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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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當過燕王寵妾的人兒,江三娘臉蛋十分美豔,身材也凹/凸有致,渾身透着股成熟女人的風韻。
宋時鳶原還覺得自己容貌不算差,跟她一比,瞬間被襯成了豆芽菜。
江三娘進門後就先福身行了一禮,爽朗笑道:“早就聽聞宋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宋時鳶忙起身回了一禮,抿唇笑道:“江老板過譽了,這話該換我來說才對。”
兩人你來我往客套了一會子,這才入坐。
江三娘誇贊道:“聽聞這次互市,姑娘包攬了北戎所有的羊毛,還跟他們簽訂了契書,往後十年的羊毛都只能賣給宋記針織,姑娘好魄力!”
宋時鳶汗顏。
去互市收羊毛之事是岑九容替她張羅的,她也是前幾日收羊毛時,查看了下收購契書,才曉得有這茬。
要說有魄力,那也是岑九容有魄力。
未來十年的羊毛吶,這家夥對自己也未免太有信心了些。
不過宋時鳶心裏并不慌,羊毛針織是個新興事物,且羊毛都被自己包攬了,算是壟斷行業,銷路不愁。
她笑道:“江老板消息果然靈通。”
江三娘笑道:“我們錦繡坊今年也有幸争到了互市的名額,旁的消息不靈通,互市上的大動靜還是能知曉一二的。”
哦豁,錦繡坊竟然也去參加互市了?這江三娘果然不簡單,背後只怕另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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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在情理之中,若沒有靠山,如何頂得住燕王太妃及其娘家人的打壓?
不過宋時鳶對她背後的靠山是誰并不感興趣,在商言商,能合作愉快就行。
宋時鳶笑道:“錦繡坊實力如此雄厚,令我對接下來的合作更有信心了呢。”
江三娘頗為自信地說道:“姑娘放心,咱們錦繡坊雖比不得南邊的紡織大戶,但機子都是最時新的樣式,織娘們也個個都是紡線好手,紡出來的線粗細均勻鮮少瑕疵,定不會叫姑娘失望就是了。”
“這我是信的,錦繡坊在京裏向來以質優聞名,我們家也沒少采買你家的布料。”宋時鳶點頭誇贊。
随即話鋒一轉:“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且毛線與棉線、絲線又有所不同,沒見着樣品前,恕我不能先定契書。”
“那是自然,做生意嘛,再謹慎都不為過。”江三娘點頭表示理解。
并在心裏暗暗輕舒了口氣。
她原還擔心宋時鳶是個愣頭青,甚都不懂就跑出來做買賣,回頭虧本散攤子,岑九容會遷怒自己,便想着将人約出來不動聲色地提點些。
這會子瞧見其是個有成算的,她這顆心算是放回肚子裏了。
宋時鳶說道:“如此,回頭我打發人送二十斤洗曬好的羊毛到錦繡坊,勞煩貴坊将其紡成毛線,粗線跟細線各一半,然後送到宛平縣衙後院。”
頓了頓,她繼續道:“若質量過得去,咱們再細談工錢跟毛線粗細品類。至于染色……”
她故意拖長語調賣關子:“容後再議。”
江三娘果然上鈎了,忙開口道:“咱們錦繡坊下設兩家染坊,裏頭有我花大價錢從江南挖來的大師傅,染出來的布料,色彩繁多不說,還不易褪色,這活計一并交給我們就是了,包您滿意。”
宋時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笑道:“不急,等看過毛線再說這個不遲。”
江三娘只好道:“成,那咱們容後再議。”
心裏暗自發狠,定要親自去作坊盯着,讓織娘們拿出最高紡線水平,務必要把這筆買賣給做成了。
幾千斤的羊毛紡線跟染色,對于擁有三家織布作坊跟兩家染坊的錦繡坊來說,也是筆大買賣了。
還不止。
據可靠消息,由嘉怡縣主牽線,定西知府搭橋,隴西的羊毛也被她給包攬了。
只是隴西山高路遠,入冬後又大雪封路,怕是得年後才能運入京中。
隴西那塊兒牧民衆多,出産的羊毛數量只怕不比北戎少。
從前羊毛沒多大用處,也就是拿來做做毛氈子,當地人人都會的手藝,賣不了幾個銀錢,如今有人願意敞開收羊毛,價錢還不低,牧民們估計樂開了花,明年羊口絕對會大幅增加。
若是這次表現好,做生不如做熟,年後隴西那批羊毛想來也願意繼續交給錦繡坊,甚至以後所有的羊毛都交給自家來做。
如此錦繡坊攤子支得更大不說,也算是跟岑九容攀上了關系,讓自己又多了一層儀仗。
這買賣,可謂百利而無一害。
想到這裏,江三娘嘴裏說出的話語更熱切了些:“姑娘放心,一拿到羊毛,我就叫繡娘們開紡,您很快就能見着樣品。”
宋時鳶擺擺手:“不必如此,按着錦繡坊的正常排單來就是,我不急用。”
她是真不急,女學年後才開學,且教學用線是棉線,毛線最快派上用場也要明年下半年。
最重要的是毛線清洗、脫脂跟晾曬也需要時間,處理羊毛的臨時工就那麽點,想快也快不來。
不過她也沒想從外頭招人,一來是誠如前面所說,現在還派不上用場,慢慢來就成。
二來堿粉煮水脫脂的工藝外頭人不知曉,用外人她不放心。
至于說以後針織廠規模擴大,羊毛處理速度跟不上……走哪山砍哪柴,到時再說叭。
“也好。”江三娘口是心非地颔首。
宋時鳶不急自己急啊,一日沒簽契書一日就有變數,萬一有別家走門路自薦到她跟前呢?
江南那些大織戶人手可比自家多多了,價錢品質什麽的先不提,紡線速度是真比不過人家。
所以,必須得盡快将樣品紡好送去給她過目,争取早日将契約簽下來。
宋時鳶見正事談得差不多了,扭頭吩咐辛夷:“叫店小二上菜吧。”
菜肴很快擺上桌,二人邊閑聊邊吃。
江三娘是個八面玲珑的,便是逢迎拍馬,也婉轉得恰到好處,并不令人反感,這一頓飯吃得倒是讓宋時鳶十分舒心。
回去的馬車上,辛夷忍不住咂舌:“江老板當真能說會道,我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的女子,今兒算是開了眼了。”
宋時鳶倒是不奇怪,在現代的時候,她公司裏就有不少這樣的女同事,死的都能說成白的,每月光拿提成就有大幾萬。
跟她們比,江三娘只能算中上。
不過放在古代封建社會這個大背景下,江三娘就顯得出類拔萃了。
大概也就青樓楚館裏的那些老鸨們能有一戰之力了。
當然,這并非貶義,只是想說她确實挺精明能幹的。
不過,跟聰明人打交道,比跟蠢貨打交道安逸多了,宋時鳶這會子真心希望錦繡坊不是浪得虛名,如此紡線跟染色就都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