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沉的玫瑰
深沉的玫瑰
天亮之後,衆人打開房門時被吓了一跳,走在最前面的劉雲一腳踩進一灘鮮紅的血液裏,那些粘稠的液體就灑在門前,血泊之中,有一具身首分離的屍體。
“啊啊啊啊..........”劉雲急速向後退去,大叫着就要關上門。
門最終還是沒有關上,梁辰倚在門框上盯着這一堆血。葉初也探了個頭出去,室內的空氣裏血腥味濃重,帶着絲絲的讓人惡心的甜膩氣味,最可惡的是,血味混着清晨露珠的味道,更讓人忍無可忍。
左岚被李然然抱着胳膊拖到了牆角,走不開,只能遠遠的看着那邊。
那具屍體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葉初看了半天終于認出了那個人,他不就是昨天那位滿臉不情願但還是和衆人唠嗑半天的那位大漢麽
為什麽死的這麽慘,就因為昨天話語裏談到了那位死去的姚念嗎?好像一切都說的開了,整個桐木良古村的人都對這位死去的新娘十分忌諱,話語裏根本不想提到這個人。
他死相極慘,一身的皮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痕,傷口處滲出殷紅色的血,那顆被砍掉的頭就在身體一米開外,那顆頭也是傷痕累累,淩亂的頭發被什麽揪過,只要仔細去看,才會發現,血泊中,頭皮已經被掀掉,此時正堪堪的粘在顱頂。
葉初是真的不喜歡血味,此刻有一點作嘔的感覺,只見,梁辰挑了一個沒有血跡的地方,走過去,拿起桌子上一根細小的,王大胖用來當劍的木棍,輕輕挑起屍體的衣角,露出衣服下面藏着的一張折好的紙片,那張紙片沒有沾上任何血跡,幹淨如初。
梁辰雪白的指尖夾起那張紙,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塞到了口袋裏,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到葉初身邊,這時,老婦人從外面進來了,那個線縫的漢子也緊随其後,兩個“人”看了一眼屋內血肉淋漓的慘狀,一點都沒驚訝,倒是用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拿着掃帚和拖把把屍體掃進了一個大鐵桶裏。
似乎死亡和血液在他們眼裏,是家常便飯,是避無可避。
老婦人依然抱着一大堆面包和水果放在桌上,而那個線縫漢子又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大吃特吃了起來,這次,他嘴裏啃着的,是方才掃進鐵桶裏的屍體,咯嘣咯嘣響,聽着格外瘆人。
衆人吃飯的興趣被一掃而光,興致缺缺的拿了幾個面包蘋果塞進兜裏,争先恐後的出門了。
左岚走在最前面,她又穿回了那雙高跟鞋,踏出去的一刻她就後悔了,因為穿着高跟鞋在這裏的草地上根本不好走!走一步陷一步
葉初投去同情的目光:“你還好嗎?”
左岚咬牙:“謝謝,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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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再次同情的點點頭,誰知,旁邊一直沒有聲音的梁辰突然道:“身高不夠,高跷來湊。”
左岚一記眼刀過去,如果眼神能殺人,葉初估計梁辰的頭都已經掉了。
葉初:“你高,你最高。”說完,看了一眼梁辰,這家夥好像真的挺高,葉初看他都得仰着頭,不爽片刻後:“差一厘米就要上天了。”
呵,與太陽肩并肩的男人。
梁辰委委屈屈的對葉初說:“你和她一起欺負我。”
葉初:“”
左岚:“嘔”
梁辰把那張紙條拿出來,那張紙條折了好幾次,沒沾上一絲污漬,看得出來是被小心保護着的。衆人立刻湊上來,張大爺不識字,自然而然地被擠到了最後,王大胖讀了三年書,此時表現自己似的一個勁往前擠。
不知道為啥,李然然那姑娘總來擠葉初,葉初直接向梁辰那邊靠了靠,就見梁辰錯愕的擡起頭,目光相接的那一霎,身後的李然然啊啊的大叫起來。
弄得葉初和梁辰一頭霧水。
白紙被輕輕展開,黑墨潦草的字跡露了出來。
梁辰扶額:“他在寫一種我不認識的草書,你看得懂嗎?”說完,梁辰把那張白紙遞給葉初。
葉初接過來,擰着眉看了一會兒,想,這字他居然認識???:“認識。”
紙上面寫的是:
【我喜歡一個如光輝般燦爛的姑娘,她的笑響在桐木良的六月,點亮了我藏在記憶深處的那個盛夏,我愛她,我将她推向了深淵,來與我作伴。】
紙條的末尾寫着-------------聽蘭書屋。
看上去是一個愛與強制愛的故事,左岚喃喃道:“這個世界好變态。”
葉初:“”
這是一座陌生的深山老林,要是擱在現代,一個導航幾人就過去了,好在他們當中有個方向感特好的人體導航--------梁辰,聽着當地居民的描述,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那座叫聽蘭書屋的地方。
當地人似乎對“姚念”這個名字有所避諱,葉初他們便沒有問什麽了。
他們的面前是一座有些陳舊的書屋,雖然陳舊但并不破敗,葉初輕輕推開那扇長滿淩霄花藤蔓的鐵門,露出滿園的蕭瑟,野草橫生,花長的格外淩亂,這裏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但似乎四處都有人生活的痕跡,比如,那棵巨樹下的秋千一塵不染,幹幹淨淨。
滿園的花開的茂盛,可怎麽也敵不過蕭索。
“我先進去看看。”梁辰看了一眼衆人。
“你一個人?”葉初問。
裏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正如梁辰所說,這個世界不同于原來的世界,不可能發生的事可能就是發生了,不可能出現的東西就是會出現一個人去,好危險的。
“那你和我去?”梁辰看着葉初:“左岚留在這裏,萬一發生點什麽,也好照顧着他們。”
看着躍躍欲試的左岚,梁辰毫不猶豫的讓她留在這裏,除了他之外,左岚也算是有點經驗的老手了,遇到什麽突發狀況也不至于手足無措,白白喪命。
梁辰跨進門裏,葉初也緊跟上去,只見園裏雖然蕭瑟,但草木卻賦予了它無限的生機雨活力。那座書屋的牆壁上爬滿了淩霄花,橙黃色的花挂了滿牆,一扇鐵門被藤蔓纏住隐蔽的很好,梁辰先是輕輕把藤蔓摘下來,才推開門。
剛一進屋,那股黴味撲面而來,葉初忍不住掩了掩鼻子,陰森森的氣氛讓葉初忍不住脊背發寒,在恐怖片裏,這種地方最适合藏什麽屍體鬼怪之類的。
忍不住往梁辰那邊靠了一點,好巧的是這點微小動作正好被梁辰看到了,好在梁辰這次沒說什麽了,他終于做了一回人葉初想着。
這屋裏的布局和一般的書屋很不一樣,這件書屋似乎涵蓋了所有,廚房,客廳,書房,沙發,電視應有盡有,讓書卷香中多了一絲煙火氣,看得出主人是位随意的人,所有物品随意的擺放着,不失為一種淩亂美,除了有的地方看上去太過陰暗...........
葉初拿起書架裏一本沾滿灰塵的書,白色的書殼上印着燙金的字《深沉的玫瑰》,這是一本外國詩集,葉初曾經讀過這本書,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是那句“在愛情中燃燒,在歌聲中死去。”
“葉初?”梁辰在桌旁叫他。
葉初趕忙回頭,看見梁辰手上端着一盆玫瑰盆栽,那一顆小玫瑰生長的很好,像是一直有人澆灌似的,梁辰語氣裏有一點一言難盡:“我覺得我們好像找錯主npc了,老婦人和線縫人只是其中的一個情節罷了,我們還圍着他們,浪費兩天時間。”
葉初很容易就懂了梁辰的意思。
npc布置的任務根本不是什麽縫制嫁衣。
而這場游戲仿佛才剛剛被解鎖。
浪費了兩天時間,這就意味着,他們只剩下八天的時間去完成npc布置的任務,才可以順利通關,這時,不遠處的一片陰影裏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過去看看?”葉初問。
梁辰笑道:“你膽子不小。”
葉初很認真的回答:“不是這樣的”
說完,拿了根桌子上的蠟燭,點亮了朝那邊走去,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明明不小,可當兩人走到那裏去的時候,那聲音又忽然停了,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節通往二樓的樓梯。
那樓梯看着古舊極了,附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踏上去的時候,葉初還擔心樓梯會塌掉
誰知沒有
樓上是一番和樓下截然不同的場景,看上去像是一個溫馨的少女卧室。
見狀,葉初說:“我還以為這書屋的主人是一位男人。”從一樓的布局來說。
梁辰邊走邊說:“男人也是可以喜歡粉色的好嗎?”
“嗯,對,你說的太對了。”葉初說話時面無表情,有的時候真的不想理會這個家夥,偏偏這人有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加上那張臉,總讓人讨厭不起來。
總之,讓人很難搞
溫馨的布局,蒙塵的家具,還有一個被摔碎了的鏡子,鏡片殘渣被摔得七零八落,就連床底都落的是。
此時正當午後,陽光透過木頭窗照了進來,落在靠窗的那張書桌上,書桌上很空,只有一個厚厚的本子。
深藍色的書皮,純白的字。
上面印着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