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
番外
花開盛豔，總有凋零。果實豐潤，日漸成熟。
懷孕的準媽媽，孕肚日漸圓潤，印塵怕自己夜裏需要翻身，更怕自己腿腳突然抽筋會傷了老婆，主動要求分房睡。
“不行。”千千一聽印塵說要分房，小嘴巴已經高高噘起來。
“老婆，我在外間，你在裏間，好不好，我們不分開，只有幾米的距離。”千千不願與他分房睡，他又何常想離開老婆孩子？
“不可以。”兩個人日日相伴，早已難分難舍，夜裏她抱不到印塵瘦削的腰，絕對會驚醒。
“好老婆，我不離開，就在那個小軟榻睡，”印塵坐在輪椅上，手扶着腿，微微傾身跟千千講話，小女人坐在沙發裏，摸着自已圓圓的孕肚一直在搖頭，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的樣子。
“你快去上班吧，這個問題不要再提了。”還有半個月便要生産了，她才不要在這幾天裏離開老公。
印塵從小已經得病不能走路，現在他身體狀态好的話，左腿也只能勉強站一會兒，右腿，則是一點力氣也沒有。
兩個人坐在一塊兒聊天，他想挪到她身邊都需雙手用力，撐着身體費好大的勁兒才能挨着她，一雙細弱的腿，只有左腿還有挪動寸餘的力氣，右腿一點也動彈不得，宛如小嬰兒般的力氣，怎麽可能傷到她？
“老婆……”清爽英俊的男人，墨藍筆挺的上衣襯得印塵面色如玉，白褲、白鞋又很好的修飾了細弱變形的腿腳，他即使坐着輪椅，仍是容顏如玉、神仙身姿的男人。
“每個月才開一次的董事會，你不要遲到了好吧。快走吧。”不客氣的把白玉鑲金的珠串遞到他手裏，還有昨晚她老公熬夜做的資料在電腦裏，千千直接把電腦塞給了印塵身後的助理，趕人出門。
家裏肚子最大的人推了一把他的輪椅，印塵被莫名其妙趕出了門。他想說的話沒說完，想達成的目标當然也沒做到。
還沒到下班時間，已經乖乖回家的華先生，放着家裏營養健康的孕婦餐不要，親自去給千千帶了最新出爐的披薩和蛋塔，匆匆回家。
保镖把印塵推到門口，便轉身下去休息了，他自已轉換一下輪椅還是比較輕松的。
“塵塵，我想你啦。”原本就是嬌滴滴的小女生，随着小胎兒月份的增大，千千依舊手腳纖細，身體沒一絲浮腫的跡象。無奈肚子太大，行動還是有些笨拙了，也變得更粘人，竟是守在大廳，等着印塵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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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今天好……”他想問今天好麽？寶寶有沒有不乖？可是話未說完，印塵放好自已的腳在輪椅踏板，一擡頭，被圓圓肚腹撐得高高隆起的白色衣衫已經到了眼前。
腰還未挺直，老婆的孕肚幾乎碰到了鼻尖，吓得他後半句話生生吞到了肚子裏，說不出來。
“他呀，一點也不乖，整個下午一直在動，一直動，你摸摸。”
“好，我摸摸。”剛進家門，印塵依老婆的話，把輪椅手剎放好，張開雙手把千千輕輕攬到臂彎裏側坐着。
兩個人在大廳玄關處，旁若無人的輕輕抱在了一起。尤其印塵，固定輪椅後，他一只手扶着千千腰身，一只手撐在自已腿上，确定輪椅不會動，自已也坐的穩當後，才敢把臉頰、耳朵依言小心貼在高高隆起的孕肚上。完全不是凹造型和敷衍，印塵閉起眼睛，用心的感受着肚子裏已經快九個月的小家夥的動靜。
“老婆，小寶貝乖的很啊。”臉蛋輪廓硬朗的男人，眼神溫柔的和圓圓的肚皮貼貼了半分鐘，沒有任何動靜，他淺笑着捧着老婆的肚皮擡頭微笑表态。
“奇怪呢，聽到你的聲音，他不動了。”千千捧着肚子拉他去吃飯，“走吧，吃晚餐。”
“小寶貝也會累啊，老婆，你想吃的披薩我買回來了。”
“我現在不想吃，幫我收着吧。”
準媽媽心思多變、胃口嬌氣，全家人早習以為常了，尤其廚房阿姨，十分淡定。
陪老婆吃過飯，為了老婆方便，印塵去其他房間洗澡換衣服，回來了給千千用非常專業的手法塗防妊辰紋的油。忙活到很晚了，他還要去打開電腦看看沒處理完的郵件和信息，才坐了不到半小時，敲門聲響起。
“塵塵，”甜度滿星的少女音，千千像是墊着腳尖來到他身邊，輕盈靈巧，一點也不像是快生産了的準媽媽。“你還在忙呀？”
美男扶額失笑，他才正正經經忙了二十幾分鐘好吧。
“老婆，來，你不困麽？”
“下午做瑜伽，老師說還有兩周要生産了，給我減了好多課程，閑着沒事又睡了一會兒，我現在還不困呀。”好身材的确有天生的因素，但也不妄印塵作為老公的大力支持，為千千找最好的教練和營養師，幫助她科學飲食，健身，只為把她身體狀态調整到最佳，以便産後恢複到她最好的狀态，甚至更好。
“嗯，所以，老婆，想我了？”雙手環抱她還不吃力，他輕輕摟着老婆和肚子裏的小胎兒，掌心微微用力托着圓潤的孕肚。
“不要做啦，好不好？”淡淡玫瑰香氣撲在他耳畔，她在撒嬌啊。
“好。”
在家裏兩個人手拉手，印塵小心扶着輪圈怕輪椅劃的太快，輪椅輕輕滑動着，不出華先生所料，來到了廚房。
“塵塵，陪我吃披薩吧。”她肚子裏的孩子現在想吃點披薩，不過分吧。
“這……好吧。”她是早有預謀，留着要晚上吃吧。
披薩還好，沒被嘴饞的哪位給偷吃了，不然印塵大概要半夜出去給老婆買披薩。
偷偷慶幸的華先生，不慎熟練的給披薩加熱後，小心把牛奶、果汁還有四五種醬料一塊兒放在雙腿上，劃着輪椅來到卧室。
兩個人在陽臺卧榻處相聚，華先生把腿上的吃的小心翼翼給一一擺好後，終于敢出大氣兒了。他右側髋骨因病變得前傾，右腿比左腿更細也短一些，小腿扭曲，腳尖只能點在踏板上，所以雙腿承受力是不平衡的。
為了右腿能夠承受住托盤的力量，印塵拿一塊餐巾折了放在大腿下面，力求使右腿多一些承受力。千千看到他搬動着腿，來到他身邊彎腰扶住了他的腿，“腿怎麽了？很疼麽？”
“不是，只是讓它擡起來一點。”越說聲音越低，他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殘疾的身體只有他自己最了解。
“怪我，沒去陪着你。”看明白他這樣墊着腿，是為了穩住托盤，千千心疼了。
看老婆大着肚子彎腰給自己揉腿，細瘦的右腿甚至被她白嫩的小手捧在了手心，印塵又不好意思了。腿腿自己躲開是做不到了，他只好去拉她的手，“老婆，要不要我喂你吃？”
“咦？好，好呀。”千千果然放開了他的腿，扭頭去看小桌子上擺滿的吃的，“你沒給我拿可樂，我自己去。”
“老婆，乖，我們喝果汁吧，這個你沒喝過哦。”指着一款新品果汁，印塵試圖轉移她注意力。
“那，你給我唱歌。”
“嗯，”
“好嘞，”
答應的太痛快了，印塵懷疑她就是想聽自己唱歌，可以直說的嘛，幹嘛用喝碳酸飲料吓他。
翡翠莊園裏，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人不少，但此刻這個空間是獨屬于兩夫妻的。靜谧沉香，還有些對未來滿滿的，帶着遮不住的朝陽的意味，畢竟這個家裏，很快将要迎來第一位小主人了。
撥動琴弦的手，骨節均勻細長，皮膚白而潤澤，戴着婚戒更添幾分儀态端方之氣。吃不完一大塊，千千坐在休閑沙發裏，拿着叉子挑出一小塊披薩來吃，眼睛始終在印塵身上，沒離開半分。
一首歌唱到一半，千千已經站不住，覺得肚腹沉重，好像有人在推她的肚子似的，她扶着沙發扶手慢慢坐下，已經沒有吃東西的心情。
敏感的印塵立刻發覺了她不對勁，停下手裏的音樂，關心的看着她，“老婆，聲音太大，吓着孩子了？”
“不是，我，我不太舒服。”才吃了幾口，不可能吃壞肚子啊。
幾乎是把吉他扔到了地上，印塵連忙推動輪椅來到她身邊，探身細細打量千千臉色。“老婆，肚子不舒服麽？還是，吃披薩胃不舒服了？”
“可能是吃多了吧，嘴巴太饞，怪我，我去躺一會兒，你幫我拿一點水來。”
“好，”
看着千千扶着肚子慢慢起身，印塵沒辦法伸手扶她，只能緊緊盯着她的動作，看千千慢慢坐在床邊後，他發覺自己的汗流了下來。什麽也沒吃的華先生，開始胃痛、肚子痛，似乎吃錯東西的人，是他。
“老公，我，我肚子痛……”千千右手在身側支撐在床上，左手伸出去，手腕軟綿綿耷拉着跟印塵撒嬌。
立刻，她的纖纖細指被男人捧在了手心，握着印塵瘦而筋骨柔韌的手，千千來不及說什麽，卻突然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肚子整個緊縮起來，硬如石塊。
“老婆，不怕，我叫人來，我們去醫院。”
輪椅碰到了千千腿邊的床，印塵恨自己不能一下子站起來到老婆身邊抱住她，只能哆嗦着手，去按床頭的按鈴。
“沒事的，去醫院做什麽，一會兒就會好啦，哎呀……”還有半個月才到預産期，她沒覺得自己應該去醫院，這個膽子小的老公整天一驚一乍的亂緊張，直到一股暖流直沖出來，千千驚呼之餘，閉上了嘴巴。
“你不舒服，要去醫院的，不能……”印塵看她咿咿呀呀的撒嬌，又突然老實的不動了，很是驚奇，“怎麽了？”
“老公，我把床尿濕了……”晚上他們倆要去睡客房了麽？太丢人了吧。
“什麽！”印塵腦子轉得飛快，立刻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兒。
“印塵，是我，我進去了。”趙管家親自來敲門，就是因為知道這麽晚了，印塵按鈴一定是有事。
“趙，趙叔，趙叔……千千，千千，不，醫院，馬上醫院。”顧不上千千可能會不高興，印塵撲過去摸她的裙底，扭頭跟趙管家說話已經語無倫次。
提前兩周，羊水破了。
一大家子人，擡的擡，抱的抱，拿東西的拿東西，開車的開車，各司其職，雖然提前了半個月，但井然有序，似乎是經歷過彩排的，十分有序有效，沒耽誤任何事。
胎寶貝提前了這麽多天想要出來，羊水破了滿床，千千也沒怕，淡定的自己控制着呼吸，科學生娃，沒給大家添一點亂。
印塵自己，心急如焚陪老婆去生産，竟是推着在家坐的這臺輪椅就要出去。他坐哪一臺輪椅出門倒也沒什麽，可衣服不換，鞋子不穿，自己推着輪椅跟着老婆的方向直直過去，誰敢提示他？
“印塵，等等，等我一下，”每個人各司其職，只有趙管家敢攔着印塵，扶住他輪椅，彎腰跟他低聲建議，“把衣服鞋子穿厚一點，這樣出去要生病的。”
把一直看着老婆方向的眼光收回一點，印塵低頭看看自已在寬松家居褲子裏，兩條癱腿形态不同的軟軟垂着，左腿安靜，右腿膝蓋向內扭着，小腿蔌蔌抖着，腳尖一下一下點着輪椅踏板，腳踝和腳趾都疼的厲害，已經完全不在他的控制範圍，華先生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只默默點頭允許趙管家幫他穿衣穿鞋。
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最好的助産，甚至家屬等候室都是最好的。臨進産房，千千抱着印塵的脖子，不顧陣痛帶來的疼痛和全身大汗的不适，輕輕蹭着他的臉，帶着笑囑咐他，“塵塵，好老公，不要急，也不要怕，我沒事。你，照顧好自已，弄壞了一點點我都不會原諒你噢。”
“傻丫頭，我怎麽會壞？你不要怕，我去你身邊陪着你，沒有人敢欺負你。”印塵已經不顧自已的坐姿形象，傾身伸手抱着她，柔情萬分。
“嘶，讨厭啦，生孩子不好看，我不願意給你看，你不許進來，乖乖在外面等我。”不讓他進來這個決心，已經下了太久太久，不曾改變。
“千千，”印塵撫摸她酒窩的動作一滞，試着再勸她，“我只是在一邊守着你，又不會做什麽，這樣你才安全，我也安心。”
“有什麽不安全，你在才不安全，你不要進來，塵塵乖噢。”
“千千。”
“乖啦，你不要進來，我會覺得好尴尬。不要不要……”孕婦不樂意了，态度不容反駁。
“我……”
華先生面對老婆溫柔好說話，遇到事情眼裏卻容不得砂子，總怕會有哪怕微小的纰漏，傷了他的心上人。
“分娩室裏有監控麽？我現在要看到千千。”華先生能提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問題，足以說明，如果回答他“沒有”，“不能”，他下一步極可能便要動手把醫院買下來了。
“哥，聽千千的話吧，好不好？”所有人都無語又不敢說話的時候，郁顏來打破了僵局。
“你怎麽知道？”
“千千特別跟我講過，要我幫她看住你。”
“她真的提前跟你講過了？”
“是真的。她有自已的考慮，不希望辛苦狼狽的樣子給你看到，留下不好的印象。”郁顏坐在印塵身邊，握着他冰涼的手，輕輕摩擦着給他暖着。
“我怎麽會？我……”他不在乎，可是，千千也許是真的很在乎，印塵在替老婆考慮，陷入了思索。
擡手給哥哥把腿上的毯子理了理，郁顏柔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哥，你身子弱，不要去産房，被血沖撞了，病了，千千要心疼的。她一邊生孩子，一邊還要擔心你、挂念着你，你說是不是反爾傷了她的身子？我們為小寶貝的降生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真的什麽都準備好了，你安心等她就好，不必再多慮。”
“好，等等看。”
的确，自從千千進産房一直有專人不斷的進出來，向印塵彙報她的情況，陣痛的間隙時間，宮口開了沒，開到幾指。産房內有最先進的儀器和用品，産房外當然也源源不斷的向內輸送着所有最好的食物和水。專家主任名醫輪流過來，
幾個小時後，依舊是寂靜無聲，印塵倚在輪椅上已經腰疼到坐不住，無論若非、郁顏勸幾次，他仍不願離開去早早備好的休息室。
“宮口開到五指，小寶貝出生還早，印塵你去休息一下，恢複些體力再來守着她，這裏交給我們。”千千的媽媽心疼女婿，也出言相勸。
千千最親的人這樣勸他，印塵勉強同意和妹妹、妹夫還有安安去了休息室。
保镖和趙管家一直守着印塵，尤其趙管家，知道印塵已經累極。的确是虛弱到脫力，只比輪椅高一寸的休息床他也沒辦法轉移上去，趙管家完全沒給印塵自已嘗試的機會，用眼神示意保镖抱他，還親自叫了按摩師過來，給僵硬癱廢的腿腳以舒緩和減壓。
房間裏有一只小巧香爐，點了安神的香，印塵右腿完全吃不住勁兒，按摩師手一碰他已經疼的用手扶着床要起身推他。“疼，停下，停……”
“不按了，我給您先暖暖身子。”
按摩師自然比他還清楚該怎麽做，立刻扶着他無力的腰，把人又慢慢扶穩，捧着他向前扭曲的胯骨，拿專門的發熱墊來，調好溫度給墊在腰臀處。
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哥哥按摩，郁顏站在身邊看了一會兒，已經替印塵難過。右腿随着髋骨前傾，甚至沒辦法平穩的貼合着床，不足健康人手臂粗細的腿，自己不會動，随着按摩師輕巧的撫摸、揉捏，微微打着顫。像小孩子般細小，撐不起襪子的右足歪斜，足尖內八一下一下點着床單，脆弱不堪。
他拖着這樣殘疾的身體，甚至沒時間好好休息，主持這個龐大的家，太辛苦了。
安神香起了作用，迷迷糊糊印塵做了一個夢，夢到千千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一點也不乖，一直哭，一直哭，他抱在懷裏小家夥還踢他的手，手好疼，他醒了……
發覺自己側着身子睡着了，右手被壓着，才會做那樣一個被兒子踢的夢麽？
安安也趴在他身邊，睡的好香，大家都累壞了，他的千千不是更辛苦？
環顧了一眼身邊，保镖立刻過來彎腰待命，按摩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因為點着香，若非受不住，出去産房門口守着，郁顏留在他身邊，一直看着手機，盯着千千那邊的消息。
手肘用力，印塵支起上半身，完全沒心思管衣服皺不皺，褲子、腿腳什麽情況，自己撐住床，一下一下挪動身子，雙腿扭在身後拖着，他看都不看。
保镖在身邊多年，印塵不發一言，他也看得出老板心情不爽，情緒極差。連忙把輪椅貼着床，放好手剎彎腰伸手扶印塵。
心裏着急，實在是覺得手軟無力，腿不那麽疼了，還是覺得酸脹難受，印塵伸手給保镖，保镖立刻摟着他後背，手伸到腿下面，慢慢把一雙不能動的細腿都攏在臂彎裏，将印塵抱到了輪椅上。
“哥，千千宮口開全，但是還沒生，你不要急。”
“嗯。”對妹妹他低低的應了，扶着扶手轉頭對保镖說，“幫我盯着，以後都不要用這個香。”
“是，是，”
“讓安安休息，不要打擾他。”
保镖快步推輪椅來到産房門口，若非看到印塵和郁顏，迎了過來，搖搖頭表示還沒生。
“十個小時了，我要和醫生談一談。”印塵真的太擔心，他覺得千千一定受不了這麽長的産程。
兩分鐘後，産科主任醫生出現在了華先生輪椅旁。
再三表示，這是他們十小時內的第三次談話，請華先生放心，太太一切都好，大人孩子都非常正常。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小寶貝馬上就可以抱出來。”打頭陣的護士跑出來，急急忙忙彙報好消息。
“生了……”他怎麽什麽聲音都沒聽到？不是應該聽到他老婆喊疼麽？或是，喊他的名字也可以啊。
白色小被子，抱着華小先生走出了産房，護士在印塵面前半蹲着，給他看他兒子。
這是印塵千千的第一個孩子，印塵看了一眼皺皺巴巴的小嬰孩兒，一點初為人父的自覺都沒有，甚至扭扭頭，讓她把孩子抱開。
他老婆還沒出來，哪裏有心情抱小孩？郁顏站在輪椅後面，好想打他頭呀，若非笑着朝護士伸手，小心接過了華家未來的繼承人。
産房門被再次開啓，印塵以為老婆出來了，劃動輪椅又向前了一點，看到的是一只托盤，裏面血淋淋的東西，直接令他渾身發抖，哆嗦着問道，“這是，什麽？”
“是胎盤，給您帶回家去。”
胎盤為什麽要帶回家？
印塵說不出話來，虛弱的身體禁不住血淋淋的刺激，再也撐不住，他扭身扶着輪椅扶手開始嘔吐。
不讓他進産房，不就是為了這一刻麽？
那天，華先生握着從産房被推出來的老婆的手，他是沒說話，一滴滴眼淚流的，在場所有人都在心疼他，好男人、好老公人設從此屹立不倒。
“哥，華昕滿月了，讓他去我家玩吧。”天天來看小寶貝的郁顏，好喜歡華家這個小王子。
啥玩意？滿月了可以出去玩了？“郁顏，開什麽玩笑？”印塵被她說的完全沒明白其中的玄機所在。
“你陪千千坐月子，不是還要再坐一個月嘛，我呢，和若非把他抱回我家去，串串門。”
為了老婆身體恢複到最好，坐月子華先生決定做兩個到三個，可是，她要把孩子抱走是什麽意思？“我家裏有人陪華昕，你們倆跟着瞎操什麽心？”
“我這不是看你辛苦嘛，也不那麽喜歡我大侄子的樣子，我把他帶回家去，一舉兩得。”
“一舉兩得是什麽？”他那裏不喜歡兒子了？
“我們家沒有小寶貝，華昕來了就是掌上明珠，你們家，正好騰出地方，再生個女兒喽。”要抱走人家寶貝，郁顏這理由也太離譜了點。
他這個妹妹是不是瘋了？這樣把寶貝兒子送人，千千非把他頭打掉不可。
“若非，若非，快把你老婆帶回家去。”華先生劃了輪椅出去，大聲的喊妹夫名字。他的妹妹，只有她老公能勸勸了。
“哥，顏顏跟你開玩笑呢，你別生氣。”若非蹲在輪椅邊，握着他的手解釋，覺得他老婆是太喜歡這個小娃娃了。
印塵不聽，叫育嬰師抱了兒子，一直把郁顏兩口子給趕出家門才放心。
楚淮書來看小華先生，畫風則完全變了。
“好看，真好看，印塵，這小子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太像了。”看着床榻上不哭不鬧的小奶娃，楚淮書是真的看入了迷。
“才一個月，是變的好看了一點。”
“将來也不知道多少女孩兒為我們華昕哭斷愁腸呢。”
“哎，哎，你說點吉利話行不行？”給他倒茶的那一截皓腕停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把小茶壺放了下來，透白指尖摩挲着茶杯，也不知主人是什麽情緒。
“哪裏不吉利了？”
“我喜歡女兒。”
“嗯？兒子好啊，這兒子啊，就像核武器，還是要有的。”楚教授這是什麽比喻？
“你喜歡，你們家生吧。”
聽印塵這樣說，楚淮書騰的站起來，吓了印塵一跳，以為他也像郁顏似的想搶孩子，原來他是要講悄悄話，湊到耳邊來，神秘兮兮說道，“在努力呢。”
祝小天使們六一兒童節快樂，我很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