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過幾年看她自己的意思
過幾年看她自己的意思
孟秀娘聽到這個消息如遭雷擊，她已經過世的好友之女，要被紀老夫人強行留在紀家老宅，說是替他們管教好了，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再放回去，孟秀娘當然不願意，先不說老夫人那威嚴刻薄的性子，鄭晴月在她跟前服侍能有好果子吃？
再者就是說這不是當着老宅衆人打她的臉嗎意思是她無能，還要老夫人這樣一把年紀的老人家出來替她管教丫鬟，本來她在大房這邊就夠低微的了，老夫人此舉無異于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裏，孟秀娘氣的飯也吃不下，紀祐寬慰了她一番才好了些。
‘‘娘，祖母的脾氣犟得很，這事恐怕難辦······”紀祐無奈地嘆口氣，坐在椅子上一臉頹喪。
‘‘祐兒啊，要不你去求求你祖母吧，她最疼你，你去求個情她說不定就心軟了呢，晴月還這麽小，跟着老夫人實在遭罪了。”孟秀娘自己是領教過老夫人的厲害，明明衆人都知道自己難産和老夫人脫不開幹系，可如今沒有任何人替她主持公道，她還要順從孝順老夫人，可她自己心裏清楚，她甚至惡毒地想巴不得老夫人趕緊死，可這老太婆就是命長，過得又舒心，哪裏那麽容易就歸西了。
‘‘祐兒，你不是挺疼愛晴月的嗎？萬一晴月跟着老夫人不小心沒了命，那娘親我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好友？”孟秀娘說着流下淚來。
紀祐看着因為傷心着急而不住淚流的娘親，心下越發煩躁，“娘！這事沒那麽容易解決，之前我護着晴月妹妹，沒想到他們反而更要懲罰她了，娘親你有沒有想過？以前爹也是在這邊護着你，祖母就越發讨厭你，我想若是我再出面替晴月妹妹說話，恐怕老夫人更不高興！”
孟秀娘愣住了，祐兒說的對啊，老夫人疼愛小兒子，嫉妒自己被小兒子寵愛呵護，為了她跟家裏起沖突分家，老夫人至今都不待見她，她有多偏愛祐兒，要是祐兒和自己爹一樣去鬧，恐怕事情會發展得更加嚴重也不一定。
‘‘祐兒，你說的沒錯，老夫人的脾氣就是那樣，這可就沒法子了呀，娘親只能多來大哥大嫂這邊看望看望晴月，其他法子也實在沒有了，咱們去老夫人那邊還是去試試吧，不行只能讓人回去取了晴月的東西搬過來了。”
等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鄭晴月正在抄經文，紀蘭在旁邊站着看鄭晴月寫字，紀松寒坐在院中的紫檀木搖椅上，一邊嗑瓜子一邊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什麽。
“祖母在屋裏，你們要是找她就進屋去吧。”紀松寒咀嚼着瓜子囫囵道。
到了屋內，只見老夫人坐在大椅子上，背後墊着一個大的繡梅花靠枕，一個丫鬟正給她按摩，另一個捶腿。
孟秀娘和老夫人的視線對上，紀老夫人面無表情冷冷道：“坐下說話吧，如果是為了帶走那個小姑娘，那就別開口，不然我可要趕人的。”
孟秀娘皺眉看了一眼紀祐，紀祐恭敬道：“祖母，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堅持，但孫兒想祖母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有些話孫兒想跟祖母說清楚。”
‘‘哦？什麽話盡管說。”紀老夫人語氣緩和了些，看着眼前越發身姿挺拔的孫兒，心裏忍不住地喜歡。
‘‘祖母，晴月妹妹是我娘親好友的女兒，她投奔我們來，雖然寄住在咱們家裏，娘親也有意讓我和她在一起，但她現在還小，以後說不定會喜歡別人，不一定非得要嫁給我做小妾，祖母既然要替孫兒管教她，孫兒實在應該感激，孫兒學業繁忙，也沒那麽多時間，再來畢竟男女有別，再過幾年都到了可以婚娶的年紀了，這幾年晴月跟着祖母，照顧祖母不用給她月例銀子，還是由孫兒出銀子，等她十五或者十六歲就可以放她走了，到時候她若是想嫁與孫兒，孫兒就娶她，若是不願意就另外替她尋個好人家，祖母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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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老夫人半眯着眼思忖半晌道“不可，祖母好不容易調教出來是要給你當小妾的，怎麽能便宜了別人，在說這姑娘長得模樣也俊，性子也還可，還算聽話，不過鄉下來的野丫頭，有個後娘又不懂教導還把她賣了，祖母反正無聊，教導她幾年交到你手上，也不奢望你們感恩，只要她能照顧好你，早日替祐兒你開枝散葉，在祖母還沒閉眼前看到祐兒你有孩子，祖母也就心滿意足，死得瞑目了，沒有再有遺憾了，我這把老骨頭多活一天也是礙眼不是？”
說着紀老夫人望向孟秀娘，孟秀娘低眉輕聲回道，“老夫人那裏的話，媳婦望老夫人延年益壽，身體硬朗。”
紀老夫人不屑地哼了一聲，“你這嘴這時候知道甜了，雖然你說的話我是一個字不信，但也總比以前跟啞巴似的，放不出一個屁來好！”
孟秀娘臉色一白，垂着頭不言語了，當着自己兒子的面，老夫人也是這樣給她下臉子，孟秀娘暗暗咬牙，忍氣吞聲。
紀祐感覺有些頭疼，趕緊接話道“祖母勞苦功高，操持整個紀家，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可別再說胡話，祖母疼愛孫兒，孫兒也愛祖母，雖然分別是遲早的事，可孫兒還是希望那日子可以晚些來，也好讓祖母可以看到孫兒長大成人，成家立業，兒女滿堂的畫面，孫兒一定努力，不辜負祖母的期望。”
紀老夫人笑出了聲“瞧瞧，還是祐兒說話最能哄得祖母開心了，不像那些說胡話曲迎奉承的，我老人家活了這麽多年，什麽話聽不出來，祐兒你是真心愛祖母，不枉費祖母對你的疼愛，雖然你母親不怎麽樣，但也算做對了一件事，就是生下了你，好在你像容兒，我那小兒子最是貼心溫柔的一個，從小也是會說好話哄我開心。”
想到這裏紀老夫人不免憂愁，小兒子自從娶了這個女人，常年不着家，這幾年更是被皇上派去南邊當差，這當然不能怪孟秀娘，只是紀老夫人覺得自己到死恐怕都無法和這個二兒媳婦和睦相處了，看在她是祐兒親娘的份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忍一忍，不然早将她逐出家門。
‘‘祐兒你不喜歡晴月？”老夫人突然發問。
紀祐有些心慌，忙道“祖母，孫兒還小，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孫兒也不懂那些，等過幾年再說吧，晴月就更小了，再說她也沒有賣身契賣給咱們府上當丫鬟，老夫人教導她也不用給銀子，由我出她也不欠紀家的，到時候看她自己的意願吧！”
老夫人笑道“她能有什麽其他想法，我孫兒一表人才，又溫柔體貼，哪裏去找更好的男子，她肯定會願意的，祖母也不缺那幾個銀子，不過既然是你的人你出銀子也說的過去，免得大房那邊知道了有意見，雖然不是多少銀子，但大媳婦好像背地裏也對我有意見了呢！我這老太婆可真不招兩個兒媳婦喜歡，都不待見我。”
紀祐又找話安慰了一番，紀老夫人才心滿意足，別人都說她偏心祐兒，可誰知道這個家裏也只有祐兒說的話她最愛聽，大兒子是塊木頭，大兒媳也寡言少語，不茍言笑，長得又有些醜陋刻薄，自己這個做婆婆的可不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還要偶爾看大兒媳婦的臉色，只有祐兒，長得賞心悅目不說，還性情溫和，看到她時沒有害怕沒有恭維，只是溫柔地淡淡地笑，紀老夫人很以有這樣一個孫子自豪，每次看到他都不由得發自內心的喜悅。
‘‘晴月······”紀祐為難地看着鄭晴月，鄭晴月低頭不看他。
‘‘祐哥哥，別說了，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都怪我給你添麻煩了，你不用覺得愧疚，其實老夫人待我挺好的，說是不準吃飯，剛剛婆子們送來蓮藕蜜糖糕，她還讓我吃了幾塊，沒有讓我餓着，所以老夫人還是挺好的，你們不要擔心，回去替我告訴秋菊，秋鳴一聲，她們兩個就拜托你了。”
紀祐點點頭，紀松寒一臉悠閑地看着他們，紀祐瞥了他一眼，眸底寒意掠過，紀松寒愣了愣，随即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堂姐，還有勞你多照拂一下晴月，她還小，有什麽不懂的若是冒犯了還請多包涵。”紀祐對紀蘭道。
紀蘭老老實實地點頭，“我知道了，三弟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任靜姝和齊妍兒知道此事後，也是驚訝不已，以前她們兩個還能找借口去找鄭晴月，其實是想偶遇紀祐，如今鄭晴月去了大房那邊，她們還能随便去找她嗎？畢竟老夫人可不像紀二夫人那麽好說話。
紀蘭和齊妍兒關系倒是還可以，但也不十分親近，若是忽然上前去巴結讨好恐怕太突兀了點，再說紀祐又不常去大房那邊走動，想偶遇還不如去東宮太子殿下門前去守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