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6幕戲
在車流量如此大的情況下, 霍聲遠的車撞到了前面的車,後面的車立即緊急剎車,一車堵一車,一時間
整條路的交通都受到了阻礙。
前方路段被堵,後面的車主開始使勁兒叫喚:“前面的咋回事啊?怎麽不走了?”
“幹什麽呀?”
“啥情況啊?”
……
一時之間抱怨聲時起彼浮, 不絕如縷。
危險路段,路很陡, 霍聲遠車速放得很慢,車開得格外小心。車子勻速往前慢慢開, 一路都很安全。倒
真沒想到前面那輛車毫無預兆就剎車了,停了下來。
兩輛車實在是挨得太近了,那麽丁點車距,繞是他反應再快,緊急剎車, 愣是也沒能避開這追尾的事故。
從擋風玻璃看過去,他們前面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 頂級跑車,全球限量版。不說別的, 光是那顏色就
夠騷氣沖天了。紅色車身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發光。
多半又是哪個富家子弟!
不過霍家也不是蓋的, 霍聲遠開的這輛賓利也不便宜。兩輛豪車相撞, 誰也讨不到便宜。
那麽大的沖擊力, 霍聲遠原以為車子會被撞得很嚴重。可擡眸一看他才發現情況并不嚴重, 法拉利的車
身完好無損,就是被蹭掉了一點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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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全球限量版的頂級跑車, 這抗震能力都是厲害!
一車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吓得不輕。兩側安全氣囊全部都彈了出來。
霍聲遠倒也還算冷靜,直接解了安全帶,下颚線條繃得緊,抿了抿嘴角,說:“我先下去看看。”
霍啓明不放心,立即沉聲說:“聲遠,我和你一起。”
“好。”
兩個男人率先下車,後座上的三位女士自然也坐不住了,想要下車去看看情況。
霍聲遠卻以命令式的口吻說道:“你們待車裏!”
三位女士:“……”
沒辦法,她們只能乖乖待車裏。
他們下車的同時法拉利的車主也打開車門,從車裏下來。
看到樓逸那張花花公子的臉,霍導當時腦子裏唯一的想法便是——
真特麽是冤家路窄!
——
早春時節,樹木抽綠,太陽暖意融融,春風酣甜,空氣裏仿佛都飄浮着淡淡的青草氣息。
路很窄,一側靠山,光/裸的山體上全是潮濕的黃土,濕答答的,有泉水不斷滲出。偶有幾株小樹苗和花
草賣力生長着,成片的土黃色中隐約透着點綠意。
另一側是一米多高的護欄,護欄旁就是萬丈高崖,高崖底端是蔚藍色的人工湖,水面浮動,漣漪泛泛。
後面全是烏壓壓成串的車流,一大段的路段都因為他們兩輛車而堵在一起,疏散不開。進出銅蔔山風景
區和永安寺只有這麽一條主幹道,路段一旦被堵,後果不堪設想。
霍聲遠不敢耽擱,必須要找樓逸趕緊解決。能私了私了,不能私了就走正常程序。
即便是早春時節,可最近一段時間氣溫攀升得驚人。正午時分,溫度能達到二十多度。日頭高懸于天
際,有些曬人。霍聲遠感到兩邊臉頰有一陣陣熱辣的灼燒感傳來。
他擡起手臂,取下鴨舌帽掂在手上,給自己扇了扇風,迎面走上前,聲線低沉,“怎麽解決?”
樓逸明顯也是沒想到是霍聲遠,有些意外,“霍導?你們今天也去永安寺?”
聽到對方對霍聲遠的稱呼,霍啓明挑了挑眉,問:“熟人?”
“嗯。”霍聲遠點點頭,“爸,您應該也聽說過,橫桑樓家的三少爺。”
樓家也算西南邊境的大家,在橫桑本地也是很有聲望的家族。霍啓明之前也聽說過樓家這位花花公子的
一些傳聞。如今第一次見到本人,倒委實感到有些意外。這位少爺生得倒是不賴。
不得不說還真是湊巧,撞到了樓家人的車。
霍聲遠直接忽略了樓逸的問題,直切主題,“公了還是私了?”
樓逸:“……”
樓逸正色道:“我走保險就行,這是我們的責任,家裏老人犯了哮喘,我不得已才緊急停車的。”
态度誠懇,倒是絲毫不見平日裏痞裏痞氣的模樣。
樓逸一家今天也是去永安寺拜佛的。樓家老太太是虔誠的佛教徒,每月都要來廟裏燒香,并且住上幾
日。
誰能想得到老太太在路上突然犯了哮喘,樓逸這才緊急停車。他一停車,後面緊挨着他開的車來不及反
應,自然就撞了上去。
倒是明事理,不用過多糾纏。
——
三位女士待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柳飄雪覺得不放心,憂心忡忡,“不行,我要下車看看。”
“媽,我和您一起。”淩萌初當機立斷,擰開車門下車。
梁滿滿緊随其後,“帶我一個!”
三人一同下車。淩萌初走到霍聲遠身側,問:“怎麽回事?”
霍聲遠指了指樓逸,“熟人。”
聽到這個“熟人”一詞,她條件反側地擡眸,只見樓逸走近她兩步,朝她點頭示意,“淩小姐。”
淩萌初:“……”
淩萌初風中淩亂,這特麽也太湊巧了吧!
一看到樓逸,淩萌初就本能地去看霍聲遠。霍大導演面色平靜,倒是辨不出喜怒。不過她知道他的性
子,這人面上越是不動聲色,內裏就越是波濤洶湧。估計這會子他在心裏早就把樓逸給掄千百遍了。
她的視線悄悄從霍聲遠身上移開,看向樓逸,刻意糾正她的稱呼:“三少,您還是喊我霍太太吧!”
樓逸:“……”
“淩小姐這麽刻意做什麽!不過就是一個稱呼而已嘛!”樓逸眯了眯眼,語調低沉,半開玩笑,話裏話
外都透着幾分諷刺。又恢複了之前痞裏痞氣的樣子。
淩萌初又不傻自然聽得出,不過倒也沒太在意,只輕聲道:“三少有所不知,雖說只是個稱呼,可到底是
在外面。自己人可以随意一點,在外面還是多注意一些更好。”
樓逸:“……”
小妻子如此刻意而為,故意提醒樓逸她的身份。明擺着是在安撫自己。這讓霍導很受用,面色稍緩。
淩萌初其實很聰明,她總能很好地把控霍聲遠的情緒,深知他的心思。這人心眼兒小,一個不小心醋壇
子就打翻了。所以她每次都很直白地和樓逸保持距離。
這人穿了一件紅色襯衫,頂着一張花花公子的臉,眯着一雙桃花眼,還是和之前一樣騷/氣滿滿。
淩萌初今天穿了件白色短外套,下/身搭配卡其色九分闊腿褲,一雙白色板鞋,露出光潔瑩潤的腳踝。裝
束簡約,卻格外養眼。
樓逸眸中不自覺閃過幾分欣賞的眼神。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赤/裸直白,毫無避諱。
說實話樓逸覺得自己還是很欣賞淩萌初的。只是可惜她人沒選對。
樓逸看向她的眼神總是那麽暧昧不明,讓她覺得惡心。
霍聲遠敏銳地捕捉到了,眸色漸深,之前稍微緩和下來的臉色當即又沉了下來。
她也顧不得和樓逸打招呼,她只關心重點,“你們打算怎麽解決,公了還是私了?”
樓逸:“……”
不愧是夫妻,說的話都如出一轍。
樓逸還是之前的說法,“直接走保險。”
她覺得這樣也好,不用叫交警了。
幾人協商幾下,這件事算是解決了。
——
兩輛車堵在半道上耽擱了這麽久,後面的車子被堵着過不去。車主們紛紛下車,前來催促:“我說你們到
底解決好沒?還讓不讓人過了?”
“我們大家夥可都等着去拜佛呢,趕緊的啊!”
淩萌初面露歉意,小聲說:“抱歉,我們這就走!”
她話音還未落下,霍聲遠就忽然探出手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後,用自己大半個身體擋住她。
這個動作出其不意,她毫無防備。霍聲遠的力道又很大,她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好在他及時扶住她。
她微微蹙眉,狐疑道:“怎麽了?”
霍聲遠四下掃了兩眼,也不知道是在找什麽,神色顯得有幾分凝重,不容置喙的口吻,“上車!”
霍聲遠擁着淩萌初坐進車子,回頭看了樓逸一眼,那個眼神犀利而冰冷。
——
車子一輛接着一輛啓動,擁堵車流很快就疏散開了。
車子再啓動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驚吓沒緩過來,大家夥出奇的默契,都沒有說話,車廂裏靜谧無
聲。車窗外遠山如黛,徐徐略過。
淩萌初斜靠在後座上,胃被巅得很不舒服。她一手捂着胃部,騰出另一只手玩手機。
她刷了刷朋友圈,清一色都在曬年味和出行的。
刷完朋友圈,她想起了自己大半夜發的那條微博。至今她都還沒來得及去看看。
想到這裏,她趕緊登錄微博客戶端。
評論區已經徹底炸了。很多粉絲嗷嗷大叫都說她不厚道,除夕夜還強行喂一波狗糧,簡直是沒愛了!
這都是正常的評論。她随意翻了翻,注意到評論區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有些黑粉跑到她微博下來
攻擊她了。
檸檬初綠茶婊:「這是剛從哪個大佬床上爬起來?(惡心)」
說給檸檬初聽:「送你老公一頂綠帽,頭頂綠油油!(微笑)」
想睡檸檬初:「一夜多少?」
想艹檸檬初:「開個價吧!」
……
這種情況之前很少見到。自從和霍聲遠一起上了幾次熱搜頭條,這些不和諧的言論就越來越多了。
看到這些評論難免影響人心情,淩萌初退出微博,眼不見心不煩。
——
這樣一耽擱,他們一行人到達永安寺已經是正午過後了。
永安寺外私家車見縫插針,停得到處都是,角角落落都被占用了。霍聲遠繞了一大圈才找到一個空地停
車。
四目所及之處除了車就是人,烏壓壓的人頭在人眼前晃來晃去。
日頭高挂,天空蔚藍純淨,像是被蓋上了一方藍色幕布。偶有幾朵棉花雲倏忽飄過。
廟宇叢叢,一廟壓過一廟。四周佛塔林立,一塔連着一塔。日光映照在磚紅色的屋脊之上,厚重的鐘聲
自廟裏傳出,低緩沉悶,一聲蓋過一聲,檐角處停歇的幾只飛鳥恐是受到了驚吓,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一排排整齊的轉經筒豎在正門外,有許多游客簇擁在那,争相拍照。
單單只是站在門外,尚且不曾入內,百年古剎的神聖與祥和便撲面而來。淩萌初感受到了一股內心的平
靜。
佛門聖地就是有這樣的魅麗,哪怕你不信佛,不是虔誠的佛教徒。可只要置身于廟宇之中,你便能真切
地感受到內心深處的一種平靜。
柳飄雪輕聲喚道:“進去吧。”
淩萌初微阖着眼簾,輕輕點頭,“好。”
——
進入正門後居然又遇到了樓逸。他攙扶着樓老太太,貼耳和老人家說着話。也不知他究竟說了什麽,逗
得老太太笑呵呵的。
樓逸在外風評很差,不學無術,揮金如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淩萌初還真想不到他居然還會有這般
耐心和平易近人的時刻。
樓逸的目光落在淩萌初身上,沖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出于禮貌,淩萌初也回以微笑。
然後兩家人錯身分開,往不同的方向走。
霍聲遠垂在一側的手又不知覺收緊了。
寺裏空曠,大殿小殿無數。一時間竟也不知道從何處開始。
大家都還沒有吃午飯,折騰到現在都已經饑腸辘辘了。
于是霍啓明提議:“先去膳堂用齋飯,等用過齋飯以後再去上香。”
梁滿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舉雙手贊成:“我同意!”
柳飄雪一槌定音,“那就先去吃飯。”
下午兩點,這個點早就過了飯點,可膳堂裏用餐的游客卻只多不少。偌大的膳堂,幾十張長木桌座無虛
席。
幾個小和尚在給游客們打菜。他們穿着素色僧袍,年紀看上去都不大,約摸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飯菜也沒剩下多少了。放眼望去都是清淡的素菜。幾人挑挑揀揀,勉強打了幾個菜,先填填肚子。
打好飯菜他們又等了一會兒,才等到空位子。
廟裏的小和尚收拾走碗筷後,淩萌初又掏出紙巾将桌面重新又擦了一遍。
一路颠簸,她的胃被巅得很不舒服,本來也沒多少食欲。看到長木桌上擺放的幾樣素菜,西蘭花,四季
豆,包心菜等,清湯寡水,看不見一點油水,僅有的那點食欲也敗光了。
霍聲遠給她盛了半碗米飯,抽出一雙竹筷遞給她,“多少吃點。”
“我吃不下,你吃吧。”她連筷子都沒接,抿了口一次性紙杯裏的溫開水,搖了搖腦袋。
他舉着筷子很堅持,“吃。”
淩萌初:“……”
“不要。”
“吃。”
“不吃。”
霍聲遠也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一反常态固執地要讓她吃飯。平日裏她不願吃飯,他一般都讓她吃別
的,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非得讓她吃飯不可。
兩人就像是打太極你來我往的。
眼瞧着事态發展不對勁,柳飄雪趕緊出來打圓場,“聲遠你怎麽回事?初初她吃不下你幹嘛非得讓她吃
飯啊?不吃就不吃呗,車裏還有水果,待會兒要是餓了就吃點水果。”
梁滿滿餓得慌,嘴裏塞得滿滿當當的,含糊不清地說:“大哥,廟裏的齋飯清湯寡水,沒一點油水,嫂子
吃不下的,你別讓她吃。”
霍聲遠卻像是沒聽到大家的話似的,依舊很堅持,“你早飯都沒吃,現在必須吃飯。”
淩萌初:“……”
她隐隐有了怒意,聲線提高了幾分,“我胃不舒服,真的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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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了一路,路上又遭遇了追尾,她胃裏本來就難受,整個人的精神氣也不好。偏霍聲遠還要這樣強制
她吃飯,她只覺得一陣煩躁湧上心頭。
他面色緊繃,渾身散發着冷意,強行将筷子放在她右手手心裏,把米飯推到她跟前,“吃不下也得
吃。”
淩萌初:“……”
“我不吃!”她直接沉了臉,右手用力一甩,那雙筷子應聲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