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人眼裏的虐戀情深
第2章 別人眼裏的虐戀情深
一旁看戲的潘錦城了悟後笑得玩味兒。
他就說嘛，顧景時是什麽人，對男人和女人都沒什麽興趣的霸道總裁，忽然碰瓷，還是碰美女的瓷，事情哪有這麽簡單。
而且顧總這麽誠實在美女面前承認是故意而為之，看來是故事啊。
難道是虐戀情深的久別重逢？
未晚咬牙，拿出手機決定報警。
還沒等她撥出去，潘錦城眼疾手快奪了她的手機，随手塞給了顧景時，一臉無辜地裝可憐，“美女啊，看我們長得這麽帥，你怎麽忍心讓警察叔叔請我們去喝茶呢，你說是不是？”
碰上這樣的無賴，未晚之前的一絲歉意消失殆盡，平靜地朝拿着她手機的顧景時伸出手，“還給我。”
俊眉微挑，眼中滿是笑意，顧景時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把手機還給她，而是删了她剛才輸入的三個數字，慢條斯理又輸入一串數字，還撥了出去，聽到已撥通，他就挂斷，微笑着把手機還給了沉着臉瞪他的未晚。
“我可以賠償……”接着他輕喚出一個名字，潘錦城聽到了。
未晚也聽到了。
他叫她的小名，小葉子。
原來真是老相識了，有意思。潘錦城摸着下巴認真打量着眼前的美女。
“有病吧，下次出門別忘了吃藥！”
一把奪回自己的手機，未晚憤憤轉身回了自己車上。
洩憤似的狠狠按了幾下喇叭，驅動車子後退，而後猛踩油門，車子從兩人身邊身邊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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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戲散場，潘錦城意猶未盡收回目光，卻無意瞥見了顧景時眼底那一閃而逝的落寞。
有生之年竟然能在他身上看到‘落寞’這種情緒，潘錦城訝異得想吹口哨，奈何沒膽啊，不自覺又看了眼前方來來往往的車流。
原來也并非不食人間煙火，神仙也是會動凡心的，萬年鐵樹開過花的呀。
“我說顧總，我這可是新車诶，限量款的，您老心血來潮一路從酒店尾随人家姑娘，最後還搞個浪漫的碰瓷，有問過我車的感受嗎，我這修車的錢找誰要去？”
顧景時連多餘的眼神都沒賞他一個，回到車上，從後座放着的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調出助理的號碼，言簡意赅報了地址讓助理開車來接。
一拳打在棉花上，潘錦城兀自無奈攤手，誰讓他命不好，攤上這麽個朋友，原本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新車，就自告奮勇上門去接顧景時一起來參加沈謙這場不被家人看好的婚禮，可沒想到，人家顧總一時興起，新車變廢車。
不過今天這車廢的也值了，至少讓他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顧總的取向問題終于有了明确的答案。
顧景時和這位‘小葉子’美女有故事啊。
在等待助理開車來接空隙，潘錦城壓制不住好奇心，又湊上去向顧景時求證。
“剛才酒店裏參加婚禮的那些人也有你的高中同學吧，我聽有幾個女人在聊顧雲深……我沒記錯的話，顧雲深上高中的時候你家老爺子将他轉去和你同校，這麽說來，顧雲深不僅是你堂弟，也算是你的學弟吧。”
顧景時只淡淡掃了眼潘錦城，依舊一言不發。
一度冷場，靜得令人尴尬的氣氛。
潘錦城也不氣餒，一臉的求知欲。
“剛才你的那位小葉子應該就是那群女人口中的葉家千金葉未晚吧，這麽看來她确實很低調，她爸爸将她保護的很好，在我們這個圈子毫無存在感，就拿沈謙的妹妹沈斓來比較，無論氣質還是外貌，你的小葉子都完勝沈斓，可沈斓豔名遠播，你的小葉子簡直毫無知名度好嗎？”
潘錦城一陣長籲短嘆，偷瞄顧景時的反應。
然而，顧景時給的反應就是沒反應，目光無距看向前方，已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也正因顧景時這樣的反應過于反常，潘錦城更加好奇顧景時和葉未晚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了。
還有顧景時的那位學醫的堂弟顧雲深，這三人之間一定有事。
“唉，早知道當初我也留在國內上高中就好了，大學再和你一起去國外，那樣也不會錯過你情窦初開時的模樣，是不是啊，我的好表哥？”潘錦城一臉的惋惜。
顧景時和潘錦城是表兄弟，兩人的母親是親姐妹，顧景時的母親嫁給了顧家老二，也就是顧景時的父親顧淮，而潘錦城的母親傅清雲嫁給了潘錦城的父親潘昊陽。
顧家的家世背景要比潘家複雜得多，有時候潘錦城都很可憐自己這位表哥，外表光鮮，背負的太多，活得太累了。
逗了半天，顧景時也不搭理他，潘錦城無趣撇嘴，“前幾天我聽姨母給我媽打電話了，過幾天她好像要回國。”
終于，顧景時眉目微動，随口問了句，“她一個人？”
斟酌一番後，潘錦城試探說，“也許不是姨母一個人，姨父……還有景惜應該也會來，他們應該要在國內定居了。”
潘錦城口中的姨母正是顧景時的母親傅清音，但姨父卻不是顧景時的父親顧淮。
顧景時十一歲的時候父母離異，兩年後顧淮病逝，而那時候傅清音已經重新組建了家庭，還有了一個女兒，取名景惜。
顧景時從十三歲以後就是顧老爺子在帶，顧老爺子也把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孫子顧景時身上。
顧老爺子有兩個兒子，可都沒有活過三十五歲，長子顧林不務正業，只知花天酒地，最終也是因為和別人争女人而丢了命，顧林死的時候才二十八歲，而老爺子的二兒子顧淮性子沉靜，活脫脫一個現代版的書生，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也是英年早逝。
顧雲深是顧景時的堂弟，是顧林荒唐的産物，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七年前才被老爺子找回來認祖歸宗。
在外人眼裏，顧家後輩已人丁凋零，顧景時和顧雲深應該是兄友弟恭才對，但潘錦城知道，顧景時和顧雲深的關系并不好，可以說是兩看相厭。
在等顧景時助理開車來接的過程中，潘錦城叫了人來把自己的車送去修，而之後就是久久的沉默，确切說是顧景時只随口問了一句關于傅清音的事情後就不搭理潘錦城了。
“我聽說顧雲深現在是小有名氣的醫生了，這次沈謙結婚應該也請了他的，你說如果他知道葉小姐去參加婚禮了，他會不會放下手上的病人來婚禮現場見她呢？”
顧景時抿唇，一言不發，渾身散發着任何人都別靠近的冷氣。
一個人的獨角戲唱不下去了，潘錦城覺得自家這位高冷的表哥令人無語呀，但接下來還有更讓潘錦城無語的事是助理開着顧景時的車來了，而顧景時卻狠心地把他和助理丢在了路邊，自己一個開着車走了。
兩個大男人被扔在路邊，也是無比的凄涼。
而未晚同樣憋着一肚子的氣，剛保養過的車才開上路不到半個小時就撞壞了車燈，還是被某個無良的人碰瓷陷害，偏偏還有氣撒不得。
将車開回家後，讓家裏的司機把車送去修理，未晚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房間，泡了個熱水澡，郁結的心情也疏散了許多，撲到床上時她一動也不想動。
實在是太累。
時隔四年之久，那個人終究還是回來了。
倦意蔓延開來，腦袋也昏沉沉的，未晚陷入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那樣的遙遠，卻又歷歷在目。
“時光哥哥，這道題我也不會……”
“小葉子，你腦袋裏裝的什麽東西，怎麽這麽笨！”
“因為時光哥哥太聰明，所有才襯托出我笨的，這不是我的錯。”
“……”
這因果關系竟讓他無法反駁。
少年冷着一張臉，熠熠生輝的眸中是顯而易見的無可奈何，他耐心不好，可眼前的少女一次又一次讓他突破底線。
就像練習冊上這道簡單的題目一樣，幾乎是他掃一眼就知道答案的題，她卻咬着筆杆，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時光哥哥，爸爸要給我請家教，我都拒絕了哦，因為我知道你比家教老師厲害啊……”
許是她的目光過于幽怨，以至于少年有一瞬的怔愣之後，暗自垂眸，嘆了口氣，又耐心地詳細講解了一遍。
一種解法講完問她聽懂了沒有，見她點頭，又換另一種解法。
少年專心致志，心思全放在如何組織語言上，只為讓她更容易聽懂，而他并不知道少女的眼裏始終只有他認真的側臉。
在少年似有所覺偏頭看她之前，少女已撇開眼，作出認真聽他講解的‘好學生’模樣。
他問，“懂了嗎？”
少女對他燦爛一笑，“時光哥哥好厲害，老師講了幾遍我都沒聽懂，但你只講一遍我就懂了。”
少年不可置否，以沉默應承她的奉承。
接下來不等少年審查，她主動把兩種解法，熟練地在草稿紙上寫下，每一個步驟都是正确的。
女孩兒認真解題的樣子很美好，少年冷峻的面容上隐約浮現欣慰的笑，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揚，滿目溫柔，末了，擡手放在女孩兒的頭頂，在女孩擡眼看他時，他故意用力揉亂她的頭發。
“真笨。”語氣嫌棄，可眼底的愉悅卻是實實在在的。
“這是初三下學期了诶，我要好好努力，高中要考進時光哥哥現在在的一中，将來還要和時光哥哥上同一所大學，不努力不行啊。”
女孩兒并不在意他的嫌棄，樂在其中，甜甜一笑，又繼續下一題。
這些題她每一道都會，但在她的時光哥哥面前，她願意當一個小傻子。
時光飛逝，女孩兒終于和她的時光哥哥穿上了一樣的校服，可臉上卻沒有了當初那種甜美的微笑，他的時光哥哥對她愛答不理，很冷漠。
女孩很難過。
放學時，她混在人群中，不遠不近跟在他身後，那是她和他最近的距離。
突兀的手機鈴聲将未晚從夢中拉了回來，猛然睜眼的時候，她覺得腦中一片混沌，不知今夕何夕，卧室裏唯一的光是手機屏幕散發出來的。
未晚用了幾秒的時候清醒，翻坐起身開了床頭燈，才伸手去拿手機，習慣性要接聽的動作在看清楚屏幕上顯示的兩個字時頓住了，她又将手機放回床頭櫃上，靜靜等着它歸于平靜。
然而，平靜只是幾秒，很快手機又響了。
她撫了撫額，無奈接了。
“喂，新郎官，你不知道擾人清夢比奪妻之恨更令人抓狂嗎？”她的語氣懶懶的，帶着起床氣。
沈謙沉默了幾秒，站起身離開吵鬧的包間，随手就把門關上，将跟在他身後的吳婧語隔絕在包間裏。
身後的起哄喧鬧聲小了，沈謙才輕聲問，“你已經睡了？”
這不是廢話！
未晚沒有回答他，短暫的沉默後，冷淡地說，“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先挂了。”
“未晚……”沈謙叫住她。
未晚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耐煩，等着他說完最後一句話。
沈謙說，“今天你有沒有一絲絲的不好受？”
“為什麽要難受？”未晚随口反問。
沈謙爆了句粗口，吼了一句，“你當初能喜歡顧雲深，為什麽就不能喜歡我！”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未晚很平靜，語氣波瀾不驚，“從始至終，我并不覺得自己給過你任何的錯誤信號，沈謙，四年前你說是你救的我，但我并沒有義務要以身相許。”
沈謙渾身一僵，而後凄然笑問，“那當初我當衆宣布你是我未婚妻，你為什麽不澄清？”
未晚起身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了窗簾，不期然看到了她家樓下停着一輛車，車就停在路燈旁，一個男人倚在路燈下。
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可她知道那人挺拔的身姿，手上一點星火，她知道他在抽煙。
久等沒聽到她回答的沈謙失去耐心，又重複問了一遍。
“為什麽？”
未晚回神，目光依舊從窗口看着路燈下的人，那人似有所感，擡頭往上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