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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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岑九容再克制,不覺中還是用了不少羊肉。
喜房設在暖閣裏,地龍燒得正旺,屋子裏暖噓噓的,他将宋時鳶摟在懷裏抱着,很快就有些遭不住。
宋時鳶後背貼在岑九容後背上,他身體溫度偏高,跟個小火爐似的,夏天抱着燥熱,冬日卻十分惬意,很快她就有了些許睡意。
偏這個時候他不老實起來,手伸到她身前作惡不說,那足以傲世衆言情小說男主的硬件也在她身後進行着武力威懾。
宋時鳶的睡意就這樣被打斷,跑了個一幹二淨。
她拍了下自己身前的大手,沒好氣道:“說好的今晚不碰我呢?說話不算話是吧?”
岑九容将頭埋到她頸肩,細密地嘬了好一會兒,然後哼哼唧唧地賣慘道:“阿鳶,我難受,想要你,你就疼疼我吧。”
宋時鳶被他這軟糯的聲音激得心肝都顫了下,她深吸口氣,硬着心腸哼道:“你少賣慘,沒成親前你不也照樣夜夜抱着我睡?也沒見你真憋不住。”
岑九容悶悶道:“沒開葷跟已開葷能一樣嘛?再說了,那時候你還小,我憋不住也得憋。”
宋時鳶哼笑:“沒開葷?呵,你少在我跟前裝純,前世你又是睡紅顏知己又是睡紀望書的,經驗不要太豐富!”
岑九容翻身将她壓住,盯着她的眼睛,一雙桃花眼裏柔情四溢:“她們能跟阿鳶比?你這是埋汰我呢還是埋汰你自己呢?”
宋時鳶其實就是随口一說,并不是真吃醋,要是吃原著或者前世醋的話,那她得被醋淹死。
更何況她前世也嫁過人。
岑九容見她不吭聲,還以為她這是自覺說錯話理虧,更加變本加厲地賣慘:“阿鳶,你就可憐可憐我吧,真得好難受,你要是不讓我碰,我怕是今夜都無法入眠。”
不怕男人賣慘,就怕長得美的男人賣慘。
岑九容眉心緊蹙,貝齒咬住嘴唇,半眯着一雙水霧迷蒙的桃花眼,身體在她身上扭來扭去,臉上也因為屋子裏熱意的影響,滿是緋紅。
對着這樣的妖精,鐵石心腸的人也得化作繞指柔,更何況宋時鳶這個本就對他有情的?
她敗下陣來,長嘆了一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岑九容聽出她語氣松動,哪會放過好機會,立馬順杆就爬,做起前序工作來。
就是太賣力了些,折騰得宋時鳶實在扛不住,哭唧唧地求着他要自己。
等真正合二為一時,她甚至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嗯……”
疼還是有些疼的,不過是絲絲的微疼,與昨夜那般撕心裂肺的疼天壤之別,倒也不是不能忍耐。
爽也是真得爽,爽到她氣都有些喘不上來,如同脫水的魚般,絕望地不停翻滾打挺着,嘴巴張開又合上,合上又張開,卻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終于結束時,她仰面躺着,劫後餘生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整個人仿佛死過了一回。
心滿意足的岑九容湊過來親她的耳垂,得意地在她耳邊輕笑一聲:“可憐的阿鳶,差點被我弄死了呢。”
宋時鳶氣結,想擡腳去揣他,結果全身軟趴趴的,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憤憤地拿眼睛瞪他。
小野貓這被制服後無能狂怒的模樣勾得岑九容心癢癢,湊過去含住她的唇,交換了一個唇齒交纏的深吻。
本就喘不勻氣的宋時鳶這下更加氣喘籲籲了。
她艱難喘/息着罵道:“早晚要被你折騰死!”
岑九容勾了勾唇,湊到她耳邊呢喃道:“我怎麽舍得折騰死你呢?我只會折騰得你欲/仙/欲/死。”
宋時鳶:“……”
貪歡一時爽,次日火葬場。
宋時鳶自認不是個嬌弱的,近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她女學跟針織鋪子兩頭跑,隔三差五還出城去莊子上視察,身子骨比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女強不知道多少。
奈何虐文男主的體力跟硬件都太優越,雖沒有如原著裏寫得動辄三天三夜那般誇張,但一個時辰的高強度運動也很耗體力啊。
而且還不是他單方面運動一個時辰,中途他會讓她飛升好幾次,這誰扛得住?
宋時鳶整個人都跟得了痢疾似的,走一步打一個擺子,兩條腿跟面條一樣使不上勁。
她氣得拿手在岑九容胳膊上狠掐了一把,罵道:“今兒得回門,我這個樣子如何見人?”
“想掐我你說一聲便是,我替你掐,怎敢勞煩夫人親自動手?”岑九容抓過她的手,幫她按摩手指。
嘴裏安撫道:“不礙事,為夫摟着你走就成,再不濟為夫還能抱着你呢,總不至于耽誤你回門就是了。”
宋時鳶給氣笑了。
設想下她被他抱着回門,別說外人瞧見是甚反應了,就是在家人面前她也無地自容啊。
實在是太丢人了!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吩咐辛夷道:“去拿跌打膏來。”
跌打膏拿來,宋時鳶讓岑九容用內勁給自己按了足足半個時辰的腰腿,這才總算緩解了些。
最後決定由半夏跟蟬衣這兩個會功夫的假丫鬟負責陪自己回門,辛夷跟青黛力氣不夠,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她從馬車上一下來,就瞧見宋廪、鐘氏、宋時鹄以及趙文姝等在大門口。
鐘文靜學裏有課,所以不在。
不過才隔了一日,鐘氏卻仿佛有好幾年沒瞧見寶貝閨女一般,當即就紅了眼眶。
岑九容不動聲色地攬着宋時鳶,一起給父母兄嫂行禮。
衆人回到正院後,鐘氏尋了個借口将宋時鳶到東廂房,紅着耳朵,小聲問她:“跟姑爺圓房沒?姑爺那什麽沒毛病吧?”
宋時鳶才要張口,腿剛好在這時抽了一下筋,她頓時恨恨咬牙,沒好氣道:“圓房了,沒毛病,不但沒毛病,還猛得很,你閨女我都快被他折騰死了。”
鐘氏嘴角抽了抽,擡手在宋時鳶肩膀上輕拍了一巴掌,笑罵道:“你這死孩子,嘴上跟沒把門的似的,說得什麽話!”
宋時鳶翻了個白眼:“是您自己要問的,我實話實說,您又嫌我嘴上沒把門的……”
她哼唧道:“哎,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鐘氏給氣笑了,拿指頭在她腦門上戳了一指頭:“你就貧吧。”
随即收斂神色,勸慰道:“女婿都是及冠的年紀了,身邊又沒通房丫鬟伺候,剛成親自然會貪些,不過為了你自個的身子着想,也別一味縱着他。”
至于這個度該如何把握,就得他們小夫妻自己商議了,她這個當娘的提一嘴就罷了,更私密一些的話,她也沒那個厚臉皮張口說。
宋時鳶撇了撇嘴,她倒是不想縱着他,可那丫實在是太會賣慘了,讓她狠不下心……
不過嘴上還是應着:“知道啦,娘就放心吧,我省的。”
廂房裏溫度低,母女倆簡單說了幾句便回到正房東次間。
長嫂趙文姝走過來,替鐘氏跟宋時鳶各斟了一杯茶,然後在她們身邊坐下,笑着問鐘氏道:“母親可跟妹妹說了表妹的事兒?”
宋時鳶詫異道:“表姐有什麽事兒?”
她也就成親這幾日沒去女學,素日鐘文靜都是跟自己同進同出的,有甚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
鐘氏也沒賣關子,笑道:“你表哥同僚的家人托人來探口風,想求娶你表姐。”
宋時鳶挑了挑眉,鐘秦在翰林院當庶吉士,他的同僚顯然也是翰林院的。
她問道:“對方家境如何?”
鐘氏回道:“祖籍就在燕京城,正經的書香門第,祖父現在寧波當知府,父親在閩南當知州,并無叔伯,小輩也只兄弟兩人,兄長廖之言在翰林院,弟弟在國子監念書,去歲已進學。”
進學是指考上秀才。
宋時鳶點了下頭:“家裏人口倒是簡單,符合大舅大舅母的擇婿标準。”
頓了頓後,她又皺眉道:“就是不知有甚不良嗜好沒有,或者家裏有沒有甚兩情相悅的表妹之類的?畢竟知人之明不知心,還是要打聽清楚為好。”
理論上應該是沒有的,都知道鐘文靜是岑九容夫人的表姐,若是家裏有甚牽扯不清的麻煩事兒,想要坑不知內裏的姑娘嫁進去,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旁邊正跟宋廪、宋時鹄吃茶的岑九容聞言,笑道:“這也容易,我叫人查一查便是了。”
說完朝蟬衣使了個眼色,蟬衣會意,立刻退了出去。
事關侄女的幸福,鐘氏也沒推辭,笑道:“那我就替阿鳶的舅舅舅母多謝你了。”
鐘文靜是姑娘家,不好以她的名義向表妹夫致謝。
岑九容一臉真誠地笑道:“阿鳶的舅舅舅母也是我的舅舅舅母,母親無須客套。”
宋時鳶這時才意識到舅舅舅母竟然不在,忙問道:“舅舅舅母呢?”
鐘大舅跟李氏住在客院,外甥女回門,以他們知情識趣的性子,多半會跟宋廪他們一起在門口等候。
鐘氏笑道:“你舅舅舅母他們在桂枝巷買了棟宅子,房主恰好約了今日一起去衙門過戶,弄完就回來。”
“桂枝巷?”宋時鳶有些意外。
桂枝巷毗鄰翰林院,宅子雖然都不大,多是一進或者兩進的宅子,但因位置極好,房價一向不低。
鐘家擁有八/九百畝地,在洛陽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富戶,但這點子家底,放在連部分一二品大員都買不起宅子的燕京城還真不夠看。
趙文姝小聲道:“買得是棟二進的宅子,張家給貼補了一半。”
宋時鳶了然地“唔”了一聲。
張欽好歹是內閣首輔,若是讓自家嫡出的孫女在賃來的宅子裏成親,他的老臉實在沒法擱。
但也沒有一味追求面子光而不顧鐘家的家境買三四進甚至五進的大宅子,讓他背上吃軟飯的惡名,可以說這貼補貼補得相當有分寸。
果然是最會審時度勢第一個帶頭站出來恭請鄭太後垂簾聽政的老狐貍。
鐘大舅跟李氏趕在午時前回到宛平縣衙後院,鐘文靜也在下課後趕了回來,大家吃了頓熱鬧的回門宴。
錦衣衛的辦事效率極高,半下午的時候就将廖家的信息通過蟬衣的手遞到了岑九容面前。
岑九容看也沒看,直接将其遞給宋時鳶。
宋時鳶白了他一眼,能做主的長輩們都在跟前呢,遞給她做甚?
她連忙遞給當事人——鐘大舅。
鐘大舅也沒謙讓,趕忙接過,神情嚴肅地查看起來。
片刻後,臉上露出笑容來,邊點頭邊笑道:“家底清白,沒甚污糟事,廖之言這孩子也是個品行端方的。”
李氏關心則亂,知道男子與女子在意的點不同,她一把将那幾張紙奪過來,眯着眼睛仔細查看。
半晌後,她臉上也露出跟鐘大舅一樣的笑容來,滿意道:“的确是個好孩子,先前一心撲在念書上,沒有牽扯不清的表姐表妹,也沒收過通房。”
宋時鳶見狀,誇張地朝鐘文靜一拱手:“恭喜表姐賀喜表姐,那我就擎等着喝表姐的納彩酒了。”
鐘文靜頓時臉色緋紅,笑罵道:“八字還沒一撇呢,表妹你也忒心急了些。”
宋時鳶打趣道:“廖家只怕比我更心急。”
鐘文靜聞言,卻突然冷靜下來,堅定道:“心急不打緊,但我畢業後肯定是要留在燕京女學當助教的,若他們不同意,那這親事就只能作罷。”
甚至助教也只是她的墊腳石,她的最終目标是成為燕京女學的先生。
鐘大舅無奈地搖了搖頭,李氏則嘆了口氣。
但兩人都沒出言反對,很顯然鐘文靜早就跟他們通過氣了。
岑九容不以為意地哼笑一聲:“廖家人只要不傻的話,就肯定會同意這要求的。”
娶他岑九容夫人的舅家表姐,不就是沖着他岑九容的權勢來的嗎?
別說只是在燕京女學當體面的助教了,就是去隔壁針織廠當女工,廖家估計也不會有意見。
鐘大舅跟李氏對了對眼,兩人俱都神色一松。
既然岑大人都如此說了,那這樁親事鐵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