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再嫁是不可能的，宗室、天下人是不會允許的。”蕭維懷說得嚴肅，江語知道這是不行的。
“這樣不會太殘忍了嗎？”一生都在四方院子裏，見不到外人，生活沒有波瀾。
“阿語，她們有吃有穿，病了有人看的殘忍什麽？”他覺得這些都是被養着的有什麽好可憐的。
江語瞪着他，“我跟你沒話說，你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早？”說了也白說，古代就沒有什麽精神豐富之類的概念。
“你說說嘛，是怎麽回事？”蕭維懷纏着她想讓她解釋清楚，和妻子有共同語言可是一件大事。
江語被纏的受不住了，才把現代的物質、精神的概念講給他聽，“你知道了嗎？”
點點頭，“大概懂了點。”有些不太清楚但還是知道了，“你是說人被關的久了會精神不正常，對吧？”
“對。”其實江語對這些也是一知半解的，解釋不清楚。
“這樣啊，那你想怎麽做就做吧，我不方便說些什麽。”他一個跟庶母年紀差不多的男子做這些，前朝的流言蜚語就擋不住了。
“行，我回頭想想。”江語也知道男女大防還是要注意的，“哎，火器研究的怎麽樣了？”她突然想起來。
說起這蕭維懷就來了精神，“研究出來了，你要去看看嗎？”
“我可以去看嗎？會不會有什麽不好？”江語知道他初登基，自己去看了火器會有人說的。
蕭維懷搖搖頭，“沒事兒的，他們不敢說，不會有人知道的。你進宮這麽久還沒有出去呢，現在京都不太安全，到火器坊裏逛逛散散心也好。”
江語亮了眸子，嘴角彎起來，迫不及待地點點頭，“好啊，帶上綠妩和穆統領吧。”見蕭維懷不假思索的同意她更開心了。
挂在他的脖子上，“吧唧”一下親了他一口，笑彎了眉眼，“你真好，吧唧。”又是一口，笑嘻嘻地靠在他的頸彎處。
蕭維懷扶着她，“那我這麽好你有沒有什麽獎勵啊？”灼熱地氣息吐在江語的臉上，一下就熏紅了她的兩頰。
“晚上允許你兩次？”江語悄聲不好意思地說。
“兩次？怎麽也要三次吧？”蕭維懷可有幾天沒碰她了，想得緊。
江語眼見人的手不規矩了，趕忙制止他，“別，三次就三次，現在不行，晚上吧。”
蕭維懷也沒想着白天幹些什麽，就是吓唬吓唬她，“好，你可不能耍賴。”說完親上了她的唇。
室內一片溫情，長春宮內柔太妃哪裏卻有些不一樣了。
“你怎麽搞得？”嘶啞聲音這次倒是站在了明處，竟然是一個穿着素衣的嬷嬷，面容瘦長，眉眼透着冷意。
“這皇帝對他的皇後感情還挺深的，我也沒辦法，再說了才見了一次能有什麽進展？”這次的柔太妃倒是沒有之前的柔意，神色強硬。
“當初老皇帝不就是只見了你一面就被你勾了魂似的讓你進了宮。”老嬷嬷神色不解。
“想必是我是他的庶母他不敢吧？”柔太妃說着笑了起來，眉眼間的媚意透了出來，“男人嘛，沒有一個不好色，但總是拿着條條道道的束縛着。” 雖然老皇帝說是寵愛她但也只把她當個解悶的玩意兒但也是好色的。
老嬷嬷的眼裏透出一種隐晦的光芒，兩只眼緊盯着豔麗無比的柔太妃，“你知道就好，趕緊抓緊時間，主子等不了了。”
柔太妃被她盯得胃裏一陣翻騰，忍着不吐出來，笑得更加漂亮了，骨子裏的頹靡氣息勾得人心裏癢癢的。
“知道了，你就讓主子放心吧，兩個月內一定有好消息。”
“哼。”賤蹄子，心裏罵了一聲嬷嬷走了出去，神色變得唯唯諾諾，“您就放心吧，這衣裳老奴一定洗的幹幹淨淨的。”
外面另外兩位太妃門口守着的人見了沒在意，這老嬷嬷就是負責長春宮衣裳浣洗的，就柔太妃講究，一個月裏總是三天兩頭的洗，也不怕把衣衫洗壞了。
“外面怎麽了？”和太妃歪在美人榻上翻着畫本。
“嗐，還不是柔太妃，總是洗衣服，那老嬷嬷就會巴結她。”她的大宮女紅豆不滿地說，她們家娘娘脾氣好，就連洗衣局的都欺負，每次都是最後一個洗。
“那嬷嬷又來了？”和太妃想着這幾天來得有些勤了，前天不是才來過嗎。
“是啊，也不知有什麽好洗的，咱們一天天的也不出去這衣裳連個灰也不見的。”紅豆見主子一臉沉思就住了嘴。
和太妃越想越不對，這怎麽三天兩頭的來，“紅豆，明兒你去找下皇後娘娘，我這畫本看完了，想問問她有沒有新的。”她說起了另一個話頭。
“姐姐你的看完了？”王太妃從門外進來，和太妃的門白日裏一向是開着的就為了方便王太妃進來說說話。
“是啊，芽兒有興趣嗎？還挺有趣的。”和太妃是宮女出身，家裏條件不怎麽樣，進了宮也不識字，當了宮妃也學了幾個字但話本什麽的看了就頭疼。
“好啊，姐姐看完了也讓我看看吧。我哪兒的話本子都是些才子佳人的，你也是聽過的沒什麽趣兒，皇後娘娘送來的倒是很有趣只不過我都看完了，等過幾天我念給你聽。也不知皇後娘娘給你送來了什麽？”王太妃家境好，又是幼女一向嬌慣着長大。
“那你可要好好看了，這畫本子聽說是皇後娘娘專門讓人畫的，這裏面都是些外面的風景叫人看了也新鮮有趣兒。”和太妃聽說皇後給每個太妃都送了些畫本、話本的解悶。
“那就好了，我可不愛那些才子佳人了，盡是些胡說八道的。”王太妃年紀小可也知道話本上寫的不能當真。
“怪不得姐姐喜歡，妹妹我看了也喜歡。”她翻了一本，這本剛好是江語讓人介紹的杭州的景色和美食。
“這些吃的看着可真好吃。”江語專門讓人監督着畫的，她自己也過了目才同意送過來的。
“你喜歡就好。”和太妃看着王太妃就想起了家裏的幼妹，上一次家裏還來信說是妹妹說了人家，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想着思緒就跑偏了。
“姐姐？姐姐！”突然王太妃的大喊聲驚醒了她。
她被吓了一跳，“啊？芽兒你又淘氣了是不是？”伸出手擰着她的小臉蛋。
“哎呦，這還不是姐姐你都不聽我說話我才叫你的嗎？”王太妃被擰着臉也不氣惱。
“你問紅豆她們是不是？”
紅豆和王太妃的大宮女綠豆笑個不停，見和太妃疑問地看着她們就點點頭，“是呀，娘娘，王太妃叫了您好幾聲您都沒回。”
和太妃這才放了手，“你呀，這個性子怎麽好。”戳着王太妃的腦門，完了還看看有沒有紅印子。
“哼。”王太妃嬌氣地輕哼一聲，“姐姐，晚上我想吃這小籠包和東坡肉了，我叫綠豆拿些銀子去禦膳房買吧？”王太妃手裏銀錢多對吃的就大方些。
“好，不過今兒只能買一樣，東坡肉太膩了，過一陣兒再吃，這裏面還有很多好吃的。”和太妃想着芽兒這幾日胃口不太好，前幾日太熱了她又嬌些就受了熱身子剛好，要不是皇後娘娘來了一趟恐怕還沒太醫來看病。
“這小籠包也只準吃一個，剩下的第二日再熱一熱我當早飯吃吧。”芽兒腸胃不好，還是小心着些。
王太妃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聽了和太妃的話，“也不知道禦膳房有沒有西湖藕粉，我可沒吃過想嘗嘗。”
“應該有吧，到時候問問就好了。”和太妃笑着點點她的小鼻子。
王太妃有些癢，皺了皺鼻子，嬌嬌的撒嬌，“姐姐，你怎麽這樣啊？就會欺負人家。”
和太妃看她的小模樣就笑了起來，歡快地氣息穿過屋門傳到對面柔太妃的耳朵裏。
“對面可真熱鬧啊！”柔太妃感慨着。
環兒見主子一臉豔羨忍不住開口，“娘娘，您要不要也去串串門？散散心也好。”
柔太妃搖搖頭，“還是不了，我去了她們兩個也不自在，還讨人嫌。”她眼眸的光都不見了。
環兒知道滿宮裏沒有一個瞧得上自家娘娘的出身，再加上先帝的寵愛更是看不上娘娘了。
“姑娘。”她蹲下來想要說什麽又咽了下去。
“環兒，我餓了你去看看有什麽點心提些回來。”柔太妃摸摸她的頭溫和極了。
“嗯。”環兒擦擦眼睛出門了。
柔太妃放下繡棚聽着對面的嬉鬧聲嘴角翹起眼神悠遠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整個人沒了外人看着柔媚的神色反而有些小女兒神态。
王太妃在和太妃的屋子裏待到月上中天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哎呦，今兒那個小籠包可真是好吃，就是只能吃一個。”她嘟着嘴。
“娘娘，您忘了前兒犯病的時候喝的苦藥汁子了？”綠豆是王太妃帶進來的，一向和她感情好。
“我當然知道啦，就是還想吃，咱的銀子還有多少？”王太妃年紀小但對銀子可是要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奴婢今花了一兩銀子，還有一百兩。”
“唉，這銀子可真不禁花。”家裏給的錢多是多可她花的也多。
“要不奴婢明兒傳個信回府裏？”宮女每三個月能見一回家人，她拿些銀子和其他人換一換也能傳個消息。
“算了吧，這宮裏我總覺得最近氣氛不太對，這時候還是不要太出格了。”王太妃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往姐姐哪兒去一趟就說我覺得不太對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好嘞，奴婢這就去。”不用說這姐姐一定是和太妃了。
“嗳，等等，按理來說你什麽時候能見家裏啊？”
“應該是明兒。”她一向見府裏的人多，算了半天才算到。
“哦，那明兒爹娘、大哥、二哥他們一定會送銀子來的，你給她們說多照看點兒姐姐家裏，今兒我見姐姐恍惚那一陣兒肯定是想家了。”
“是，奴婢知道了。”綠豆出門傳信去了，王太妃換了一身寝衣她就回來了。
“和太妃說她知道了。”
“那就好。”
“綠豆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二十了。”
“二十了，一轉眼我們進宮都三年了。”她是選秀被選進來的，家裏父親雖是京官兒，但只有四品，滿京都四品的官兒不少他家還是工部的最不起眼了。
要不是家裏祖業多恐怕還經不起自己在宮裏過得好了。
“再過五年你就可以出去了。”王太妃想讓綠豆有個好歸宿。
綠豆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娘子，奴婢不出去，奴伺候您一輩子。”她是王府買來的，孤兒一個要不是王府買了她她早就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了。
“那不行，你跟了我十幾年了，我在這宮裏一輩子你可不能在這裏一輩子。”
“娘子，您就讓奴婢跟着您吧。”她眼淚刷得流了下來，她一直跟着娘子就沒想過離了娘子會怎麽樣。
“哼，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這一切還要等皇後娘娘的新規定出來才行。”
“娘子，不管怎麽樣奴婢都不離開您。”
“行了，起來吧，我困了想睡覺了。”王太妃有些惱，生氣地鑽進被子裏蓋着自己的頭。
綠豆好笑地看着主子，“您不能這樣，會憋氣過去的。”她拉下被子就看到王太妃閉着眼轉身對着牆壁。
“您睡吧，奴婢一直在這裏。”她吹滅了蠟燭，和衣躺在外面。
王太妃在黑暗裏噘着嘴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