務特色,站在櫃臺旁,對着那位笨手笨腳的萌新店員道:
“這個可以拿給我看看麽?”
萌新櫃姐沒料到,溫绛竟然在一衆經驗豐富得到前輩中選擇了她這個笨手笨腳的小萌新。
溫老師,我愛你!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十年老粉。
“當然可以!這一款手鏈是蘭绮今年主打的自然主題風,代表清透澄澈的織物,和您的形象非常搭。”萌新櫃姐手腳麻利取下手鏈,恭敬又不卑不亢。
瞬間,風向完全調轉,剛才還被前呼後擁的雲善初現在宛如孤寡老人,無人理睬。
他不發一言,視線在霍卿章和溫绛身上來回流轉,薄唇緊抿,抿出淩厲的弧度。
手鏈以月桂葉為主題,鉑金材質的镂空珠托如合攏的雙手,托攏着淡雅的藍色水滴鑽石,猶如太陽神阿波羅對達芙妮無盡的傾慕和懷念,情動時哀愁落下的眼淚。
當它系在溫绛的手腕上時,白淨手腕內測隐隐浮現的淡紫色經絡與碧藍的鑽石相得益彰,色調和諧統一,細碎光斑明珰亂墜,滾落在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更襯托的五指指甲似玻璃般瑩潤。
霍卿章怔怔的凝望許久,在萌新櫃姐得到誇贊聲中回過神,輕聲詢問溫绛:
“喜歡麽。”
溫绛點點頭。
霍卿章打量着其他首飾,道:“同類型的戒指耳釘都包起來,還有剛才被我踩壞的手鏈。”
櫃姐剛要打包,溫绛卻摘下手鏈放回去:“不用破費,我戴着過了瘾就可以了。”
代理商借機讨好,說霍代表難得帶朋友下榻他這小小專櫃,這些首飾就當送他們的見面禮。
溫绛卻還是執意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真的不需要。”
霍卿章不動聲色望着他,忽然好奇他葫蘆裏又在賣什麽藥,明明剛才在門口看得走不動道,滿眼寫着喜歡,有冤大頭肯為他出錢他卻拒絕。
永遠都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既然溫绛表态,霍卿章也不再強求,只道:“你決定好就行。”
簡單寒暄後,霍卿章付了被他踩壞的手鏈的錢,帶人離開。
剛出門,品牌方提了個小禮品袋追出來,對霍卿章點頭示意,潛臺詞在說希望能給他一點時間,他有話想單獨和溫绛講。
“我去車上等你。”霍卿章對他們的私密談話沒興趣,轉身先走一步。
品牌方将禮品袋遞給溫绛,笑得屬實有幾分讨好:“這是我們進店即送的小禮物,一克的小黃金珠,每位進店的顧客都有。”
“謝謝。”溫绛接過禮品袋。
“還有就是,有件事想同您商量下,想聽聽您的意見。”
“您說。”
“我們品牌與韓老師的代言合同馬上到期,本來想續約,但是剛才見您佩戴我家産品頓時驚為天人,我們蘭绮珠寶歷來主打的就是‘最合适的’,我思前想後,認為找不出第二個人比您更适合這期新品的風格,如果您願意,我會聯系貴公司詳談接下來兩年的代言合約。”
這其中确實有讨好霍卿章的成分在,但更多原因是看到溫绛後不由感嘆:怎麽會有人連手指尖都生得這麽漂亮,別說溫绛是個查無此人的十八線糊咖,他今天就是街邊要飯的這代言人也非他不可。
雖然開會時有人提出請雲善初作為新品代言人,但對比出真知,溫绛,就溫绛!誰來反駁也沒用。
私心也是有的,自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早就練就一雙火眼金睛,霍卿章與溫绛間那不可言說的糾纏感明眼人一眼便知,搞不上合作也沒關系,至少能讓溫绛在霍卿章耳邊吹吹枕邊風也好,給他們提高下好感度。
溫绛也根本沒想拒絕,微微鞠躬:“承蒙厚愛了,詳細事宜您和我公司談即可。”
喏,又賭贏了。
當沈卿章發消息說可以滿足他三個心願時,計劃便在悄然間部署。
他從薛銘遠那裏打聽到,蘭绮品牌方今晚八點左右會到各個專櫃視察情況,首站就是商業街的最大專櫃,因此他将霍卿章約到了商場這邊。
當霍卿章詢問他今晚計劃,他故意說用一小時時間吃晚餐,而不出意外的,以霍卿章的性格必然覺得一小時太長,要求縮短至四十分鐘,使得他有機會在蘭绮珠寶專櫃遭遇櫃姐看人下菜碟,再故意賣出破綻請霍卿章親自入店,剛好掐點趕上了品牌方到來。
他對和霍卿章共進晚餐并沒多大興趣,唯一的目的就是蘭绮珠寶的代言。
霍卿章不失為一個好用的工具人。
溫绛對自身條件足夠自信,代言也志在必得,但霍卿章的出現無異于是為他錦上添花,打消了品牌方或許會因為他聲名狼藉而産生的顧慮。
臨走前,溫绛還多提了一嘴,說蘭绮珠寶專櫃對員工的訓練得當有素,就連剛進來沒多久的新人都懂得審時度勢,有看人的眼光。
品牌方聽出他話中有話,忙道會好好獎勵這位新人。至于其他櫃姐……他心中暗戳戳道:媽的,一幫小丫頭片子鼠目寸光,得罪了霍卿章還想有好?等着吃辭退書吧。
上了車,霍卿章看到他手中的禮品袋,問道:“是什麽。”
“伴手禮。”溫绛拿出一只小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枚小小的黃金珠子。
霍卿章有些心煩。更加搞不懂溫绛這人,明明開始對這些珠寶表現得意興闌珊,有人為他花錢他都不肯,不值幾個錢的一克黃金珠卻又愛不釋手,所以他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他很想問問到底為什麽,可又擔心主動詢問會讓溫绛誤會他是在關心他。
點到為止的關系,不該有這種誤解。
“第一個心願完成,剩下的,想好了麽。”霍卿章轉移話題,順便打消自己那可笑的好奇心。
溫绛言簡意赅:“沒,想到再告訴你。”
可話題兜兜轉轉,又轉回溫绛的喜好方面,霍卿章握緊方向盤,故作心不在焉:“除了珠寶首飾,還有什麽其他喜歡的。”
溫绛道:“沒有。”
“所以還是喜歡珠寶首飾。”霍卿章不斷告誡自己,并非對他好奇,只是對這件事好奇,“既然喜歡,剛才送你為什麽不要。”
“我喜歡免費的東西。”溫绛道。
“品牌方也願意免費送你做見面禮,為什麽不要。”霍卿章對他模棱兩可的回答愈發好奇,好奇卻得不到确切答案,心煩意亂。
“不是送我做見面禮。”溫绛糾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當個順水人情罷了。”
霍卿章眉尾一挑,不動聲色繼續等待他接下來的解釋。
“如果不是因為你在身邊,根本沒人在意我,而我如果接了他所謂的見面禮,你就會欠他一個人情,那麽你要怎麽回報他的人情,違背初心和珠寶商談合作?”
霍卿章倏然擡眼,心中湧上一股奇怪的寒意。
果然他還是小看了溫绛,有關自己的一切他早已調查得清清楚楚,他的聰明并非為人不齒的小聰明,甚至于通透人心,連自己在想什麽都一清二楚。
“不過也因為你的出現,讓我有了試戴首飾的機會,才讓品牌方注意到我,接下來的兩年裏,我都有免費的新品可拿,我說了,我喜歡免費的東西。”溫绛燦然一笑。
霍卿章恍然大悟,自己到底還是成了他成功路上的踏腳石,他第一個心願也根本不是同自己吃一頓毫無意義可言的晚餐,所有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成為他計劃的一環,環環相扣,可他又絲毫不去隐瞞自己的計劃,仿佛在無聲宣告:
就算我将計劃全盤托出,你也只能乖乖跳入我的圈套。
霍卿章冷笑一聲。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還是笑他擅長玩弄人心。
到了溫绛家樓下,溫绛拿着小熊對他道謝:
“謝謝你霍代表,不僅陪我吃飯,還送了我小熊。”
“不謝,你盡快想好剩下兩個心願,就這樣。”霍卿章并不稀罕溫绛的道謝,扔下冷冰冰一句話後開車走人。
今天,他深切體會到溫绛的恐怖之處,連他這種在人精堆裏長袖善舞的人都被耍得五迷三道。
這個人很危險,現在起必須保持距離,盡快斷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