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間無地著相思
人間無地著相思
魔尊終歸魔界,魔将溪風喜極而泣,為他搬來了一摞又一摞公務。
重樓:“……”
要不,本座還是去人間看飛蓬好了。
對,入道肯定沒什麽,但入門之後再想進步,除了靜修,也免不了去歷練。
而飛蓬年少,在女娲廟少有和妖魔搏鬥的機會,難免戰鬥經驗不足。重樓暢想着,在溪風譴責的目光下,快速丢下公務一走了之。
溪風:“……”嗚嗚嗚,水碧,我好想你,可我忙得沒時間出魔界啊!
卻說飛蓬入了門,面對師父留下的豐厚遺産,再看看蓬萊派頗為松散的門規,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總覺得哪裏不對。
這一切來得太過輕巧順遂,他有一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
算了,還是去歷練吧。想不通的飛蓬從負責教弟子的同門師叔得到了一些新的法門,又挑選了趁手的劍,采買了些許配飾與防護衣袍。
他很快就離開了蓬萊,但沒忘記提前問長輩,哪些地方适合歷練。
“讓我想想啊。”天元真人陷入了沉思。
兇獸之劫後,女娲娘娘公開歸來,人族的日子好過許多,卻也與人間各處的靈獸、妖族聚集地,達成了一致。
這就要提起,明庶門那位掌門月清疏的努力了。
據女娲娘娘透露消息,神将修吾最後一戰敗于敖胥之手,可他終是春滋劍守,自己與月清疏的魂魄都因他得以留存。
魔尊重樓殺上神界,破春滋泉內神庭陣,斬殺罪魁敖胥時,将其殘魂封入神果,順手複活月清疏,一起下放至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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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娘娘歸來後,各派得到了極大指點,多人成就地仙之體,自己便是其中之一。彼時,月清疏得仙靈獸各族認可,致力于維護靈獸同人族的關系,在其中牽橋搭線。
“巢湖底部有一座水中妖國,國上方是一片陸地,被稱為百翎洲。”天元真人緩緩道:“其中妖怪繁多,大部分毫無靈智,專用于歷練。”
他看着飛蓬:“你記住,如今人妖獸各方已定下協議,無靈智的獸類可以用于捕殺磨砺。但生了靈智的獸,不論是靈獸還是妖怪,只要不害人,都不可殺戮。”
“弟子謹記。”飛蓬行了一禮。
天元真人又笑:“妖國名居巢,國中有巢神殿。此國妖物極多,一貫排斥外人,然從不主動傷人。若有修者重傷落入,也會酌情救治。你若在洲上累了,可入湖底稍作休整。”
“……是,弟子會禮貌的。”飛蓬對于天元真人言下之意,很是了然。
天元真人撫了撫颚下白色長須,滿意地颔首:“孺子可教也。”現在人和妖的關系微妙的很,可不能讓外出歷練的弟子失了禮數被嘲笑。
“其實,剛入門的弟子不推薦去妖物衆多且善戰好飛的百翎洲。”他又道:“可你根骨極佳,劍修也往往需要血戰才可進步,我方才破例,但你必要适可而止。”
飛蓬便也笑了:“弟子省得,會先去我派地底迷宮淬煉一二,待身至瓶頸,再前去險地。”
“如此甚好。”雖然知道飛蓬年輕氣盛按捺不了多久,但天元真人很欣賞這謙遜的态度,故而點了點頭。
他又告訴飛蓬其他幾個适合歷練之地,如長白山、花霧崖、毒瘴泉等。
“女娲娘娘回來後,蜀山派不再封山,鎖妖塔重建,故道對外開放。”他還道:“且多年前昆侖瓊華派墜落,遺跡留有仙徑,其中妖獸衆多。”
飛蓬若有所思。
前者是說蜀山派得到了女娲娘娘支持,重建鎖妖塔懲處傷人的妖怪,也供各派歷練。
後者是說瓊華派隕落後,昆侖其他各派沒刮分其仙徑,如今妖物繁衍較多,進入頗為冒險,但也是個極佳的試煉場。
“活着回來。”最後,天元真人鼓勵了一句:“去吧。”
從此,飛蓬天南海北皆有磨砺。
在蓬萊派眼中,此子十五歲入門,十八歲小有所成,未及弱冠,已是年輕一輩驕楚。
不過,飛蓬也不是什麽虧都沒吃過。比如被大量妖物圍殺時,難免有所疏漏。
他第一次受傷,就發現自己的血對各種妖魔靈獸,都有很深的吸引力。
那是在瓊華派的醉花蔭遺跡,多年無人打理,鳳凰花開的正豔。
十七歲的飛蓬卻顧不上欣賞,他跌跌撞撞地一路奔逃,哪怕用禦劍術逃之夭夭,身後也跟着數不盡的妖魔。
有暗香,有沉霜,有流螢,有金蟾,盡皆來勢洶洶。
“咳咳。”他捂住受傷的右肩,決定這次之後要開始練雙劍,把短處補上。
飛蓬也生出了一點兒懷疑。
一直以來,各地女娲廟雖設下結界,但城中多少都還有些妖怪,自己自幼錦衣玉食卻喜歡劍法,從小就練武,受傷出血如家常便飯。
雖然很快就由下人給自己止血,可既然出過血,次數還不少,自己的血又有這麽大的作用,那些結界內的小妖能忍得住?
這十幾年安生日子,到底為何?再想到最初拜師去蓬萊的經歷,飛蓬越發覺得不對勁。
他自然不知曉,蓬萊派乃至那位長老,都是重樓千挑萬選出來,再引過來給他的機緣。
此時此刻,重樓便在樹後,瞧着飛蓬疲于奔命,幾次想相救,又強自忍下了。
索性飛蓬确實戰力不凡、靈巧敏捷,第一回遇上致命逆境,也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重樓見飛蓬後繼力竭,以空間法術悄無聲息增長路段,阻止妖物追得太緊。
飛蓬便一路逃到昆侖他派的山門前,才松懈下來。
“……這位蓬萊的師兄,你沒事吧?”昆侖派的守門弟子被吓了一跳,趕忙把重傷的飛蓬扶了起來。
然後,他一個手抖,險些把飛蓬摔出去:“飛蓬師兄?!你怎麽傷成這樣啊?”
這些年,仙門各派聯系日益加強,彼此間頗有良性競争的勢頭。飛蓬作為蓬萊派後起之秀,在入門不到三年的這一批新弟子裏,名聲挺大。
這個弟子怎麽都想不到,能看見這位聲名鵲起、一騎絕塵的他派師兄如此狼狽的樣子。
“見笑了。”飛蓬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剛從瓊華派遺址出來。”
那弟子肅然起敬:“師兄實力不凡啊。”
瓊華派沒落後,山門冰封、亭臺倒塌、仙徑繁雜,妖物衆多。進去極容易被圍攻,一個不好就會喪命。
飛蓬才入蓬萊派不到三年,已抵他人一旬之功。
“快進來好好歇着吧。”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這情況,山門旁邊就有置備了金瘡藥的客房。
飛蓬還了一禮:“多謝。”
此後,他往返各派,亦有靜心苦修後再度歷練,并對照自身鮮血奇效,查閱諸多典籍。
值得一提的是,雙劍練熟又兼修鑄劍之術後,飛蓬雖有流血陷入危機的時候,但總算不再像第一次那般疲于奔命。
重樓也就再無用武之地。
他直到飛蓬抽空回家,把身世查了一遍,又國都裏外探查個遍,才意識到自己曾經對飛蓬無微不至的保護,釀成了多大的疑點。
“……”重樓站在雲上,瞧着皺眉苦思冥想的飛蓬,陷入了沉默。
偶爾來看看,銜燭之龍笑得快要打滾:“哈哈哈,魔尊竟也有破綻啊。”
“哼!”重樓冷嗤一聲,抱臂沒有搭理他。
此後,飛蓬上天入海到處歷練,屢次死中求生。
百翎洲作為長入長出之地,原本不進入各種羽妖領地,便可安寧遠觀的場面,更是蕩然無存。
飛蓬因在洲上流血頗多,妖物再無靈智,也記住他的臉,見面就呼朋喚友圍攻剿殺。
但飛蓬總是有驚無險地逃過去,他不覺得,自己運氣好能到這個程度,尤其,是在他主動找死、以求進步的情況下。
“魔尊還要繼續嗎?”銜燭之龍也這般問重樓:“飛蓬可是起疑心了。”
重樓冷冷道:“那又如何?我總不能,看他被妖物分食。”
“倒是你。”他反唇相譏道:“不回不周山,守在這裏作甚?”
銜燭之龍一時無言以對,如果說是想看熱鬧,魔尊大概會直接把自己揍回不周山吧?
不過,他并沒有猶豫太久。
飛蓬二十歲時實力更近一步,他選擇去陰雲密布的不周山歷練。
“……我這就回去。”銜燭之龍趕緊回去了。
只留重樓在雲端眉頭緊蹙,或許是出于求知欲,也或許是因為好勝心,但飛蓬實在把自己逼得太緊,進步也太快了。
“太危險了。”他低語道。
不周山聯通鬼界,萬裏荒漠,少有能躲藏之地。若被妖魔圍攻到靈力耗盡不能禦劍,就太危險了。
無獨有偶,心中藏了事情的飛蓬禦劍俯瞰不周山時,也是這麽想的。
他放眼望去,龍骨蜿蜒盤桓,烏雲滾滾、天色極暗。
“轟隆噼啪!”響雷閃電伴寒雨,狂風呼嘯卷雲來。
“真适合歷練。”飛蓬在這片空闊的、盡是妖魔的山上,揮灑着汗水。
他心裏想着,這裏妖物衆多,大概是最适合布局引出幕後人的地方了。
雖然目前為止,幕後的那個人全在幫助自己,可飛蓬并不喜歡被窺視。
他對自己的磨砺便更強了,進步也很快,是以外人看了絕對目瞪口呆的速度,吸納靈力、運轉提純,弱冠之齡便漸漸接近了地仙門檻。
重樓看在眼裏,倒也心知肚明。
飛蓬未服孟婆湯,只将記憶封印,靈魂吸收了被擊碎的身體,以神魂為中心進行淬煉,使血肉之軀漸漸容納靈魂之力。
他逐步激發女娲靈力的過程,便将此身此魂凝煉為靈魄,卻始終都是自己,而非轉世。
最多只是失去記憶,性格未改,本色仍存。
“真是倔強要強。”重樓喃喃低語。
他瞧着飛蓬被妖魔圍攻,靈力匮乏,又添新傷,還中了妖毒,卻依舊手腳麻利,擊破敵人逃出很遠。
但山上漸漸下了大暴雨,他滿身衣衫淋得濕透,意識因妖毒漸趨迷離。
重樓心中不忍,遲疑着發力,讓一塊浮臺飄了過去。
飛蓬回眸看了一眼雨幕,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妖魔追上來了。
“噔。”他迅速躍上去,在傾盆暴雨中,沒冒險禦劍飛離不周山,而是擦擦眼睛,再三遠望才尋到一個山洞。
銜燭之龍甩了甩尾巴,有點不滿地看着魔尊重樓:“你為什麽不自己動手?”倒是逼着他借雨幕隐藏聲響,挖洞假造是本來就有的。
“那些妖魔追得太近了。”重樓理所當然地說道,他自然要先顧飛蓬安危。
銜燭之龍氣悶地偏過頭,把自己在山頂盤得緊緊的,閉眼睛睡覺去了。
中毒淋雨發燒的飛蓬精力不足,只在洞口設置了一個遮掩陣法和幾個對付妖魔的陷阱。
他再勉強取出懷中油布,用幹燥的火種支起篝火,便撐不住倒了下去。
“……”重樓猶豫再三,見飛蓬當真昏迷不醒,人也沒了知覺,全靠體質抵抗妖毒,一會兒冷得發抖,一會兒熱得掙紮,終于忍不住擡腳。
狀似睡覺的銜燭之龍睜開龍目:“魔尊,你真要去?”
重樓腳步一頓,再不踟蹰地落下山頂。
“啧,有趣,上次這麽有趣,好像還是……”銜燭之龍的聲音漸小,重樓入了山洞,聽不見了。
他倒也足夠謹慎,腳步輕盈到一點聲響都沒有,還認真觀察了現場,确定事後能擺弄成現在的模樣。
“嗚嗯…”飛蓬剛好嗚咽了一聲,正在毒素影響下冷得瑟瑟發抖。
重樓皺了皺眉,他不能直接祛除毒素,那樣飛蓬醒過來會發現不對,便彎下腰,用幹燥溫暖的披風将飛蓬裹住抱起。
時隔多年,重樓又一次能觸碰到心上之人,他不禁擁住渾身冰冷潮濕的飛蓬。
“咯。”但周身的溫暖讓體內的毒更加明顯,飛蓬被凍得很冷,牙齒幾乎在打顫。
重樓有些無措,下意識摟得稍微緊了一點。
飛蓬也感受到熱源所在,下意識貼得更近,幾乎整個人嵌進重樓懷裏。他的唇貼在重樓頸間,急促的呼吸聲伴随溫軟的吐息,時刻都是撩撥。
“呼啦呼啦。”洞外的風聲雨聲很大,将重樓如擂鼓般的心跳聲掩蓋。
他怔神了好一會兒,後知後覺地怕身上甲胄硌人,輕輕從後卸下收好。
裏衣讓相觸的感覺更清楚,沉睡的飛蓬摟緊重樓的脖頸,雙腿夾住了健碩的腰肢,冰涼的大腿下意識去磨蹭對方身上溫熱的亵褲。
“……”重樓難耐地屏住呼吸,險些要後仰掙開。
但他才動了一點點,飛蓬就主動靠過來,還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重樓忍得額角青筋突兀,他倒是更清楚飛蓬現在有多冷了,不然絕對不會這樣。
可是,剛剛看這毒,似乎不止是一個效果。
果不其然,下一瞬,飛蓬又開始發熱了。
“嗚…”他雙眸緊閉,臉色燒得一片暈紅,啓唇□□間,倒是松開了摟抱重樓汲取熱度的手臂。
飛蓬的喉珠不停滑動,顯然覺得沙啞幹渴,又雙手揪住淩亂的領口,想用力往下撕,讓自己涼快一點兒。
重樓目瞪口呆,立即攥住飛蓬的手腕,以防自己看見什麽不該看的,忍不住獸性大發。
飛蓬便穿着濕透的長袍,全身發熱地還在重樓懷裏掙紮着想脫掉衣服。
“……”重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就不該來這一趟。
想到飛蓬的疑心,他更加覺得,這怕不是飛蓬故意試探自己。
試問誰能任外面暴雨連天,上過床的心上人卻在面前滿臉通紅脫衣服,還坐懷不亂?
“你啊…”重樓無奈低語,瞥了一眼飛蓬歪歪斜斜的領子,難怪那麽淩亂,果然就是你自己撕出來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順手把衣領給飛蓬打理好,還全了飛蓬無理的要求,阖眸把人潮濕的外袍、外褲脫了,擺在篝火前烤到晾幹。
飛蓬稍微舒服了一些,還算順從地伏在重樓懷裏。
漸漸的,寒毒被他熬了過去。
“嗯額哼…”但毒性平衡打破,卻讓飛蓬汗流浃背,難受地拱來拱去:“渴…”
重樓按住衣衫單薄還想繼續脫的飛蓬,不讓他胡亂動彈:“別動。”
他把人抱得靠近篝火,用披風裹緊免得着涼,才從後腰處掀開後背上的衣料,将飛蓬身上的淋漓熱汗擦淨。
“吃。”然後,重樓從飛蓬的衣袍裏找了找,拉開衣袖翻出一枚靈果,喂進飛蓬嘴裏。
他還沒忘記把衣服擺成淩亂落地的模樣,僞裝成飛蓬自己意識模糊時的自救行為。
但後半夜時,飛蓬熱得更厲害了。
“嗯…”他迷迷糊糊地翻滾掙紮,幾乎要把自己扒個精光。
重樓把人裹好,幾度擦汗喂水。
他甚至将飛蓬腰帶解下,疊成塊狀充當頭巾,用冰冰涼涼的雨水打濕,敷上額頭降溫。
但毒性發作地異常厲害,重樓又不敢壓制飛蓬太狠,怕把人弄醒。
他只得從背後将一只腿彎攬進臂彎裏,另一條腿分向一旁挂在腰側,雙手扣在飛蓬胸前。
無處着力的飛蓬只能陷進重樓懷裏,他無論怎麽掙紮,都脫不掉衣服,只好任由自己熱出滿身細汗,再被身後人适時地擦拭幹淨。
倒也确實清爽舒适,飛蓬便漸漸地安靜下來,睡得更沉更穩了。
“嗯哈…”可過于熟悉的姿勢與溫度,讓靈魂深處的記憶浮上心頭,飛蓬做了一個朦胧的噩夢
……
那是心房所在,也是命脈所系。
他倒是恨不得被一把掐碎心脈,好以死亡結束這場殘忍淩虐、尊嚴盡失的淫靡酷刑。
……
他又一次嘗試咬斷舌頭,哪怕明知是徒勞無功。
“哼。”這無疑徹底激怒了主宰他生死的暴徒。
後頸傳來被咬緊的些微刺痛,獸齒的齒尖陷入皮肉,是明晃晃的警告。
“嗚嗯…”或許是他冥頑不靈的懲罰
……
恐懼瞬間溢上心頭,擊穿了過去與未來。
“不…不要…魔尊…魔尊…你殺了我吧…”飛蓬模模糊糊叫出了聲,竟也分不清今夕何夕:“殺了我…”
尤其是幻夢中的姿勢再度改變,随着吮吻和啃噬鋪遍了身子,也随着夢外因毒素而成的火舌遍及全身,飛蓬更不清楚,自己如今身處何方。
“好難受…”他只一味重複着,也盡情發洩夢中壓抑了太久的恐慌:“我不要做容器…魔尊…你殺了我吧……求求你…重樓…我求你…殺了我吧……”
重樓臉色煞白
……
他想起這是什麽場景了
……
飛蓬幾次咬舌自盡失敗,被自己折磨地精疲力盡,被動無助甚至顯得有些軟弱。
馥郁典雅的熏香還在床帳中彌漫,可最喜愛最常用它的主人眼神渙散,已失去全部的求生意識,死氣沉沉地承受着最殘忍的撻伐折辱。
“對不起…”重樓痛苦地閉上眼睛,低語吐出飛蓬醒時他不敢說的話。
這麽久了,即使飛蓬轉世沒有記憶,也能因為一個熟悉的姿勢,只靠本能就引發昔年噩夢。
飛蓬的聲音還沒停下:“重樓…重樓…”
重樓回過神,松開對飛蓬的桎梏,只還制着人不能脫衣服,才苦笑了一聲。
他真的想不到,夢寐以求地第一次聽見飛蓬叫他的名字,而不是魔尊,會是現在這般。
盡管以重樓的敏銳,幾乎瞬間便想明白,派妖魂潛入魔界,又派人在界外監視動向,其實是飛蓬一直關注自己的表現。
只因唯有自恃實力相當用不着使用敬稱,且有心找機會結交,才會讓身為鬼界冥君的飛蓬在心裏喊自己重樓而不是魔尊。
換而言之,就算因為天規,以身作則的神将想不到神能有喜歡這樣的感情,但對自己絕對是欣賞、有好感、想結交的。
“我真是自作孽。”重樓伸手揭下飛蓬臉上的腰帶,試了試額頭溫度,已經不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