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蕭維懷結束了一天的公務帶着一身的疲憊回來了，江語見他眼下泛着青黑就知道這幾日實在是累狠了。
上前按着他的肩膀，“今兒大哥海哥兩人來了，他們說紅绡坊和酒鋪，就是崔家主母名下的那間，兩家有些不對，我讓小李子去查了想必過幾日就有消息了。”
蕭維懷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看他不想說話江語讓人上了小菜和米飯，吃完飯後的人似乎是活了過來，也有力氣說話了。
他手壓着茶蓋，“都下去吧。”
屋裏的人都走了他拉着江語的手，“你知道嗎？皇上中毒了。”這表情還有些隐秘的解氣。
“怎麽回事？”江語好奇地看着他。
蕭維懷嘴角輕揚，“趙氏在被廢後不甘整日裏在房內大吼大叫，吵着要見他。”
“那人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去了，趙氏逼問他是否心裏有她，皇上什麽也沒說就準備走了。”
“沒想到趙氏在房內放了熏香，那日開着窗戶外面的花開了香氣擋住了香的味道。他本就身體虛弱當下就吐血倒地，林公公帶着回去了。”蕭維懷表示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江語驚訝地坐在凳子上，“難道她就不怕皇上遷怒于蕭維璟？”
“哼，當然不會了，他一向把名聲看得重，蕭維璟頂多被禁一輩子而已。”蕭維懷眼裏閃過複雜。
“就是苦了司小娘了，也不知兩人和離了她能不能回家去？”江語想起那個才貌雙全的姑娘，也才十幾歲。
蕭維懷不滿于江語将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阿語，你不用管，司家可是傳出話來了說他們家可沒有不能同甘共苦的人。”
江語不滿，“怎麽能這樣？司小娘當初可不願意嫁給蕭維璟的，要不是他們為了投機又怎麽會嫁給他？”
“這世家的兒女姻緣那個不是為了謀取利益的？”他當初要是沒有碰上阿語，恐怕也會選一個能帶來最大利益的妻子。
“他們怎麽能這麽想？門當戶對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男女之間的感情不是光靠着兩家利益聯系在一起的。”江語其實對門當戶對這個概念挺認可的，但男女之間也是有其他因素在的。
“決定兩個人能不能走下去的原因很多，今日能為了利益結合他日又能為了更大的利益和離。”古代和離女方可是只能拿着嫁妝離家，不能分財産的。
更何況很多時候女方離了婚，就很難嫁出去了，這是江語不樂意看到的。
“一個家族想要長久不衰是要靠家族裏的人齊心協力的，光靠一個女人聯姻取得的好處又怎麽能長久？”
“只有子子孫孫都明理才有可能。”江語知道最近戰事有些緊張，不知從那個地方傳出風聲來說蒙古、遼族意在和秦國聯姻。
“阿語，世家聯姻都保持着姻親關系，他們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将這個王朝籠罩着，什麽事情都是有他們說的算的。”這還只是皇帝努力後的結果。
“那又如何？我就不信我們一輩子都打不破他們這張網！”江語很是有信心，世家衰落是時代的選擇，順着歷史潮流的人才能成功，逆潮流的人一時得意不代表一世得意。
蕭維懷就喜歡她自信的樣子，像是在發光，照亮了他整個人。
“好，我們一起，打破他們！”蕭維懷抱着她，兩人笑着。
第二天，蕭維懷上朝時就否決了上奏公主聯姻的折子，自己要是準了阿語一定會罵死他的。
江語自是在他回來讨好般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知道了，“嗯，你做的很好！”她親親他的臉，蕭維懷不甘示弱的吻住她。
小夫妻倆胡天海地了一番，江語紅着臉不讓人進來自己指揮着蕭維懷把房裏收拾幹淨了才叫人進來侍候。
他們忙得腳不沾地已經很久沒親近過了，蕭維懷好不容易得手，晚上拉着江語又是一通忙，讓月亮都羞紅了臉。
後面的日子，蕭維懷忙了起來，糧草調動，大軍補給，各地政務都需要他來處理，整日被那些大臣拉着在宮裏不得閑。
小李子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主子，那兩家似乎有另一隊人在監視着，我們不敢驚動就只有查了表面。”能讓小李子都不敢動的人江語想應該是宮裏的人了。
看來皇上發現了不對，這樂坊很多舞姬都進了大臣們的後院也不知洩露了多少朝廷機密，酒鋪價格昂貴應該也掌握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封建社會，有着一定的穩定性，能在京都布下如此陣仗的不外乎反賊、外族罷了，要不就是兩者聯合起來了。
江語皺着眉，既然宮裏已經發現了那皇上一定有對策，自己還是不要摻和了，到時候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你撤回來是對的，沒驚動什麽人吧？”
“沒有，奴婢只找了三個人。”
“那就好，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不要管了，掃好尾不要讓人發現了。”
“是，奴婢知道了。”
看着小李子離開江語埋首于案上，她已經歷練出來了，王府的事務上手很快，幾個鋪子的事情也處理的順手了，有了空閑看看系統，休息休息。
宮裏的皇上這下中毒不清，思維都不是很清晰了。
太子宮還沒有修好他就下了旨意，在大臣和皇子們的再三挽留下還是退了位，搬到新建的園子裏養病去了。
禮部的人忙得飛起，太子還沒冊封就一步登基了，禮服要做，儀仗什麽的都要安排好，新帝愛重發妻，那江家就要加恩，皇後的大典也要安排好。
果然新帝上臺後第一道聖旨就是尊稱太上皇，改年號為天佑。第二道聖旨就是冊封江氏為皇後，江家為承恩侯。
江語在忙忙碌碌的氛圍中搬了家，皇帝給她挑的宮殿是他的寝宮，兩人住在一起讓人再次知道了皇上對妻子的重視。
“這皇宮好大啊。”江語搬進宮後轉了轉，不愧是皇宮，每個宮殿都大的不像樣。
“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蕭維懷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皇帝，正是意氣風發志得意滿的時候。
江語再次看到他，已經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那種上位者獨有的氣勢和一國之君的威嚴了，以往和他有些不和的穆婷見了他也有些畏懼之色。
“你吓到人了。”江語瞪了他一眼，蕭維懷笑笑收起一身的氣勢，他就想讓阿語看看自己罷了，怎麽還被罵了？
看來那些人都是拍馬屁的，什麽陛下威武不凡、豐神俊朗、姑娘見了臉紅都是假的，阿語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一時有些悻悻的。
江語一眼就知道他想什麽呢，把人拉進殿內，“你是不是聽了什麽人的話了？”
蕭維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是有人說我這樣你見了一定會更愛我的。”聲音小小的要不是江語集中注意還聽不到呢。
她伸手笑嘻嘻地擰了擰蕭維懷白皙的臉蛋，“你呀，讓我怎麽說好呢，我當然愛你可你怎麽光聽別人瞎說呢？”她放手有些擔心，蕭維懷才不到二十歲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他又性子不好，真是讓人發愁。
“阿語，我以後不聽就是了。”蕭維懷以前聽的都是惡言惡語，一時志得意滿肯定是喜歡聽馬屁的。
江語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很愛人誇獎他，她深吸一口氣，“維懷你真是豐神俊朗、貌比潘安勝三分、年紀輕輕就掌管一國能力巨大，額，額，還有還有，你就是秦朝的天，我的愛人。我愛你勝過一切。”
說着說着江語紅了臉不敢看人，苦思冥想想不出怎麽誇人，蕭維懷亮了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你不要這樣看我。我說不出來了。”江語臉紅的冒煙了，伸手推開他的頭。
“阿語，你對我真好，我以後誰的話都不聽就聽你的了。”蕭維懷拉着江語的衣袖，半蹲着剛好比她低一些，仰着頭亮晶晶地瞅着她。
這誰頂得住啊，反正江語頂不住，她閉着眼，紅的冒煙，猛地點點頭，“好，不過我可比不上那些大臣們文采斐然，說的話不怎麽好。”
“沒事的，阿語說得就是好的，我最喜歡阿語的話了，說道我心裏去了。”蕭維懷白皙的面龐爬上緋色，站起身親着江語。
帝後搬進宮中的第一晚是和諧、美好的一晚。
朝堂上又開始了新的一輪争吵，主戰派和主和派就着聯姻只是打得不可開交。可永壽圓裏傳來了太上皇病逝的消息，緊接着冷宮的廢後也自裁了。
江語剛接手宮內事務就要舉行葬禮，她找來禮部官員按照前例雷厲風行的開始了順手清掃皇宮的目的。
廢後被江語派人埋在了皇宮外的山上，那座山鮮有人去，廢後在那裏正對着先皇的陵墓，也算是全了她的一片真心。
江語借着葬禮将長秋監上下清理了一遍，雖說不上完全幹淨但也達到了樹立皇後威嚴、清理宮內的目的。
長秋監，又稱內侍省，北齊初設中侍中省和長秋寺，隋朝改為內侍省，後稱長秋監，相當于清朝的內務府，掌管宮內太監、宮女、管理宮內之事。①
本朝的長秋監太監、宮女冗雜，名目繁多，江語用着蕭維懷派來的人将長秋監的賬目抄了一份，正在查賬，等待一切落定後清算一批人，也好為前線籌集糧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