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古代貴女的生活太無趣了,宋家人口簡單,沒恁多姑母宋薔那般的極品親戚需要鬥智鬥勇。
岑家人口更簡單,且岑九容也沒打算如同其他達官貴人那般,納一堆小老婆回來讓她玩宅鬥。
如何打發日子,是個問題。
宋時鳶得給自己找點事兒做。
青黛方才一句“夫子”,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主意。
——開間女學,教授古代女子知識。
在現代的時候,她特別敬佩的一位女性就是張校長,她開辦的女校,讓無數大山裏的女孩子改寫了自己的人生。
宋時鳶人品沒這般高尚,她想幹這個,一來是為了打發時間;二來是想賺點好名聲。
岑九容名聲太差了,在京都已經達到“能止小兒夜哭”的程度了,即便有反轉,那也是留與後人評說,當世是洗不白了。
他也不在意這個。
但她在意。
自個這個未來岑夫人幹點教書育人積陰德的好事兒,沒準罵他的人能少一些。
将來到了地下,他也不必下油鍋。
設想得不錯,但此事能不能幹,得問過岑九容才成,畢竟女學的辦學資金,是出自他手。
在青雲縣時,岑九容過宋時鳶一千兩,進京後又給過兩千兩,她給鐘氏的一千兩家用是裴若蘭給的,他那三千兩原封沒動,都存在她的錢匣子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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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兩,足夠将女學籌備停當了。
若規劃好一些的話,甚至第一年的開銷都盡夠了。
因在興頭上,又不好直接與鐘氏說,楊嬷嬷來教規矩時,宋時鳶便跟她提了一嘴。
開書院?且是只收女子的女學?
這想法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些。
饒是楊嬷嬷這般見過不少大世面的,聞言都驚訝了。
不過驚訝歸驚訝,她卻并未出言勸阻。
這事要放別人身上,自是千難萬難,得打點無數人,過無數的關卡,還未必一定能成事。
但宋姑娘不一樣,她可是岑大人瞧中的人兒,她說要辦女學,自是暢通無阻,無人敢爛。
除非小命不想要了。
“嬷嬷以為如何?”
見楊嬷嬷靜默,宋時鳶疑惑地開口詢問。
楊嬷嬷忙道:“甚好,這般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兒,百姓聽說了必定對姑娘感恩戴德。”
宋時鳶立時順杆就爬:“嬷嬷見多識廣,您說甚好那定然是甚好。”
頓了頓,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岑大人聽了嬷嬷這番話,想必就不會阻攔我了。”
楊嬷嬷:“……”
若岑大人有心阻攔,自個這個唱反調的,還能活麽?
不帶這麽坑人的!
不過轉念一想,岑大人對宋姑娘百依百順的,她想幹的事兒,他怎可能阻攔?
這顯然是在逗自個玩。
這宋姑娘也忒促狹了些!
楊嬷嬷板着臉,一本正經地說道:“姑娘是個有成算的,開的涼皮店跟奶茶店享譽京都,開辦女學之事想必也是深思熟慮過的,不是無的放矢,岑大人又豈會阻攔?”
宋時鳶狡黠一笑:“這嬷嬷可就說錯了,此事并非深思熟慮,不過是我方才靈機一動腦子裏冒出來的主意罷了。”
楊嬷嬷:“……”
她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地誇贊道:“靈機一動,便能想出如此絕妙主意,姑娘果然與衆不同!”
宋時鳶被逗笑了。
片刻後,這才收斂笑意,嬌嗔道:“不逗嬷嬷了,不然回頭嬷嬷在太後娘娘跟前告我的狀,我可就遭殃啦。”
語氣嬌嗔,內容卻夾帶了刀子。
楊嬷嬷忙道:“老身不敢。”
宋時鳶笑了笑,沒接話茬。
岑九容一直在京郊大營待到七月十四這日才回京。
夜裏他來見宋時鳶時,被她狠狠訓斥了一頓:“這幾日接連下雨,路上泥濘不堪,聽聞河水水位也上漲了,你如此着急回京作甚?橫豎也沒甚要緊事,待天晴道路硬/挺後再回便是了。”
岑九容斜眼看她,笑道:“你怎知沒甚要緊事兒?”
宋時鳶瞪他:“你回京後,既不進宮面聖,也不去衙門坐班,反而直奔宛平縣衙後院來見我,顯是沒甚要緊公務。”
岑九容側頭朝明間方向掃了一眼,笑道:“宋姑娘人還沒進我岑家門呢,就對未來夫君的行蹤了如指掌了,為夫怕是夫綱難振了!”
宋時鳶撇了撇嘴。
他的行蹤是蟬衣告訴自己的,但半夏跟蟬衣兩個可是他錦衣衛的人兒,若非他允許,她們怎敢洩露他的行蹤?
還要他同意開女學的事兒呢,故而她也沒怼回去,反而厚臉皮地笑道:“那還不是你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