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窮水盡疑無路
山窮水盡疑無路
飛蓬被重樓按着,親吻了個遍。
前所未有的陌生觸感讓他很是無措,便只能強忍着不肯出聲。
……
魔尊的本體,是古獸之祖毛犢。
他想幹什麽?!本來只以為會被敵人侮辱至死,可飛蓬現在幾乎聽見了自己牙關打顫的聲音。
他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後悔,在昔年通讀典籍時,沒太在意獸族的各種陳規陋習,也就完全不知道獸族發情期會是怎樣。
但重樓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
……
“感覺如何?”一只手撫上飛蓬濕漉漉的臉頰,聲音低沉悅耳。
飛蓬恍惚地眨了眨眼睛,透過朦胧水霧,看見了一雙泛着金輝的血色獸瞳。
魔尊的眼睛裏充盈着興味,像獅虎對獵物。
“……”飛蓬不願開口
……
飛蓬被逼得眼神漸漸渙散,隐約意識到自己會面對何等可怖的□□,不禁戰栗起來。
可他飄遠的意識,不自覺地想到了某次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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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被山賊□□的無辜少女,遠嫁外地被劫了婚轎,最後被山中匪徒玩膩,丢給了發情的獵犬。
變成厲鬼的她被抓回來的時候,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當堂破口大罵。
了解前因後果之後,自己給她發了通行證去人間,但不得傷害無辜者。
“你在想什麽?”耳畔傳來舔舐吮咬的溫熱感,極為不适。
飛蓬合了各眼睛,身體仍然在發抖。
“在想畜牲。”他連聲音都含着水汽,可那諷刺,半點不曾示弱。
心願了卻的小姑娘回來後,學會釋然,經過培養當了個鬼差。但飛蓬知道,自己是不會有報複魔尊的機會了。
重樓本在猶豫,要不要溫柔一點。
即便他沒想好,最終怎麽處置被得罪太狠的飛蓬。
即使本能警告自己,事後一定要處決後患。
但具體如何做,重樓還是決定,等到發情期徹底結束再考慮。
尤其,此事一旦開始,便必定會再次發生。可六界現也只有神将飛蓬,确定能在榻上熬過自己完整的發情期而不死。
“很好。”可飛蓬成功氣到了他。
……
飛蓬緋色的臉頰卻再無血色,重樓空出一只手,擦拭他發抖的下唇。
那雙藍瞳幹淨澄澈,但比起英勇戰鬥時的鋒銳、束手就死時的沉靜,多了真切的驚惶和恐懼。
真是敏銳啊。
重樓不禁笑了,而這具武将出身的矯健身體敏捷極了,推開阻礙跳起來的動作,也足夠讓人驚豔。
……
重樓縛住飛蓬的雙手,擡起他汗濕的下巴,逼視那雙溢滿屈辱的眼眸,心中微微一動
……
魔尊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似乎彬彬有禮地道謝:“多謝款待?”
飛蓬無助地閉上眼睛,淚水無聲滑落,試圖一聲不吭。
見他如此,重樓倒也斂去了笑意,只俯身捧起飛蓬的臉,将淚痕吻去。
這不合時宜的柔和,引起飛蓬不解地擡眸,瞳中尤帶疼痛的水光。
“本座是占了便宜,但這個下場…”他只見魔尊淡淡道:“難道不是你自找的?神界先行違反盟約,而你奉天帝之命出任冥君已久,鬼界獨立于各界,本不該擅自蹚渾水。”
神将飛蓬自從被天帝派往鬼界擔任冥君,便很少再現身于六界。
但魔尊重樓,确實是知道不少關于飛蓬的消息。
無他,絕地天通後,神族不再下界。
他有意不讓鬼界仍然歸屬神族,便派人以各種手段拉攏常居鬼界的高手,亦或在鬼界安插、支持偏向魔界之人。
結果,鬼界不但沒自立和分裂,界內更是連諸侯都無,只服從于飛蓬這個冥君。
這無疑證明了飛蓬的威望與能力,同為一界之主,重樓其實很欣賞他。
只是沒想到,飛蓬好好的冥君不當,甘心冒性命之危拯救神界。
這委實是重樓戰前沒料到的變數。
明明出手的風險太大,而飛蓬縱然不動,伏羲有命歸來,也不會找他麻煩。
只因生死輪回乃大事,冥君駐守和統治鬼界,神魔大戰爆發太突然,死去的魂靈知道不多,他本就沒道理及時趕到。
偏偏飛蓬知道了,還冒險以輪回去救天帝和神界的幸存者。
他成功了,可這簡直是劈臉給了聯手的神農、女娲兩耳光。
重樓真想揪着飛蓬的領子,狠狠晃一晃,問他是不是活膩了。
但想想怕也的确如此,和自己大打出手、不相上下的飛蓬,被震怒的神農那一記魂飛魄散的殺招劈中時,分明一副鎮定平淡、束手就死的表情。
若非女娲于心不忍,覺得飛蓬罪不至死,立刻給他療傷,飛蓬當時就沒了魂魄。
可面對重樓鋒銳冷酷的言語,飛蓬只猛地咬緊下唇,重新閉上眼睛,擺出任由宰割也絕不後悔的樣子。
他何嘗不懂這個道理呢,回神界時,便确實抱有了必死的覺悟。
見飛蓬這般冥頑不靈,半句軟話不肯講,重樓眼底滑過失望和冰冷。
……
飛蓬只覺得,自己被打了一個劇重無比的耳光,比不久前在神樹頂層被放血疼太多了。
看着飛蓬快在下唇上咬出血印,重樓的目光暗了暗。
不知為何,他并不想對手的身上,出現任何非自己所造成的傷痕。
于是,就在下一瞬,極力隐忍的飛蓬察覺到了不對勁。
……
時時刻刻都在煎熬他不願屈服的神智。
“真是倔強。”飛蓬昏昏沉沉都還記得盡量壓低哭腔之時,那根手指終于從唇間離去了。
仇敵的聲音卻還貼着耳廓,似是低沉溫和地傳來:“不想出聲,就不出聲吧,但最後…怕是由不得你了。”
無恥!畜生!所剩無幾的理智叫嚣着回擊,但飛蓬真的沒有多少力氣。
“滾!”所以,即便他氣得快要爆炸,再三掙紮也只吐出了一句蘊含淚意的怒斥。
沉淪到死與清醒受罪,你選後者。這不出我意料,但理智會帶來痛苦。
重樓實在不能不中意飛蓬的堅強隐忍,他搖了搖頭,輕松化解了對方接下來所有的抵抗掙動:“何苦呢。”
……
飛蓬終于徹底哭了出來。
魔尊與他實力旗鼓相當,被這樣在深處留下痕跡,只要他還活着一天,就必然擺脫不了。
自己的身體甚至會永遠記住入侵者的模樣,下一次再碰上,自保自愈的本能只會更容易被激起。
這是可以想到的摧毀與堕落,怕是要成為他永生的噩夢。
“別哭。”重樓低下頭,算得上溫柔地吻上飛蓬的唇。
金色從獸瞳裏短暫退讓,那雙血瞳裏浮現了憐惜。
不是對獵物,不是對俘虜,而是平等的凝視與重視。
……
這是神将被迫的臣服,也是飛蓬無望的自保。
……
飛蓬是他從很久以前就關注的人,只是緣悭一面,始終未見。
重樓心底溢上了些許自嘲
……
“飛蓬…”他忽然喚了一聲。
飛蓬下意識擡眸看向重樓。
“不抵抗,我留你一命。”魔尊按着神将繃緊到抽搐的小腹:“如何?”
他忽然就不想飛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