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祐哥哥，你不要聽她的，她賣我首先就是不對的，我大可以告她，那時候不過是看他們一家在當地親戚人多，怕被報複才讓秋菊帶我逃到長安，你千萬別給她銀子，她這是訛詐呢。”鄭晴月擔憂地看着紀祐。
‘‘放心，妹妹別擔心，哥哥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吃虧。”紀祐背着手一臉威嚴看着周香。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大氣不敢出，因為屋裏屋外多了好多之前沒有的侍衛，一個個看起來身材魁梧，打一拳會死人那種。
‘‘娘，我就要她，我們帶她回家吧，娘親！”傻子還不知死活地過去抱她娘的大腿。
那夫人嗚嗚地喊了兩聲衆人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個啞巴。
鄭晴月眼神複雜地看着幾人，這傻子爹看起來肥頭大耳的，但面相不算壞，妻子是個啞巴，兒子是個傻子，他居然沒有抛棄他們另外找幾個美妾，她覺得也許可以跟他們好好商量一下。
‘‘大叔，我是不可能跟你們回去的了，我絕對不要嫁給這個傻子，你們死了這條心，我身上有些銀子，你們的損失我可以賠償一些，你們看多少合适，拿了銀子就感快回老家吧。”鄭晴月真誠地對男人道。
‘‘爹，我就要她，不給我······我就死給你們看！”
這個傻子以前在街上不過見過幾面，便時常來她屋附近煩她，每次鄭晴月都躲着他，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怎麽就非她不可了？這腦袋果然有問題。
‘‘姑娘，你看······我們兒子在家裏尋死覓活地非要我們把你找回來，我們就勸他說天氣冷，找到了也不好帶回來，會把人凍死，好說歹說拖延到年後纏着我們要來尋人，我們也不缺那一百兩銀子，只是·······唉！”傻子爹嘆息道。
那娘跪在底下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說什麽。
‘‘這是我表妹，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陪着我吃了好多苦，好不容易有今天，家裏還有個養子，可終歸不是親生的，若是娶個賢惠能幹的媳婦，把家業交給她我們也就放心了。”傻子爹循循善誘道，心想也許可以打動鄭晴月，讓她改變心意。
鄭晴月堅定道，‘‘我死也不會跟你們走的，不要再糾纏我，一百兩我給你，就當我最後孝敬後娘的了，以後我們再無瓜葛，你們要再繼續糾纏咱們就去官府，到時候被說一百兩沒有了，說不定人都要去牢房裏呆着。
紀祐有些驚訝地看着鄭晴月，沒想到她年紀雖小，卻也會處理事情，這樣處置雖然自己吃點虧，但也算是妥當的，又不落人口舌，又博得了一個孝順的名聲，而這不過是和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後娘而已。
周香咬牙道，‘‘這可不行，那我呢，我沒有銀子？還說孝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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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晴月走過去，啪一巴掌重重打在周香臉上，衆人嘩然，傻子也看呆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怎麽這麽厚臉皮居然敢來長安找我？你要現在跟我去官府嗎？這裏可不是葵州，你們全家老小來了難道也敢放肆？”
‘‘哼！你不過是仗着紀家撐腰，不過你以為你是誰啊？紀家會給你這個鄉下丫頭撐腰？”周香若有所指地看了紀祐一眼，‘‘恐怕壞了紀家的名聲，你這燙手山芋還想人給你撐腰？”
‘‘看來你是沒長教訓，給我打！”紀祐命令，兩個壯漢一頓亂拳打得周香直哀嚎求饒。
傻子有些驚恐地靠在他娘懷裏。
鄭晴月看了看他，忽然計上心頭，對着傻子笑得不懷好意，‘‘你看什麽？你若是娶了我，我也天天這麽打你！天天打得你跪地求饒！”
傻子害怕地躲進他娘懷裏，眼神恐慌，看着鄭晴月的眼神不再充滿喜愛，反而是害怕不已。
‘‘還娶不娶我？”鄭晴月問道。
傻子搖搖頭。
他爹娘都傻眼了，這······這就讓他們那一根筋的傻兒子改變主意放棄了？就這麽簡單？
紀祐噗嗤一笑，看着鄭晴月的眼中有贊賞，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快，傻子所以是傻子就是好糊弄好欺騙，若說是平常人，哪裏會信這種鬼話，可傻子會相信，還怕得不行。
傻子一家走後，周香遍體鱗傷躺在地上，她是真沒想到這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少年真能下這樣的狠手對付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
周香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動了動身子，感覺痛得根本不敢動彈。
擡眸可憐巴巴地看着鄭晴月，紀祐看着婦人，眼神依舊冰冷。
‘‘大少爺，這女人怎麽處置要殺了嗎？”侍衛問道。
周香不可置信地搖頭，努力說‘‘求求······你們了，不要殺我，我······回家去了，再也不敢過來找你們了······”
紀祐看着鄭晴月，鄭晴月冷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心裏十分解氣，原來自己是這麽恨她。
那幾年過着什麽樣心驚膽戰的日子，每天看這女人的臉色過日子，爹爹身體不好，她知道爹爹随時會撒手人寰，到時候後娘是她的依靠，她要努力讨好她，可她呢，在爹死後迫不及待把她賣了，絲毫沒有一絲憐惜和留戀，她又何必給她一絲一毫的同情，只恨不得也上去踢上幾腳。
‘‘祐哥哥，讓人送她回老家吧，這次饒了她的小命，下次膽敢再來，就殺了她。”鄭晴月說的咬牙切齒，捏着周香本就紅腫火辣疼痛的臉狠狠道。
周香搖頭表示自己不敢。
傻子一家拿回一百兩也沒話說幹脆地離開，周香被塞進馬車，馬車不住地颠簸，她感覺又痛又難受。
‘‘晴月，之前我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一面？看來這半年我對你的了解實在太少了。”紀祐覺得好笑，看着她滿眼溫柔。
鄭晴月哈哈笑了兩聲，‘‘那是因為祐哥哥在，有你給我撐腰，我才敢這樣做呢。”
紀祐寵溺地摸了摸她烏黑的秀發，‘‘好，有我給你撐腰，以後有什麽事不要自己忍着，告訴哥哥，哥哥給你出主意。‘‘
‘‘你們兩個在這裏做什麽，在宮裏吃過飯了？”孟秀娘走進來，就看到紀祐在摸鄭晴月的腦袋。
張媽媽看了紀祐一眼，紀祐搖頭示意她不要告訴娘親，張媽媽點點頭。
‘‘我過來叫少爺，鄭小姐過去吃飯，少爺正教訓手下奴才呢，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張媽媽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快來吃飯，等會兒菜都涼了。”孟秀娘笑道，看着兩人相處得這麽好很是欣慰。
轉眼到了六月，院子裏蟬鳴陣陣。
這一天是紀老夫人的壽辰，鄭晴月第一次跟着孟秀娘他們去紀老夫人的宅子。
辦完宴會，順便多住了幾天，主要是老夫人執意挽留，紀蘭很開心，帶着鄭晴月在府上到處閑逛，一會兒去游荷花池，一會兒摘花編花環，好不開心。
紀大老爺的兩個兒子也回來了，見了鄭晴月冷冰冰的。
紀老夫人把紀祐安排跟她住的很近，鄭晴月和紀蘭一起睡，他們家比祐哥哥府上要大好幾倍，住得院子也都隔得比較遠，有的居然還要坐船才能到。
紀松柏，紀松寒見二人手牽手愉快地在回廊裏瞎逛，走過去把她們兩個呵斥了一番。
等他們走後，紀蘭沖鄭晴月吐吐舌頭，‘‘別往心裏去，我大哥二哥其實挺好的，不過他們總說女兒家要端莊，所以才說我們的，現在家裏又沒外人，還守那些規矩呢！”
她們又到處閑逛，忽然看到紀松柏和紀松寒站在假山邊和紀祐說話，紀祐雖然才十三歲已經和倆個大哥一樣高了，遠遠看過去，紀祐臉色陰沉，一臉嚴肅地看着他們。
‘‘在說什麽呢？我們過去偷聽看看。”鄭晴月好奇地拉着紀蘭從花叢中貓着身子湊過去。
‘‘這樣不好吧，晴月你自己去吧，被我大哥二哥發現了告訴我娘，又要挨批評了。”紀蘭有些心慌，大哥二哥再怎麽教訓她可不會罰她或者打她，可母親會啊，她可不敢冒這個險。
‘‘好吧，你過去那邊等我吧。”鄭晴月指了指大樹那邊。
‘‘好，你等會回來告訴我他們說了什麽。"
鄭晴月在假山另一邊屏氣凝神，豎起耳朵聽他們說什麽。
‘‘老人家知道你來開心得跟什麽似的，我們兩個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不搭理我們，還是祐兒你有面子，能讨得老夫人歡心。"
鄭晴月無語，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原來是在這裏挖苦祐哥哥，這兩兄弟可真小心眼，老夫人偏愛紀祐，他們心裏嫉妒得要死。
‘‘大哥說笑了，祖母待我們幾個孫子都是一樣的。"
''什麽一樣的？只怕祖母的財産大部分都給你呢，也不知道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不過你也別得意，這紀家就算祖母不在了，也輪不到你這個晚輩在這插手，上次南方的事是你的主意？”
鄭晴月聽得雲裏霧裏，後面的她就聽不懂了，估計是一些貨物搬運和官場上的情況來往，鄭晴月懶得聽下去，悄悄地撤退。
不曾想裙子挂在嶙峋的假山上，她沒注意，撕拉一聲，聲音還挺響亮。
‘‘是誰？”紀松寒紀松柏繞道假山後面，看到狼狽的鄭晴月。
紀祐也跟過來，上前嚴肅質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居然偷聽，跟我們去老夫人那裏，看怎麽懲罰你，不知禮數的野丫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