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靈趕屍人五
死靈趕屍人五
桑蕪義憤填膺的模樣很可愛,陸時序定定的看着她的側臉不禁走了神,嘴角噙着笑意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除了師傅以外對我最好的……"陸時序停頓片刻,在桑蕪期待的眼眸中淺笑着說:"人。"
桑蕪顯得很開心,她漂浮在房中像極了一朵随風搖曳的羽毛輕盈美好,純潔的白此時也不再是凄涼的象征,而是那女子的心。
陸時序走向她,牽住了她的手。
"桑蕪,人間縱然很苦,你來了一遭很累,沒有遇到相愛之人沒有享受人間歡樂,可這裏總不是未來的栖息地。"陸時序摸了摸棺材,看着躺在裏面的屍體她的心猛地鈍痛:"入土為安吧。"
桑蕪低下了頭,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牽着她來到了自己的屍體面前。
"若是活着見你多好啊。"
陸時序感受到了她的難過,故作輕松的笑着說:"會的,聽聞魂魄走過奈何橋便可投胎轉世,我可以在人間等你回來。"
桑蕪擡眸看向她,眼中似乎在閃爍着淚光。
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
她們在月色下并肩坐了很久,誰也沒有說話,似乎是在告別,也似乎是在傾訴。
隔天,陸源回來了。
他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搜羅來的物件,一進門就焦急的尋找陸時序的身影。
"時序!我回來了!"
一別三日,陸源內心的焦灼只有自己知道,只是沒有趁手的武器回去也是無功而返,他耐住性子一點點摸索終于找到了合适的家夥趕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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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序不久前才剛剛睡着,聽到陸源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走出房門的時候還差一點撞到門。
"師傅!師傅!"
"哎!"
陸源見她完好無損這顆心終于落地了。
上前去将布袋中的法器一一拿出來。
"時序啊,來幫忙。"
陸時序趕緊走過去,接過攝魂鈴的時候她猛地清醒,回身去看時,桑蕪正躲在門後探頭探腦似乎在懼怕着什麽。
"桑蕪……"
她走上前,桑蕪試探着走出門想去找她,走了幾步沒有反應她才綻放出笑容加快了速度。
可就在接觸的那一刻……
"啊……"
陸時序手中的攝魂鈴劇烈的顫動起來,肉眼所不見的金光将猝不及防的桑蕪擊飛出去。
魂魄狀态下的桑蕪本不會受傷,可就是這樣的一擊竟然讓她直接撞在了棺材上,甚至碎了一角。
"桑蕪!"
陸時序連忙動身想要跑過去,沒成想被陸源一把抓住:"別動!她不是人!"
"我知道師傅!"
陸時序拼命的掙脫了陸源,急切的跑進靈堂抱起了桑蕪,然而她手中的攝魂鈴再一次響起将桑蕪擊飛出去。
桑蕪甚至吐出了一口黑氣,捂着心口虛弱的好似殘魂一般。
"這是怎麽了……"
陸時序伸着手不知道如何是好,桑蕪羸弱的看着她張了張嘴到底沒有發出聲音。
這時,陸源走了進來。
"你便是這裏的女鬼吧。"陸源掏出一張黃紙:"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麽主動離開,要麽我來幫你離開。"
桑蕪擡起頭看着陸源,她的魂魄受損嚴重已經很難掙脫陸源的束縛,一旦被捉住便是魂飛魄散。
"我與你無冤無仇,傷我作何!"
桑蕪釋放出全部怨氣,大有魚死網破的意思。
陸源後退一步捂住了口鼻,指尖夾着黃符準備最後的一擊。
"師傅!別傷她!"
陸時序及時擋在了桑蕪的身前,随着她的動作,手中的攝魂鈴也在不斷發出聲響。
桑蕪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啊……"
機緣巧合,攝魂鈴被徹底激活,一股猛烈的金光閃爍之後桑蕪被收了。
陸源見狀也放心下來,被攝魂鈴收了的魂魄多半是跑不出來的,也就是說她們可以離開了。
陸時序還不明所以的看着身後的空蕩,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闖下了大禍。
"事情已了,我們走吧。"
陸源一刻都不想在此久留,轉身便要走。
"師傅!"
陸時序跪着抱住了陸源的腿:"師傅,您救救她吧,她不是壞人,是一個好人,我們不能這樣。"
陸源看着她皺起了眉頭:"你在說什麽"
"師傅,徒兒在此多虧了她的照拂才得以安全,咱們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
陸時序磕磕絆絆的将桑蕪的事情講述出來,陸源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你這是在說什麽"
陸時序以為陸源鐵石心腸就是要正法了桑蕪,咬了咬牙在地上不斷磕頭求情,陸源用腳尖墊在了她的額頭上。
"你是不是傻了,她是你收的。"
陸源看了看她手中的攝魂鈴,陸時序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這麽大的烏龍下,陸源竟笑了起來,陸時序尴尬的低下頭。
"那如何将她放出來……"
"不知道,你有本事收,那就要有本事放。"
陸源背着手走出了屋子,陸時序看着手裏的攝魂鈴不知如何解除封禁,最後還是追了出去。
"師傅……師傅……"
她追在陸源的身後絮絮叨叨的說着,陸源被她煩的不行停下了腳步:"時序,你要知道,這世間萬物都講究一個緣字,你今日救了她,來日便要承擔下因果。"
陸時序被弄的一頭霧水:"因果"
陸源掏出煙杆敲了敲她的頭:"何為因果,你救她是因,她纏着你是果,未到因果結束之際誰也不能獨善其身,冤魂纏身百病入體,萬事不順,你受得起"
陸時序只愣了一瞬,轉而釋懷的笑了:"還以為是什麽,時序本就是撿來的命,若是就她一命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師傅,如何救她"
"人鬼殊途,你可知"
"知。"
陸時序回答的堅定,陸源看了她許久,最終砸吧了一口煙杆:"可惜了我這件法器了。"說罷便背着手走了。
"師傅,您還未說如何破解呢。"
"砸了。"
陸源走了,陸時序一刻未敢耽擱手起刀落,攝魂鈴摔碎在地上一股青煙飄出化為人形,桑蕪神色恹恹的躺在地上眼神呆滞。
"桑蕪桑蕪"
不管陸時序如何呼喚,桑蕪都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焦急的看向門外,陸源與她對視一眼選擇無視,迫在眉睫之時她想起了陸源曾說起的一個故事。
傳聞曾有一書生與女鬼相愛,為了可以留下女鬼不被鬼差收去,書生挖出了女鬼的屍體将陽氣渡入,強行将自己的一魂擠出體外,從此與女鬼共用一個身體。
思及此處,陸時序不再耽誤跑進靈堂,想也不想穩住了那冰涼的唇。
屋外的桑蕪忽而受到了某種牽引,緩緩朝着陸時序而去。
陸時序只感覺渾身一陣冰涼,後頸寒毛樹立起,漸漸身體失去了支撐軟軟的癱倒在地。
書生故事的最後并不是好的結局,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
書生瘋了,女鬼守了書生一輩子,最終兩人也沒能在奈何橋相遇。
陸時序靠在棺材上艱難的喘息着,她可以感受到體內正有一股力量上下游走,也可以感受到桑蕪正在汲取自己的生命。
"你在做什麽"
陸源走進來,就看到了虛弱的陸時序。
陸時序擺了擺手,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的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女鬼犧牲自己。
可沖進靈堂時,她沒有一絲猶豫,仿佛這就是早應該做的事情。
陸源沒有察覺出異樣,便帶着她去找了楊昕。
楊昕唯恐夜長夢多,當即就在下午的時候為桑蕪入葬完畢。
陸時序始終站在人群後,看着棺材一點點下墜,她的耳邊聽到了一聲嘆息。
"是你嗎"
"嗯。"
陸時序聽到她的回應終于松了一口氣,楊昕葬了桑蕪笑容滿面轉身與陸源說了不好客套話。
言下之意大有不放心再留幾日的意思,陸源自然一萬個不願意。
楊昕軟硬兼施,在幾番争論之下,陸源同意先在驿站住下。
等到府內徹底安穩之後,楊昕會給一筆錢財放她們離開。
進到驿站,陸源這個憋屈。
趕屍數十年,從未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總感覺這個楊昕還有其他用意,否則定然不會這般留下她們。
"師傅,睡了嗎"
"沒,進來吧。"
陸時序走進了陸源的房中,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噓寒問暖,陸源眯起了眼睛:"有什麽事"
"啊"陸時序一怔,僵硬的笑着說:"那會有什麽事啊,就是……就是……就是……"
"費勁!不說算了,出去吧,我要睡了。"
見陸源要睡覺,陸時序連忙拉住了他:"師傅啊,就是您之前與我說的那個書生而故事,後來書生不是瘋了嗎會不會這人間有一種人用了此法也不會瘋。"
"說的什麽鬼話。"陸源斬釘截鐵的告訴她:"絕不會,任由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只缺了一個此人必定癡傻,重則還會暴斃。"
"哦……是嗎……"
陸時序想自己不是前者,那便是後者了……
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際,陸源想起了什麽,用煙杆敲了敲桌子。
"此前有過一個說法人是不會有事的。"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