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牆壁中的愛人九
牆壁中的愛人九
夜色匆匆,樹影婆娑起舞,桑蕪行走其中好似鬼魅般。
耳邊靜谧的可怕,她握緊了手中的qiang時刻警惕着周圍的一切,樹林被一點點撥開雲霧,一座古老的亭子映入眼簾。
看到亭子的那一刻,桑蕪怔住了。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未有過,腦海中好像有什麽正在掙紮着突破束縛沖出。
"你來了。"
聲音憑空出現,空無一人的亭子若隐若現人影閃動,漸漸形成了一個女人的身形。
女子身着古裝與這現代社會格格不入,妖豔的紅色與那惹火的身段緊緊貼合在一起沾染了風塵味。
"你是誰!"
桑蕪舉起了qiang,她這次來就是為了抓住兇手。
女人緩緩回過頭,那俏麗的容顏驚為天人,與生俱來的妩媚更是勾人心魄就連桑蕪都為之動容。
"塵封千年在另一幅軀體中,我早已忘記了自己是誰。"女人半掩唇瓣悄然出現在眼前:"若是非要問~不如你自己想想。"
桑蕪被她吓得一個趔趄,盡管如此還是淡定的笑了笑:"別墅的殺人事件,是你做的"
她悄悄按下了胸口的記錄儀,女人撇了他一眼并未在意。
"假如,你覺得這種俗物可以做到什麽,那便随你吧。"女人滿不在乎的背着手回到了亭子中:"不止是別墅,還包括,十年前。"女人如鷹視狼顧般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桑蕪:"還有你的父母,包括失手沒有除掉的你。"
桑蕪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沖擊了大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十年前的一幕幕再一次出現在眼前,漫天的火海,被鑲嵌在牆壁中澆築成雕塑的母親,跪在地上悲痛欲絕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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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桑蕪的痛苦的捂住了頭,一步步後退着。
深埋在心底的恨意再也沒有了克制的理由,殺害父母的兇手就在眼前,眼神漸漸變得銳利。
猛地,她擡起了qiang。
"砰!砰!砰!"
一連開了數qiang,桑蕪的眼裏只有瘋癫的報複。
可眼前的女子卻絲毫沒有影響,甚至俯下身撿起了地上的彈殼看了看,暗自咋舌。
"你以為,這小小的破銅爛鐵可以殺掉我"
桑蕪再次扣動扳機,可是已經沒有了子彈。
空響之後,她扔掉了配qiang,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卯足了所有的力氣要與眼前的人拼命。
女人游刃有餘的閃躲,戲耍般将桑蕪把玩在手掌心。
"你母親死前苦苦哀求我一定要放你一命,你的父親拼了命要守護你,我就是想不通啊。"女人捏住了桑蕪的雙手,皺眉看着她:"你憑什麽可以得到這麽多人的喜歡!憑什麽你壞事做盡卻享盡人間溫暖,我恪守門規只為了一個人,卻要得到天誅!"
桑蕪咬着牙:"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但你必須死!"
"呵呵呵~"
女人擡手在桑蕪的臉前揮動了衣袖,一股異香鑽入鼻腔中,桑蕪很快出現了眩暈,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不明白沒關系,你會想起來,但此時的我不想了,我有更好的辦法折磨你們。"
樹林中受驚的鳥兒四散紛飛,野獸也不知為何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古老的亭子漸漸凋零消散在林中,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
"啊!"
睡夢中的陸時序忽然驚醒,額頭布滿的汗水打濕了她的鬓角,這個噩夢如此的清晰真切,她夢到桑蕪在求救。
一時之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她,果斷撥打了桑蕪的電話。
"嘟嘟嘟嘟……"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陸時序從床上跳了下去,焦急的在原地打轉,打了幾個之後想也不想桑蕪是不是睡着沒有聽到,拿上車鑰匙沖出了家門。
越是靠近桑蕪的家,這種不安的感覺就确實明顯,甚至不知道在闖了幾個黃燈之後,她來到了桑蕪的家門外。
打開門的那一刻,她的心便涼了半截。
門口沒有桑蕪的鞋子,早上出門時的拖鞋是她擺放的,還是原模原樣的放在那裏。
她沖進了卧室,空無一人。
身經百戰的陸時序慌了,徹底慌了,她不斷的撥打着桑蕪的電話。
接過卻只有一個,無人接聽,甚至到了最後關了機。
"桑蕪……出事……了……"
她騎着車子在城中中漫無目的的尋找,生怕錯過每一個角落,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找到桑蕪。
心急如焚的片刻走神,她撞到了石墩,人霎時間飛了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顧不得傷勢嚴重踉跄着去扶車子,車子卻在怎麽也打不着火。
"啊!啓動啊!媽的!"
陸時序崩潰了,她将頭盔摘下砸在地上,一把将車子扔下發瘋一般朝着前面跑去,牛仔褲不知何時被血侵蝕。
早已不知疼痛的她,最終倒在了體力不支下。
她似乎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喘息聲,伴随着破裂的脈搏跳動,一下一下牽扯着她的神經。
一道黑影出現在身後,輕輕拂過她的後腦,她便再也沒有了意識。
這一次的沉淪,她墜入了地獄,看到了桑蕪在萬般痛苦中掙紮流淚,可她卻不能動彈半分。
忽然,黑暗的世界裂開了一道縫隙,長絲的銀發飄揚在半空中,那抹潔白正在降落,身後的霞光将那人襯得聖潔無瑕。
本是這般純淨的人,走近眼前卻身着黑衣,冷漠的臉看不出情緒。
"起來。"
遠古飄渺的聲音響起,很微妙,只這一瞬,陸時序的身體就像是被拉扯着走出了這個深淵中。
刺眼的陽光闖入了視線,她下意識捂住了眼睛。
"陸隊!陸隊!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是李峰的聲音。
陸時序猛地坐起身。
"桑蕪呢!"
她多麽希望昨晚都是一場夢。
李峰詫異的看着她:"我不知道啊,昨天半夜我忽然接到了你的電話,你也沒有說話,挂斷之後發過來了一個地址,等我趕過來的時候你渾身都是血躺在醫院旁邊的小路上。"
陸時序沒有說話,拔掉了自己的輸液器,起身就要走。
李峰趕忙攔住了她。
"陸隊,你現在這種情況不能離開醫院,放心,警局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放開我!"
陸時序厲聲呵斥,李峰不明所以仍舊沒有撒手:"你現在真的沒有辦法離開,你腿上的肉都挖掉了!你知不知道!差一點就看到骨頭了!你還要折騰什麽……"
"桑蕪出事了!我來不及了!李峰!"
"啊"
陸時序推開了他,腳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鑽心的疼痛瞬間讓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咬着牙,顫抖着身體站了起來,此時沒有什麽比桑蕪更重要。
在她即将離開病房的那一刻,李峰還是拉住了她。
"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可是你一個人又能如何呢你是一名警察,你要相信警察,這是我們的信仰,也是唯一的途徑!"
李峰話如同當頭棒喝,打醒了她。
是啊,如今的她早已方寸大亂,她還能靠着自己怎麽辦呢,她還能怎麽辦呢……
警局中每一個人神情嚴肅,一名刑警被綁架不是一件小事,更可況對方還是一個變态殺手。
陸時序盯着桑蕪家附近的監控錄像,只能看到桑蕪在淩晨一點走出了家門,行走的路線逐漸偏離了監控範圍。
"沒有了,就是這些,目前只能看到桑蕪去了郊外的山那邊,那邊沒有人煙,監控範圍很難做到事無巨細。"
陸時序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她盯着自己的手機,好似在等什麽的樣子。
李峰好心安慰:"陸隊,我們會找到她的,你別着急,我們在想辦法。"
"都出去吧。"
陸時序冷冷的說,李峰知道她此時聽不進任何話,只能默默走了出去。
時間一點一滴消失,陸時序依舊盯着自己的手機不敢移開一刻眼神。
終于。
"滴滴。"
是視頻通話,桑蕪打來的。
陸時序立刻點了接通,可正當她要說話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發不出一絲聲音。
視頻中,桑蕪被綁的蜷縮起來,嘴巴貼着膠帶,只有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噙着淚光。
"桑蕪!你別急,我來救你!我來救你!"
陸時序站起身就走,嘴中還下意識的念叨着:"別怕,別怕,我在呢,我去找你,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別怕桑蕪……"
她不禁哽咽,可在看到桑蕪的時候還是勉強的微笑着。
"陸時序,這個世界有一個東西叫輪回,十年前你攔下了我,十年後我想和你再來一次對賭,就賭她的命。"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攝像頭轉向了另一邊,那是一輛正在工作的水泥車轟隆隆的聲音宛如催命的號角。
"我會給你地址,這輛車還有半個小時完成工作,看你的速度了。"女人好似想起了什麽:"哦!對了,視頻不會挂斷,我要你親眼看着自己來不及救她。"
女人給的地址很快發到了手機上,陸時序不要命般跑出了門,拉出了警車上的同事,一腳油門飛出了警局。
警局到地址的距離,四十五分鐘……那是陸時序永遠追不上的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