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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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睡過了,但此“睡”非彼“睡”啊。
得虧這裏沒第三個人,否則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瞪他,氣憤道:“你故意的是吧?”
岑九容往貴妃塌上一坐,伸手将窩在她懷裏的旺財拎起來往地上一丢,然後伸手将她撈進懷裏,點了點她的小鼻子。
笑道:“你不是想賺銀子麽?我這般大張旗鼓地幫你造勢,不想得罪我的,誰敢不來捧你的場?你只管等着數銀子就是了。”
宋時鳶氣結,握拳,重重地在他胸/膛上捶了三拳,氣呼呼道:“我說過要你幫忙了?”
她的涼皮跟奶茶又沒那麽差,燕京人好吃,她的小吃店雖未必能紅紅火火,但賺點穩定的小錢還是沒問題的。
被他這麽一攪合,頓時變了味兒。
岑九容抓/住她的手,遞到自己唇邊,“呼”了幾口。
然後作委屈狀,扁嘴道:“你不領人家的情就罷了,還揍人家,人家委屈。”
宋時鳶:“……”
她掐了自己手心一把,把上湧的心軟給強行掐回去,然後冷臉道:“你給我好好說話,不許撒嬌。”
岑九容垂首,抿着嘴唇,用上目線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宛如被主人抛棄的狗狗一般可憐又無助。
宋時鳶的心頓時揪成一團。
這下掐手心也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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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骨氣地道歉道:“我錯了,不該對你動手的。”
岑九容委屈道:“你還兇我。”
宋時鳶咬了咬牙。
片刻後,又道歉道:“我錯了,不該兇你的。”
岑九容臉上立時綻開燦爛的笑容,一雙桃花眼彎成月牙狀。
宋時鳶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
然後就見他将所有表情一收,嘴角露出個譏笑來:“阿鳶,你也太好哄騙了,我不過撒個嬌,賣個慘,你就一退再退,往後豈不是會被我吃得死死的?”
宋時鳶:“……”
打人不打臉,她知道自己容易心軟,也對自己有些恨鐵不成鋼,但丫就這般說出來,也太不給她面子了吧?
她後挪到貴妃塌尾,兩手環抱,淡淡道:“那豈不是正好?如此你就可以跟原著裏頭一樣,想睡哪個女子就睡哪個,反正我好糊弄。”
“你別冤枉我。”岑九容立時反駁。
然後迅速挪到她身邊,将她重新撈進懷裏,表忠心道:“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糊弄你呀。”
她冷哼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岑九容立時有些驚慌,忙不疊認錯道:“方才我是逗你的,你別生氣。”
宋時鳶扭頭,不看他。
他将她肩膀扳過來,兩手捧着她的臉蛋,看着她的眼睛,眼神裏滿滿都是驚慌,抖着唇說道:“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都使得,千萬別不理我,我害怕。”
宋時鳶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心軟,連忙閉上眼睛。
然後就覺得唇上一暖,她的下唇/瓣被他含/在了嘴裏。
宋時鳶立時拿手去推他。
然而她那點子力氣,哪裏能推得動武藝高超的他?
結果自然是不但唇/瓣被親腫了,舌兒也難逃一劫。
不得不承認,“床頭打架床尾和”這話簡直是真理,嘴親完後,宋時鳶心裏的火氣也就煙消雲散了。
她趴在他懷裏,微張着小/嘴,氣喘籲籲。
岑九容半眯着眼睛,一臉餍/足的模樣,手搭在她墨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順着。
柔聲道:“乖,別生氣了,啊?”
見宋時鳶沒應聲,于是把臉一變,冷哼道:“不然,我就繼續親你。只是,這回親的可就不是嘴了。”
宋時鳶擡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有氣無力道:“你适可而止吧。”
然後破罐子破摔道:“今兒你搞這一出,只怕人人都以為你瞧上我了,我名聲都被你搞壞了,你可要對我負責。”
岑九容聞言,頓時笑得像是偷到了油的老鼠一般,搗頭如蒜道:“負責,負責,我肯定負責。”
頓了頓後,又笑嘻嘻道:“現在就要我負責的話,我也樂意之至。”
宋時鳶白了他一眼。
伸手撈起貼在自己腿邊“喵喵”叫的旺財,撸了撸它的毛。
然後不解地問岑九容:“好好一個小/美人兒,怎地給人家取個‘旺財’這樣俗氣的名字?”
有點不太符合他的品味。
他雖然中途坎坷了幾年,但出生在書香門第,後又在裴家的家學念書,是個造詣不輸翰林的文化人。
岑九容一怔,随即目光開始渙散起來。
片刻後,回過神來,輕笑道:“曾經有個親人,養過一只叫旺財的貓,那貓雖然醜得奇形怪狀,但那親人卻喜歡得跟什麽似得。”
宋時鳶好奇道:“後來呢?”
“後來啊……”岑九容猶豫片刻,最終搖頭嘆了口氣:“後來我也不知道了。”
上輩子自己死後,阿鳶會傷心麽?
會很快忘記自己麽?
那只叫旺財的醜貓被她撿到的時候已經十歲了,想來也活不了幾年了。
它老死後,她想必會很傷心吧?
可惜這一切的答案,都無從得知了。
親人啊?宋時鳶見他這般憂傷,想必那親人已不在人世了,她也不好多問。
忙轉移話茬:“你為何說旺財是招財貓?從未聽說貓能招財。”
招財貓是現代概念,古人可不這麽認為,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岑九容聞言,收斂起憂傷的神色,好笑道:“這也是我那親人說的,問她根據,又答不出來,想必是自個杜撰的。”
自個杜撰的?
對他那個親人更好奇了。
不過她還是憋住了這好奇心,沒去揭他的傷疤。
岑九容目光定在她的手上,那蔥/碧細長的手指,溫柔而惬意地撸/着旺財的背毛,一下又一下,看得他喉嚨有些發緊。
若是這手指落在自己身上……
他一伸手,揪住旺財的後頸拎起來,随手往門口方向一甩,揚聲道:“辛夷,把這死貓抱出去。”
“你發什麽瘋?”宋時鳶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旺財身邊,将它抱起來安撫。
扭頭瞪他,氣憤道:“你要撒氣就沖我撒,旺財招你惹你了?”
“對,它就是招我惹我了。”岑九容面沉如水。
辛夷探頭進來,怯怯地喚了一聲:“姑娘?”
宋時鳶斜了眼岑九容的臉色,想了想,還是把旺財交給了辛夷,吩咐道:“喂它點水,讓它去窩裏睡吧。”
辛夷應了一聲,連忙抱着貓退出去。
宋時鳶返回貴妃塌前坐下,看向岑九容,問道:“你怎麽回事兒?好好的發什麽脾氣?”
雖然喜怒無常是他一慣的尿性,但萬事總有緣由。
岑九容沉着臉,不吭聲。
宋時鳶擡手推了他的胳膊一把,冷哼道:“說不說?不說我安置了。”
岑九容臉上的冷淡退去,轉而變成委屈巴巴,眨巴着一雙桃花眼控訴道:“你只想着跟旺財親/親抱/抱摸/摸,都顧不上理會我了……”
頓了頓,又一臉後悔地說道:“早知道就不把這畜/生送給你了。”
宋時鳶:“……”
她無語道:“多大的人兒了,跟只貓争風吃醋,你可真好意思。”
岑九容也不辯解,只一臉委屈地看着她。
宋時鳶拿他沒法子,只好擡手将他攬進懷裏,撫摸着他的烏發,安撫道:“貓貓只是個玩物,哪能跟你比?當然是你比較重要了。”
被摸頭,岑九容心裏樂開了花,面上卻更加委屈了,甚至還吸了吸鼻子。
宋時鳶怕他再次淚灑自己衣衫,忙放柔聲音,溫柔地哄道:“好啦,別難過了,以後你在的時候我就不抱旺財了,好不好?”
過了足有一刻鐘後,岑九容這才心滿意足地輕哼一聲:“你可要說話算話。”
宋時鳶長舒了口氣。
媽呀,總算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