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就如大臣們所想的那樣，早朝時他們才知道在昨日夜裏瑞王、趙家竟然聯合起來逼宮！
這罪名可就大了，誰也不敢求情，也沒有閑心去關注突然出現的懷王了。他們都被瑞王膽大包天的行為吓到了戰戰兢兢地跪在大殿中，聽着上首皇帝的旨意。
趙家滿門抄斬，夷九族。瑞王圈禁，皇後被廢；其餘一幹人等盡數被誅。一片寂靜中朝臣們順着林公公尖銳的嗓音下了朝。
“您看該怎麽辦？”一個官員問着崔尚書等着他的回複。
“趙家皆咎由自取，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崔尚書說完這句就帶着兒子離開了。
剩下的也明白了，這不就是等着趙家完蛋再接收他家的産業嗎？一個個幹的順手都匆忙回去想着怎樣為自家搶下一口肉來。
接下來的京都亂成了一團，菜市場口的血跡未幹就又來了一批，百姓們由争先恐後到見怪不怪也只是過了三天而已。
江語這幾日都在府裏不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空氣中有血腥味經久不散，她就有些怏怏的。
蕭維懷被皇上指派了任務，忙得腳不沾地，卻也擠出時間來守着江語。
“阿語，你看那條魚。”兩人坐在亭子裏，江語撒着手裏的魚食，魚兒争着搶着的浮上來，不怕人。
江語順着他的手看到一條格外肥美的魚，兇神惡煞的将周圍同它搶食的魚都撞到一邊去了。
“它還挺兇的，今晚就吃它了，我要紅燒了它。”江語笑着說，他們府裏養的魚不是什麽觀賞魚，反而是一些草魚，時不時地垂個釣還挺有生活意趣的。
蕭維懷見她露出了笑意就開心了，“好。”他拿起桌上放好的漁網，長長的伸進湖裏眼疾手快地撈起魚遞給六子讓他拿到夥房去燒了。
“王爺，皇上吐血昏倒了！”小李子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
蕭維懷皺着眉頭，想不通怎麽還會昏迷。他和江語對視一眼，“你快去宮裏看看吧。”
“宮裏發生什麽了？”蕭維懷騎着馬。
“奴婢聽說皇上見了廢後一面就這樣了。”蕭維懷想了想，趕着馬往宮裏跑。
一進宮才發現幾位大臣都在這裏，“見過懷王。”
“嗯，幾位大人可知父皇發生了什麽嗎？”蕭維懷不動如山盯着幾人。
“這，臣等不知。”崔尚書顫顫巍巍地開了口，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眼懷王。
“既然如此，哦，林公公不知本王能否進去？”還沒說完就見林公公一副愁容地走了出來。
他一擡眼就見到懷王站在那裏，打起精神，“陛下剛喝了藥正在歇息，您恐怕得等一會兒。”他也沒說要等多久，“幾位大人都在？也好，陛下吩咐說今日的折子就先勞幾位批複了。”
說話間其餘皇子也到了，“林公公，父皇如何了？”五皇子氣喘籲籲，急忙發問。
“回五皇子的話，陛下一切安好，現正在小憩，請幾位等等。”他一臉不近人情的樣子進了殿內，留下幾人面面相觑。
半個時辰後，皇帝醒來了，林公公臉色好了些讓幾人進去了。
一進東間就見皇上穿着一身黃色常服半坐在床上，精神有些不濟，端着一杯水在喝。
“兒子見過父皇。”蕭維懷帶着幾個弟弟行禮。
“好，朕叫你們來是有件事想和你們說說。”皇帝看着自己的四個皇子，說話間斷斷續續。”
見他們沒什麽表示天子也沒計較，自己這幾個兒子一個個在自己面前悶得跟葫蘆一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劉定武在邊疆打仗，國庫空虛，你們說說有什麽辦法能讓國庫充足起來？”說完這句話天子喘了一口氣。
五六八三人皆擔心地看着他，蕭維懷眼睛裏的情緒有些複雜。
他一貫是不喜歡他的父親的，可不管怎麽說這人還是讓他長大了于是蕭維懷已經盡可能的無視他，但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父皇成了這樣子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天子将幾人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在心裏默默笑了笑。
“都回去吧，等明兒早朝的時候一人上個折子讓朕看看。”他虛弱這趕了幾人出去，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麽。
出了門蕭維懷先走了，剩下的三人看着他的背影一時不知道怎麽辦。
“五哥，怎麽辦？”八皇子年紀小，位置倒高，五皇子兩人前幾日和他一起戰戰兢兢有了幾分情誼。
六皇子仗着個子高摸了摸八皇子小腦袋，“要不咱給三哥府裏送些東西？”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惆悵地揪了揪袖口，“唉，算了，就按你說的辦吧。”他們也不想三哥上臺後對自己多好，就想着能封個王，安安穩穩的。
要說他沒想過那個位置是假的，可這個形式一看就是老三的了，父皇今日說是考教他們但還不是想把他推到前面去。
他們幾個小的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的，膽子還小。
三人苦着臉回了府，忙讓人給懷王府送了東西，江語被吓了一跳。
“你這幾個弟弟什麽時候和你感情這麽好了？”前不久他不是又把八皇子惹哭了嗎？
蕭維懷不用想就知道他們這時候送禮來是什麽意思，他解釋了一下江語哭笑不得。
“那要給他們回禮嗎？”
“不用，回禮他們是不會安心的，你看看要不要收？”蕭維懷詢問江語的意見。
江語想了想，“收下吧，以後也能幫你做事。”
“好。”兩人沒有說蕭維懷會不會登基的話，畢竟他要是不登基那就是個權臣了，幾個小的怕他怕的不行。
第二日朝會上，蕭維懷上的折子裏寫的無非開源節流，首要就是反腐，接着就是節衣縮食。
不過他寫的比較完善，再加上他一向了解皇帝寫的難得迎合了皇帝。
皇帝當着衆人的面誇了他，下旨讓他總領此事，甚至當場宣布了立懷王為太子的聖旨。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立太子的消息傳來，懷王府就陷入了一片喜悅的氛圍之中，江語也很高興，但還有理智。
“穆婷王府就交給你了，我放心。”江語守緊門戶，蕭維懷忙得不見蹤影，整個王府熱鬧了很多。
兩個月後就是冊封儀式了，宮裏太子住的地方年久失修還在修葺中，于是送禮的大臣、商戶絡繹不絕。
江語一概沒有收，她還讓綠妩跑了江家一趟，讓他們也什麽都不收，李二丫夫妻常年在莊子裏，江府現在是大嫂管着她人通透，一見勢頭就關上了門不見客連娘家也不回了。
京都現今最有熱度的就是懷王被立為太子的事兒了。
誰人不議論一聲，懷王，哦不，是太子的事跡。
什麽容貌出衆風采照人，文武雙全，有勇有謀的。
江語翻着系統，找些有用的東西，她昨兒聽蕭維懷說了，韓清寧的火、器做得差不多了。
她當初将手、槍的制作圖和火、藥的制作方法給了劉定武，劉定武知道輕重離京後将東西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手下親信，一部分是韓清寧。
韓清寧負責的那部分其實只是一個殼子，重要的都在蕭維懷手裏掌握着。
江語現在忙得不像樣，沒有時間去看，就讓蕭維懷一個人去看看結果了。
“太子妃，江家兩位求見。”綠妩敲門。
擡起頭，“讓他們進來吧。”她收拾了桌上的紙，撿起地上的紙團放到水盆裏浸濕。
剛做完一切江明、江海兩人剛到。
“大哥，海哥，你們怎麽來了？”江明給自己找了木匠師傅，平時得空了就學學。江海倒是對律法有興趣，蕭維懷幫他找了大理寺的門路，不當官當個短工，沒事了去看看書。
兩人很久沒有來王府了。
“有件事想和你說。”江明率先開口。
“你說吧。”見兩人坐下，江語傾聽着。
“我前兒往李記買東西，見到一家樂坊的舞姬和一個酒坊的男子眉眼暧昧，當時倒沒想多少。”
“誰知道後來聽人說樂坊和那家酒坊有些挂礙，你海哥聽了後想試試他學的就觀察了兩家幾天。”
說完看向江海，示意他接着說，“那是一家專門舞姬的樂坊，叫紅绡苑，那個舞姬以胡舞最為出名。”這樂坊也有分善舞、善樂什麽的，一般是最出名的就善什麽。
紅绡苑，江語似乎聽過這個名字。
“是柔美人待過的那家？”柔美人，舞姬出身，長相柔美，聽說當初就是一舞讓出宮的皇帝看上帶回了皇宮。
是皇帝最寵愛的一個妃嫔，位份雖然低但也不錯了。
江海點點頭，“是那家，自從柔美人進宮紅绡苑生意很好，時不時就有舞姬被贖身。而那家酒坊，是一家專賣清酒的鋪子，就叫酒鋪。”
“聽說他家後面有大官撐着，我查了查應該是崔家那位主母的産業。”江海一般說的都是準确的消息。
江語來了興趣，“海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江海笑了一下，“崔家主母和紅绡坊一向不和，他兒子後院有一個紅绡苑的舞姬常因此和她頂嘴。”
“因此這酒坊和紅绡苑的人見面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的，明子說的那個舞姬和男子我也查了查，他們兩人确實有情，經常私下聯絡，這很不對。”
“兩人是怎麽見面相處的？”兩家不和怎麽有的私情，就算是冤家也不可能沒人發現。
“紅绡苑和酒鋪的人都知道兩人之間的關系，甚至紅绡苑和宮裏柔貴人有些聯系，我覺得有些不對就來找你了。”江海三天就查了這麽多也是讓江語大開眼界。
“這樣啊，我會派人去查查的。”
送走兩人後她讓人去查了一下，這時候還是謹慎些的好。
