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幾人吃完，又重新洗漱一番，秋菊道“小姐你明天去跟紀少爺道個謝吧，紀少爺真好，有好的都想着你。”
鄭晴月傻笑着捂着臉，“紀祐哥哥太好了，娘親要是給我生這樣一個哥哥就好了，就不怕有人欺負了。”
秋菊無奈搖頭，話說雖然九歲還小，可也多少懂點男女之情了吧，比如她小時候就喜歡隔壁的哥哥，想着将來嫁給他，只是天不遂人願。
“小姐，你覺得紀少爺怎麽樣？”秋菊試探地問道。
秋鳴一邊鋪床，一邊豎起耳朵聽着，她雖然沒心沒肺的，但也從大人們的談話中猜出了些端倪，好像是說夫人有意讓小姐以後給紀少爺做妾室。
她就納悶天底下哪有無緣無故不求回報的好，果然是有目的的，可她想這倒是一件美事，小姐和少爺很般配，她實在很羨慕小姐。
“紀祐哥哥溫柔和氣，說話聲音也好聽，總是柔聲細語的，我喜歡紀祐哥哥。”鄭晴月笑着回答道。
秋菊嘆氣，她知道小姐真的沒對紀少爺有什麽別的心思，要真有以她的性子也不會直接說喜歡紀祐哥哥的話了，果然還是個小孩子，不懂男女之情。
其實鄭晴月并不是秋菊想的那樣，她知道女子到了年紀就要嫁人，她怎麽可能沒想過這事，她想過要是可以嫁給像紀祐哥哥這樣的人就好了，只是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只能把他當哥哥，內心告訴自己不允許自己有別的心思，再說她不過九歲，那些對她來說實在太遙遠，用不着去想，所以她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翌日一早，鄭晴月先去給大夫人請安，順便把食盒交還給了張媽媽，張媽媽接過食盒的時候對大夫人擠眉弄眼笑得別有深意，鄭晴月有些不好意思，孟秀娘只欣慰地看着鄭晴月笑了笑。
“晴月，前些日子在老夫人那裏得了些絲綢布匹，如今衣服已經做好了，等會兒我讓張媽媽給你送過去，還有幾身入冬的衣裳你讓秋菊洗了收好，等天一涼就可以拿出來穿了，還有你的兩個丫鬟的衣服要再等半個月才能做好。”孟秀娘溫和地說。
秋菊帶着秋鳴趕緊磕頭道謝。
孟秀娘很少看到秋鳴，她看這丫頭憨厚知禮，沒有秋菊看起來那麽精明利落，卻也是個老實勤勞的丫鬟。
“祐兒在書房，他要進宮去陪太子殿下念書，你們去看看送送他吧，我今天有些乏了，還有些事要做，不能再聊了，晴月以後不必每天來給我請安，我叫你的時候會讓張媽媽去喊你，沒事你自己在府中随意玩，下個月我帶你一起去我母親那裏，她六十大壽，我哥哥準備給母親辦個盛大的生辰宴。”孟秀娘提到母親一臉欣喜。
因為府中事務繁忙，孟秀娘又是一個習慣親力親為的人，凡事不要別人插手，當初李姨娘提出要替孟秀娘分擔，都被她否決了，她害怕孟秀娘是想替她掌這個家，所以絕對不可能讓她插手府中重大事情的決策，身邊的幫手都多靠張媽媽幾個嬷嬷和幾個會辦事的伶俐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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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秀娘有意想早些培養鄭晴月當她的幫手，但轉念一想将來祐兒極有可能會娶一個高門小姐，要是晴月太能幹了，豈不是容易遭受嫉妒，還是笨拙些好，以後祐兒成親了自己也還是他的母親，也還要跟他一起住的，她活着就可以幫祐兒照料府中事務，當然這也要看将來那個媳婦是不是個好相與的。
想到這裏，孟秀娘有些擔驚受怕，她知道那些貴族小姐各個身嬌體貴，娘家顯赫，不像自己沒有一個強大的依靠，被婆婆欺負，被大嫂看不起，八字還沒一撇，将來的兒媳婦都不知道是誰，在心裏已經幻想出種種婆媳矛盾的場景了，好在她對自己的兒子足夠了解，祐兒是個極孝順的孩子，若是将來兒媳婦對自己不敬，想必不用自己開口，祐兒就會跟自己媳婦說。
雖然孟秀娘偶爾也羨慕別人娘家好的，但是她還是很敬愛自己的母親，母親是個辛苦勤勞的女人，父親死後一個人把哥哥和她拉扯大，也沒有再成親，只是母親還是更看重哥哥，不然也不會拉下臉來求她幫忙給哥哥在長安找了個差事，她從來沒求過她，又是第一次開口，孟秀娘哪裏能拒絕，便厚着臉皮跟自己夫君開口說了這事。
鄭晴月告辭離開前廳，穿過游廊花園，到了紀祐的書房。
書房前院有一大片菊花，院中清新雅致，房中布置也是如此，家具陳設幹淨簡潔，還有一個專門的書架房，放了很多書籍，敞開的大門邊開着一扇窗戶，一擡頭就能将院中美景盡收眼底，涼風吹來，花香沁鼻，倒是個看書休閑的好地方，鄭晴月十分羨慕，坐在黃花木椅子上，看着案上的畫卷出神。
“妹妹久等了。”紀祐從門外走來，“我現在就要出發了，妹妹你是打算在這裏繼續玩一會兒還是……”
鄭晴月一來紀祐就出門了，讓她在書房，等一會兒他很快過來，她就自己進來坐下了。
鄭晴月沒有回答他，只是指了指案上的畫問“祐哥哥，這是畫的誰啊？”
紀祐眨眨眼，狡黠地沖她笑了笑。
鄭晴月又用手指了指自己：“這是畫的我？”
鄭晴月不是很肯定，只是從衣服上的花紋看出來是自己常穿的那件梅花紋長裙。
“嗯，是畫的你。”紀祐點頭。
鄭晴月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抿嘴笑了笑。
“還需要上色，等畫完了就送給你，你看喜不喜歡？”紀祐抱着個小包袱，整了整衣襟進來，又拿了兩本書準備要走。
鄭晴月趕緊起身“祐哥哥，我送你出去吧。”
紀祐笑道“我正要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宮，上次我進宮遇到和靜公主，她聽說我家裏來了個親戚，是個小姑娘和她一般大，讓我順便帶你去找她玩呢，說她在宮裏悶得慌。”紀祐說完無奈地搖搖頭。
鄭晴月一驚，趕忙拒絕“跟公主一起玩，我……我怕……”
紀祐知道她膽小，在府上都小心翼翼的，更別提去一個完全陌生的皇宮了，只是他和公主打賭輸了，便一口答應了下來，過後也有些後悔，因為想到鄭晴月的性子應該是不喜歡那樣的深宮大院，所以他一直找借口拖了又拖，難得這次她過來要送他出門，他便趁機提上一句。
“不用怕，公主性子活潑好動，話又多，但是為人很親和，只是她哥哥就是太子殿下和我都有些不厭其煩了，沒事就來煩我們。”
鄭晴月驚訝地張了張嘴，她想公主畢竟是貴為皇後的女兒，紀祐哥哥居然說她煩，他肯定不敢當着公主的面說，鄭晴月又有些高興，因為紀祐哥哥願意把心中真實的想法告訴她，她也就想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告訴紀祐。
“祐哥哥，我害怕唐突了公主，惹她不高興，給你丢臉。”鄭晴月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看着紀祐，她想自己表現得委屈害怕一些，紀祐應該不會帶她入宮了吧，再說宮裏那麽多人，又有那麽多達官顯貴家孩子可以一起玩，宮主怎麽會缺玩伴呢？
“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在府中也沒事，去宮中玩一玩也挺好，宮裏的禦花園比咱們家的大十倍，還有各種珍禽異獸，入了冬太子殿下還打算去天泉山狩獵，你要不要去學騎馬？”紀祐肯定不能威逼，所以只能利誘之，說得十分吸引人。
鄭晴月聽了也十分向往，但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不了，祐哥哥，我不想學騎馬，我怕摔倒，還是在家裏安全些。”
紀祐：“……”
紀祐撓了撓頭，有些懊惱，嘆口氣“哎呀……你總不能在家裏呆一輩子，總要出去走走看看，來長安怎麽能不出去看看市中繁華？”
鄭晴月眼睛一亮“我正有此意，祐哥哥你什麽時候有空帶我去街市逛逛吧。”
紀祐忽然心生一計，笑得不懷好意，“好，你送我出門吧，馬車已經停在大門口了，去晚了太子殿下要生氣的。”
鄭晴月高興地起身跟在紀祐後邊，秋菊也跟上，紀祐轉身對秋菊道“你先回去吧，等會我讓看門的丫鬟送你們小姐回來，反正你也沒出過門，不一定認識路，多在院中逛逛，把府中的位置多熟悉熟悉。”
秋菊道了是，心裏有些狐疑，熟悉庭院可也不急于一時吧？她怎麽感覺紀小侯爺是有意想支開她呢，她想也許是想跟小姐說點悄悄話，便也沒多想。
到了大門口，馬車果然停靠在那裏，馬兒高大挺拔，看起來威猛有力，馬車也挺大，看起來可以坐五六個人的樣子。
小海和墨文坐在前面拉着繩子，轉頭對鄭晴月禮貌地笑了笑。
鄭晴月微笑着對紀祐道別，話還沒說完，紀祐忽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馬車邊拽。
鄭晴月詫異地看了看紀祐，忽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她使勁掙紮，一邊小聲道“哥哥放過我吧，我不想進宮。”
小模樣好不可憐，紀祐眼神示意小海墨文掀簾子，不由分說往馬車中塞，鄭晴月也不敢高聲驚呼，只能被推搡着抱進了馬車。
“少爺，鄭小姐坐好了，馬車立刻出發了。”小海說了一聲便拉繩，馬兒便跑了起來。
今天馬兒跑得很快，雖然走的平坦的官道，馬車還是有些颠簸，鄭晴月無奈的看了看一臉得意的紀祐。
她覺得自己被戲弄了，也覺得自己被他的外表欺騙了，紀祐哥哥看起來清風朗月，正直溫和，誰能想到他居然強迫自己陪他進宮，難道公主威脅了他所以他不得不這樣做？
平靜下來又有些氣惱，鄭晴月嘟着嘴，難得的露出不快的神色，斜眼看了看紀祐。
紀祐溫柔地笑了笑，摸了摸鄭晴月的小腦袋“妹妹乖，哥哥不會害你，宮裏好玩得很，你口渴了嗎？這裏有水，還有點心。”
“我早上吃過了，現在不餓！”鄭晴月抱着手臂一副生氣的樣子。
“是我不對，對不起嘛。”紀祐溫柔耐心地哄道。
鄭晴月一下子氣消了，紀祐哥哥溫言細語地哄自己，哪裏還能計較得起來，而且她很喜歡紀祐哄她的時候溫柔寵溺的眼神，心中像吃了蜜糖一樣。
不知不覺到了宮中，馬車在馬廄停好，紀祐先下馬車，然後伸出手，鄭晴月沒有把手給他扶着自己，邁着腿下去了，好在有墊腳的木頭，她下得很順暢，不用人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