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他也不願意在祖母這裏久留，可祖母說想跟他多呆着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舒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走了，他那時候真以為祖母快死了，天天憂心忡忡地陪着祖母，可一個月了祖母還是生龍活虎的，他才明白中了祖母的苦肉計了。
若真到了紀老夫人厭惡想除去他這個管家，張管家想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紀祐說這事，紀祐雖然年紀小，但是為人穩重端正，再這個家裏二老爺他都不怕，大夫人也不怕，确是要怕紀祐幾分的，大夫人之所以能在府中穩坐主母之位，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紀祐，雖然他大多時候不管事，但真要管事起來那是公私分明，十分吓人，再着他又承襲了侯爵之位置，這個爵位除了紀大老爺大兒子紀松柏以外，只有他得了，據說是太子殿下親自去皇上面前求的，本來只給了一個名頭的承襲侯爵，後來皇上格外開恩加了一個名額指明給紀祐。
紀老夫人知道後更加歡喜了。
張管家活了這麽多年，當然知道審時度勢，雖然心中惶恐了一陣，很快便鎮定下來，這事到時候跟紀祐說一聲，保準沒問題，畢竟這個家以後可都是紀祐的，自己站在他這邊，那是怎麽都穩妥的，至于李姨娘，他看那女人不成氣候，府中的丫鬟教養得也不好，自己的兩個孩子也是嬌生慣養的，比起紀小侯爺那是差的十萬八千裏，紀二老爺将來怎麽都不可能把家給那個小兒子當。
金珠、碧珠掃興地走開，一路小聲竊竊私語。
鄭晴月松了一口氣，對秋菊道“秋菊，我們趕快回屋呆着吧，等晚上宴會再出來。”
秋菊攙扶着鄭晴月，眼見着她這兩天吃好睡好氣色好了很多，這一驚吓臉色就有些蒼白了，她嘆口氣“小姐，這大家族裏雖然規矩森嚴，但背地裏那些偷雞摸狗、嫉妒暗算的事也不少，小姐你這樣的性子可如何是好，以後能适應得了嗎？”
“适應什麽？秋菊，我們還是想想辦法賺些銀子然後搬出去吧，這裏我看不是久留之地，有大夫人撐腰還好，大夫人不在家，随便來個丫鬟都可以欺負咱們，要不是張管家在不知道要怎麽樣呢？若是這次剛好張管家也不在，那我們該怎麽辦？”鄭晴月說完拍了拍胸脯，驚魂未定。
“也還好總不會打我們，不過小姐你說的也對，我們是該準備着，不能只有一條路可走，将來就算咱們在這裏待不下去了也還可以自己獨立出去。”秋菊腦海中飛快想着賺錢的法子。
“其實幹點活也沒什麽，可若是好聲好氣地請求幫忙，咱們也不是不幫，可把咱們當奴才一樣使喚看不起人羞辱人的姿态就是讓人不舒服！”秋菊依舊憤憤然的樣子。
以前在小姐後娘那裏，她都沒有被丫鬟這樣羞辱過，後娘雖然待小姐不怎麽好，卻也沒讓她幹過活，而自己只用伺候小姐，也沒有讓她去做不是她該做的活，直到小姐的父親去世後沒多久，後娘想把小姐嫁給一個傻子，收取高價彩禮，她這才帶着小姐逃跑了。
回到屋中，秋鳴正在收拾房屋，見到兩個人臉色恹恹地回來，便放下手上的活跑過來笑嘻嘻問道“秋菊姐姐怎麽了？你們不是去送大夫人和大少爺出門嗎？怎麽回來臉色這麽難看？被誰罵了？”
秋菊道“秋鳴，你去給小姐倒茶。”
秋鳴趕緊倒了茶來，先給鄭晴月，又端一杯給秋菊，接着好奇地問“快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不過是遇到刁奴被侮辱了幾句。”秋菊言簡意赅，不想多說這件事。
Advertisement
秋鳴笑道“被刁奴羞辱？是嘴上說話難聽了？”
秋菊點頭。
“哎呀！姐姐怕什麽？應該帶上我一起去。我幫你們罵那刁奴，她們說她們的，咱們不往心裏去就行了，大不了罵回去，就她們會罵人啊？要因為這些人生氣那還氣不完呢，何必浪費那個心神？”
秋菊聽了噗嗤一笑，鄭晴月也笑了，摸了摸她的小臉蛋道“就你會罵人？可是人家罵我們，我們也罵回去，說出去多不好聽啊，那可不能帶你去罵人，你還是老實些吧。”
秋鳴腮幫子鼓鼓的，不服氣道“為什麽不能罵回去，憑什麽要自己受氣，你們是傻了嗎？還不帶我，不帶我算了！”
秋菊笑道“你也別生氣了，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的，只顧自己小孩子心性發脾氣是行不通的，反而會被別人說我們小姐不會教養下人。”
秋鳴依舊不服氣，氣呼呼地坐在一邊，手裏攪着手帕。
鄭晴月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也是替我們打抱不平，但你萬不可意氣用事，知道了嗎，要是我們不在你身邊尤其要小心，這些丫鬟婆子當真會打人的，可不吓唬人，你雙拳難敵四手，你沒事千萬別招惹府上的人，尤其是李姨娘房中那幾個丫鬟婆子。”
秋鳴努努嘴，這才有些消氣了，“我知道了小姐，我不會去招惹那些人的，我看他們一個個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樣子，也不是好惹的，我會避開他們。”
要說不好惹，除了張管家，竈房裏那幾個丫鬟婆子看起來也有些兇，但似乎都是大夫人的人，李姨娘房中的丫鬟婆子平時表面是和氣的，背地裏卻另外是一副面孔，這些想必大夫人和紀祐哥哥不知道。
“今晚張管家讓我們去花園裏參加賞月宴席，等會吃過飯我們睡個午覺起來收拾洗漱下，過去看看能不能幫點什麽忙？”鄭晴月轉身對秋菊道。
秋菊搖頭道“小姐不要去，雖然張管家是幫了咱們，可那是看在大夫人和紀大少爺的面子上，我們不必太在意，你是客人，又是個小姑娘能幫什麽忙，就算我能幫我也不去，咱們又不是天生來給人幹活的，千萬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們這麽輕易拿捏。”
鄭晴月又覺得秋菊說的有道理，她們又不是專門來給紀家幹活的下人，大不了她們搬走就是了，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日子她才不想過呢。
秋菊又道：“咱們先老老實實呆幾天，等大夫人回來了再說。”
鄭晴月點頭，幾人吃過午飯睡了一覺起來，在院中打掃落葉玩了一會兒，眼看天快黑了，才慢悠悠收拾準備去花園。
到了花園，天空中橘紅一片，夕陽西下，花園中已經擺放好了很多桌椅，每張桌子上又擺了一些瓜果點心，還沒有正式上菜。
張管家見幾人來了，忙笑臉相迎道：“鄭小姐随我到這邊來。”
由于家主不在，所以最正中的主位是空的，在大門西邊擺放了一張小桌，上面放着茶點，還有一小盤精致的月餅。
桌子剛好夠坐四個人，鄭晴月帶着秋菊、秋鳴過去坐下。
這是單獨放置的一桌，且離大門十分近，其他兩排桌椅就有些距離了，看得出來張管家是用心了。
“小姐，我肚子餓了，我可以吃這個月餅嗎？”秋鳴指了指桌上的月餅。
還沒等鄭晴月開口，秋菊沖她搖頭，小聲道：“不行！等大家都坐齊了再吃，快了再等等。”
她剛說完這話，鄭晴月就拿了一塊月餅給秋鳴，然後自己也拿了一塊，扳成兩半分了一半遞給秋菊。
秋菊無語了，“小姐！你怎麽這樣？！”
鄭晴月吃了一口月餅，笑道“我肚子也餓了，這已經擺上來了可不是讓人先吃的？反正咱們坐得遠，他們不一定注意這邊，先吃點，但不要吃多了，不然等一會兒吃不下了。”
秋鳴點點頭，只吃了一半，另一半用手帕包好放進袖口。
“哎喲！這是在做什麽呢？還偷月餅啊？”一道不善的女聲飄過來。
“窮酸樣，跟沒吃過似的，還小姐呢，連丫鬟都不如吧。”碧珠附和道。
是白天遇到的那兩個丫鬟，鄭晴月渾身一僵，此時張管家不在，只有依靠秋菊了。
秋菊笑了笑道“我們雖然是從小地方來也不至于沒吃過月餅，兩位怕是說笑了。”
秋鳴看了看鄭晴月，咬着牙準備發火，鄭晴月沖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那這毛丫頭怎麽把月餅往自己袖口藏呢？想吃一盤帶回去，咱們府上又不是吃不起，還用做出如此小家子氣的事？”金珠道。
“我沒有！”秋鳴蹭地站了起來，氣沖沖地道“月餅太甜，我吃不完，又不想浪費丢掉所以才包起來帶回去明天吃的。”
“哎喲喂！瞧你這怒氣沖沖的樣子，沒偷就算了，我們也是好意提醒，咱們府上用不着偷什麽東西，又不缺吃少穿的，不知道的以為咱們府上苛待下人呢，哪裏用得着這麽做啊？”金珠妖嬈地捋了捋頭發輕蔑笑道。
鄭晴月拉住秋鳴坐下，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她們故意氣咱們，你不是說過了嗎，要為這些人氣哪裏氣得完，不理她們讓她們演獨角戲去。”
秋鳴冷靜了一下，瞥了那兩人一眼，沒再說話，秋菊剝瓜子，然後給鄭晴月吃，鄭晴月笑着接過。
兩人見這三個人不打算繼續理會她們，也覺得有些無趣，再來她們也餓了，以後有機會收拾她們，便走開了。
鄭晴月松了一口氣，剛才她是故作鎮定，她不知道她們想要做什麽，也許會大喊大叫把下人們都叫來看，數落她嘲笑她，但她想多了，最後兩個人輕飄飄地走開了。
秋鳴還是覺得委屈，憋着嘴看了看秋菊，看了看鄭晴月，“小姐，我真的做錯了嗎？這樣真的很失禮嗎？”
“不是你的錯，剛才我說不要吃多了免得等會吃不下了，你才會留半個月餅，總不可能丢掉吧？”鄭晴月拍拍秋鳴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