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生
書生
夏宜珊想的不錯,這次的柯以塵不僅是個書生,還是個只知道之乎者也的書生,開口子曰禮乎閉口姑娘不可,簡直要把夏宜珊氣吐血。
夏宜珊把刀塞進柯以塵手中的時候,他抖的刀直接掉在了地上,連連擺手道:“這殺人可是要砍頭的,小生好心助姑娘進城,姑娘怎的陷小生與如此之境。”
夏宜珊臉一板:“好好說話。”
柯以塵立正站好:“小生不殺。”
夏宜珊簡直崩潰,她回憶起以前有一次和閨蜜去吃自助餐,外面擺的試吃超級好吃,兩個小姑娘開開心心繳了不菲的門票進去吃,結果比外面的味道差遠了,根本就對不起那個價錢,想退票根本就不可能,人家的理由很簡單,試吃和正餐不是同一道菜,味道不同很正常,不能因為飯不合胃口就退錢吧,哪家飯店也沒有這道理啊
現在的情況在夏宜珊眼裏第一個世界那麽簡單就是那個門口的試吃,現在的難度才是正餐。
柯以塵見夏宜珊低着頭不說話小步的向門口挪動,夏宜珊眼刀一飛把人定在原地:“站住。”
柯以塵頓了一下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被柔弱的女子吓倒,挺像擡頭高聲說:”男子漢大丈夫,說不站住...”
夏宜珊磨着牙說:“什麽?”
柯以塵弱弱的把話說完:“就站住。”
“這就乖了。”夏宜珊耍着手裏的刀子說:“不就讓你殺個人嘛,磨叽什麽,我沒名沒戶官府注意不到,你要不放心我們就去野外,到時候屍體一扔,誰知道我是誰。”
柯以塵連忙擺擺手:“不行不行,孔夫子說過。”
“收起你的孔夫子。”夏宜珊掀起衣服一角:“你殺不殺,不殺我喊非禮了。”
“別別別。”柯以塵擦了擦頭上的汗說:“不瞞姑娘說小生自小連刀都沒拿過。”
夏宜珊瞟了一眼手上的刀,柯以塵忙改口說:“好吧,今天摸過到了,但是小生真的沒殺過生,姑娘想想,小生什麽經驗都沒有,用起刀來肯定沒有什麽經驗,到時候肯定要耗費很久,姑娘要遭受多少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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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宜珊這麽一想覺得很有道理,不禁暗罵瞎神好壞,要不是酸書生提醒,自己由着他拿把刀胡亂捅不得疼死,不行得換個辦法:“你說的也有道理,等我想想辦法,你不許跑。”
柯以塵欲哭無淚:“小生的意思是姑娘完全可以換一個人,為什麽非找小生不可呢。
夏宜珊搖搖頭:“別人不行,我只認識你。”
柯以塵頓了頓:“其實小生也覺得姑娘面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夏宜珊腹诽:你這不是廢話嘛,都殺過本姑娘一次了,怎麽可能不眼熟,白給你殺的嗎?想到這裏夏宜珊有開始懷念上一個世界的柯以塵,動手那叫個幹脆,過程那叫一個利落,簡直爽啊。
柯以塵語重心長的勸道:“這蝼蟻尚且偷生,姑娘為何如此不把生命當回事,俗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着。”
“滾!”夏宜珊怒了:“又是蝼蟻又是賴活着,你嘴裏就不能蹦出一句好話嗎?本姑娘也想好好活着,還不是都怪你!”
柯以塵縮起來“怎麽就怪我了。”
夏宜珊眼一橫:“我說怪你就怪你。”
“哦。”
夏宜珊四處打量一下,目光定在了捆簾子的布幔上,她指着布幔說:“你把那個拆下來。”
柯以塵弱弱的說:“這不好吧,畢竟這不是咱們的東西啊,”
夏宜珊一想的确不大好,于是問柯以塵:“你還有錢嗎?”
柯以塵笑道:“自然,小生家境尚可。”
夏宜珊拍拍手摘下頭上的簪子說:“那就好,你去對面的那個布莊給我買一條白绫來,這個簪子應該能抵你的花費吧。”
柯以塵連忙拒絕:“小生怎敢收姑娘心愛之物。”
夏宜珊沒好氣的說:“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反正死了也用不上。”
柯以塵反應過來:“姑娘要白绫是想懸梁自盡?”
“自你個大頭鬼啊。”夏宜珊扶額:“我剛才不是已經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你了嗎?所以必須你動手啊,不敢用刀,勒死我總可以吧。”
柯以塵搖搖頭:“小生不相信有這樣的神仙。”
夏宜珊真誠的說:“以前我也不信,後果就是被扔到了這裏,我求你了,信吧。”
柯以塵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夏宜珊狐疑的說:“我記得你是個書生來着。”
柯以塵像模像樣的回答:“小生現在就出家,出家人不殺生,阿彌陀佛。”
“呵呵。”夏宜珊覺得只有這兩個字才能表達出自己的感覺,偏偏柯以塵一個古人聽不懂其中偉大的含義,她選擇了一個最方便的辦法直接把手裏的刀比在了柯以塵的脖子上:“ 我可不是出家人,不怕殺生。”
柯以塵合十的雙手開始發抖,顫聲說:“姑、姑娘手下留情,小生這就去買。”
夏宜珊心滿意足的收回刀放在嘴邊吹了一下:“去吧。”
柯以塵快速的跑出客棧一刻都沒有耽誤,夏宜珊捂着心髒坐在床上感嘆,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善良柔弱,現在居然要靠欺負一個文弱書生來争取回去的機會,而且還是要靠欺負一個文弱書生找死,簡直沒有比自己更倒黴的人了。
如果上天在給夏宜珊一次機會,她發誓絕對絕對會說那副畫像裏的男子帥的突破蒼穹,啊不對,她是要發誓絕對不會和朋友去逛古玩街,一輩子都不去!!!
當然以上想法的前提都是要有一個如果,現實有如果嗎?沒有,所以她還是要坐在這裏苦逼等死,順便扮演惡霸強迫如小白花一樣的書生動手。
夏宜珊左等右等也不見柯以塵回來,她心裏有個不大好的預感,急忙跑到對面的布莊,裏面果然沒有人。
布莊夥計熱情的迎上來問:“客官想買什麽樣的布,小店各式料子都有,保證能讓您滿意。”
夏宜珊勉強對他笑了一下問:“剛才有沒有一個書生來過,跟你差不多高,白白淨淨的。”
夥計搖搖頭:“抱歉,今天還真沒見有書生來。”
夏宜珊暗恨自己真是太相信他了,早就應該想到當書生的靠一張嘴就能說死人,怎麽會那麽容易搞定。
“謝了小哥。”夏宜珊匆匆謝過轉身想追,但是到了大街上她才想起來根本就不知道柯以塵往哪邊跑了,人海茫茫到哪裏去找,她委屈的蹲在路邊,她知道自己在強人所難,但是不那麽做就回不去了。
沒有辦法,夏宜珊唾棄了一會兒自己的自私,還是咒罵着瞎神站起來繼續四處尋找,她想回家。
夏宜珊順着一條街一路跑到頭,跑完再順着另外一條街繼續跑,整整一個下午累的氣喘籲籲的仍舊沒有找到人。
一位好心的大娘見夏宜珊焦急的樣子就問她:“姑娘啊,你這是怎麽了。”
夏宜珊喘着氣粗氣問:“大娘,您見過一位書生嗎?大概比我高大概二十多公分,挺白的,穿着藍色布衣。”
“哦,我還真看見了,書生像他這麽高的不多。老婆子我記的可清楚了。”好心的大娘笑呵呵的說:“就去了前面那條街的市集。”
“謝謝大娘。”夏宜珊道謝後又風風火火的泡了,生怕晚去一步人就不知道又去哪兒了。
好心的大娘在後面喊:“你慢點,那邊人多。”
“知道啦,謝謝大娘。”
夏宜珊到市集的時候終于明白好心大娘所說的人多是什麽意思了,這何止是人多啊,簡直是人擠人了,這個時候夏宜珊的臉盲症凸顯出好處了,所有行人在她眼裏和大白蘿蔔沒有什麽分別,而柯以塵在她的腦海裏已經印下了深刻的印象,遠遠的就看見了躲在人群中的柯以塵,堪比萬紅叢中一點綠,特別的明顯。
柯以塵也很快的發現了夏宜珊的存在,夏宜珊到了客棧後洗淨臉上的泥污之後,極為出挑的容貌便顯露了出來,再加上奔跑尋人這麽久,臉上帶着薄汗兩腮泛着運動過後的紅暈再加上撫胸輕喘,別提多勾人了,很快就招來了不少的目光,當然也包括柯以塵。
夏宜珊盯着柯以塵帶着滿滿的殺氣一步步的走過去,柯以塵畏懼的往人群後面縮。
夏宜珊見眼看着人要跑,自己體力已經耗費大半,根本不可能追的上他,情急之下大喊:“相公,不要走。”
衆人的目光瞬間轉移到她所看的那個方向,很快就鎖定了那個唯一想跑的男人。
夏宜珊明顯奔走過的疲憊和臉上哀戚的表情再對上準備逃走的柯以塵,圍觀百姓腦海裏瞬間上演了各種癡情女子負心漢的故事,而且一個比一個哀婉一個比一個凄慘。
夏宜珊看圍觀百姓朝自己投過來的同情的目光便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只要能把人逮住,名聲算什麽,反正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也不在乎那些。
思及此夏宜珊的表情更加哀怨:“相公,你可不能丢下我們娘倆啊。”
圍觀百姓:娘倆?還有孩子?這個書生可真是太沒天良了。
柯以塵徹底懵了:“孩子?哪兒來的孩子。”
夏宜珊嘤嘤哭訴:“相公,當年奴家省吃儉用供你讀書,獨自一人帶着孩子賺錢養家,如今日子剛剛好過一點,你卻又與那蘇家女郎情妾意,丢下我們母子兩個孤苦度日,你讓奴家情可以堪啊。”
夏宜珊低頭拭淚哭的像模像樣的,旁邊一直被柯以塵拉着當擋箭牌的大哥看不下去了,抽出自己的衣服後退一步對柯以塵說道:“小兄弟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家娘子對你這麽好,你怎麽好作這負心薄義之人。”
柯以塵大喊冤枉:“小生沒有啊,小生的确不認識她。”
夏宜珊帶着哭腔怒斥:“柯以塵你敢說不認識我?”
柯以塵下意識的回答:“認識,啊不不、不認識,不認識。”
他越這樣說越顯得他心虛,圍觀百姓紛紛譴責他始亂終棄,柯以塵滿頭大喊的解釋,情急之下就想鑽出人群逃跑,剛好撞上了走到他面前的夏宜珊,夏宜珊的體力早已透支,被他這麽一撞直接跌入了環城河,這個世界在她的眼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