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大清早溫揚就被許熠拖了起來,說了要去領證就一刻都不能耽誤。
溫揚打了個哈欠起來,從抽屜裏拿出系統給她準備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從小說劇情結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小說裏‘溫揚’這個人了,她是自己的溫揚,在這個世界除了許熠,無牽無挂。
至于‘溫揚’的父母,快進的七年,溫揚總算知道‘溫揚’為什麽會去到她父母工作的城市,小說裏沒有寫明的她的遭遇,溫揚全部從‘溫揚’父母的嘴裏知道了。
李岩,那個人渣在女主走後,打起了‘溫揚’的注意,他沒有得逞,但‘溫揚’卻被吓慘了,打電話給千裏之外的父母哭訴,得到的回應卻是讓她找個人嫁了就不會有這些麻煩,‘溫揚’被激怒了,拿上所有的錢去到了父母所在的城市,她一個女孩沒有能力和身強力壯的男人抗衡,一次僥幸逃脫,下一回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可是經歷這些事的人換成了溫揚,什麽熊孩子弟弟妹妹,勢利偏心父母,在她這裏她不會讓任何人在自己身上施加委屈。
溫揚站在衣櫃前翻白襯衣,沒吃過豬肉但她見過豬跑,她從衣架上拿下襯衣,又拿了條黑褲子,把頭發梳成馬尾。
她下樓時許熠不知道還在樓上倒騰什麽,這時老爺子過來,遞給她一個手帕包着的物件,“你拿着,這是你外婆的手镯,給了小熠的媽媽,現在該傳到你這裏了。”
溫揚打開手帕,是一只翡翠手镯,想來她也戴不到,這更像個家族信物一代一代的傳承和祝福。
“謝謝外公。”溫揚手指摩挲着冰涼的手镯,看了一眼樓梯,“您能給我講一下許熠父母的事嗎?”
老爺子笑道:“為什麽不親自去問他?”
“……怕觸及到他的傷心事。”
“他才不會傷心。”老爺子非常肯定的說道。
溫揚拿着手镯上樓去放起來,臨出門照了照鏡子,覺得唇色太淺了又塗了個口紅。
一開門,許熠正在站在外面等着她,他揚了揚手裏的證件,“你的給我。”
溫揚直接把包遞給了他。
林華山看着兩人打扮的青春靓麗的樣子,“你們這是要去幹什麽?”
他心裏隐隐約約有個猜測。
許熠說:“領證。”
林華山一下子站了起來,“領證。”
“領證。”張姨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許熠不知道明明是他和溫揚兩個人的事,怎麽就變成全家出動了,他閑的沒事幹的外公還給許成霖打了電話,汽車停在民政局門口,許成霖比他們早到了一步。
許成霖走到他們身邊,“小熠,結婚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我不告訴你,你不是也來了。”
許熠牽着溫揚的手走近大廳,估計不是寓意特殊的日子,今天的人不多,不到半小時就排到了他們。
在工作人員的注視下填寫完聲明,等待審查,通過之後,去拍結婚證的照片。
攝像師從鏡頭後移開,“兩位新人笑一笑,太嚴肅了。”
許熠轉頭去看溫揚,他完全是配合她的表情來的,兩個人一張照片要協調。
許熠對攝像師說:“我們就是這個風格,高冷。”
“那好。”
咔擦~
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結婚證,從民政局出來,許熠十分小氣的給溫揚看了一眼,然後自己收了起來。
“我來保存。”
溫揚兩只手空空,“都給你,”
三個人和司機都在等着他們倆,許成霖厚着臉皮蹭上了他們一行人的車,車上三人讨論起了婚禮的事。
許熠和溫揚不做聲,溫揚對參加婚禮這種勞累的事不感興趣,許熠是反正你們最後讨論出個什麽結果我都不采用。
許熠湊到溫揚耳邊說悄悄話,“你想辦什麽樣的婚禮?”
溫揚說:“簡單一點的,不要太多人。”
其實不辦最好,但許熠肯定不會答應。
“你是新娘,能不能多提一點要求。”
溫揚想了想,說:“新郎在場。”
“你怕我跑了。”許熠被取悅到了,勾着她的手指,額頭抵在她肩膀上憋着聲音笑,連着溫揚的身體都在抖個不停。
中午的時候許成霖在別墅裏吃了飯,照舊沒得來許熠的一分好臉色。不過今天他不是很在意,畢竟有更重要的事要他來做,張姨,老爺子,他,三個人各捧着一本婚禮策劃手冊,上面各式各樣的婚禮方案,西式中式,古風夢幻,一應俱全。
還有厚厚一摞放在茶幾上,發現滿意的策劃互相交流一下,挑出來再看下一份。
溫揚和許熠在樓上也有更重要的事。
許熠褲兜裏的小盒子不知道被他攥了多久,就是找不到一個合适的機會開口。
溫揚撸下頭繩,紮馬尾紮的頭發上留了印,她拿着梳子梳頭,轉過眼看到許熠背對着她坐在沙發上,他從一進門就坐在那裏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溫揚放下梳子,又去換了身家居服,回來看他還是那個動作。
溫揚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領證好像是件喜悅的事,但她遠沒有達到那種情緒,也沒有想跟人分享的沖動。
“你打算在這裏坐多久?”
許熠回過神,自動眨了下眼皮,“我有話想跟你說。”
溫揚側耳。
“求婚應該是在領證之前,我,我”。許熠換了口氣,掏出戒指,起身,單膝跪地,“你願意嫁給我嗎?”在房間裏,腦子裏排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場景,如今終于說了出來。
“願意。”
許熠拉過她的手把戒指戴上,尺寸正好,沒浪費他整天牽手時十指相扣的動作。
許熠抱着她又親又蹭,像只要主人垂憐的小狗一樣粘人。溫揚覺得自己不笑也不哭,似乎有些冷漠了,但她性格如此,沒辦法改變。
樓下的三個人經過一下午的時間,最終選出了一份滿意的三合一策劃,。
“溫揚你們來看一下,選好的婚禮策劃。”林華山把冊子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
許熠态度拽拽的,“外公,婚禮我有自己的想法。”
“那—”林華山氣他早先不說,轉念一想,用別人的方案哪有自己親自設計的有意義,“那你就拿這些參考一下,別浪費了。”
溫揚約好了要去試婚紗,蕭嫣作為伴娘一起試伴娘服,傅萱聽說之後,強烈要求她也可以當伴娘。
許熠想想他的上蹿下跳的伴郎團,再想想溫揚身邊只站着一個伴娘“勢單力薄”的場面,同意傅萱加了進來。
婚紗店,傅萱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前左扭右扭,厚重的裙擺掃着毛毯,“這婚紗也太好看了,搞得我都想馬上結婚了。”
旁邊的蕭嫣也穿着一身婚紗,魚尾裙的設計勾勒出她比例極佳的腰臀,肚子上沒有一絲贅肉,她二十三歲生的孩子,又有老公的疼愛的悉心照料,褪去了青澀,身姿面貌更加妩媚動人。
兩個伴娘暫時罷工,欣賞起了自己美麗的臉蛋和窈窕的身姿,又有店員在一旁花式吹捧彩虹屁,蕭嫣當場要刷卡買下,留着和她當時結婚的那件擺在她的大衣櫥裏作伴。
傅萱的小金庫都被她拿去開公司了,她現在就是一個窮光蛋,“嫂嫂~”
“刷卡,一起買下。”
“好的。”店員微笑着接過卡。
另一旁的店員看準時機,上前一步,“兩位美女,這邊最新的款式要看一下嗎?”
“要!”
“要!”
兩個人齊聲說道。
溫揚換上婚紗出來的時候不見另外兩個人,她身後店員幫她整理着裙擺,直起腰時,與溫揚同時綴入鏡子裏,連連感嘆這就是溫揚的臉配上這件婚紗簡直絕了,女王一樣聖潔霸氣,女娲你好偏心。
溫揚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做了個嚴肅莊重的表情。
幾個店員聚到一邊欣賞美女,看到溫揚此刻深沉的表情,紛紛猜測。
“這是不是豪門聯姻,鞏固商業關系。”
“享受了榮華富貴的同時,他們也背上了責任,可誰知道她并不想擁有這一切呢。”
“強取豪奪,先婚後愛,婚後暗戀,這麽多甜蜜的你們不想,非得自己虐自己,搞不懂。”
“是啊,你們別把我帶刀子堆裏去。”
“哼,我就是喜歡看be。”
“喪心病狂的女人。”
許熠剛才,還沒去換衣服,先來看一眼自己的新娘大飽眼福。
當他看到圓臺上的溫揚微微側過臉,又轉過頭,鏡子裏是她身穿着婚紗的模樣,表情神聖不可侵犯,不可名狀的美麗便出現在了他眼前,他聽見自己的心髒不聽指令的跳動,要跳出胸膛奔向他美麗的新娘。
許熠走上圓臺,溫揚亮出他給自己戴上的求婚戒指,“和婚紗很配。”
許熠說:“你今天很美。”
溫揚丢給他一個高冷的眼神,“我知道。”
許熠摟着她的腰看鏡子裏分外登對的兩個人,“我好愛你。”
一群小姑娘在一邊壓着嗓子無聲尖叫:他們好配!
幾個兄弟牌電燈泡:爺擁有了少女心。
齊沉跟着店員的帶領找到蕭嫣時,她正在為和傅萱看上了一條裙子分裂姑嫂情。
傅萱:“先來後到,你不準和我搶。”
蕭嫣:“我不搶你也買不起,不如讓給我,你每天去我家裏看。”
傅萱:“不行,你買了就是你的,我今天就是被我媽打死我也要買它。”
蕭嫣:“年輕人不要沖動消費,合理消費,量力而行。”
林霄聽到聲音跟着來看熱鬧,大哥大嫂那邊甜甜蜜蜜,他不好當電燈泡。
齊沉看向他:“幫個忙,你抱另一邊。”
林霄和齊沉一人一邊把為婚紗瘋狂的女人分開,店員在中間小心翼翼的護住了裙子。
蕭嫣看到自己老公來了,松了手去撒嬌,傅萱擡頭看了一眼林霄,帥哥面前保持形象,自動松開了手。
“呼~”保住了婚紗,店員松了一口氣。
八月末九月初,秋老虎來勢洶洶。
婚禮當天,陽光熱烈,無風無雨,一如他們初見時的燥熱。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禮堂的大門緩緩打開,溫揚迎着許熠的目光步入禮堂,她一步一步走得穩穩當當,婚禮現場的布置是夢幻星空的風格,藍紫色為主調,吊頂墜着星光,高臺紅毯兩邊擺滿了潔白的栀子花。
許熠向前走去迎接她的新娘,牽起她的手,兩人在親朋好友的注視下宣讀誓言約定來生,交換戒指。
再之後,許熠克制的親吻了溫揚,嘴唇相貼,一觸即離。
蕭嫣站在一旁看哭了,齊沉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她身邊,親吻了她的發頂,“你也有老公。”
蕭嫣破涕為笑,“我是為別人的愛情流淚。”
傅萱避開狗糧現場,眼睛緊緊的盯着伴郎團的林霄,等姐姐把你泡到手,狠狠的玩弄你。
許成霖摘下眼鏡來抹了抹眼淚,兒子能娶到媳婦真是不容易啊。
老爺子看着臺上的兩人笑的合不攏嘴。
張姨教訓起了弟弟,“四十幾歲的人了,連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都不如,你就打一輩子光棍吧!”
張遠委屈啊,他整天跟在小先生屁股後面,哪有時間處女朋友,女人中見到最多的也就是和小先生同齡的女孩,人家小女生能看上他這個老大叔嗎。
婚禮結束,回到別墅的新房,老爺子和張姨非常自覺的沒有跟着回去,給年輕小夫妻留一點私人空間。
溫揚下了車,活動着手腳,結婚也沒有多累,到現在只有一點點的疲憊。
許熠已經把她的東西全搬到了主卧,溫揚讓他先去洗澡,自己要卸妝,把敬酒服脫下來換上睡衣,等着許熠出來,但半個小時過去了。
許熠不知不覺把他洗澡的時間延長了十多倍。
浴室裏,許熠對關燈之後的事格外緊張,之前惡補了不少關于那方面的知識,關鍵時候要派上用場,氣勢上先輸了一大截。
溫揚看他拖拖拉拉不出來,回到原來她住的客房去洗澡。
許熠洗完澡之後看見房間裏沒了人,出去找她,看見對面房間的門開着一條縫,裏面亮着燈,推開門進去,嘩嘩的水流聲在響,他安了心,吹幹頭發等溫揚出來。
溫揚打開門,擦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許熠殷勤的拉過她,“我給你吹。”
許熠輕柔地撥弄着她的頭發,給她吹幹。
放下吹風機,許熠做足了勇氣要來抱溫揚。
溫揚急促的說了一聲:“我自己走。”
回到主卧,溫揚站在大床邊,事到臨頭,由不得她不緊張。
許熠自作主張關了燈,溫揚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興許是第一次,一向冷靜的她也她不得不被迫緊張起來。
“現在可以抱了。”
說完她被溫柔得抱起放在了床上,她能感覺到那雙手在微微顫抖。
急不可耐,偏偏又是青澀莽撞的姿态。
溫揚的眼睛适應了黑暗。
窗簾半掩,月光皎潔,那束光下,許熠想他看見了天使。
聖潔,美好,不染半分塵埃。
他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對着他的神明獻上真摯的一吻。
溫揚擡手放在他的頭上,她有些想笑,笑他把自己看得太重,她是一個值得如此對待的人嗎?
從初次相見到現在,她們之間發生過很多事,分開過很多年,雖然那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只有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時間的漫長,她沒有任何留戀的想要離開,這樣顯得她好像薄情寡義許多。
溫揚咬了一口下唇,拍拍他的頭。
這次随你了。
月亮離開了原先的位置,三樓的房間時不時傳來激烈的聲響,除了房子的主人,無人知曉他們在幹什麽。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溫揚眼睫上時,她翻了個身,身上的酸痛阻止不了她沉沉的睡意。
許熠換了一個姿勢抱着她,眯着眼心情甚美地親吻她的鼻尖,“早安,老婆。”
“早安。”
“老公。”
終于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