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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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夫人的院子名叫松鶴堂。
宋時鳶跟鐘氏到的時候,早她們一會子到的岑九容跟裴若蘭,已拜壽完畢,正獻上自己的壽禮。
岑九容送的是座玉觀音,說是請慈安寺主持了悟大師開光過的。
裴若蘭送的是一架屏風,上頭的松鶴延年圖是她親手繡的,繡工十分了得,尤其那對仙鶴,活靈活現的,宛若活物立在眼前一般。
鐘氏頓時有些自慚形穢,忍不住伸手揪住了女兒的胳膊。
她準備的壽禮是一對春瓶,足足花了一百兩銀子,心疼的她一宿沒睡好。
原以為很能拿得出手了,誰知一對比才發現,自家這壽禮,着實有些寒酸。
宋時鳶安撫地拍了拍鐘氏的手。
他們小門小戶的,送禮量力而為就行,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母女倆上前,說了祝壽詞,然後将壽禮呈上。
衆人神态各異。
張老夫人只怔了一瞬,随即和藹地朝宋時鳶招了招手:“丫頭,過來給我老婆子瞧瞧。”
宋時鳶端起淑女範兒,緩步走上前去。
張老夫人抓/住她的手,歪頭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沖着鐘氏誇贊道:“令愛好樣貌,以後定是個有大福的。”
說着,叫丫鬟取來對赤金嵌紅寶的滴珠耳墜子,賞給宋時鳶當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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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老夫人。”宋時鳶道謝,高高興興地收下了。
心想,世家果然家底厚,張老夫人随手給的見面禮就這般豐厚,得虧她今兒來了,不然可就虧大了。
說話間,又有賓客來給張老夫人拜壽,鐘氏跟宋時鳶母女便趁機退出來。
鐘氏被請去東廂房,宋時鳶則被帶往正房後頭的花廳。
花廳裏坐了不少小姑娘,見宋時鳶進來,其中一位長相十分明豔的女孩子立時站起來,笑着問引路的管事娘子:“六嫂子,這位姑娘是?”
被叫六嫂子的管事娘子連忙回道:“三姑娘,這位姑娘是宛平縣令宋大人的愛女,老夫人叫您照看着點。”
三姑娘張婉如聞言,上前拉住宋時鳶的手,牽着她走到一處空位上,将她推坐上去,笑道:“宋妹妹坐這裏。”
随即又一疊聲地吩咐丫鬟給宋時鳶倒茶跟上點心。
坐在主位下首的裴若蘭頓時不樂意了,嘲諷道:“婉如姐姐,她區區一個縣令之女,你又何必如此善待她?難不成你那愛伺候人的毛病又犯了?既如此,倒不如過來伺候我,好歹我有銀錢給打賞。”
張婉如面色不變,似笑非笑地說道:“來者是客,我身為主人,多關照下宋妹妹也是該當的。裴妹妹話說得如此沖,難不成是吃宋妹妹的醋了?大可不必,我最喜歡的還是裴妹妹你呀。”
宋時鳶險些失笑出聲。
這張婉如倒是個秒人,瞧這話說的,夠陰陽怪氣。
“誰要你喜歡了?”裴若蘭白了張婉如一眼,意有所指道:“你喜歡的人可真多。”
宋時鳶皺了皺眉頭,聽這話音,張婉如也愛慕岑九容?
為何如此想不開?
不過原着裏頭女配不少,但卻沒有張婉如的戲份,說明她應該只是暗戀,不會付諸行動。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張婉如淡定笑道:“裴妹妹過獎了,比起裴妹妹來,我算是小巫見大巫,不足一提。”
兩人有來有回,互不相讓,鬥法鬥得那叫一個精彩。
宋時鳶左手端茶盅,右手捏點心,邊吃邊喝邊看戲,那叫一個惬意。
然後一不小心,茶水喝多了。
她不得不捂着肚子,匆匆忙忙出來上茅房。
*
才從茅房出來,正低頭整理衣袖呢,突然有人從後頭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另外只大手摟着她的腰,将她往旁邊帶。
宋時鳶身子只緊繃了一瞬,在鼻翼聞到熟悉的清冽梅香後,立時又放松下來。
兩人躲進一處狹窄的夾道。
岑九容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怎地不叫?”
宋時鳶斜了眼捂住自己嘴巴的手,重重地哼了一聲。
岑九容輕嘆一聲:“阿鳶過于聰明了些,如此便少了很多樂趣呢。”
随即又話鋒一轉,琢磨道:“要不,我在你腦袋上劈一掌,将你劈成半傻?”
宋時鳶張嘴,在他指頭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岑九容“嘶”了一聲,收回自己的手。
宋時鳶嘴巴得了空,本想高聲咒罵,又恐驚動旁人,只得壓低聲音:“你還是在自己頭上劈一掌吧,放心,不管是劈成半傻還是全傻,我都養你。”
這話也不知怎地觸動了他,岑九容面色頓時柔和下來,看她的目光深邃而又深情。
宋時鳶有些不自在地後退了一步。
岑九容擡腳跟上來,伸出兩手撐在她身側,給她來了個壁咚。
宋時鳶:“……”
他這也太會撩了吧?
是生怕她栽不進去是吧?
她擡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沒好氣道:“你瘋了?這可是在外頭,萬一被人瞧見,該如何收場?”
岑九容笑嘻嘻道:“怕甚?聘為妻,奔為妾,大不了我納你進門當妾室就是了。”
宋時鳶揪住他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地掐了一把,怒道:“當着我的面跟裴若蘭打/情/罵/俏,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竟先埋汰起我來了?反了你了!”
岑九容定定地看着她。
片刻後,臉上突然綻開個燦爛的笑容,擡手将她攬進懷裏,高興道:“阿鳶,我真是愛死你剛才的小模樣了,求求你了,以後多揍揍我,多罵罵我吧,我甚都聽你的。”
宋時鳶:“……”
竟然提這樣的要求?
瘋了吧這是?
也對,岑九容原着裏頭就很瘋。
她無語道:“你正常點。”
“正常不了。”岑九容斬釘截鐵,随即又語氣一緩,讨價還價道:“除非你親/親我。”
宋時鳶果斷拒絕:“那你還是瘋着吧。”
“好啊,我聽阿鳶的。”岑九容點了點頭,然後下一瞬,他大手往她腦後一扣,俯身親住了她的唇。
宋時鳶頓時瞳孔張大。
岑九容在她唇上嘬了一口,然後便放開了她,笑嘻嘻道:“如果阿鳶想的話,我還可以更瘋。”
“并不想。”宋時鳶立時表态。
頓了頓,她冷聲道:“找你義妹瘋去吧。”
“吃醋了?”岑九容斜眼看她,笑道:“我不過嘴上與她說些不要銀錢的‘甜言蜜語’罷了,實際上她連一個指頭都碰不到我。”
他嘴巴湊到她耳邊,用低啞的嗓音說道:“放心,我的身/子只給你用。”
宋時鳶耳朵麻/癢的厲害,身/子也有些發軟。
靠,太犯規了。
這她哪裏頂得住?
宋時鳶咬了咬嘴唇,總算喚回來些許理智。
她冷哼道:“你果然很會講不要銀錢的‘甜言蜜語’。”
“我與你說的每句話,都發自肺腑,千金不換。”岑九容抓起她的手,委屈巴巴道:“不信,你自己感受下。”
說着,将她的手從自己中衣領口塞了進去。
肌/膚相接的溫/熱觸/感傳來,宋時鳶整個人都僵硬了。
随即有“噗通噗通”的心跳聲自手心底下傳來。
岑九容輕笑道:“這下該相信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了吧?”
宋時鳶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
然後就見岑九容抓着她的手,往下移去,嘴裏調笑道:“若還不信的話,我可以讓你再感受些旁的。”
宋時鳶:“……”
她立時篤定道:“不必了,我信你。”
岑九容又将她的手挪回心口,在心口來回打了幾個轉,笑眯眯道:“再好好感受下。”
不小心觸碰到某物什的宋時鳶臉蛋頓時漲得通紅。
這老色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