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丹尼爾覺得,喬慎對自己的意見越來越大。
比如節目組安排的晚間游戲,內容是記歌詞比拼。
四個組以抽簽的方式兩兩PK,每組選派一名代表參賽。
這個比賽內容,龔晖肯定是無法勝任的,像龔晖這種常年沉迷職場商務的老男人,連《學貓叫》是什麽都不知道。
丹尼爾只好上場,好巧不巧,他們抽到的對手是喬慎。
搶答前雙方都要先按鈴,哪方鈴聲先響,哪方就獲得優先搶答權。
裁判一喊開始,喬慎就飛快地摁下搶答器。
然而,每次接唱,喬慎都會唱錯一兩個字。
然後搶答權自動讓渡到丹尼爾這一方,丹尼爾總是頂着喬慎怨念的眼神,四平八穩地把對的歌詞唱出來。
整整三次,無一例外。
輸了比賽的喬慎又開始和龔滕激情互噴,看起來張牙舞爪,頗有活力。
贏了比賽的丹尼爾卻一臉平靜。
“表現得不錯。”龔晖誇了丹尼爾一句。
可在丹尼爾看來,就是一直沉默的冰山總裁突然開口說話了。
小心髒一激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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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晖:……
孟久拿着寫有亭知名字的字條,一臉牙疼。
在這項游戲中,亭知是Boss級別的。據孟久觀察,剛才接唱的歌裏,大概有半數的歌都是由亭知填的詞。
原作者在這兒呢,怎麽玩啊。
是以孟久上臺的時候,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第一首歌響起時,孟久聽着熟悉的旋律,下意識地按下搶答鍵。
然後他發現,亭知那邊根本沒按鍵。
此刻,亭知正一臉淡定地看着遠方。
孟久心下一咯噔,将歌詞在心裏默念了幾遍。
再看亭知,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孟久心下一橫,說出了答案。
“答對了!”裁判的聲音如同天籁,孟久松了口氣,再看亭知,正氣定神閑地為他鼓掌。
孟久心中暗道不妙,看來後面的題目更難了。
正當他咬緊牙關準備迎戰之時,熟悉的旋律再度響起,孟久摁下搶答鍵後發現,亭知依然沒有動靜。
這是在憋大招啊!
孟久心下一慌,下意識地尋找臺下的鄭旭源。
鄭旭源站在臺下,沖孟久比了個“贊”。
孟久立馬滿血複活,覺得自己可以再戰五百年。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相當骨感。
孟久答錯了。
衆人将目光投向亭知,只聽亭知幽幽嘆息一聲:“都看着我做什麽,我也不知道答案啊?!”
大家一副被雷劈了般的表情。
連裁判都忍不住提示:“亭知先生,這首歌是您的代表作之一。”
“這我知道,可我不記得歌詞了。”
“你自己寫的你不記得?”
“哪有人記得自己寫過什麽的,不都是寫完就忘的嗎?”
衆人石化了。
原來那些讓無數聽衆如癡如醉、欲罷不能的詞句,與填詞人本人而言,只是過眼雲煙。
“這麽說……你都不記得了?”
“那也不能這麽說,總還是記得一點的。”
這一點是多麽微小的一點,孟久随後就見識了。
節目組見狀,為了增強節目效果,特地增設了一個環節。
挑出五首由亭知填詞的曲目,讓亭知接唱。
結果在這五首當中,亭知只成功答對了一首。
什麽大Boss,都是騙人的,孟久想起先前瑟瑟發抖的自己,不由地失笑。
最後一輪,由孟久對陣丹尼爾。這一輪的規則有些特殊,上臺比拼的嘉賓,可以求助臺下的組員。
孟久+鄭旭源=強強聯手,丹尼爾+龔晖=不如靠自己。
鄭旭源上臺,和孟久并排站在一起,等待着裁判一聲令下。
口哨聲剛響,鄭旭源已經按下了搶答鍵。
孟久驚訝地發現,原來鄭旭源才是這個游戲的隐藏Boss,他不僅搶答速度飛快,而且回答得一字不差。
反觀對面,有龔晖在,丹尼爾原本就弱的氣場更是矮下去一截。這一輪,他依然搶不到搶答權,但鄭旭源和孟久畢竟不是答啥錯啥的喬慎。
比賽至此已經沒有懸念了。
鄭旭源與孟久獲得比賽的第一名,在裁判的宣布聲中,孟久順勢撲過去抱住了鄭旭源。
“旭哥,我們贏了!”
或許是孟久撲上去的力氣太大,鄭旭源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後仰去。
幸而臺下是厚厚的草坪,鄭旭源仰倒在草坪上,身上趴着一臉興奮的孟久。
“旭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
鄭旭源看着身上的人,此刻臉頰邊上沾滿了草沫,正一臉擔憂地瞧着自己。
“你打算……一直趴在我身上?”
孟久連忙爬起來,兩人滿身沾着草屑,倒像是另類的獲勝彩綢。
“恭喜兩位,獲得本次比賽的勝利,這是第一名的旅行經費。”
第一名的旅行經費足足有三百元,第二名兩百元,第三名一百五十元,最後一名只有一百元。
誰也沒想到,原以為是大Boss的亭知,居然會墊底,只拿到一百元的旅行經費。
在晚間游戲結束後,第一期的錄制就完成了。
節目組安排的別墅實際上也是嘉賓休息的地方,此處別墅一共只有6間房,這也意味着,必須有兩對人馬要睡大床房。
“要不,你們兄弟倆住一間?”喬慎提議。
“我不!”“我拒絕!”龔晖和龔滕一致反對,提議被否決。
“哥,你不是不舒服嘛,身邊總需要人照顧的,要不你和丹尼爾住一間吧。”龔滕提議。
“不舒服才更需要好好休息……”喬慎剛出言反對,就聽龔晖說:“我沒意見。”
總裁都沒意見了,喬慎也不好再說什麽。
最後決定,由亭知和齊英,龔晖和丹尼爾睡兩間大床房,其他人睡單人間。
“旭哥。”上樓之際,孟久叫住了鄭旭源。
“怎麽?”
“你頭發還滴着水,不吹幹頭發睡覺,很容易感冒。”
孟久拿來電吹風:“我幫你吹吧。”
暖風拂過耳際,孟久的手指溫柔地在發絲間穿梭,舒适又放松的感覺讓鄭旭源昏昏欲睡。
孟久細心地将每一寸發絲都料理妥當,确認無誤後才關掉電吹風。
“旭哥,可以了。”
鄭旭源掀起眼皮,帶了點打盹後的不設防。
這輩子,孟久第一次看見鄭旭源穿着浴袍。在他的心裏,此時的分分秒秒,都值得紀念。
“晚安,旭哥。”
“晚安。”
或許是因為孟久周到的睡前服務,一向有認床毛病的鄭旭源,這天晚上居然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而一牆之隔的雙人房內,丹尼爾則完全是一副坐立不安的狀态。
這個大床房自帶衛生間,龔晖正在衛生間裏洗澡,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磨砂玻璃起到很好的格擋作用,明明什麽也瞧不見,丹尼爾卻難以自抑地感到緊張。
直到龔晖洗完出來,丹尼爾還是保持着一開始的姿勢坐在床邊。
“你去洗吧。”龔晖一面擦着頭發,一面翻開被子上了床。
丹尼爾一下子站起身來,飛快地跑進浴室。
可過了将近半個小時,人還沒出來。
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躺在床上看書的龔晖皺了皺眉,終于忍不住走去敲浴室門:“你還好嗎?”
“還……還好。”
“怎麽這麽久?”
“我忘了拿換洗的衣服。”
“……”龔晖沉默了片刻,失笑道,“在哪裏,我幫你拿。”
“已經拿好了,在床邊。”
龔晖在床邊找到了換洗衣物,敲了敲浴室門。
丹尼爾的皮膚很白,下半身圍着浴巾,有些拘謹地将門打開了一條縫。
接過衣服,丹尼爾剛準備将門關上,就聽見龔晖說:“原來你喜歡小黃人。”
浴室內的丹尼爾,全身紅成了熟透的蝦子。
他看着手上的小黃人內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又磨蹭了半晌,丹尼爾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浴室,房間裏的燈已經關上了,丹尼爾剛準備摸黑上床,卻忽然眼前一亮。
龔晖打開了床頭燈。
原以為睡了的人此刻正靠坐在床頭,眼中一派清明。他說:“丹尼爾,我們談談。”
丹尼爾記得,他第一次去海宴大觀找龔晖的時候,也是同樣的開場白。
那個時候,他深恨薄嘯的背叛,幾乎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找上魏桐霖的。
接到龔晖讓他去海宴大觀的消息時,丹尼爾亂了陣腳。他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裏建設,可直到站在龔晖住處的門前時,他才知道,自己根本邁不出那一步。
像許多想要迅速成名的明星一樣,用肉/體去換資源和金錢。
丹尼爾打定主意,跟總裁說清楚,他做不到,哪怕被封殺,哪怕從此失卻所有的機會,也在所不惜。
可讓他驚訝的是,彼時的龔晖只是坐在舒适寬敞的後背椅上,細細打量着自己。
然後他說:“丹尼爾,我們談談。”
“你很怕我?”龔晖的一句問話,将丹尼爾拉回了現實,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問丹尼爾這個問題了。第一次是在鏡頭前,第二次是現在,私下裏,寂靜無人的時分。
“沒……沒有。”一模一樣的回答。
“那你為什麽結巴,一個藝人,連句話都說不順溜?”龔晖被氣笑了。
看丹尼爾微垂着頭,龔晖皺眉道:”你是不是以為,喬慎被淘汰是你的責任?”
丹尼爾沒說話。
龔晖仿佛看穿他的心事一般,失笑道:“那你說說,我淘汰喬慎讓你上位是為了什麽?”
“是不是就像網上那些人說的,我想睡你啊?”龔晖邊說,邊往丹尼爾身邊探了探身子。
“睡”字甫一出口,肉眼可見丹尼爾打了個冷戰。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聞?”龔晖看向丹尼爾的眼神,就像看向囚籠裏的獵物,“說辰星的總裁男女皆可,來者不拒,私生活混亂,和旗下歌手有染。”
丹尼爾的眼睛壓根不敢看龔晖,一張臉漲得通紅,像是随時會缺氧。
“沒聽說過?那另一則你總該聽說過,知名填詞人亭知流連花叢、葷素不忌,但凡找他填詞的歌手,都要從他床上睡過去。因為私生活不檢點,亭知年紀輕輕就患上了艾滋。”
丹尼爾愕然地瞪大眼睛,終于反駁了一句:“怎麽會?!”
“我騙你做什麽?”龔晖拿來手機,在搜索界面打下“亭知,艾滋”的關鍵詞,不一會兒果然跳出許多唬人的标題。
“知名填詞人亭知寂寞難耐,背着齊英偷吃,難怪染上這種病。”
“亭知作品大量減産,疑似身染艾滋。”
“填詞人亭知放話歌手:用肉/體換作品!流連花叢以致身染艾滋。”
丹尼爾看着這些标題,聯想到今日見到的亭知,堅定地說:“不可能的,亭知老師不是這樣的人。”
“你只反駁媒體潑給亭知的髒水,卻沒反駁關于我的傳聞,這麽說你覺得網上那些關于我的傳聞是真的?”
話題一轉到龔晖身上,丹尼爾又慫了,他忐忑地看着龔晖,半晌,擠出一句:“我不知道。”
龔晖斂了笑容,他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壓迫感:“丹尼爾,傳聞不可盡信啊。”
“如果我真如他們所說,要潛規則你,又何必等到今天?”
丹尼爾一顆心狂跳起來,緊張得連指尖都酸軟無力。
他不得不承認,龔晖說得對。如果龔晖真的是管不住下半身的虎狼,又怎麽會放任自己獲得小組第一,在自己籍籍無名的時候下手不是更好嗎?
把人捧紅了才睡,再愚蠢的有錢人都不會這麽做。
“想明白了嗎?”看着丹尼爾的臉色忽紅忽白,龔晖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想明白了就休息。”說完,龔晖不再理會暗自天人交戰的丹尼爾,占了半邊床鋪,面朝外側睡下了。
五六分鐘後,丹尼爾小心翼翼地在床的另一邊躺下。
“丹尼爾。”黑暗中響起的聲音,讓丹尼爾像只兔子似的,下意識豎起耳朵。
“辰星唱片成立至今,從來沒有發生過藝人被潛規則的事情,喬慎被淘汰,是因為他的确不适合唱歌,你被交換,也是賽制使然。如果新秀大賽沒有可以換人的賽制,即便你再有實力,辰星也不會通過比賽的渠道和你簽約,懂嗎?”
丹尼爾在一片寂靜中回答:“懂了。”
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衆嘉賓踏上了回程的路途。
《樂動心途》第一期播出後,觀衆的反響非常熱烈。
出現了四對組合同時挂在熱搜上的局面。
還是那位火眼金睛的“旭久”CP粉,在節目播出後更新了“旭久”互動糖第二彈。
本來LL是抱着有糖吃糖、沒糖慶祝銅礦的态度。打開《樂動心途》,LL卻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旭久二位簡直就是發糖的大手子,第一次磕CP磕到正主往粉絲嘴裏猛塞糖的。
講道理,ball ball正主悠着點,我被噎死了,噎死就沒人幫你們寫分析帖了。
糖太多,還是逐幀分析,下面進入正題:
細節一:一上來就是糖,工作人員問久久小包裏裝的是什麽,久久說旭哥胃不好,帶了胃藥。
評論:我久絕對是忠犬人/妻受,嗚嗚嗚嗚嗚好萌。
細節二:工作人員問旭哥,為什麽會答應參加節目,旭哥說因為不想某人失望啊!!!
評論:我不管,我不管,我就默認旭哥說的某人是久久,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旭哥主動發糖。
細節三:久久在機場給大家買了喝的,考慮到旭哥胃不好,給旭哥買了桂圓紅棗茶。
評論:這裏激萌!旭哥的表情囧囧有神,但最後還是乖乖喝了。
細節四:亭知想挖久久去星藝,旭哥超級護犢子。男友力Max!
評論:新秀大賽的時候感覺久久還有點單箭頭,現在感覺旭哥也會發糖了,老懷甚慰。
細節五:飛機上這一幕,我真的要死了啊啊啊啊啊,旭哥睡着了,久久主動把他的腦袋攏到自己肩上。
評論:我發誓,這種事情只有我男朋友才會做,這是什麽神仙愛情!!!
細節六:高能場面來了!!搭地鐵、搭地鐵,那麽近的距離,四舍五入的旭久抱了!抱了!
評論:完全沒想到搭個地鐵都能看出JQ,朋友,要和我一起搭地鐵嗎?
細節七:久久一路惦記着要喂飽旭哥,縱觀四個組,旭哥和久久在吃上面花的錢最多。
評論:有我在,必不讓你餓着。我這樣的吃貨,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樣一個男朋友。
細節八:旭哥在拍照,久久在拍旭哥啊,背影什麽的,你是我的風景什麽,太美好了。
評論:今天是為旭久愛情落淚的一天。
細節九:核能糖來了,無關人等退散!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進了gay吧,旭哥先被搭讪,久久說旭哥有伴了。然後搭讪的賊心不死,又去撩久久,旭哥說久久也有伴了。伴呢?伴呢?原諒我學識粗鄙,只想問一句,你們的伴是不是彼此啊?
評論:相比之下,gay吧裏四手連彈都算是小事了。因為我們的正主,居然手牽手進了gay吧的wc,我真的fo了,還以為節目播出這段會剪掉,沒想到完完整整播了出來。
細節十:當我以為,攜手進gay吧wc已經是極限操作的時候,萬萬沒想到還有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飯,他不能吃辣,他給人帶辣椒醬的情節。
評論:龔二少說出了我的心聲,久久,你還沒過門呢就已經做起二十四孝好老公。
總結:我磕的CP甜破天際,我,一個活了24年的母胎solo,真的酸成檸檬。
下面的評論也精彩紛呈:
1L:之前你們說旭久CP,我是不信的,可是現在,我信了!!!
2L:沒人覺得鄭旭源和孟久太暧昧了嗎?仿佛看到節目裏有兩對真情侶,而且他們相處真的一點都不尬。
3L:突然好希望他們能假戲真做哦。
除了旭久CP粉在狂歡,也有觀衆開帖點評每一對嘉賓。
齊英&亭知
這一對算是國民CP了吧,媒體天天捕風捉影說第三者插足,齊英亭知離婚,看了節目才知道,人家感情好着呢。
孟久&鄭旭源
說真的,我完全沒料到這一對會那麽和諧。之前比賽的時候還有人說鄭旭源不待見孟久,這都快捧在手心了還不待見。
龔晖&丹尼爾
這一對算是敗筆了吧,尬破天際。龔晖是總裁就不說了,丹尼爾作為旗下藝人,也太不會來事了,全程沉默得跟塊木頭一樣,說他靠潛規則進的辰星,講真我是不信的。
龔滕&喬慎
這對好玩吧,喬慎的作精性格遇到龔滕居然一點都沒有收斂,龔二少好慫,原本開頭有點尬的,去完公園感覺好很多,值得期待。
總結:四對嘉賓各有各的特色,反正我是為了鄭旭源看的,目前孟久、喬慎都成功在我這兒刷到好感了,丹尼爾除外。
帖子一刷新,就有好多評論。
1L:和樓主感覺一致,最出乎我意料的是孟久,看不出是富家少爺,主動看地圖找路、搭地鐵、超市買菜,完全沒有少爺的架子。
2L:對孟久超有好感,都是豪門,看看孟久,再看看龔家兩兄弟,孟久完勝。
3L:孟久對鄭旭源真好,不是那種巴結讨好,是發自內心的好。說實話,這麽體貼,我男朋友都做不到。
4L:說起豪門,你們忘了還有一個走豪門人設的也會做飯啊,丹尼爾做飯也很熟練。
5L:23333333,萬能的網友不是說丹尼爾是某國皇室的後裔嗎?
6L:我覺得不像,丹尼爾這種包子性格,不像是富裕人家出來的。如果真這麽牛掰,薄嘯不可能這樣對丹尼爾。
7L:話說,薄嘯最近怎麽樣了?
被無端CUE到的薄嘯近期和業內一家小公司簽了約,出席活動的時候,難得有幾個記者提問,可提的全是關于丹尼爾的問題。
“薄嘯,請問你對于丹尼爾上《樂動心途》怎麽看?”
“薄嘯,請問丹尼爾會做飯這件事你知道嗎?你吃過丹尼爾的手藝嗎?”
臺上的薄嘯冷着一張臉,他的經紀人在一旁拼命打眼色,示意他保持沉默。
可下一刻,薄嘯卻突然開口道:“丹尼爾做飯?哦,對,他會做飯,還做得很好吃。”
“我吃過他做的飯嗎?當然吃過啊,他是我們家傭人的兒子,他媽媽家務忙的時候,丹尼爾就會幫忙做飯呢。”
在一片猛閃的燈光中,薄嘯對着鏡頭笑了笑。
“咦?”正在宿舍啃着辣條的祁娟看到新聞的時候,不由地驚呼出聲。
“丹尼爾……居然是傭人的兒子……”她一面飛快地推着鼠标滾輪,一面呼喚着身旁的龐嬌。
“嬌嬌,你會用論壇了嗎?”
間或,祁娟湊過去看一眼,正好瞧見龐嬌在看“旭久”互動糖第二彈的帖子。
“嬌嬌……你還好吧?”祁娟擔憂地看着龐嬌,“這些都是節目的梗而已,麥麸圈粉什麽的,很常見。”
龐嬌看着帖子裏的一幀幀截圖,許久沒言語。
丹尼爾家世登上了實時熱搜榜,辰星公關部的行動很迅速,于兩個小時之內,趕出了一篇官方聲明。
聲明裏直言丹尼爾為人誠懇踏實、演唱水平高,能夠從比賽中脫穎而出,憑借的是自身過人的實力和令人賞識的才華。
至于家世出身,則被執筆者巧妙的一筆帶過。
在登上熱搜五個小時後,輿論的風向漸漸确定了。
比起往昔的群嘲,這次辰星公關的介入顯然起了作用。關于丹尼爾有後臺、黑箱等傳聞也不攻自破。
衆人回溯新秀大賽,終于找到了佐證的蛛絲馬跡。
“難怪比賽軍訓的時候,丹尼爾那麽聽薄嘯的話,我當初還罵過丹尼爾,說他是軟柿子。”
“薄嘯的性格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這還是鏡頭拍到的,拍不到的時候指不定怎麽欺負丹尼爾呢。”
“要是從小欺壓到大,丹尼爾估計有心理陰影了吧。”
“這個我理解,出身不好真的很不自信,無怪乎丹尼爾是這種包子性格。”
“薄嘯是怎麽回事,見不得人家好啊,成天就想着揭人家傷疤,太壞了吧。”
大衆的輿論通常都會同情弱者,這次也不例外。偶爾有嘲諷丹尼爾的聲音,也被路人群衆以“笑人出身很沒品诶”之類的話怼了回去。
毫無疑問,《樂動心途》的熱度又被推上了一個臺階,官博下方經常有粉絲留言:“拜托總裁不要欺負我家丹尼爾啊。”
“小孩太不容易了,總裁溫柔點嘛。”
助理進來的時候,就見龔晖正專心地刷着微博。助理放下文件,剛想悄無聲息地離開,忽聽總裁問道:“我平常待人很兇嗎?”
“……”助理沉默片刻,笑道,“您那是嚴格要求下屬,不能算作兇。”
“就是因為太兇了,他才會怕我?”龔晖自言自語道。
“您說什麽?”
“沒什麽。”
龔晖看着官博下粉絲的留言:“總裁來參加綜藝,好歹敬業一點吧,一天到晚板着臉,跟誰都欠他錢一樣。”
龔晖下定決心,下回錄制節目要多笑笑。
可真到了下一回錄制,龔晖卻有點兒笑不出來。
這一次他們來到了C城。
C城有一處古建築群,原是文物保護單位,後來為了創收,就着原有的古建築打造了一系列仿唐的文化活動。
譬如古建內的飲宴廳,除了還原唐時的家居擺設外,還特別設置了劍舞演出,如果游客有興趣,可以跟演藝人員現場學習。
又譬如靜室之內設置了茶道表演,同樣的,游客可以觀賞品茶外,還可以親自動手學習。
這樣一個古建群,聘請了許多演職人員,既有助于就業,又為古建增添新的活力。
龔晖看着古鎮的建設,心裏暗暗打了九十分,就在這時,丹尼爾完成了這期節目的抽簽。
當龔晖看到游覽地點和活動項目時,想擠出點笑容來,結果卻失敗了。
龔晖和丹尼爾抽到的卡牌上寫着——市集,踩高跷。
踩高跷?這是什麽玩意兒?往腳上綁根又細又長的棍子,然後在大街上行走?
龔晖滿腔疑惑,然而與丹尼爾對視的瞬間,他又想起了官博下的留言,決心好好提升自己的親和力。
于是,丹尼爾看到總裁無端端對他笑了一下。
丹尼爾全然摸不着頭腦。
兩人根據古建的地圖找到市集,剛巧市集上有一高跷隊經過,演職人員身着唐人服飾。為首的男子手上拿着個酒壺,臉上畫着兩坨紅,把高跷踩得七歪八倒,可愣是沒有摔下來。其後衆人或手執畫扇,或掌握狼毫,都是這般搖搖晃晃,要倒不倒。
兩人正不明所以,就見一身着古裝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他們這是在做什麽?”龔晖問道。
“這是高跷表演,這一出是唐代的“飲中八仙”,這“飲中八仙”個個都嗜酒如命。您瞧,為首那位就是醉酒後‘騎馬似乘船’的賀知章,您再瞧拿着毛筆的那位,就是‘痛飲三杯,揮毫落筆如雲煙’的張旭。”
“怎麽樣?兩位要不要試試看?”
龔晖看了眼自己的白襯衫、西裝褲,剛想拒絕,卻聽見丹尼爾說:“好呀。”
于是,又默默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你們倆要合作,一個人踩的時候,另一個先扶着,誰先來?”
丹尼爾看了眼龔晖發青的臉色,笑道:“我先吧。”
丹尼爾上了跷,初時一步都走不動。
“我扶着呢,不會讓你摔倒的。”龔晖的保證像一記定心丸,丹尼爾慌張的情緒被安撫了。
漸漸的,丹尼爾可以在龔晖的扶持下走上一兩步,也漸漸覺出了高跷的樂趣。
正玩得興起,忽然覺得腿上一輕。
不知什麽時候龔晖松開了手。
丹尼爾一慌,腳下失了重心,“龔!……”情急之下,丹尼爾叫出了聲。
“別慌,我在!”在喧天的鑼鼓聲中,龔晖的聲音帶着某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伸出結實的臂膀,把整個兒後仰的人撈到懷裏:“好了,沒事了。”
丹尼爾驚魂未定,待回神,才發現自己整個身子壓在龔晖懷裏。
“龔……龔總,對不起。”
丹尼爾想站穩,可越是着急越不得章法。
龔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柔聲道:“別着急,慢慢來,我扶你去休息。”
丹尼爾休息了一陣,心神暫定,這才想起龔晖已經在旁邊陪了多時。
“龔……龔總……”
“別叫龔總了,叫晖哥吧。”
“……晖哥,你要試試嗎?我扶你。”
龔晖穿着西裝褲和白襯衫,實在不是方便運動的打扮。
可等龔晖上了高跷,丹尼爾才發現,龔晖的運動神經明顯比他發達很多。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龔晖可以流暢行走了,兩三個來回以後,龔晖已經不用人攙扶了。
丹尼爾頗羨慕地看着行動自如的人,卻忽然發現龔晖在他跟前緩緩地蹲下身來。
因為踩着高跷的緣故,即便龔晖蹲下身,也堪堪比丹尼爾高一些。
龔晖從西裝褲的口袋裏摸出一把糖果,放在丹尼爾手心。
看着手心裏五顏六色的糖果,丹尼爾忽然覺得龔晖就像游樂園裏的小醜,想盡辦法逗孩子們開心。
丹尼爾剝開糖紙,把糖果放進嘴裏,甜甜的檸檬味瞬間萦滿了整個口腔。
“好吃嗎?”
“嗯!”
“要一起來嗎?”龔晖朝丹尼爾伸出手。
“我……不太會。”
“試試看,我拉着你。”
兩人手拉手站在高跷上,丹尼爾很緊張,拉着龔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
“別往下看,看我。”
丹尼爾下意識地擡頭看向龔晖。
“對,就這樣,保持重心,別害怕。”
“來,轉個身,往前走……別怕,我在你身後,重心前傾,別往後仰。”
丹尼爾停下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在龔晖的鼓勵之下,已經走了将近五十米的距離,不知不覺間,他克服了恐懼感。
“現在往下看。”龔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有沒有覺得,其實我們離地面也沒有那麽高?高跷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可怕?”
“嗯。”丹尼爾點點頭。
“丹尼爾,人要向前看,只要你一直往前走,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等到你回頭看,就會發現曾經以為過不去的那些坎,其實都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丹尼爾豁然開朗。
他又聽見龔晖說:“所以,不要不開心了。看到前面那個表演隊了嗎?我們一起走,争取趕上他們。”
說着,龔晖向前兩步,拉住了丹尼爾的手。
龔晖的掌心,溫暖而幹燥,極富安全感。
丹尼爾心頭的彷徨不翼而飛,他開始跟表演隊一樣,前仰後合地走,還伸手去抓沿途觀衆扔過來的鮮花和香囊。
可到底是沒有專業的演員這麽熟練,不一會兒丹尼爾又一次失卻了重心,朝龔晖身上倒去。
龔晖伸手接住一個猛子紮到他懷中的人,自己險些也站不住。丹尼爾手上的香囊沒系緊,裏頭的幹花瓣撒出來,洋洋灑灑地落了兩人一身。
看着彼此的狼狽相,丹尼爾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怎麽不躲啊?”
“躲了你不就摔了嗎?”龔晖低頭,替丹尼爾摘掉黏在衣服下擺的花瓣。
丹尼爾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由地愣住了。
龔晖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洋溢着一抹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